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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而有一种想流泪的感觉,他说得没错,这一别,也许将是永别。
“小姑娘,要去哪?”司机大叔问道。
“青湖。”顿了顿,看着车窗外不断流逝的风景,我报出一个和学校背道而驰的方向。
是的,回不去了,从得到龙玉的那一刻起我就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回到那个世界。
背负的责任,不可推卸的重担,使我无路可退,无处可逃。
这一世的亲属家人,这一世的老师同学,都成为挥之不去的羁绊,让我放不下,舍不得。
但我的身上还承载着另一个人的生命,牵系到一个国家的存亡,我不能自私。
所以拜托好了空灵和鱼汀,在我走后,将所有人记忆中的我换成鱼汀,让鱼汀替我在这个世上活下去……
下车时,湖边空无一人。这一处本身就很偏僻,我背着书包,在湖边散步。
风,轻轻。云,淡淡。
另一个世界,也会有如此美好的时光么?
攸然的面庞,攸然的身姿,攸然的背影,都已模糊不清,记忆定格在别离的那一刻,他向我承诺,一生一代一双人。
还有那绯色的身影和青衣男子,他们的音容笑貌更加的遥远,连名字也无法记起。
攸然,你一定要等我……等我回来……
从包中掏出装有龙玉的盒子,我坐在湖畔边,耐心等待。
“姐姐!”很久之后,鱼汀来了,她小跑过来,“姐姐,你来了很久吗?”
我摇摇头,“没有,刚刚到。”
她缓了口气,说道,“现在才下午,离月亮出来还有很久。”
微微一笑,比这更久的时光我都等待过,只几个小时而已,有什么好在意的?
几个小时之后,就能回到那个世界,那个有攸然的世界……
一想到此,心跳骤然加快,抱着盒子的手微微颤抖。
“姐姐,替我为攸然哥哥,希夷哥哥,言秋哥哥问好,好不好?”鱼汀说道。
“好。”我点头,郑重承诺。
阳光一点一点西斜,当夜幕弥漫时,湖面飘起了白雾。
雾色,将我们层层围住,空灵自水底升起。
“你准备好了么?”她问道,蓝发散着白光。紫眸在如钩的新月下,似泛起红光。
重重点头,这几天来,每一日我都不断告诉自己,我来这个世界,是为了攸然,为了寻回龙玉。回到另一个世界,同意是为了攸然……
空灵挥舞双手,水面卷起阵阵漩涡,很快,水四处分开,露出一个阵法。
“玄水阵,进去吧!”仰头看了看新月,月光正对阵中,一道金光从阵中细缝露出,慢慢的,金色的光芒不断变大,刺得人睁不开眼。
“快点!”空灵厉声说道。
感觉到身后被人用力一推,跳入湖中的瞬间,本能使然,我闭上双眼。
“姐姐,我会替你照顾好一切……”
耳边响起鱼汀的叫喊声,随后被水花溅起落下的声音取代……
感觉到一股热浪扑面而来,身子蜷缩在一起,双手抱住头,不敢睁开眼睛。
直到很久很久之后,身旁再没有一丝响声时,我才微微睁开一条缝,偷眼看去,发现自己已不在湖中,而躺在软软的草地上。
我立马坐起身来,抬头时瞥见天空一轮圆月,如玉盘一般挂在夜幕之中。
“空灵……空灵?”我叫道,没有丝毫回声。不确定之下,我又唤起鱼汀的名字,也没有任何回应。
难道我回到那个世界了?
站起身来,发现自己还穿着原来的衣裳——粉色针织衫和深色牛仔裤,脚上是一双运动鞋。
书包好好的护在怀中,盛放龙玉的盒子没有丝毫损伤。
不知自己究竟身在何方,远远的见一处火光,应当是有人居住,我单肩背起包,朝那走去。
柔和的月光倾洒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团团簇簇的残叶静静浮动,突然“噌”的一声,叶子朝四面八方分开,一个人影自水中跃出。
“林姑娘?林姑娘?”那人正是空灵,她举目四望,不见林诗雯的身影,焦急的呼喊道。
“空灵,可是你?”一人听到动静,急急走来,手中的灯笼映着他清俊的面庞。
“容公子,你可看到林姑娘?”空灵见是容希夷,也不回避,直直问道。
“林姑娘?”容希夷愣住,半晌后迟疑问道,“是……诗诗么?”
空灵点头,“今日是满月。”
诗诗来了?
希夷眼中闪过一道喜悦,没想到诗诗回来了……
“她在哪?”容希夷随着空灵四处张望,期盼在下一刻见到那窈窕的身影。
“玄水阵出口当是在这儿……”空灵细细审视四周,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林姑娘也该是在这附近,怎么会不见了呢?”
自问自答间,不远处山林惊起一群飞鸟,羽翅扑扇的声音扰乱了黑夜中的沉寂。
空灵和容希夷不约而同朝那一处望去,只见一道影子一闪而逝。
“不好!有人在出口做了手脚!”空灵惊叫道,身子向那一处跃去,却再找不到人影。
见空灵空手而归,容希夷心顿时冷了大半。玄水阵出口被做了手脚,诗诗现在在哪?她有没有遇到危险?
“我去找她!”手中灯笼即将被风熄灭的那一刻,容希夷指尖跃出红星,燃起了新的火光。
只要有一丝希望,他便不会放弃。更何况诗诗手中,还有着挽救殿下生命的龙玉……
卷五 心悦君兮君不知 第一百七五章
“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
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南山碧溪边,传出悠扬的童音。
经过的路人不由伫足倾听,那稚嫩的声音吟唱出一首又一首古诗。
悠远美好的韵律涤荡在蓝天碧水之中,漫山遍野似沾染上一股未有过的灵气。
南山书院,自从来了一位年轻的先生后,原本破败的院子不知何时修葺一新,砖瓦也舔上了,远远近近的人家听说只需一束肉便可以让孩子来书院念书,都纷纷将孩子送入书院。与其让孩子们在野地里瞎混,不如跟着先生学点东西,认识几个字,将来去店铺里做伙计时还能看看账本。
书院里,一群儿童坐在草地上,最前头搁着一块板子,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板子旁边站着一人,梳着男子的发髻,一身白色粗布大衣,负手而立。
“很好,”那人满意地点点头,“有什么问题吗?”
“有!”底下一个小男孩站起来问道,脆脆的声音问道,“先生,二十四桥在哪?玉人是什么意思?”
那人蹙眉,手摸了摸下巴,“二十四桥么,在扬州,至于玉人,就是美人儿的意思。”
“扬州?”底下的孩子们议论纷纷,“扬州在哪儿?”
“扬州在一个很遥远的地方,大家只要知道一下就可以了!不必了解得那么细,好啦好啦,今天就到这,下课吧!”急急将学生打发走,白衣男子用袖子擦拭额头上的汗珠,暗自叹息一声,现在的孩子真是难对付,一个个都古灵精怪!
“下课了?”书院走入一个人,男子抬头,见少女笑吟吟走来。
“是啊,”男子点点头,高挑的身材,清秀的五官透着别样的风姿,“怎么就你一人?阿松呢?”
“阿松哥下山去啦!”少女带着几分羞涩,玩弄着长长的辫子,“我一人觉得无聊,所以来看你!”
“哦。”男子点点头,漫不经心答道。
“玉人何处教吹箫,”少女瞥见板子上的字,念道,“写得真好,是先生写的么?”
“哪儿的事,”男子笑笑,“我怎可能有这么厉害,别人教的。”
“原来如此啊……”点点头,少女忽而笑了起来,“先生好厉害,能教这么多学生!”
“哪里哪里。”男子有些不好意思,摸着鼻子干干笑道。
“先生,”少女歪着脑袋,细细打量着男子,“你还是没……”
“没什么?”
“没记起来过去么?”
男子一顿,面对少女同情的神色摇摇头,眼睛看向遥远的苍穹,有一瞬间,少女觉得男子离她那么远那么远,好似不在同一个世界,好似先生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
“记不得了……”轻声叹息,已经记不得是如何来这里的,醒来时已躺在南山脚下,又饥又饿,脏乱的衣饰头发完全似乞丐。好在南山村民热情好客,并没有因外貌而瞧不起他,送来了食物和衣服,他无以回报,于是办起了书院,教山里的孩子。
他自称“林文”,孩子们喜欢叫他“林先生”,而山中不少少女,爱叫他“阿文”。
无论是林先生,还是阿文,他都带着一股难以掩去的柔弱与异样。山中人远离尘世,对此并不放在心上,待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
“先生,明日赶集,一起去吧!”隔壁家的阿五是唯一不爱叫他“阿文”的女子,每每遇见时总用好听的声音唤他“先生”。
林文想了想,点头道,“好。”
在山上待了许久都未离开过,下去看看也是不错的,顺便散散心,或许能记起什么。
他的记忆,就像一根细线,中间断掉了一大截,只记得最初的最初,还有现在的一切,中间有好长一段都是空白的。
无论他怎么努力,那些空缺的记忆仿佛被什么紧紧拴住,每每要记起一丝半点时脑袋疼痛难忍,耳边好似有人反复低吟,警示那失去的一切不该被记起。
日子久了,林文渐渐也麻木了,记不起来就记不起来吧!也许忘掉的过去并不是什么开心的日子,从他醒来时状况来看,也许曾一度过着不堪忍受的生活。
与阿五告别,林文走入书院后面的小茅屋,墙角搁着一块木板,挪开木板,一个褪了色的包静静躺在那。
林文翻开包,一沓纸片飞了出来。
细细将纸片归拢,林文抚平折角处,半蹲着凝视上面的字迹。
这是他的字迹,没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笔墨,却写着一个陌生的名字。
——攸然。
直觉告诉他,这是一个人名。可是这个人是谁呢?他和自己的过去又有着怎样的关系?
林文一阵茫然,这些日子,他每日都要看看包里的纸片,仿若只要看着它们,他的心就逐渐溢满起来……
虽然,他依旧一无所知。
他想过,通过这个名字去找寻这个人,然后找回自己的过去。可是人海茫茫,要他去何处寻找?
再者,万一这人是自己的仇家,他岂不是送上门去?
所以不得不放弃设想,老老实实待在山上,日复一日地看着孩子们玩耍,读书,成长。
理了理纸片,他将包放回原位,木板合上,拍拍衣袖站起身来,桌角放着一面破碎的铜镜,是阿五送的。已经照不出自己的相貌,只能隐约看到镜中上半身的倒影。
领口高高竖起,林文喜欢穿高领,少女们皆知,所以送来的大褂外衣无一不是绣着各式花纹的高领衣衫。人们还知,他喜静,尤其是淋浴时,决不允许有人打扰,因而山中男子从不邀请林文一道洗浴。
天渐渐昏暗,门口传来阿五的声音,“先生,阿松哥买了几斤猪肉回来,过来吃饭吧!”
林文叹了口气,盛情难却呵!将额前的刘海拨向一边,便提起精神朝外边走去。
卷五 心悦君兮君不知 第一百七六章
“容大人,人带来了。”
“叫他进来吧!”
“是。”
暗室中,青衣在灯火之下笼上一层暗灰。
“容大人。”那人行礼道。
容希夷颔首,把玩着手中的玉剑,问道,“这剑,你是从哪来的?”
那人踟蹰片刻,知道容希夷是天命师,自己的一言一行他皆看在眼中,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