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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思吉娜还有另外一些演员歌星,分坐在几辆小车里跟在救护车的后面,再后面就是一些记者,他们抢拍了些照片,便也心满意足的上了车,跟在了最后面。这次的收获很大,除了爆出了李思的吸毒事件,他们得到了意外的收获,时尚圈著名的摄影师时立,竟然和男助理有着暧昧不清的关系,虽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也在这里,但那不是重点,同性恋事件已经足够吸引人们的眼球。
十几辆车浩浩荡荡的开出小镇,在黎明之前开上了国道。
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半了,北京机场里一反常态的热闹。大批的记者和粉丝守住了各个出口。飞机已经降落了,乘客们陆陆续续的走了出来。时间接近12点,粉丝们开始焦躁不安,有人喊了一声“他们从那边走了”,所有人动了起来,挤向侧面的特殊通道。
小粉逆着人流行进,他刚收到电话,唐加让他到12号厅的侧门等,待他一路问着地址赶过去。老远便看见段林背身退着走出来,小粉喊了一声段哥。
段林没回头,他低下身抬着轮椅下了台阶,唐加正对着小粉的方向,他坐在轮椅上看过来,朝小粉眨了一下眼。
小粉站住脚,两人隔着玻璃门对望。
很短又很长的时间里,他们交换了一瞬间的心安与依赖。小粉抬手挥了挥,唐加被工作人员推了出来,他一直看着小粉,不再眨眼。
有救护车开过来,小粉向前踏一步给车子让开路,玻璃门开了,他快步朝着唐加跑过去,有很多话想问,想知道他疼不疼伤的严重不严重。
但他被定住了,小粉盯着担架上的人,下意识的退后几步,没有理由会这样,连被困住的唐加都平安了,为什么昨天才和他打过电话的哥哥,却一脸灰白无色的被人抬了出来。
他惊叫着哥,扑过去。
“滚,让开路!”伴随着这声咆哮,小粉被推倒在地上,时立对冲跑进厅里的医护人员喊叫,嘶哑的声音扯着心里的绝望。
小粉迅速的爬了起来,跟在担架边奔跑,他回头看唐加一眼,唐加冲他点点头。
救护车呼啸而走,小粉跟着车走了,唐加坐进后面的小车,也跟去了医院的方向,他的脚腕骨折,只在小城医院上了简单的夹板,需要更稳妥的医治。
车子开往医院,段林将头靠在车窗上,他闭着眼,唐加以为他睡了,小心的把车里的毛毯给他拉上去,他的感冒没有好,这几天,一直停留在反复低烧的状态。
段林并没有睡,他只是闭着眼在思考,他需要把唐加之后的发展重新做个规划。接下来的工作大概都会泡汤,元宵节的演出,原定的演唱会,代言的饮料和运动品牌,电视台的各种节目……
娱乐圈永远不缺少新人,走了一个,就会补上另一个。唐加的星路只算是起步,刚打下的根基若不加以牢固,很快会变为废墟。这个时候受伤,真是件令人头痛的事情。
黎非在手术室里,医生说他颅骨骨折,要开颅取出骨碎片,只要没有大出血感染等并发症,便可以保住命。
小粉在手术室门口守了一夜,他知道那盏灯的重要性。亮着,代表还在医治。灯在凌晨六点四十分忽然灭了,人都站了起来,除了时立和唐加。
唐加坚持着在这里守着,黎非是因为他而伤的,他不起身,是因为站不起来,时立却是因为害怕,他的手指都有点颤抖,也无法发出声音。
小粉是第一个冲过去的,他望着医生,那人没有摇头,他摘下口罩点点头说“手术非常成功……”
时立忽然哭了,他将脸藏入了手掌里。
小粉跟在黎非的身边,送他进了观察室,他需要在那里面呆上很久,现在的他很脆弱,一点点的并发症便会要了他的命。
时立站了起来,看着黎非从面前推过。前一段时间他们一直在山里拍摄春装的照片,黎非的皮肤晒的有些黑了,头发本已长了许多,有时候他顿在前面拿着反光板,时立会忽然将五指插进他密而长的发丝里,黎非会生气的甩头,那头发便顺着他的手指滑过去。时立喜欢他这样,看起来似乎有种别样的冷硬俊帅。那画面如果能够拍下来,应该会很棒吧!
可现在的他看起来苍白,有些乱的长发也被剔了干净,换成了厚厚的绷带。
小粉要迟到了,他打电话去请假,敞平问了缘由后说:“你在与不在,对你哥哥的病情没有任何影响,你现在应该做好自己的事,我给你一天假,整理一下心情。”
小粉烧了汤带去医院,唐加刚打上石膏,还得在那呆几天。
走上楼,遇到被护士们围住的沈方,小粉低头正要绕过去,沈方却先看见了他。
“小訜!你等一下!”他喊住小粉,微笑而礼貌的驱散了众人,邀请小粉到车上谈些事, 他说“有些戏曲上的事需要你帮忙……”
他说话一向留有余地却又让人不好拒绝,小粉低头摸了摸保温桶的温度,沈方补充一句:“你们剧团不是有很多年轻演员吗,我刚接了一部电影,现在正在找有戏曲功底的演员,一直没有合适的,我跟导演推荐了你……”
段林输完液上楼,看见站在走廊里的两人,问清缘由后看了眼沈方说:“要不进来谈吧!”
沈方说那改天吧,他对小粉说:“我再给你电话,挺不错的机会,放弃了实在可惜。”
小粉去看黎非,段林拎着汤回病房,唐加正在犯馋病,接过大骨汤就往嘴里倒,
段林扔了一份娱乐报纸过来,头条报道了这次的爱心活动,重点并不在爱心上,关于山里面那个小村落到底怎么样了,并没有人愿意花大量笔墨去描写。
唐加说:“李思这次……”
“他算是完了,这种事一暴出来,几乎没有翻身的余地了。他既然敢这样做,就该有承有被发现的觉悟。”他看着唐加喝汤,忽然问了一句,“……你呢?”
唐加顿了顿,“什么意思?”
段林嗤笑,按了按手背上青肿的针孔:“你想过结果没?如果你们俩的事情被发现了,该怎么办?”
唐加没有回答,缓慢的啃咬一根大骨。
“你没敢仔细想,对吗?”段林接着笑,慢慢的按压着针孔,尽管有点疼,但淤血得按开,他说:“我想过,很仔细的想了。万一这事被爆出来,我得找条后路,也许没法和你同舟共济。”
唐加又取出一只碗,倒了半碗汤递给段林。
段林接过,小口啜饮,“你以后就算好了,这腿脚也不能再跳舞。唐加啊唐加,你不能只看到明天看不到后天。你现在满脑子都只顾着担心黎非是不是,你有没有琢磨过自己的事业?真不知该说你是洒脱还是无脑!”
唐加依旧无言,段林叹气,“实话说,就现在的情况来讲,真的很麻烦!”
小粉扒拉着玻璃看黎非,他打过麻醉,人还没有清醒,医生说他各项指标正常,只待醒后做更详细的检查。
时立不见了,少了他敌视的目光,小粉轻松了许多,小护士过来查房,看见门口的一地烟头,忿忿的向小粉抱怨那名一直站在观察室门口违规抽烟的男人。
他在爱着哥哥吧!小粉回忆起某一天早上哥哥小屋里饭桌上多出来的半碗稀饭和小碟酱菜,那大概,就是这个人吃剩下的。
能有一个人这样爱着黎非,小粉由衷的觉得高兴。他在长大,他越来越懂爱情,可越是这样,他就越来越替黎非觉得孤单,更加的,有些觉得负罪。
他在心里祈祷,哥哥,你赶快好起来吧,过想要的生活,看许多风景,拍出美丽的照片,和这个人一起,去那些你想去的地方吧!
时立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拎着盒饭,他坐在门口的长凳上扒拉着饭粒往嘴里塞,又用那种沉重的眼光看着小粉。
“医生已经来看过了,都挺好的。”
时立点点头,垂下眼睛。
“哥哥他,从来不会理他不喜欢的人,他也没给别人做过饭,他对喜欢的人,总是很好的。”
时立听懂了,脸上有了一丝光彩。
两人一起看向玻璃窗,默默的在心中祈祷。
小粉回到唐加的病房,段林正坐在唐加的床头,拿着小本写写画画的说教着,唐加一副痴傻样,目瞪口呆的看着段林,听他彪悍如女王般下着一道又一道指示。
不,不仅是女王,还是总理大臣。
“……运动品牌那边已经确认了,好消息是人家还愿意接着用你,坏消息是你就算脚被砍了,也得撑着站起来给我拍一个坚毅不拔打不死的小强形象出来。广告公司决定反其道而行之,让你残废出席代言产品,也算是别出新意了。咳咳……这样不错,对你的形象塑造也有好处,咳咳……”
唐加赶紧给他拍背顺气,连着吩咐说:“小粉,上茶!”
段林咳顺了,又说:“元宵节的晚会你肯定是上不了了,公司已经换了王小天。年后的一些电视节目,综艺方面的上不了,我帮你联系了两个访谈,就是闲聊磕牙,怎么真情让人落泪怎么说,你得在人情方面下功夫,回头、咳咳再教你。咳咳……”
段林醒了把鼻涕,唐加接着狗腿:“这水有点凉,茶都泡不开,小粉,去护士站那倒点热的来。”
“你他妈少来”,段林不吃他这套,“写歌……这个事赶紧办好,你得写两首公益歌曲出来,我看能不能给你弄个爱心大使当当。”
唐加放下手,面色沉静。
“这个事情,我本来想考虑清楚再和你说。去那贫困乡之前,我就知道那穷,可没想到这么穷,有些事情该做,不是奔着树立形象而去做,这是一种责任,既然已经是公众人物,不管当不当爱心大使,有些能做到的事,就应该去尽一点力。”
小粉小心的端茶进屋,只听见最后一句,他见唐加神色严肃,忙问应该做什么事,唐加放柔和表情,嘱咐他小心别烫手,又温柔的对他说要做善事。
小粉点头说应该的,有了钱可以去铺桥修路造福乡里。
唐加叹气说,“这话怎么听着怪,好像是说土匪恶霸赚了亏心钱得散散财求平安。”他唤小粉锁上门把帘子拉好,又喊他坐在自己床边,将头埋在小粉的肩窝处耐心的解释给他听,“不仅仅是指这种铺桥修路的善事,我一个人再能挣,能有多少钱,作为公众人物,所能做的是依靠自己的影响力,让更多的人从事善事。”
段林啧的抽了一口气,喘一喘说:“您老别解释了,这肉麻的!小粉,你家糖球球就是想号召大家一起捐钱,就这么简单。”
小粉点了头,接着听他们商量工作。
无疑,段林是极佳的经纪人,他在极短的时间内替唐加修改了工作内容,为他谋得了最好的发展。
他强悍的提出一条又一条要求,然后,他丢下重磅炸弹:“演唱会取消。”
“什么?”唐加小粉一起喊出来,唐加的个人演唱会本来已经提上日程了 ,怎么能说取消就取消。
“公司决定的,你喊冤也没用,就你这胳膊腿,还能跳的动么!至少半年内,是没有办法开演唱会了。不过……”段林合上本说:“你做好准备,你受伤的这几个月,会有五六场小型歌迷见面会,形式吗……”
他卖了个关子,喝了一口茶说好烫,吐着舌头吹吹气说:“不插电演唱会,每场2到3个小时,全凭一把木吉他唱下来,有问题吗?”
唐加释然,吧唧一口小粉说:“问题?会有问题吗?这不又干回老本行了吗!”
不用跳烦死人的舞蹈,他反倒觉得轻松,人少一点,多开几场也不要紧,轻松随意,用纯音乐的方式,也许更加适合他。
下雪了……
隔天是年三十 ,黎非在这天早上醒了,人看上去木了些,反映有些迟缓,但记忆还在,认得人也记得事。医生说这已经是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