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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珑,娘求你了,救救明珠吧她怎么说都是你的姐姐,你怎么看着她去送死?月珑,娘求你了,求你了”挣脱红云的手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朱朱冷冷地看着也不让红云去扶“娘知道,娘这些年对你不好,可你看在你们身体里流着唐家的血,救救她吧娘求你了,只要你救她,娘给你做牛做马都行…”
“娘可知道她为什么会被关押起来?”王氏听着,抬头看她,朱朱笑“娘一定不知道多日前月珑被人劫持了吧把月珑叫出去的就是姐姐啊你说,她当时考虑到我是她的妹妹,身体里和她一样流着唐家的血没有,当年,她把我推出去,她可曾看在我们是姐妹的情分上,而娘,你可曾对我有半点怜悯,当年你明知道一切,甚至,姨娘的死你都有一份,这么多年我很想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可你们一点惭愧,内疚都没有,对我更是残酷,若不是我隐忍下来,这些年早被你们害死了,哪还轮到你们来求我,是我求你还差不多。到了今日,她做的一切,你做的一切,你以为我会原谅你们休想”
一句一句的指责,憎恨,仿佛惊雷,把她打得遍体鳞伤,原来,她早已知晓,当年她掉进水井里,是她把哆哆嗦嗦的女儿抱走,也未出手相助,原来她没忘记,一直记着,而唐明珠入狱的原因她也知道,她已经去了牢狱了,她哭着把一切都告诉了她。
王氏瘫软在地上,惊恐的看着朱朱,面无血色,惨白着脸,双唇颤抖,盛满恐惧的看着她一句话说不出来。既然她已经知道,她又怎么会出手相助,到现在她才知道她有多让人害怕,当年的事,她明明知道还能忍着憎恨忍辱偷生,可想而知她有多恨她们。
王氏突然死了心,看着她一个字说不出来,爬起跌跌撞撞的出去,她的女儿,谁来救救她的女儿,明珠…
朱朱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把心中的憎恨说出来,看着面如死灰的人,她竟然没有报复的快感,只觉得无力,跌坐在椅子上撑着头全身笼罩在一种莫名的低压中。
红云看着,不知道如何劝说,从她们的言辞中,她似乎知道了什么。她心疼,原来她受了那么多委屈。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位婢女匆匆跑来“少夫人,唐夫人在院子里晕倒了”
朱朱怔了一下,红云复杂的看着她,朱朱起身欲出去,走了一步停下来吩咐道“把她安置在偏房,请大夫来瞧瞧,醒了就送回去。”
王氏很快就醒了,她以为她会改变主意,谁知道她一直没出现,直到天黑,她被送上马车,她都未出现,连最后一点希望都不给,王氏顿时如坠冰窖,她的女儿,难道真的红颜薄命。
卫暮阳回来见朱朱靠在椅子上发呆,走了过去在她面前蹲下,拉着她的手道“若是你想救她,不是不可以。”他知道王氏来了,也知道她来做什么。
朱朱回神,勉强朝他笑了笑“可我不甘心,如此便宜她们,当年她们对我所作的一切我可是清清楚楚的记着。”她怎么能忘记受的那些苦,还有于妈**死。她是被王氏害死的,虽然没证据,她却突然有了这种直觉,她说过要为她报仇的,姨娘走后,把她当成亲人的只有于妈妈。
“可你心里难受啊朱朱,我不希望你后悔,你不是为仇恨而生的人,不要让自己太累,只要你点头,其他的事交给我来办就好了”
他说的不错,她并不是为仇恨而生的人,若是唐明珠真的死了,她就会高兴吗?朱朱不知道,但她知道她会后悔,会内疚,她就是这种有点忧犹寡断,有点小自私,有点嫉恶如仇,有很多缺点的人,而她也不是善忘的人。
卫暮阳见她低头不语,起身抱着她。朱朱把头靠在他胸前,不知道该说什么,耳边只响着咚咚的心跳声。许久之后,朱朱抬头道“你尽力而为吧”毕竟她现在是罪臣的家眷,不是普普通通的犯人,昭国对罪臣的家眷严惩的力度并不少。
卫暮阳知道她想通了,吻了吻她的额际点头。
一个月后,被流放的人群中,扫了三个人,唐明珠,以及她的两个孩子。卫暮阳花了不少银子,才把两个孩子救出来,比起唐明珠这个女眷,直系儿女所受的惩罚更多,为的就是避免以德报怨,他们会寻仇,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卫暮阳已为人父,看见与自家孩子大小的孩子,于心不忍,便把他们也救了下来。
王氏多次请朱朱回去一趟,朱朱都未回去,唐明珠如今住在唐家。她不想回去,她不想接受她们的感谢,她之所以会救她,只不过是不想让自家良心不安而已。
这年的宫宴,朱朱收到皇宫的邀请,参与宫宴,并且收到了封赐,当今皇上卫册封卫夫人为一品诰命夫人,遵从侯爷等级,而朱朱则从卫暮阳的护国龙宇世子,正二品诰命夫人。享受俸禄,无上尊贵。
朱朱跟在卫夫人身后谢恩领赏,荣耀一生。
宫宴后的第二日便是新年。年后的第一次大朝,皇上让公公宣读诏书,退位于文皇子,三日后登基,这一消息,在朝堂来说并不算震撼,却在民间掀起了震惊,百姓拥护文皇子,纷纷挂上喜庆的红灯笼贺喜,朝中在太子倒台后就知道皇位的宝座会落入谁家。倒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三日后的登基大典,格外的隆重,朱朱跟着卫夫人进宫朝贺,穿着华丽的宫装,亲眼见证他登上皇位的一刻,由衷的祝福他成功,并希望他能把昭国推上顶峰,国泰平安,国家繁荣昌盛。
唐继明年纪轻轻便官拜工部侍郎,正四品下,算得上侍郎中最为年轻的一个。新皇登基后便对那次动乱中有功的臣子进行了封赏。而他正好是有功之臣,既然得到了封赏。暖雪也成了唐家后院的掌事人,王氏经过了唐明珠的事之后对朱朱他们这一房很是忌惮,如今唐继明俨然成了唐家的兴盛,她自然不好再掌管后院,主动把权力交给暖雪,只想在后院清静的渡过余下的半生,对自己的儿子,也不那么期望。她知道,人算不如天算。
以前,何曾想过唐家的兴盛会因为他们兄妹而起,连自己的女儿都是她救下来的,她感激,也良心不安,每每在噩梦中醒来,仿佛从水中捞出来的。她只希望儿女能够平平安安,再不想其他。
唐明珠经历了牢狱一事,也收敛了不少,陪同王氏住在后院不问世事,好好的教导两个孩子为人处世,希望他们不要走上自己的道路,嫉妒最是让人发狂,她便是如此。如今她已经看开了。
这一年三月,朱朱被查出怀了身孕,卫家很高兴,对她百般呵护,卫暮阳更盛,来年元月末,朱朱生下一个大胖小子,卫老爷取名凌毓,灵感来至供奉在密室的水晶石上,钟灵鼎毓的水晶石,指引他们渡过了一次大劫,如今光亮如星辰,昭示着卫家一派繁荣。
卫凌毓两岁时,卫夫人把掌管后院库房的钥匙交给了朱朱,并且把祖传的玉镯交给她,从那日起,朱朱便成了后院的管事,她虽然意外,也知道自从那次劫持之后,卫夫人对她的态度渐渐的发生了变化。竟然如此,她还是有些受宠若惊。却还是接下了玉镯和钥匙,真正的开始掌管整个后院,成为卫家的女主人。
卫夫人则每日与孙儿,孙女玩耍,倒也轻松惬意。她知道,这个长媳妇不会让她失望,更不会对卫家不利。她已经不介意她的出身,以及对慧娘的事,这么些年来,她并未老糊涂,有些事情看得明白。不管是礼制还是真心,她都是最好的选择,把卫家交给她,把暮阳交给她,她也放心了。她也不会再提什么给卫暮阳纳妾一事,儿孙自有儿孙福,她已经看通透了。
“娘亲,田舅舅来了,娘亲你快出来啊”秀茹兴奋的叫着进门,她们姐妹继承了父母的优势,眉目如画,说沉鱼落雁也不为过,一双灵秀的眼睛黑白分明,闪动着璀璨的光芒,像及了当年的朱朱。
朱朱出来看着飞奔进来的人皱了皱眉,她倒是识相,连忙收住脚步,敛了敛心神的在她面前站定,规规矩矩的仿若大家闺秀,若不是她亲眼所见根本不会相信刚刚提着裙摆走路飞快的人是秀茹。秀茹知道娘亲不高兴了,笑得讨喜道“娘田舅舅来了”为了分辨她家里的那些舅舅,她总是要带一个字,所以小黑子就被叫成了田舅舅,总不能叫河舅舅吧她怕一不小心叫成了黑舅舅,那多丢人啊况且她可不想被这个舅舅取笑了。
朱朱早就知道他今日回来,倒也不着急,如今当务之急,是好好教训教训这个野丫头,真不知道是谁把她宠成这样,每个女儿家的样子,若是她有秀丽一般乖巧她也就不用时常头疼了,板着脸道“你看看你刚才的样子,那点像一位郡主,不知道还以为是哪里跑来的疯丫头,娘教你的都忘了吗?下次若还如此莽莽撞撞不守规矩,以后就别想出门,过几天去绿野山庄也没你的份。”
朱朱便教训,她却不怎么害怕,瘪着嘴在心里嘀咕“每次都这样说,总把她当成小孩子,听舅妈说娘亲小时候还没规矩呢,她已经很好了,不去就不会,反正这些年她已经去腻了,还把她当小孩子吓唬,她已经不小了,今年都及笄了。都是大姑娘了”
朱朱见她满不在乎,知道她没把自己的话听见去,便搬出卫暮阳来“你要是不听话,看我不告诉你爹爹去,让他好好教训你一顿。”
“娘,秀茹知道错了啦,你不要告诉爹爹,秀茹已经会改过的。”别看爹爹总是那么温柔好相处,一脸的慈父模样,平常对他们兄弟姐妹几个也算纵容,若是娘亲在他面前一提,那他们就可怜了,一定会被好好的教训一顿,当然,被教训得最多的就是她,所以她学乖了,只要听到爹爹,立马乖乖听话,虽然自家娘亲是爹爹的宝呢他们这些儿女都得摆边站。而她也希望能够遇见一位像爹爹那般优秀的男子,宠着她。
秀茹刚认了错,就听见一道爽朗的笑声“小猫又惹你母亲生气了,真不乖”朱朱看着大步流星进来的英俊男子,浓眉,大眼,古铜色皮肤,美须,锦衣华跑而来,脸上带着深深的笑意,眼里却是宠溺,目光在嘟嘴的秀茹脸上一扫,秀茹立马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可怜巴巴的望着他。他会意,笑看着朱朱道“姐姐也真是的,她还是一个孩子,有什么事不时慢慢学的,小猫是不是?”秀茹瘪嘴直点头,感激的看着这位田舅舅,心扑通扑通的跳着。
朱朱睨了他们一眼,把他们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头疼道“她都快及笄了,还是小孩子,阿田就知道帮着她,我这不是为了她好”小黑子如今已经长成了大黑子,朱朱也不好这样叫他,只叫阿田。
秀茹机灵,知道田河会帮着她,笑眯眯的凑在朱朱身边讨好道“娘秀茹会改的嘛娘就不要说秀茹了,你看田舅舅都在这呢”她还知道害臊了?
朱朱笑,摸了摸她的手道“知道错了就好”话刚落音,她就窜到田河身边,两人当她不存在一般叽里呱啦了一大堆,最后秀茹兴奋的朝朱朱福了福身转身跑了,好像有人在追她似的,看得朱朱一阵头疼,对自己的淑女教训失败而失落。
田河看她头疼的模样笑了笑道“秀茹和姐姐很像,一样的天真活泼”
朱朱被他突然说的不好意思,孩子都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