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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他一直不愿意伤害她,却终究伤了她,而且伤得很深,深得让她宁可选择一死 ,也不肯再醒过来见他一面。
天老爷,如果她死了,如果他最爱的瑶儿死了,他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他向来视女人如粪土,但对她,对这个一心一意想为家人报仇的女子,却是全心全 意的爱着;不顾她是沈淕所派来的,不顾一切只想爱她、宠她、补偿她,没想到竟伤了 她!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她醒来?他几乎无法可想了。
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了,纳兰瑶姬没有任何动静,只是静静躺着,仿佛拋弃世间 的一切睡着一般,再也不肯醒来。
可沈冲还是天天来看纳兰瑶姬,为她荒废朝政,只求她早日清醒。
最后沈冲无法可想下,他想到纳兰瑶姬喜欢跳舞,喜欢听他弹琴,于是他命人抬来 瑶琴,亲自为纳兰瑶姬弹琴。
夜以继日,日复一日,沈冲希望能唤醒纳兰瑶姬。
***
这天,匆匆上过早朝,沈冲回到迩英殿,连龙袍都没脱,便坐到案桌前弹琴。
一曲「水玲珑」罢,沈冲又按着弹了一首「归风送远之曲」。这是他为特别为纳兰 瑶姬写的,才是想她为自己伴舞,不意今日却是在这种状况下弹给她听。
想到这儿,沈冲不觉眼前有些模糊。
突然,门口传来太监紧张兮兮的声音:「陛下,不能进去!皇上正在为娘娘弹琴。 陛下应该知道皇上最讨厌弹琴时被打扰,所以请陛下饶了小人这条命,等皇上弹完琴再 进去可好?」
一道温润好听的男嗓音,不轻不重、清清楚楚的传来:「我不是其它人,让我进去 ,真要怪也只怪我一人,不会连累你的!」
「可是陛下……」
沈冲砰的一声,伸手按在琴弦上,低喝一声:「让他进来!」
一道白色人影潇洒地晃了进来,「好大的脾气,你这个样子,难怪人家躲着你,宁 可死也不想见你了!」
沈冲推开瑶琴站起身,「欧阳彻,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原来来的人,赫然是西圣欧阳彻。
但见欧阳彻一身白衫,长发用一条带子系着,潇洒随性中,不失温文尔雅,却自有 一股旁人无法逼视的威严与自信。
见沈冲怒气腾腾,欧阳彻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走到床前,看着床上昏睡不醒的纳兰 瑶姬。
「好美的女人,难怪你会甘愿为她荒废政务,甚至放任沈淕在外面兴风作浪。」
提起纳兰瑶姬,沈冲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伤痛,「我当然知道沈淕在外面做什么, 但她死了,我一个人活着有什么意思?」
欧阳彻摇头,「可你想过没?你死了,其它黎民百姓又该怎么活下去?你是他们的 国君,如果一国之君尚且如此感情用事,那蒸蒸黔民,何以为生?」
沈冲没有说话,只是坐到床沿,伸手握住纳兰瑶姬的小手。
欧阳彻不觉轻叹口气,「冲,你真这么爱她?」
沈冲毫不犹豫地点头,「我爱她,打从我第一眼看到她开始,我就无法自拔地爱上 她,所以我用尽各种方法,不顾众人的反对,硬是将她留在身边,想不到却伤了她,我 ……」
「你告诉过她吗?」
「当然,我不但告诉过她我爱她,甚至把她安置在母后所住的抉玉宫;而带她去狩 猎,为的就是替她有朝一日母仪天下作准备。」
「不,我说的不是这个。我问你,你是不是曾经让她知道过,纳兰氏一门的惨案不 是你下的命令?」
沈冲一楞,「我、我觉得时候还不到,毕竟那件案子牵扯到玉麒麟,牵扯到整个大 齐国的未来;在没弄清楚事情真相,找到可靠的证据以前,不需要让她知道太多,免得 她担心又沈不住气。」
欧阳彻又叹了口气,坐在琴桌前,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瑶琴。「唉!你这个人… …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霸道了些,很多事情老是理所当然的自以为是,全然不顾旁 人的感受与想法。你想想,纳兰瑶姬是为了什么而接近你?」
「当然是为了报仇,否则她为什么牺牲自身的清白来接近我?又怎么会走上绝路? 」他爱怜地轻抚她熟睡的美丽脸庞。
「既是为了报仇,那么她心中一定很恨你,可偏偏她又爱你,这样的爱恨交集,不 把一个人逼疯才怪?如果加上有心人从中破坏,那么也难怪她会走上绝路。」
「你是说……」
「你应该告诉她,不然至少让她知道,纳兰氏的灭门惨案不是你下的命令;而是有 人假传圣旨,想嫁祸给你,伺机夺取玉麒麟,就像当年的仪和门兵变一样。」
欧阳彻的话,让沈冲想起纳兰瑶姬曾经一个人前往御书房的事。
他曾经为这件事狠狠地惩罚她一夜,因为他只要一想到她曾经是沈淕的女人,是沈 淕派来刺杀自己的,他就一肚子火、一肚子嫉妒,无处发泄。
再想到她背叛自己,为沈淕窃取玉麒麟,为沈淕找回手谕,甚至在御书房中放荡地 接受沈淕的爱宠,他就快疯了。
如今想来,那件事从头到尾都透着蹊跷,连苏佾苹的受伤也很奇怪,毕竟她曾经是 沈淕的女人,怎么说沈淕都不会杀她;但她却受伤了,难道……是瑶儿拿的?
「彻,有一件事,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欧阳彻扬眉,示意他往下说。
于是沈冲将那日御书房中的所见说了出来。
欧阳彻起先只是听着,到后来竟忍不住笑了起来。「有人说感情会使人盲目,看样 子这句话一点都不假,而且这句话用在你和昊身上是再合适不过。你为了纳兰瑶姬废寝 忘食,荒废政务,昊为了端木夕姬把好好的一个多兰城弄得鸡飞狗跳,你们啊!」
沈冲没好气地瞪了欧阳彻一眼,「你笑够了吗?如果你不想说的话,我……」
欧阳彻摇了摇手,「别生气,我说就是。你中计了。」
沈冲眼睛一眯,「中计?」
「对!声东击西。我问你,如果苏佾苹没有受伤,你会相信是瑶姬拿走玉麒麟吗? 你会相信她和沈淕有关系吗?」
「可她确实认识沈淕,这点她自己也承认了。」
「认识又如何?她是个美丽的女人,别说沈淕,即使是我,只要见过她一面,就会 再想办法见她第二面、第三面,何况是心机深沈的沈淕?再说她经历过那样一场惨绝人 寰的悲剧,一心只想着要报仇;既然想报仇,又哪会分辨谁是真正想帮她、谁是在利用 她?」
沈冲没有说话,但他知道欧阳彻说到重点了。如果那天苏佾苹没有受伤,他是不会 相信苏佾苹所说的话,更不会将纳兰瑶姬和沈淕连在一起;因此说来说去,问题的症结 在苏佾苹身上。
想到这儿,沈冲眼底绽现一抹惊人的杀意。
他凑过身子,在纳兰瑶姬唇上深深一吻,然后对着欧阳彻说道:「彻,你到这儿来 ,有人知道吗?」
欧阳彻懒洋洋开口:「你知道我素来孤家寡人一个,讨厌有人跟前跟后的。」
沈冲双手搭在欧阳彻肩上,莫名其妙说道:「你应该知道瑶儿是我这辈子的最爱, 也是唯一所爱的女人。」
欧阳彻嘴角浮现一抹笑意,「你也应该知道我对女人没兴趣的。」
沈冲脸上露出多日不见的笑容,「你为什么不说只要是人,你就没兴趣呢?」
欧阳彻微微一哂,「我还没成仙,也不是圣人,更没有异于常人的癖好,犯不着这 样毁谤我。」
「替我看着瑶儿。别让她受到伤害。」
「你去吧!我会照顾她的!」
有了欧阳彻这句话,沈冲点点头,放心地离开迩英殿。
目送沈冲离开,欧阳彻嘴角的笑意逐渐扩及到脸上:继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 家伙和耶律隆昊一样,没救了!
***
氤氲的水雾里,苏佾苹闷闷不乐的坐在浴池里,任由宫女替她搓洗着。
打从她受伤到现在已经两个多月了。
这两个多月以来,沈冲连一次也没来看过她,只派了太医和几名太监过来,甚至连 口谕都没有,反倒是拓拔明卉曾经来看过她一次。
想到拓拔明卉,苏佾苹便觉有气。
她以为扳倒一个纳兰瑶姬,沈冲就会是她的,想不到纳兰瑶姬是被沈冲关进冷宫, 却又冒出了个拓拔明卉,竟敢到她面前耀武扬威,炫耀她受封为贵妃!
该死的拓拔明卉、该死的纳兰瑶姬,如果不是她们,沈冲又哪会冷落她?
经历过仪和门兵变,经历过沈翊的死亡和无数次大小事情,沈冲从来都没这样对待 过她,甚至登基后还封她为皇后;但现在她这个皇后,却被囚禁在冷宫里?
苏佾苹又想到沈淕。
她作梦没想过沈淕竟会杀她,而且是当着纳兰瑶姬的面?难不成他和沈冲一样,都 被纳兰瑶姬那贱人给迷昏头了?
她不懂,论出身、论姿色,她有什么地方比不上纳兰瑶姬?论手腕,她经历过无数 男人,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男人要什么,但她还是输了!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
苏佾苹怒气冲冲地从浴池站起身,止想吩咐宫女为自己更衣时,一道高大的人影站 在浴池边堵住她去路。
苏佾苹气呼呼地抬起头,「是哪个不长眼睛的,居然敢……皇上?」
沈冲面无表情看着她。
苏佾苹又惊又喜,又有些心慌,想行礼,又想到自己未着寸缕,怎么行礼呢?
沈冲抬手,示意所有服侍的宫女、太监退下,对苏佾苹说:「你上来!」
苏佾苹三步并作两步,急急来到沈冲面前跪下,「皇上!请容许臣妾更衣,再伺候 皇上。」
「不必了,你过来,朕有话问你。」说罢,他率先往内室走去。
苏佾苹一喜,胡乱穿上衣衫,急急跟着沈冲来到内室。
沈冲坐在椅子上,俊美的腍上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蓝眸定定瞅着苏佾苹刚出 浴的模样,看得苏佾苹心头小鹿乱撞。
就是这笑容!她清清楚楚记得,她第一次看到沈冲时,他就是这种笑容,让她三魂 去了两魂,七魄少了五魄,什么都不记得、不知道,只知道她甘愿为他付出一切,为他 牺牲。
苏佾苹来到沈冲跟前,屈膝跪了下去,「皇上好久没来臣妾这儿,先让臣妾伺候你 ,好不好?」
沈冲潇洒的扯嘴,不置可否。
苏佾苹当即上前为沈冲褪下衣衫,主动投入他怀中,使出浑身解数想勾起沈冲的欲 望。
沈冲不动如山的坐着,任由苏佾苹在自己身上亲吻、游走,任她解开自己的裤裆埋 首其间。
他不自觉闭起眼睛。换作平时,他会马上要了她;因为她是个美丽的女人,一个懂 得如何挑逗人,如何勾起男人欲望的美丽女人。
但此时此刻,纳兰瑶姬尚躺在床上生死未卜;而只要一想到纳兰瑶姬之所以会这样 的原因,泰半来自于苏佾苹和沈淕时,他的欲望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沈冲推开苏佾苹,转而抱起她,将她压在身下,大手沿着她玲珑的身躯往上移,一 寸可接近她的颈项,「苹儿,你要我吗?」
苏佾苹禁不起沈冲的挑逗,赤裸的身躯剧烈颤抖着,连呼吸也急促起来,「我要你 ,你知道我一直都要你的;为了你,我愿意付出一切。」
「是吗?不管我做什么,你都愿意接受?」
「是!」苏佾苹喘息地说着,身子不住扭动,拼了命想贴近沈冲,想将沈冲纳进自 己身体里。
沈冲眼神一冷,「如果我把你送还给沈淕,你愿意吗?」
苏佾苹浑身一颤,整个人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