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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他会喜欢上这样一个女子?
他一定是中邪了,一定是的!
容琉书踉跄走了两步,便飞快的拔腿朝门口走去,连雨儿急切的呼唤似乎都没有听到。
“天下,是么?”陆诗云眯着眼,看着容琉书锦衣背影,喃喃说道。
脚步停住,似落地生根般,容琉书再迈不动一步,天下,他在心中重复着……她的话显然是冲着他那句“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来的。
她怎知道,他的志向是在天下?
旁人皆以为他欲出人头地,所做种种不外乎是为了高管地位金钱权势,唯有她,“天下”二字,撞入他的心坎。
“燕雀楼中,最正宗的酒并非女儿红,而是竹叶青,芳香醇厚,甜绵微苦,余味无穷,你可以试试。”
说完,身影消失在门口处。
眼中划过一道难以言喻的情绪,陆诗云垂头片刻,忽而大呼道,“小二,来一壶上好的竹叶青!”
“诗诗!”
慕容曦仪见她已醉,刚要出声阻止,攸然在一边低语道,“竹叶青性温和,让她喝一些也无妨。”
已经醉了,索性一醉到底,忘却所有,明日醒来时便不复记得这一切,岂不更好?
——我是梦里梦外的分界线——
初秋已过,日子一日凉过一日,枝头的绿叶开始枯萎凋零,叶间的繁花也逐渐枯黄,结出了小小的果实,挂于树梢之上,在微微凉风中战栗。
一袭薄薄的柳绿色长裙,林诗雯站在殿外,双眼空洞的望着天幕。
进出的人群,似将她视作无物,没有人停下,也没有人看她一眼。
真的被唾弃了呢!
林诗雯苦笑,以前,在学宫里,也有不少女子敌视她。但只在暗中,表面上大家还是客客气气相安无事,现在呢?
好像是正大光明地鄙视她,憎恨她,根本不需任何修饰。
三天过去了,攸然依旧没有醒来,所有人都担心不已,唯有那三位老者说殿下不会有事,在皇上面前为她担保。
还记得那日皇上看她的目光充满敌意,他冷冷回答,“放过你不是不可以,但然儿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应该知道怎么做罢!”
“是,民女会以死谢罪。”当时她是这么回答的,如果攸然不在了,她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上?
“好一个以死谢罪!”皇上冷笑道,“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是生死相随!”
“的确可以这么认为。”她直言道。
皇上顿时大怒,拍着桌子吼道,“生死相随?别在朕面前摆出一幅情深意重的模样,你若真的心中有然儿,会逃婚五次么?会一直拒绝然儿么?你莫以为朕不知,这次你仍旧不知悔改,妄图逃走!”
那时候林诗雯安安静静的跪在地上,低头不答。满心只觉得皇上能痛骂自己一顿,能将心中所有的委屈与伤心驱赶。
却没想到,愧疚愈来愈深……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那么傻,那么傻……
会狠得下心来屡次拒绝攸然?
攸然,若再有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再离开你,会一直一直守着你,会在你的身旁默默注视着你……
哪怕你身上的责任再重,你肩上的枷锁再沉,我也会一直陪着你,到永远……
“鱼太师,水天师,游将军那边我已经答应不再关你,但容希夷、白言秋二人难辞其咎,不得不重罚!”皇上哼了一声,叫道,“来人,将容希夷、白言秋二人压入天牢。”
“天牢”二字震醒林诗雯,她猛然抬头,眼中蓄满泪水,“不要!都是我的错,我的错!他们是无辜的!请不要……”
“不要?”皇上打断林诗雯的话语,眼中尽是嘲讽,“若然儿有什么意外,被牵扯的绝非你一人!”
冰冷的话语让林诗雯生生打了个寒碜,绝非你一人呵!
林诗雯,你究竟欠了谁的债负了谁的情,要这么多人陪着你一道偿还?
卷三 何当共剪西窗烛 第一百五七章
贞元十年,攸然看着皇榜上的时间,眼中划过一丝恍惚。
“就快……开始了吧!?”
“什么开始了?”站在他身旁的慕容曦仪没有听清,追问道。
“不,没什么。”攸然摇头,有些事即便说了也不能改变什么,譬如……战争。
史书记载,贞元十一年,北方蛮夷南下进军中原,一时国家大乱,生灵涂炭,民不聊生。皇上等一干权贵躲入江南,北方十六州落入蛮夷之手。
当时,朝廷忠臣力主出兵,然皇上沉迷美色,于江南烟雨中流连忘返,乐不思蜀。于是有志之士纷纷揭竿而起,推翻皇上,各自称王,形成割据的局面。其中,以容州容氏一族势力最为强盛。
“唉,皇上又要选妃了!”听到一旁百姓抱怨,攸然哂笑,这样的皇帝,无怪乎掌权几年便被推翻。据闻最后是在井底被抓获,身旁还带着三四名女子。
挤出人群,慕容曦仪脸颊染上一层忧色,“不知诗诗她……”
“放心吧,陆姑娘不会被选上的。”攸然信誓旦旦说道。
“你怎知道?”慕容曦仪反问道。
攸然一时哑然,能告诉他陆诗云与容琉书是原配么?早在圣帝登基之前,陆氏已嫁入容家。怎可能被前朝皇帝选中?
“陆姑娘那样的性子……”攸然胡乱编了一个理由。
慕容曦仪听后眉头舒展,心情大好,“也是,诗诗那性子,没几个人能受得起!”
想起陆诗云喝酒时耍起酒疯的猖狂模样,二人心照不宣地笑笑。攸然见慕容曦仪眼中溢满了宠溺与开怀,不由眉头皱起,他怎么忘了呢……
“慕容兄,你是不是……喜欢陆姑娘?”攸然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看出来了?”慕容曦仪淡笑,爽快的承认道,“是啊……”
攸然心底咯噔一声,暗叫不好,陆诗云注定是容琉书之妻,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与慕容曦仪无半点可能……
“那陆姑娘对你呢?”攸然测探地问道。
慕容曦仪蹙了蹙眉,神色带着一丝忧虑,“说实在话,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前段时间,陆大人还说要为诗诗选定婆家,只是……”
“我慕容曦仪一介书生,无权无势。”他顿了顿,最终轻声说道。
“是么?”攸然略略舒口气,还以为慕容曦仪对陆诗云志在必得。
或许是因他与容希夷神情极为相似,就连那气质姿态,也几分熟识,攸然不希望他继续在这份无果的爱情中沉溺下去,早日抽身,也许还来得及……
“其实天底下好女孩不仅陆姑娘一人,慕容兄也许会遇到更适合你的女子也未可知。”攸然劝慰道。
慕容曦仪眼中迷茫稍纵即逝,很快神色如常,无事般笑笑,“提这个作甚,走,我带你去别处逛逛!”
攸然浅笑,随他而去。自己虽是一抹魂魄,没有实体,何事都无法做成,但有慕容曦仪陪着东游西逛,日子也不觉得无聊。反而对数百年前的都城愈发的了解,深夜时众人入睡之际,他便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晃悠,偶尔会窜入容州州府,见容琉书一人在灯下批阅奏章,翻看地图。
他知道,容琉书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一年后起兵造反做准备。
而后,短短三个月时间,他联合各州叛军,攻下江南都城,俘获皇上,改朝换代。
只有一点困惑了他许久,那边是陆诗云与容琉书二人的感情。正史记载,二人感情极好,圣帝为了陆皇后甚至清理了后宫,只留下寥寥数妃。就是在野史记载的宫闱秘事中,也只提到圣帝自幼与雨妃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可为何他所见到的完全不一样呢?
那个雨姑娘,若没猜错的话,便是以后的雨妃。容琉书待她极好,呵护备至,而对陆诗云冷嘲热讽,极不待见。
原来历史和真实,还是有很大的差距呵!
攸然苦笑,看着眼前一对男女,横眉冷对,陆诗云正一手拿着一串精巧的铜铃,瞪着眼,“你来这里干嘛!”
这日慕容曦仪一大早便出去办事,攸然闲的无聊便出来瞎逛,正巧遇到了陆诗云,鬼使神差般跟随在后,没想到竟碰上独自出行的容琉书。
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场面,慕容曦仪和雨姑娘都不在,只有他们二人。
“陆姑娘说得真好笑,在下就不能来这么?”容琉书反唇相讥。
“能能能,这里是容州,就是女子的茅厕只要容大公子想进都没人会拦!”陆诗云极为不耐烦地甩甩手。
这丫头!攸然失笑,怎么有这么粗俗的回答!
“陆诗云,你给我站住!”容琉书似乎真的生气了,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怒道,“陆大人是怎么管教你的!女孩子竟然说出如此鄙俗的话语!”
“怎么啦,不喜欢听?那就别听啊!离我远点不就得了!”陆诗云轻佻笑笑,斜斜地看着容琉书,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
女子的芬芳窜入鼻息,让容琉书一时产生错觉,只想将眼前少女拥入怀中,用尽所有的力气,将她牢牢禁锢在自己的身边,此生此世,不让他人觊觎片刻。
“诗诗,你变了许多……”容琉书动情的说道,空下的手拂过她额前的长发,如水中软软的泥藻,密密绕过指尖。
“别叫我诗诗!”陆诗云挥开他的手,尖刻地叫道,“我不是你的那个诗诗!”
“为什么?为什么几年不见,你全变了?”容琉书的眼中充满说不清的伤感,“还记得小时候,你并不是这样的……”那时候,你总爱屁颠屁颠地跟在我身后,整天整天的叫我“琉书哥哥”,红彤彤的面颊永远是那么的乖巧那么的可爱……
陆诗云眯起眼,握着铜铃的手慢慢垂下。片刻之后,她将铜铃塞入容琉书怀中,“你的诗诗早已不在了,不在了……这么多年过去了,谁还会记得呢?……”
是啊……谁还会记得呢?
更何况,我已不是当初的陆诗云了……
你心中的那个陆诗云,早已死了……不在了……
黑色青丝自面颊边擦过,长长的睫毛微微垂下,脸上的神情被遮蔽,陆诗云自他身旁而过……
自那之后,陆诗云成天将自己锁在家中,再不出门一步。慕容曦仪来找她时也是推辞不见。陆大人很是着急,已开始以为陆诗云生了什么病,四处求医,后来才知,原来是心病。
心病么?一日慕容曦仪在耳边絮絮叨叨说起陆诗云时,攸然抿嘴一笑,目光掠过陆家墙院,是相思病才对吧!
若不是相思,又何苦争锋相对,见面时冷嘲热讽?
“慕容兄,你还是……喜欢陆姑娘么?”攸然打断慕容曦仪的喋喋不休,问道。
“是啊,怎么?”慕容曦仪不解问道。
“我、”攸然踌躇半晌,心中纠结许久,才狠心道,“我若告诉你,陆姑娘喜欢的人并非你,你会怎样?”
话问出口时一阵后悔,自己好似变笨了许多,竟管起他人的爱恨情仇来。
慕容曦仪涩涩一笑,自嘲道,“没想到你也看出来了……我会怎样?我能怎样呵!”
“哈?”攸然诧异地看着他。
“知道么,昨夜发生了两件大事。”慕容曦仪不管攸然的疑问自顾自说道。
“两件大事?”攸然想起昨天下午自己去了西郊,回来时已三更半夜,自然一无所知,“什么事?”
“雨姑娘被皇上派来的人选中,这是其一,”慕容曦仪缓缓说道,“其二,容公子向陆大人提亲。”
“容公子?哪位容公子?”攸然没缓过神来。
“还有哪位,容琉书呵!”慕容曦仪面露嘲讽之色,“没想到连他也是这样的人!将雨姑娘拱手送给皇上,然后退而求娶诗诗。我真是看错了他!”
“拱手送给?”攸然细细咀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