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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躯剧颤。他抬起头,黑眸里满盛着痛苦。她几乎想冲入他的怀里,牢牢拥住他,告诉他不要再说了,但她压抑住这个冲动。为了治疗伤口,短暂的痛苦是必须的。
“在那之后,我决定唯一的方法是吸引敌军的注意力,设法让我们的人突围。我告诉我的副手韩伯伟尽可能带领其它人离开地狱。他或许不甚聪明,但他很勇敢,并且服从命令。他成功的办到了,保住了剩下的其它人。”
琼安在心里对伯伟很过意不去。她一直在暗地里嘲笑他,但他会成为契尔的朋友是有好理由的。
“我带领五名最好的手下,朝敌军的正前方冲去,像疯子般大吼大叫,以壮大声势,混淆敌军的判断力。我告诉我的人尽可能保命,打算牺牲自己,让法国人将目标转向我,给予韩伯伟机会突围。
“这时或许又得感谢大雨。法国人果然将目标转向我,在他们俘虏我时,我的手下得以安全脱逃。”契尔转身走到墙边,背对着她,揉着颈背。“那之后发生的事就不值得一提。就说我没有得到军官应有的战俘待遇,更别说是人类了。”
琼安走向前一步。“那是什么意思?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细节真的不重要了,肉体的疼痛远比不上知道你害死了自己一半的手下的痛。我可以捱得过酷刑折磨,琼安,在它结束后就结束了,肉体也会愈合,但灵魂的伤并没有这么容易愈合。”
“契尔,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这样对待你?”
“他们想要问出英军的驻扎地,以及计划攻击的目标,但我丝毫无意告诉他们。我一点也不喜欢他们的招待方式,决定要逃走。我在过程中杀了一些人,但最终还是办到了。”
他转回头,他的眼神是如此遥远、愤怒,琼安几乎不认识他了。但她依旧保持沉默,尽管心里为他疼痛不已。
“在逃走的过程中,我的腿部中弹,但伤势并没有严重得足以阻止我。我记得拖着伤腿爬过了好几座泥泞的山头,最后在野战医院里醒来。我在医院里待了两个月,纳闷为什么我还活着,我指挥的五十五名部下却有一半以上惨死异乡。他们的死根本是不必要的!”
他以手捧着脸,低垂下头。“我的伤势复原后,我被送回英国,因为我英勇的行为接受表扬。没有人提到丧失的性命──彷佛他们只是棋局上无用的棋子。讽刺的是,他们还一再赞扬我的英勇,似乎我做了多么了不起的事!”
他终于望向她。“这就是妳;一直想知道的事,琼安。现在妳;全都知道了,妳;可以决定妳;是否还想要离开。我相信比利和狄纳森会很乐意带妳;去任何妳;想去的地方。他们会想念妳;,就像小迈──但远比不上我。”
她没有回答,只是直接投入他的怀里,握住他的大手。“我不会去任何没有你在的地方,”她执起他的手,温柔地亲吻他的掌背。“我会留在你身边,吾爱──永远。”
他紧紧拥住她,用力得几乎令她窒息。“琼,”他呻吟。“噢,上帝。原谅我,琼。”
“原谅你?”她抬起头,碰触他的脸庞,惊讶地发现她的指尖是湿的──这都是她害的,但她为此更加爱他。“我有什么好原谅的?我认为你需要原谅的人是自己,契尔。你不可能事先料到有人埋伏,正如你不可能预料到恶劣的天气,或是会有西班牙叛军,而且法国人就在那里。”
她的面颊埋在他的肩膀,紧拥着他颤抖的背部。“你不是神,契尔,尽管你有时试着要扮演那个角色。你只不过是个太过重视人命、太有责任感的男人。”
他没有开口,不断摇头,彷佛无法接受她的话。
她捧起他的脸庞。“你确实救了另一半剩下的人,你牺牲自己,好让他们逃走,再也没有比这个更伟大的关爱及牺牲了。我衷心感谢上帝你平安回来。”她吻着他的面颊。“求你,亲爱的,让它过去吧。你已经平安回家了,回到我和你的儿子身边。这样就够了,不是吗?”
他将头埋在她的肩上,无法克制地颤抖。琼安想起他曾经怎样照顾她。她牵着他的手,走到图比堆放干草的房间,拉着他一起倒在气味清香的干草堆上,紧紧抱着他,和他身躯的每一寸相贴,无言地提供安慰,静待他内心的风暴平息,释放出长久以来一直折磨着他的罪恶感,化为泪水,湿透了她的发和面颊。
他庞大的身躯簌簌颤抖,而她只是拥着他,无言地承诺着她的支持。她知道无法抹杀他过去的回忆,只能祈祷契尔终究能够看开,别再一味自责,让过去的过去吧。
她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他的身躯平静了下来,呼吸也变得平缓。她纳闷他是否睡着时,但他抬起了头。
“我深深爱着妳;。”他喃喃,以臂环住她的颈项。“我常怀疑妳;是一时心智失常才会爱上我,甚至能够忍受我。”
琼安格格轻笑,没料到他会这么说。“我的心智再正常不过了,”她以手抚着他的面颊。“我只是无法自拔地爱上你,契尔。你已经成为我的一切。”
他捧起她的脸庞,深深地吻住她,舌头和她的缠绕,渴切地吸吮着她的下唇,含在齿间轻咬。
“琼,”他喃喃低语,抚着她的背和双峰,拇指挟着她的蓓蕾,逗弄直到它们挺立,令她娇喘连连。“我需要妳;,吾爱──现在。”
“契尔──噢……契尔。”她呻吟道,拱起臀部,抵着他的唤起。热力倾注在她的双腿之间,欲望的春泉汩汩流出。
她摸索着解开他的裤带,手指寻着他的坚挺,爱抚他的灼热,感觉到他用力的悸动。他推高她的衣服,手指寻到她欲望的核心,深深探入,拇指绕着她敏感的花蕾画圈。
她放荡地拱起背,迎上他的手。他技巧的碰触,迅速带着她攀上高潮。
她将他推倒在干草地上,迫切地骑到他的身上,在欲火的驱使下,引导他肿胀的男性进入她体内最隐密的私处。她往下坐,双手紧攀着他的肩膀,恣意骑骋,彷佛能够藉此承受他所有的痛苦和失落,改而注满她的爱意。
他捧着她的臀部,猛烈冲刺,迎上她热情的抽动,每一记都更急、更重。他的气息粗重,汗水涔涔而下,呻吟声很快化成野蛮的呼喊。
他翻个身,改将她压在身下,用膝盖将她的双腿分得更开,让她觉得自己像要撕裂了,但她回以同样的热情,承受他每个深入的冲刺,兴奋一再升高,她的双腿夹紧他的臀部,带领他更加深入,狂野地摆动,迷失在最原始的需要里,身和心都彻底为他所有。
契尔呻吟出声,推下她的衣服,低头含住她的乳峰,吸吮她的乳头,直到她尖叫出声,指甲划过他的颈项。他执起她的手,按在她的头顶,十指插入她的发中,下半身定住她,毫不留情地在她体内冲刺。
她无法克制地颤抖,迎向他坚硬的男性,感觉自己已濒临失控,彷佛要被那无法承受的快感给撕裂了。
“我会永远爱着妳;。”他低语,蓝眸注视着她。她彻底将自己交给他,在他的强硬入侵下无法抑遏地颤抖、痉挛,啜泣、扭动,每一寸意识似乎都被他消融了,只能够紧攀着他,驰骋在一波波几近痛苦的欢愉里。
“我会永远爱着你。”她勉强喘息道,在痉挛逐渐逝去后。
“噢,琼安吾爱。”他拱起背,嘶喊出声,视线从不曾离开她的,倾注所有于她的体内,将她卷入另一波狂涛里,她的花径紧紧夹着他,彷佛永远也不要放开……
契尔崩溃地倒在她的身上,小房间内只闻两人粗重的喘息声。
她的指尖梭巡过他的臀沟,停留在他大腿的伤疤上──战争留下的伤痕,但她知道他心里的伤痕更深,而她衷心祈祷它已不再束缚他。
契尔终于抬起头,轻吻过她的颈项。“妳;真是个不好相与的女人,”他喃喃。“喜欢涉身险境,惹人生气。”
“如果这是惹你生气的结果,我想我或许会更常这么做,”她轻囓;着他的肩膀。“不过我得说,你在干草堆上打滚的工夫比你的朋友韩伯伟强多了。”
契尔咧开笑容,吻上她的唇角。“至少我没有拿自己差劲的诗作虐待妳;的耳朵。”
“幸好如此。”她也笑了,而后神色一端。“但你给了我更多──许多许多。”
“谢谢妳;今晚给予我的一切,我感觉像是整个被掏心剖肺,但现在我真的觉得好多了.真的很奇怪。”他再度亲吻她。“来吧,我们该回屋子了,免得仆人开始纳闷。妳;知道他们一定会等着我们。”
“的确。”她开始穿衣。“狄纳森一直很担心我,天知道比利又会怎样想。”
“我付给他们优渥的薪水,就是要他们什么都别想。”她捶了一下他的手臂,令他笑了。“噢,我只是开玩笑的。天知道我必须对待仆人像自己的亲人一样!”
“这还比较象样些,克里维爵爷。你学得满快的,”琼安道。“等你下个星期见到板板后就知道了,她会很快教你明白一切。”
“噢,我就知道妳;的背后一定有个高明的师傅,”他涩涩地道。“转个身,妳;的身上都是稻草,”他拍掉她发上和背上的稻草。“我纳闷他们是否会相信我们在喂马。”
“说真的,契尔,你早该学到你不可能隐瞒仆人任何事!他们比你更了解你的生活──他们可以说是为你而活。”
“既然如此,”他拍掉身上的干草。“他们现在应该满足惬意得很──预期着婚礼后永远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第十七章
一八一九年 卫克菲庄园
板板将琼安的结婚礼服拿到灯光下,仔细检查每一处缝线。“不错,”她最后道。
“很不错,简单但高雅,适合已经结过婚的妇人,但又不会太过严肃──不过我不喜欢妳;选择蓝色。”
“我很高兴妳;赞成。”琼安打趣道,猜测板板会永远视她为孩子。
板板斜瞄着她。“妳;变了,孩子,但我很高兴。妳;终于找到自己归属的地方,而且我必须说妳;选对了人。”
琼安惊讶地挑眉。“妳;是说妳;不赞成坎莫?妳;从不曾对他有过不满。”
“为什么要?他是妳;当时需要的男人,而且善良体贴。我真的很遗憾他突然去世,”板板放下结婚礼服。“我只是认为妳;应该可以得到更多。我早就认为沙契尔适合妳;,而且我很高兴自己是对的。”
琼安惊讶地道:“妳;早就认为契尔适合我?考虑到莉莲在信里所说的一切──以及他一开始对待我的方式?”
“正因为如此。我从来就不喜欢那个女孩,也不信任她。当时我并不是很确定,但由妳;最初遇到他后的反应,我感觉妳;终于遇到了对手,”她微微一笑,显得极为得意。
“果然我是对的。那也正是我选择去拜访我妹妹的原因,亲爱的琼安,而且我也等到了好消息。妳;不能一遇到冲突就回来找妳;的旧保母──该是妳;学习自己站起来、自己处理问题,不再借助我的帮助的时候了。”
琼安愣住了好一晌,她走向板板,紧紧拥住她。“妳;总是如此地睿智。谢谢妳;──谢谢妳;所带给我的一切,包括推我一把,要我自己面对自己的人生和问题。”
“我亲爱的琼安,妳;就像我的女儿一样。每个孩子都需要在时机成熟时被推出窝外,而妳;也学会了展翅高飞。我非常以妳;为傲。”她握紧琼安的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