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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少,我爱你。”
“喂!……”已只剩“嘟嘟”的忙音。
望着顾辰迟疑落下的手,在一旁早已心乱如麻的袁小磊赶紧抢过手机再拨回过去,却是已经关机。
“她说什么了?!”
“她让我告诉你,对不起。”
“放屁!!”失控的猛揪住顾辰衣领:“那她现在在哪里!!”
“没说。”
“开什么玩笑!!找啊!!快去找啊!!!”
于是,正茫无头绪的要跑开,突然,却被身旁一人的仰身尖叫揪住注意,下意识的循着那人的目光望去,一瞬间,顾辰看到了袁小冉正对着他,仿佛胜利一般的,得意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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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的就正是这最后一瞥。
然后,她要他措手不及、不能抗拒的,看着她以如此绝艳与凄丽的姿势,摊开再也无法拥抱住的双臂,飞扑向他……
终究,袁小冉还是选择了这样一种悲哀又狡猾的方式。
因为与其被厌恶,她倒更宁愿让顾辰一辈子活入愧疚,难以自拔!
从此,每当抬头,每当看见蓝天白云,每当享受拂面的微风……他便会想起她,想起这个下午,她就像注满水的塑料带,迅猛的从高空砸落,最后在他跟前,“砰!”一声巨响,破碎美丽的肌肤,飞溅起那般炽热、鲜红的液体……
“不!!!——————要!!!!——————”
袁小磊绝望、愤恨的声音,震得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要随着心一同碎裂。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适才仍旧鲜活的生命,刹那便只剩一堆支离破碎、模糊、恶心的血肉……
不过,比起袁小磊的悲悯,还有周围越来越多渐渐靠近的人群的纷纷嚷嚷,顾辰始终过分木然的表情,显得他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然而,这却并非因为毫不动容,只是,袁小冉最后的那抹笑,令他突然触目惊心的失了神。
“这不是我要的结果。”安静的说,不是为了狡辩,也没有寻求谅解的意思。
从适才开始,袁小磊就始终动也不动,好像一樽频临灭亡的雕像,或者是一副早已枯竭的干尸,没有痛哭,没有泪水,只是无限悲伤、无助、埋怨、愤怒的呆呆的凝视着眼前的悲剧。
然后,过了许久,才终幽幽的回过头,望得顾辰突然不寒而栗。
“谢一一……她好像……被拍了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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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最近简直乱成一团糟!!
从谢一一的受伤,到袁小冉的自杀,以及顾辰突然开始在一些倒卖A带的市场频繁转悠,甚至还传言砸了几处专门强迫女孩拍黄片的非法窝点的一系列事情看来,顾星很快便将事情猜了个十有八九。
老实说,顾辰还真是胡来,得罪了那些玩命的人渣绝对会很麻烦,可顾星现在头上缠着纱布,手上扎着针管,所以除了吩咐助手多注意情况准备随时汇报之外,自己在行动上也确实显得有心无力。
更何况,他现在还究竟能够以什么面目出现在顾辰面前?
哥哥??开玩笑,差点要了他命的家伙,又怎么可能还会再认他?!
不过,一切也确实是他自找的。
明明是已经唾手可得的胜利,最后却因为自己的一时昏头而功亏一篑,他活该……
可是,顾辰似乎又并不觉得万分遗憾与愤恨,只是有些莫名烦躁。
而这种感觉,在这一刻时轩提着个果篮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刹那,更是显得尤为强烈。
原本,以为时轩会跟那日颓败的丧家犬一般,再也无法振作。
结果,他现在却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似的,一如既往的优雅,并且落落大方——————这叫顾星怎么可能不意外?不惊叹?不疑惑?不生气?!
关于时轩,顾星突然发觉,原来他一直都了解的太少,太少……
“上次办的那些留学手续还有效吗?我会支付一切相关费用,只是希望时间上能够快点。”
显然,他是已准备逃窜,但一般而言,这种逃窜的措辞从任何人嘴里拖出,都会显得相当落魄与狼狈,可时轩的语气却偏偏极素雅,极轻柔,硬是让人寻不到丝毫可以嘲弄的入处。
不过,如此不加修饰的开门见山,倒坦率得又令顾星吃了不小一惊。
“其实,你已经没有非离开的必要。”话虽如此,然而顾星心里却也十分清楚,因为将时轩逼迫到这步田地的人,正是自己。
时轩没有说话,只浅浅一笑,而这一笑仿佛就要将顾星看透了似的,令他一下子便觉得心慌。
“那我等你消息。”见顾星点了头算是应许,时轩当即就要转身离开,完全不拖泥带水。
“时……”还未曾想清楚怎么回事,身体却已似被一股巨大的力所牵引,不受控制的先行,像是要挽留离去的人————结果,就要抓住时,时轩却突然就跟受惊过度的猫一般,触电似的躲了开,眼神中瞬间无限恐慌。
终于,顾星明白,时轩身上丝毫不留过往痕迹的尊贵竟一直都只是他完美又脆弱的伪装。
原来,从始至终,他都不曾放松过对他的警惕!
他是一只被自己吓坏了的猫啊;
骄傲又倔强的猫;
如此惹人怜惜;
却又如此,想将他彻底撕裂……
似乎有一会的尴尬,但很快时轩又不着痕迹的回复了他一贯被众人赞誉为天使般的圣洁面孔,微笑着颤了颤,然后轻耷下纤长的睫毛,将自己保护的恰倒好处。
“祝你早日康复。”
看不到时轩的神情,于是,连声音都变的好像是从远处传来的一阵风铃,挑散开一晕、又一晕仿佛藕断丝连的脆响,掷落在地,跳起,又落地,再跳起,互相交织,迅速便在空中纠缠成一面无形的网,将彼此隔绝。
然后,吃力的望着时轩消失在木门之后的背影,顾星发觉,似乎有什么地方,一时间变的好空,好空。
关于那夜的记忆,老实说,他好像从不曾记太清楚过,一切最开始就似乎可有可无,可真可假。
然而,矛盾的是,那晚对顾辰的一次又一次的试探,却又像是血一样深衍进每一寸脉络,令他一想起就几乎要窒息。
顾星以为能够很容易就证实,自己对时轩的一夜激情只是一场意外。
他爱的,作爱时能够令他感觉到幸福的,从来,始终,都只有顾辰一个!
结果,那一次,尽管不停喊着顾辰的名字,但是不断闯入他脑海中的人,却是时轩————
顺滑的黑发;
迷离的双眼;
柔嫩的红唇;
细致如玉的肌肤;
还有痛苦绝望,却更让人欲罢不能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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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小冉的葬礼很匆忙,但因为有阿进等几个哥们一同帮忙打理,所以整个下来却也并不让人觉得草率。
父母第二天就赶来了H市,见面的第一件事,就是迎面一拳狠狠砸上袁小磊的脸,他们将袁小冉的逝世不分青红皂白就完全归罪于他这个哥哥的照顾不周。
不过,白发人送黑发人确实很悲惨,更何况,袁小磊也认定一切都是他的错,他不希望原谅自己,所以对于父母给予的一切责难还有拳头,他照单全收,甚至还期望惩罚可以更加的猛烈一些。
袁小磊明白,他很想将自己放弃。
不过,有个麻烦的家伙却总是出来搅局,不仅几乎没日没夜都跟鬼魅似的漂移在他周围轰都轰不走,还时不时就突然冲过来替他挨上几个父母的巴掌,结果害他每次都无法专心落入自己封闭的绝望。
所以,十分生气;但是,却又无可奈何。
“袁小磊,你真的打算放弃星辰?”
“恩。”声音像从鼻子里哼出来一般,轻易的敷衍着。
老实说,对此他已考虑了很久,毕竟“星辰”凝聚了他太多的心血,也一直承载着他的梦想。
不过,袁小磊却是到现在都常常会忍不住怀疑,自己的梦想是否确实很不堪。
因为,最重视的家人,竟从来都没有承认过他。
所以,坚持了多年的音乐梦想,现在回想起来竟只觉得可笑,坑坑洼洼、起起落落、喜喜忧忧,反复的太多,似乎都已快要麻木,而原本之所以每次迷惘后都总能够再寻回自己继续努力,则是因为他一直一直,都期盼着有一天,可以用成果去争取理解,然后,做回优秀的儿子,还有值得骄傲的哥哥————
哥?今后还能有谁,会再喊他一声哥?!
袁小冉就这样残忍的连最后一句话,都没有施舍给他。
不过,他却似乎更残忍。
在面对袁小冉破碎的尸体时,竟仍旧可以那样冷静并且冷血的给顾辰下套。
告诉他谢一一被拍了带子,没头没脑就这么一句,再被追问其余就一切不知道。
然后,顾辰就如他所愿一头撞进了这个几乎没有出口的胡同。
所以,这些天的忙碌与悲伤中,他也没少听说有关顾辰的一些疯狂举动,听说他现在的处境有点危险。
然而,他的初衷,或许也正是因为自己十分了解顾辰绝对会选择这样一种最直接的解决方式。
确实,他恨顾辰,没有他,袁小冉不会如此。
不过,他更恨的人,应该是自己!
恨自己的无力,恨自己的窝囊…………恨不能买一个顾辰送她!!
所以,对于顾辰,他更多的只是迁怒,可怕的迁怒!
“那,明天就和你父母一起回乡下?”
“对。”
这些天,眼看父母一下子就又苍老了无数,在迅速衰逝的脆弱生命前,执着很容易就败给一些最为朴质的东西。
并且,袁小磊跟很多人都一样,之所以坚持梦想,是因为有着总有一天希望可以取悦的人。
但是,袁小冉已经再也不能听他唱歌,他如今只剩父母,而他们在经历了晚年丧女的严重打击之后,对于一直强烈指盼可以“当大官发大财”的幻想,也突然就变漠然了。
就如夏萱在歌词中所诠释的,梦来梦醒,浮华落尽,只是一夜飞花。
然后,倦鸟归巢。
他是,父母也是,拾起因物欲和执念而迷失了许久的亲情,从此,搁进心里,好好温暖、呵护。
“不过,阿进说你并没有打算就这样放弃音乐。”
“或许是吧。”
“真好。”纯粹的,只是因为这么一句话,径自为他高兴。
把星辰交给阿进他们打理,然后回家乡,在县城里租个地,再开个小酒吧之类的,虽然袁小磊仍旧还是不大擅长经营管理,但这些年下来,除了开酒吧、唱歌和弹吉他外,他确实也不晓得自己还会做其他的什么事情。
更何况,尽管困惑,尽管愈加认识到自己的无能,但袁小磊还不至于会窝囊到一直自暴自弃下去。
而且,生活和梦想兴许本来就可以兼顾,只是以前的自己太浮躁,太过急功近利,所以,才会后来即使拥有了机会,但创作的歌曲却反而离自己的心几乎越来越远。
也或许,生活和梦想的兼顾是需要一个前提,而他现在之所以可以看得开,是因为顾辰已给了他跨越这个前提所必须具备的条件,比如说他现在所拥有的一部分创业资金,还有经验。
那么,他与顾辰的相遇,又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
而所有的变数,又是否从相遇的一刻起,就全部都已经注定?!
有一茬没一茬沉闷着胡思乱想,完全没留意到自己神情中泄露出去的秘密是否太多,以致夏萱好像轻易的,就看进了他的心。
“袁小磊,我听说,人与人之间的相遇只是一种‘缘’,不代表‘份’;
袁小磊,我听说,‘缘’是天注定的,但是‘份’却是要靠每个人自己争取;
所以,我会争取;
所以……”
所以??
“等我吧。”
不是乞求,不同于命令,却奇怪的让人听起来理所当然的过分,于是,袁小磊有些吃惊,并觉得有趣。
相遇,原来只是“缘”,终究,还是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