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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笑,就把这个话头止住了,不再说下去。
我们一时间都沉默了下来,虽然我感觉到自己的心里有许多话想对琪儿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又觉得自己好像是无从说起,待要开口讲时,却又感觉到自己根本没有什么可讲的。
琪儿也不说话,也许,她的心理也和我一样吧,纵有千言万语,竟觉得无话可说。
不过,我知道,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语言并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心与心的相通,是心与心的交流。我知道,眼下的我与琪儿,就是在用心交流,因为,我们的心是相通的。
琪儿,我们的心真的是相通的吗?十年前我们的心应该是相通的,那么十年后的今天呢?十年后的今天我们的心还是相通的吗?
我不知道,我也找不到答案,更无从寻求答案。琪儿,我只想问,如果我们的心仍然是相通的,那么你现在一定知道我已经在等你了。然而我又突然想到,如果我们的心仍然是相通的,那么我也应该知道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或者你现在的心情是如何的呀!
也许,需要宁神静气才能感受到你的心情吧,需要宁神静气才能与你进行心与心的交流吧。琪儿,好吧,我开始宁神静气了,希望你也正在宁神静气,希望我们能够不受空间的约束,此时此刻,让我们用心与心进行交流吧,因为,我已经来了,已经来到了十年前我们相约的地方……
心与心……
第八章
心与心……
我相信心与心是能够交流的,因此,当我宁神静气地站在桥上,用双臂撑着桥墩,虽然此时如果有人看到我,会认为我是在注视着桥下伸向远方的水面的,但是事实上,我的眼睛却并没有看着那水面,因为此时,我的眼睛是闭着的。
我闭着眼睛,希望琪儿的影子出现在我的面前,希望我的心与琪儿的心能够穿越空间的隔离而相互对话。
然而心与心的对话,说白了,不就是一种白日梦么?当然,我现在倒也并非是在白日里,而是已经身处半夜之中了。小城很静,虽然偶尔有一两辆汽车驶过,但是那都与我无关,现在的世界上一切都与我无关,我所关心的,只是我的琪妹是否能来赴这个约,这个十年之约。
——琪妹,你现在在哪儿?你还记得吗?今天可是咱们十年相见的日子呀,你难道忘了吗,
——没有,江哥,我没有忘。
——那么,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来赴约呢?
——江哥,对不起,我是想来的。可是……
——怎么了,琪妹!你怎么来不了了?
——我离不开,我请不了假,如果请假的话,我就会被辞退了,就没有工作了。
——没关系呀,你没有工作了也没关系,江哥带你到北京去,从此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没用的,江哥,十年前当你说你要到北京去的时候,我就说要跟你一起去北京的,可是你不同意。现在时间过了这么久,一切都已经改变了,再也不可能恢复到十年那样情形了。
——你说什么?琪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江哥,我受不了人们的闲言碎语,我……我结婚了!
——啊!琪妹……琪妹,你结婚了吗?
——是的,江哥。我……
——为什么?
——江哥,我是一个女孩子,十年,你让我等十年,这时间太长了,真的太长了,周围的人都在议论我,我的父母也在威逼我,我又得不到你的消息。江哥,我实在支撑不住了,所以就……江哥,对不起!
——你……他……对你好吗?
——说实话,江哥,我对一切都失去了希望,所以,我和我丈夫也只是凑合着过的,根本谈不上好不好。
——琪妹,我……都是我害了你。
——不是的,江哥,是我自己……
不,不,不!这不是事实,琪儿不会结婚的,不会随随便便就嫁人的,不会凑合着过一辈子的,她说过要等我,她说过只爱我一个人的。
可是,十年,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难道不是真的太长了么?琪妹忍受不了这十年的痛苦与煎熬,不也是可以理解的么?是的,十年,对琪妹来说,对一个当时只有二十岁的女孩子来说,这实在是太残酷了!
我的心里一阵痛苦涌起,我深深地后悔起来,我后悔当初不应该与琪妹定下这十年之约,我不应该和琪妹断了音讯,哪怕在这十年里我们不再见面,我们也应该保持不间断的联络呀!
哦,琪儿.江哥真的做错了,江哥真的后悔极了,江哥是不该与你分别的,况且还是一别十年……
我的心往下一沉。
——江哥,对不起,我没有守约,你怪我吧。
——不,琪妹,江哥不怪你,要怪只能是怪我,是我太残酷了。
——江哥,我们来世再……
人有来世吗?
如果人真的有来世,那么人间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遗憾了,因为如果真的有来世,那么今世所不能达到的愿意,可以来世相补。可是,来世是什么?来世只能是一个虚空,是一份自欺欺人的自我安慰。
我不想要这样的自我安慰,我不希望在我的身上出现这样的自我安慰,我也不可能用这样的自我安慰来化解自己心中的伤感。
不!这不可能,琪妹是不会结婚的,我相信她是不会不等我的,我相请她不可能因为受不了人们的闲言碎语就结婚的,我知道琪妹不会是一个轻易屈服的女孩。这个“梦”是假的,是我自己的胡思乱想,情况肯定不会是这样的。
——琪妹,今天是我们十年之约的日子,你还记得吗?
——记得,江哥,我一直都记在心里,没有一天忘记过。
——可是,那你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来赴约呢?你知道,我已经在这里等你几个小时了。
——对不起,江哥,我正在往你那儿赶呢。
——正在往我这儿赶?出了什么事吗?
——是的,我坐的车半路上坏了,修了好长时间,现在刚刚修好。
——那大约还需要多长时间能到?
——我也不知道,如果路上不再出现什么差错的话,应该快了。江哥,你是不是等得着急了?
——没有,琪妹,我会继续等下去的,直到等到你为止。
——难为你了,江哥。
——干嘛客气呢,琪妹,江哥一想到很快就会见到你,我心里高兴。
——我也是,江哥……
对,应该是这样的,琪妹从她打工的地方往回赶,可是车半路上出了故障,耽误了很长时间,现在,琪妹正在往回赶呢,说不定,不一会儿就会来到我的面前了。
带着这股甜蜜的想象,我不由自主地在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来。
一时间,我的心头突然涌出一股情思,一股开动了思维的情思,于是,一首词在头脑里生成了——
细雨沾衣欲透
固立桥头守候
十年音信绝
真情是否如旧
琪妹 琪妹
为伊消得人瘦
忽然,有人轻轻地拍了拍我肩膀。
我的心一下子激动了起来,是琪妹来见我了,是琪妹来赴我的约了。啊,我终于等来了琪妹了!
我想都没想,冲口而出:“琪妹!”随即转过身来。
可是我的眼睛却瞪大了。
站在我面前根本就不是琪儿,而是两个男人。
两个男人一脸怪异,同时又是一脸严肃地看着我。
“这么晚了还站在这儿干什么?”其中一个问我道。
我的心里竟不由得生出一丝荒乱,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对方。
“该不会是想自杀的吧。”另一个说。
自杀?!笑话,我会自杀!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以我这样的人,我会来到这样的地方自杀?别说我对自己的生命是非常珍惜的,就算是不想珍惜,真的想要自杀的话,我也不会巴巴地跑到这么一个苏北小城里的这么一座破烂桥上来自杀的,我要是想自杀,那我肯这会爬到天安门城楼上去,以拥抱乾坤的姿势纵身而下,扑向大地,这叫做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这么一个小城里的两个无知的家伙,亏他们能想得出来,怀疑我是到这里来自杀的,自作聪明,打断了我想象琪儿的“雅兴”!
我瞪着他们两个人,一声不吭。
也许是我当时的脸色很难看吧,也许是我眼里的不快被他们误解了吧,反正那两个人是对看了一眼。我明白那对看的目光中的意思,那意思就是说:果然不错,是来自杀的。
于是,两个人好像心有灵犀似的,同时扑上来,一人抓住了我的一只胳膊,就像我马上就会纵身从桥上跳下去似的。
“兄弟,可别想不开呀。”抓住我右胳膊的人劝道。
“是呀,有什么事想不开的,看开一点不就全结了。”抓住我左胳膊的人也劝道。
废话!
纯粹是废话!
“你们干什么?”我有些怒不可遏。
“兄弟,别紧张。心里有什么解不开的疙瘩,我们坐下来慢慢谈。”右边的人说。
我挣了一下,可是他们的手抓得很紧,好像是伯我一旦挣脱就会不顾一切“舍生取义”似的,我没能挣脱。
“谁紧张啦?谁心里有疙瘩啦?”我吼道,“你们……真是多管闲事!快放开我。”
“行,兄弟,离开这儿我们就放了你,只要别站在这桥上就行。”两人边说边把我硬拉下桥。
“你们是什么人,干什么拉我?”我见硬的不行,只好让自己平静了下来,以尽可能正常的口吻问他们。
“我们是联防队的,出来巡逻的。”右边的人说。
我苦笑了,道:“哎,我可说消楚了,我可没犯什么事,你们是无权抓我的哟。”
“不是,我们不是抓你,我们知道你没犯事,瞧你这样也不像是犯事的人。”右边的人忙说,听那口气,完全是一种让我放松警惕的意思,而且还带着一股子安慰,
我的心里真的好笑了,忍不住把笑容流放到了脸上,问道:“那你们抓住我干什么?”
“兄弟,年纪轻轻的,可别干傻事呀。”左边的人劝道。
我摇了摇头,说:“你们误会了,你以为我是想自杀呀,根本没那回事,生命这么美好,我还没活够呢。放开我,我告诉你们是怎么回事。”
两人又对看了一眼.然后又同时看着我,可能是看我不像是撒谎。于是便迟迟疑疑地放开了我,但是从他们的脸上可以看出,他们仍然没有放松警惕。
“这么老半夜了,你还站在桥上干什么?”我左边的人问我。
我叹了口气,道:“有谁规定老半夜的就不能站在桥上吗?”
我这么一问,两个联防队员语塞了,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我。
“我告诉你们吧,第一,我没有想到要在桥上自杀,老实说吧,我还没活够呢。第二,如果你们以联防队员的身份怀疑我做了什么坏事,那你们也大错特错了。第三,我这么晚了站在桥上并不是在看风景,我是有自己的事情的。这下,你们该明白了吧。”
我带着一股有点儿盛气凌人的姿态,轮换着把目光扫向两个人的脸上。
“有自己的事情?这么晚?”
我又叹了口气,看样子不对他们讲点什么,他们是不会轻易相信我的话的,于是我想了一下,问道。“你们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
两个人理所当然地摇了摇头。
“告诉你们吧,我是作家。”我抬出了自己的身份。
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地问:“作家?”
我郑重地对他们点点头,以增加我的话的份量。“不错。”我说。
“那你……”
“为什么这么晚上站在桥上是吧?告诉你们吧,我是在寻找感觉,我想写一本关于本县的小说,其中有一个关于这座青年桥的情节。刚才我正进入状态,让你们这么一搅和,感觉全跑了。”我竟责怪起他们来,好像我当时真的是处于一种让他们惊异而又费解的“状态”之中似的。
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