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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你!干嘛帮你?等那位公子醒过来,我们就问他有没有知恩图报的心,有的话,就开始办喜事。”
笑话!他敢不答应,他就拿斧头劈了他,让他四分五裂。
“不要!文叔,我不要这样……我只要他的小孩。”她不要让人鄙视她以救命的恩情要胁一段姻缘。
“你喔!怎会想出这样惊人的主意?说什么我都不会答应。”他行事不按牌理出牌,就够让人头痛了,没想到她居然有凌驾而上的本领。
“文叔帮帮我……”华月荷泫然泪下,苦苦哀求文仲。
她不想坐失良机。错过这次,她还有什么福分能再次拥有这样的良机?
瞒不了自己的是她有个私心,她偷偷地希望能怀下这个俊雅男子的子嗣。
“唉!真伤脑筋,教我怎么帮你?你连那位公子是谁都不知道,还奢望向他借种!”她声泪俱下,对女人眼泪顶没法子的文仲都快投降,对她让步了。
“没关系,我不想让彼此将来有过多的牵扯。”
“你这个女娃……真拿你没办法,要我答应可以,只是……”
“文叔,你就说吧!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答应!”文仲口一松,华月荷立即信誓旦旦地说。
“我只给你两个夜晚,不管你有没有达成心愿,我一定要把人给送走。”
“嗯!”
☆☆☆
方桌上的蜡烛燃出一缕缕的白烟悬浮在冷冽的空气中,两道搦搦的长影斜斜地映在光洁的墙壁上。
华芙蓉蓦地用力拍案,案上茶盘砰砰地颤动,“月荷,文仲说的是事实吗?”
华月荷不回话,只是低着头,脸朝桌面,柔美的杏眸不敢直视华芙蓉愤怒的亮眸。
“你怎么……我和大哥竟教出这样的你!”华芙蓉虽然还深陷在乍听时的错愕,但是,无论如何,骂侄女厚颜无耻,她还是不能街口而出。
“请姑姑原谅,我是万不得已的。”华月荷近似委屈的泪流满面。
“怎会不得已?又没人逼着你。”
“我……”
“你怎么如此的胡涂,妄动这样的念头。”华芙蓉喟叹。
“我不想随便嫁人,一个月内就要我找到人嫁,说什么我也不要。”
“那也犯不着找个来历不明的人借……种吧!”说到“借种”两字,华芙蓉差点咬到舌头。
“我只是要他的孩子,他是谁对我而言,无关紧要。事情完成后,我们互不认识也没有瓜葛。”
“所以你找文仲帮你配药,让那位公子配合你,完成你的心愿?”
“是的,姑姑,侄女要一个孩儿继续咱们华家血脉。我的想法虽然可议,但我不管了,请姑姑不要再阻挠我了。”
“月荷,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如果你没怀孕,你能囚他一辈子吗?”
“不会的,姑姑,我只用这两天,文叔说,不能再对他下药了。”
“万一没怀孕,你岂不是赔了贞操又失了名节?”
华月荷满脸通红点点头,算是默认姑姑的话。
“月荷,你怎么这样傻!姑姑立刻叫文仲把那名男人送走,我们就当从没发生这回事,你的婚事我们再做盘算。”说完立即起身离开圆凳,准备吩咐文仲行事。
“姑姑不要!”华月荷惊慌地阻止。
“什么不要?你是身世清白的好姑娘,我怎么能眼睁睁瞧你做傻事!”
“我不要……嫁人真的好吗?像姑姑你……”华月荷惊觉自己的失言,赶紧解释,“姑姑,我不是这个意思的……”
“你说得没错,嫁人也不是真的好,丈夫一撒手,婆家就毫不留情面地赶我回娘家。可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你没去试,怎能就臆断了结果?”
“姑姑,我真的不要嫁人。”华月荷情知姑姑言之有理,只是,她有颗顽固的心眼,再多恳切的劝告,也遏止不了她的决心。
“你真傻!我不管了。”华芙蓉好说歹说都不能打消侄女的决意,气得跺脚连连。其实,华芙蓉心里很透亮,即便有千万大军压境,也很难动摇华月荷所下的决定。
刚好,嘻皮笑脸的文仲走进来,浑身冒火的华芙蓉把一切事端归咎于他身上,朝他恶狠狠地踹一脚,尖酸地骂道:“走开!不知道好狗不挡路吗?”随即愤愤地离去。
“哇咧!痛死我了。她是怎么了?”文仲惨叫着。他招谁惹谁啊!无辜地挨她一脚。
“没事吧?文叔。”华月荷对华芙蓉拿他出气感到愧疚。
“没事、没事,习惯了、习惯了。”他一边揉,一边强笑。
“没事就好,文叔,他……”
“人我已经带来了,这会儿他躺在你床上。”
“是吗?”华月荷有些难为情。他正躺在她的床榻上,那么,她的被褥不就沾染到他的味道吗?
“月荷、月荷……”文仲粗鲁地打断她的出神。
“文叔,什么事?”
“我先跟你说,免得你什么都不知情。”
“嗯!你说吧!文叔。”
“咳!那位公子经过我这两天的照料,身上的迷药也残留得不多了。”
“那么他不就很快清醒?”
“没错,所以在今天早上我又喂他一些我配制的迷药,这可不是普通的迷药,叫做“八味筋麻散”。”
“八味筋麻散?”
“筋麻散少了两样药材,就成八味筋麻散咩!哈哈!”文仲打哈哈。
“原来如此。”
“我这样配是有用意的,如果再喂他吃筋麻散,那么他人直挺挺的,和死人有什么两样?”他不睬华月荷听得骇然,继续说下去,“喂他八味筋麻散,至少他人是清醒的,全身也使不上力,你同他那个……也比较容易。”
说到后面,他感到尴尬。
这……天杀的,他是个莽夫,教他怎好意思对一个黄花大闺女讲男女床笫之间的事。
文仲说得模棱两可,华月荷聆听得一头雾水,但她仍频频点头,腆着脸说:“嗯!我明白了。”
到底明白什么,她也说不出来,不过她隐隐明白,今晚该是她的洞房花烛夜,只是少了新嫁娘该有的喜气和拜堂吧!
唉!或许她寂寥的后半辈子,难有穿戴凤冠霞帔的机会!
“月荷,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就别蹉跎了。”文仲突然出声。
“嗯!”
☆☆☆
宛如从深不见底的暗洞竭力脱逃而出,宣奕醒来后浑身疲惫不堪。
钻过窗格子的清亮月光,让他勉勉强强地用迷离的俊眸扫视他所躺的四周。幽幽的光线下,他看出这里应该是女子的闺阁,除了摆上一扇绣有争奇斗艳的花卉华丽画屏外,屋内其他的铺设极为简单、素雅。
一股属于女子的馨香徐飘过来,他抿起嘴,回想昏过去前所发生的事。
早先,他和随身侍从元浩分手后,在独自前往郑县的山腰小路上遭到他要捕捉的反贼中的几名埋伏。
他们八成是临时起意吧!不过半晌,这群乌合之众就让他徒手痛击,打得节节败退。就在他紧抓其中一名反贼作为逼供他们落脚处的人质时,猛不防,这个被他攫住的男子一侧身朝他身上撒下大量的白色粉末。
自觉吸进不少的粉末后,他暗叫不妙,立刻松开手下的男子,骑上他的骏马,火速远离这群仇视他的反贼,最后,他的坐骑狂奔到山脚下,就在他为自己岌岌可危的情况担忧时,全身突然麻木,摇摇晃晃地跌落马下,之后发生什么事他一无所知。
此刻,他怎会躺在这里?是这户人家救了他吗?他们是谁?他打算不惊动任何人悄悄离开这里。
“公子,你终于醒来了!”轻柔圆润的女子声音惊喜地叫道。
华月荷回到自己的闺房后,不敢发出任何声响,静静地等他清醒过来。
宣奕诧异的炯炯俊目用力瞪视眼前隐身于黑暗中的女子。
该死!他暗骂自己的粗心大意,醒来良久,居然未闻出女子存在的声息。
“公子,你能开口说话吗?”华月荷讪讪地问。
被他若矩火般细长的眸子目不转睛地打量,她杏颊上立刻浮现两朵淡淡的红彩。
不意他张开跟睛后竟是这般的俊美好看,让她怦然心动!
她曾仔细端量他的容貌,从上扬的剑眉、挺拔的鼻粱到即使在睡梦中也紧抿的唇瓣。她摒除羞怯的感觉带着若焰火般的倾心,忘情地欣赏它们。
唯独那双他始终合上、眼尾微往上提的凤眼,她还没有机会看它们睁开的模样。现在竟如愿以偿,她炽烈地贪恋他醒来后俊美的脸孔。
宣奕皱起眉,冷眼审视面前娇小的女子,良久后开口,“是你救了我吗?”
“嗯!公子。”乍听他低沉的声音,华月荷心颤了一下。
“为何姑娘脸上蒙着面纱呢?莫非和对我下药的奸人是同一伙?”宣奕眉毛横竖,声色俱厉地问道。
一个脸蛋覆上薄纱的女子怪异地在午夜时分出现在男人休憩的房间,也怪不得曾受人算计的宣奕会恶声恶气地质问。
“我不是,公子别多疑!”
她会戴上薄纱,是为了等这一切尘埃落定后,不让他轻易地寻获她。
“是吗?我昏迷了几天?”
“有两天了。”
“有两天了?该死,这是怎么回事?”他气冲冲地问道。
从醒来后,宣奕就不甘衰颓地躺在床上,受制于人,怎知他现在一使力,非但不能敏捷地坐起来,还浑身无力,横躺在床上不能动弹。
“公子,你别动,你的身体还没完全康复。”
“为什么我全身使不出力气?医治我的大夫怎么说?”
“快说,大夫说了什么?”华月荷吞吞吐吐的态度,让宣奕心怀疑虑。
“你中了迷药,所以没力气……是正常的。”
“是吗?我什么时候才会好?”
“这……我不知道,约莫这几天吧!”
“是吗?你没对我说谎?”
“是的,公子,我没有。”
“嗯!我累了,你下去吧!”他傲慢地遣退她。
他发现从她口中问不出他要的答案,迳自转身懒得再和她交谈。他必须利用时间思索接下来该怎么做,生性多疑的他并不能高枕无忧地躺在这里养病。
“公子,我……”华月荷突然打断他的沉思。
“你怎么还没走?有什么事快说。”全身虚弱地窝在他人的屋檐下,让心浮气躁的宣奕没有丝微兴趣追探女子的来历。
她的勇气原本就寥寥,被他一喝,她心里更惶恐了,“我……公子有妻小吗?”
“关你什么事?”
“呃!我想通知公子家人,让他们能宽心。”其实,华月荷万分想知晓他有无妻妾。
“不用了,不劳你费心!”他无意对她透露出自己的身分,他已决定等康复后,再去寻找元浩等人。
“公子……”他冷冷地拒绝,伤害华月衙目遇到他后一颗热忱的芳心。
从他言谈、神色之间,他流露出气宇轩昂的尊贵,华月何心中雪亮,他绝对不是在这个远离繁华江南的地方小镇上会出现的权贵人物。
那么,他会不会是朝廷里的王公大臣?思及此,她愀然变色。
冒犯一个在朝为官的人会为自己惹来永无休止的祸事,她该不该住手,趁早取消主意呢?
不,就算他是,她也不改初衷!
她咬紧嫣红的唇瓣,一一褪去、解去身上的衣裳、裙子,像是丢弃她一件件的羞耻心。
宣奕的脸已经转向床榻另一侧的墙壁,全然漠视她的存在,等他惊觉到衣物的宪宰声音,她浑身上上下下也只剩一件单薄诱人的红色肚兜。
“你做什么?给我滚!”宣奕转向她后,对她突如其来大胆的举动,憎恶地斥退。
华月荷不睬他凌厉地斥喝,木然地走向床侧,俯瞰他精亮的眸子,“我……公子,得罪了。”
宣奕不敢相信的目光怒瞪在他看来像是不知羞耻的女人。
他的俊逸神采,让他素来在风花雪月上所向披靡,对他仰慕的女子不知凡几。像她这样有贸然举动的女子,多到他不屑理会,只是那些不知分寸的女子被他冷酷无情地冷瞪后,都会吓得不敢轻举妄动,恍若遇到凶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