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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来做什么?我的伤口已经好了。」其实她也不是真的那么讨厌他,只是……习惯性的会对他凶。
慕容飞云倒是不介意她的恶声恶气,微笑道:
「我不是告诉过你,在脚伤好之前不能乱跑吗?」
夏玉娃一愣,神情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我没有乱跑啊!」她口是心非地道。
其实她根本没把慕容飞云的话放在心上,跛着脚,仍然时常溜到大街上去玩。
「如果你真照我的话去做,那你的脚伤应该早在三天前就痊愈了才是,不会拖到现在。」
夏玉娃脸一红,当场有种做坏事被抓到的狼狈心虚。
奇怪,他怎么对她的一举一动都了若指掌?
「谁说的?说不定是你自己估计错误。」她理直气壮地大声回答。在这种情形下,她说什么也不会承认的。
「是吗?」慕容飞云没有再和她争辩下去,但脸上那种你知、我知的笑容,仿佛在说她自欺欺人似的。
「你那是什么表情?敢情是不相信我的话?」夏玉娃气急败坏又心虚,对着他怒道。
她不喜欢慕容飞云那种能洞悉一切事物的能力,那会让她觉得自己像个透明人般无所遁形,她讨厌这种感觉。
「我可没这么说。」他无辜地摊摊手。
「但你明明就是这个意思!」夏玉娃指着他。
「难道不是?」慕容飞云笑着反问。
「我……」被他这么直接地一问,她反而语塞了。
慕容飞云看她咬着下唇,一副心有不甘却又不知如何反驳的俏模样,不禁又笑开了脸。
这个小女孩的确很与众不同。她坦率、大方,完全没有时下女子的扭捏作态和小家子气;清丽可人,特殊神韵气质有别于一般人。
「既然伤口已经痊愈,那就不再需要我了。」他站起身。
「喂,你要走啦?」夏玉娃叫住他。
真搞不懂这个人,他真有这么忙吗?每次都来匆匆、去匆匆的,像阵风一样。
「我有事要办。」
「我也要去!我说过我跟定你了。」她坚决地道。
不跟紧他怎么行?万一他不再来了怎么办?她还没有把浪子神医这个招牌砸烂呢!
「你没必要跟着我的。」慕容飞云实在服了她的缠功。
老说要和他挑战,他怎会遇上这个麻烦?
「为什么不让我跟?哦!我知道了。」夏玉娃故作神秘姿态地看着他,「莫非你在暗地里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怕被我发现,所以才不让我跟?哼,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如果你真心安理得的话,就不怕别人知道了!」
「很好的激将法。」慕容飞云微笑,「可惜对我无效。」
夏玉娃被识破计谋,气呼呼地别开头。「不跟就不跟嘛!小器。」
其实她心里正偷偷盘算着一件事……
慕容飞云微着笑摇摇头,转身出了门。
直到确定他已离开客栈,夏玉娃才蹑手蹑脚地打开客栈房门,一抹顽皮得意的笑容,在自她的嘴角荡开。他不让她跟,她就偏要跟!
*****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是很不道德的,但望着前方不远处的白色俊挺身影,夏玉娃丝毫没有减缓速度。
不是她爱在背后跟踪人家,只是好奇嘛!因为得知他是浪子神医后,实在令她大失所望,她原先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呢!谁知……
不过也因为如此,她对慕容飞云更好奇了。所以,她就这样偷偷摸摸地尾随于后。
好不容易,她一路躲躲藏藏避不让慕容飞云发现,然后随着他走进山里,最后终于抵达目的地,看来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木屋。
她跳上树,向下俯视着,里头似乎还有别人。他们在做什么呢?她感到疑惑。
不知经过了多久,慕容飞云忽然走出木屋,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把将她从树上硬抓下来。
「喂,你做什么?放开我,你……」夏玉娃不明就里,本能地挣脱慕容飞云的箝制。
「你在树上也瞧够了吧?小偷儿。」慕容飞云带笑地在她耳边揶揄道。
他温热的男性气息往她耳里直喷,惹得夏玉娃一阵轻颤。
见鬼了!夏玉娃被自己的反应吓了一跳,险些忘了挣扎。
慕容飞云趁她发楞的空档,将她硬拉进屋内。
「你到底要把我拉去哪里?你再不放开……」她正要出言威胁,却被屋内每双看向她的视线给停住了话。这是怎么回事?
「她的名字是夏玉娃,特地来为两位新人祝贺的。」
她的话还未间出口,便被慕容飞云给抢白了。
「什么啊,我才没……」正要出声抗议,却被眼前一对并肩而立的男女给夺去了注意力。
哇!好美的人哦!夏玉娃呆呆地望着前方,一位身着粉绿色绸缎衫子,下身穿着同色系雪纺连裙的女子,正靠着身旁的黑衣男子而立;一张细致的瓜子脸,略施脂粉,看来更加清灵出尘;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那过于憔悴苍白的脸色,尽管已上了妆掩饰,却怎样也无法遮掩住她的虚弱和倦容。
而她身旁的男子一身黑衣的江湖打扮,冷峻阴沉的脸孔,不苟言笑,抿紧的双唇和冰冷而没有温度的眼神,显示出他是极为难以亲近的人。
那名美人有些疑惑和紧张地看了夏玉娃一眼,不过随即对她展露一抹友善的微笑·
几乎是立即的,夏玉娃也报以一笑,她第一眼就喜欢上这个美丽的女子。
而她身旁的男子……夏玉娃偏头望了一眼,那黑衣男子正用冰冷、不友善的目光瞪着她,让她霎时觉得屋里的气温似乎下降了好几度。
他干嘛呀?那副死人脸!干啥用那种表情看她?她与他应是第一次照面,没有结下任何怨仇吧?看来看去还是慕容飞云顺眼得多,总是笑容满面。虽然她看不清他笑容下的心思、想法,不过绝对比眼前这个冰块男好上太多了。
「黎。」那美丽女子不赞同似地轻轻用手肘推了一下黑夜黑子。
说也奇怪,夏玉娃讶异地发现,那男子被那女子一碰,立即收起凶恶的脸孔,态度温和了许多。
此时慕容飞云笑着开口:「玉娃,我来为你引见,这是咱们今日的新郎倌封青黎;另一位是美丽的新娘于涵心;现下正巧缺了一个证婚人,我瞧就由你来担任是最适合不过了!」
「我?!」夏玉娃莫名其妙地指着自己·
不会吧?她只是想偷偷跟踪慕容飞云看他在做什么而已啊!怎么会变成这种情形呢?再瞧瞧眼一则的这一对出色男女,这一场婚礼着实太古怪了些;太冷清、太简单、太阴沉!瞧,新娘子连站都站不稳,脸色差到极点,若非将死之人……
夏玉娃猛然心头一震,是的!她甚至不必诊断也能看出,这女子已病人膏肓、来日无多了。一股怜惜和同情不禁自她心底油然而生。
「所有人都已到齐,婚礼可以开始了!」慕容飞云打断她的思绪,她还来不及反应,便被慕容飞云栘到厅堂正中央的大座上坐定。
「一拜天地。」清朗的男声不急不缓地宣布着。
夏玉娃啼笑皆非地看着慕容飞云,他居然悠哉游哉地跑到一旁当起司仪来了。
「二拜高堂。」
两位新人向外拜完了天地,正要对厅内的夏玉娃行跪拜之礼时,她赶在他们屈身前跳下椅子,连忙道:「免了、免了!」她与他们非亲非故,怎承担得起这等大礼!
慕容飞云笑笑,不说什么,继续念道:
「夫妻交拜。」
「送入洞房。」
封青黎搀扶着于涵心入内房去了。
夏玉娃见于涵心步履蹒跚、摇摇欲坠的模样,真是无奈又心疼,有好几次都差点忍不住要上前去助她一臂之力。
待大厅只剩下她与慕容飞云两人时,她开口道:「她快死了,对不对?」
慕容飞云眉一挑,「哦?你看得出来?」看来这丫头果然有两下子。
「你为何不救她?」
「此为不能也,非不为也。」
「那堂堂浪子神医岂非浪得虚名?」她有些不服气。
慕容飞云摇头,「事情并非如此单纯……」
「飞云!」封青黎忽然从房内飞奔而出,漠然的神色染上一丝掩不住的焦急和恐慌。
「发生何事?」慕容飞云神色一整,他有不祥的预感。
「涵儿她……」声音听得出是压抑过后的冷静,「她又昏过去了!」
「不好!」慕容飞云间言,随即急奔入房。
*****
床上的于涵心脸色看来更惨白了,夏玉娃几乎可以感受到那被单下的呼吸是多么微弱。
「如何?」封青黎终于露出紧张的神色,对着正把脉的慕容飞云问道,「涵儿她……还会醒过来吧?」
慕容飞云拍拍他的肩安抚着,「当然会醒,只是……」
「我明白。」封青黎沉痛地闭上眼,又缓缓睁开,深情地凝视床上的丽人儿,似是低语又像是保证道:「她是我的妻,无论如何我都会陪她走到最后……」
看着他,夏玉娃受到不小的震撼,是什么样的感情,可以让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如此情深意重?她不懂,也从未领略过这种感觉,可是,她却由衷地羡慕起这样的感情来。
如果涵心姊姊香消玉殒,那他是否也……
而她是绝不会让这位美丽的小姊姊死去的!
凭着一股冲动,夏玉娃走上前去,拉起于涵心的手腕,细心而专注地为她把脉。
「你懂医术?」慕容飞云不得不惊讶了。
现在他明白她为何老嚷着要拆掉他浪子神医的招牌了。
「事实上,我专精的是毒。」夏玉娃蹙眉。
当她感觉到于涵心时而紊乱、时而缓慢的脉动时,心就已凉了半截--这果然棘手吶!
她知晓慕容飞云已经尽力,事实上,她还活到现在已实属奇迹!
「妳能救她?」封青黎见事情出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冲动地上前紧握住夏玉娃的双手,「救救她!请你一定要救她!」
见到这一幕,慕容飞云的双眼倏地眯起。
怪了,这股突然自心底冒出的闷气是怎么回事?
夏玉娃被封青黎突来的举动给惊得一楞,随即保证道:「我会尽力!」
这个男人对涵心姊姊是真心真意的呵!
她霍然起身,正色道:「此种病症并不多见,大都由遗传得来,是属于罕见的双属性病症类;意即具有阴阳双属性的特征。一般大夫只诊断出表面的阴寒之症,净开些怯寒的温性药方,殊不知隐藏于阴寒之内的极阳至热才是此病的重点;温性药方却助长这阳热之气,反倒弄巧成拙。于是经年累月的积压之下,加上涵心姊姊天生气弱体虚,便让此病更加肆虐,一发不可收拾了。」
「还有解救的方法吗?」封青黎问得提心吊胆。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夏玉娃踱着步,皱眉思考。
一般而言,患此病症者大都拖不过十八岁,而涵心姊姊至今仍支撑着,除了自身的意志力外,她相信还有一半的原因是靠慕容飞云的医治;因为她方才也诊断出有一种温和的力量在压制着病症,只可惜治标而不能治本。
遗传性病症,阴阳双属性,犹如慢性中毒般的症状.....
慢着!毒?!夏玉娃脑中忽地灵光一闪,她拍案喊道:「是了!就是毒!」
她看着其他二位,缓缓地沉声道:「两位,我有一个冒险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