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缆车撞上山壁后;传来一声巨响;车厢的门率先脱落,钢丝绳的晃动更为猛烈,彻底断裂。变形车厢最终坠入丛林深处。
彼此都静了一会儿。
钟定开口的第一句话是,“你该减肥了。”
许惠橙在这惊险万象的处境中,已经完全失语。吊在半空中的他们,底下是黑压压的丛林,她所有生存的希望都寄托在他的右手上。
她害怕得把脸埋进他的胸膛。
他被她挤得又晃了几下,凌厉地道,“小茶花,抬起头来。”
她死死依着他,生怕自己一个动作就掉了下去。
“我要重申一下。如果你再掉眼泪,我就把你踢开。”
许惠橙一惊,使劲闭眼,把眼眶的泪水挤出来。“钟先生……”她连声音都是抖的,“我不哭……”
“这才乖。”他这话像是顺口溜似的。
她强忍着自己的泪水。“我们……该怎么办?”她好几回在鬼门关徘徊,都是因为他。
钟定观察着附近的地形,感觉到怀里人儿的颤抖,他冷冷一笑,“如果不想死,就给我抬起头。”
许惠橙吸吸鼻子,仰起头看他,眼睛红通通的。
“听着,我不是人猿泰山,吊不了太久。”他垂眸,语气平淡,“一起看看附近有没有可以落地的地方。”
许惠橙一听,似乎有了一线光明,她连忙移开目光去搜寻。
可是他们悬挂的半空,除了这棵从山壁延生出来的大树以外,没有就近的依靠点。
她有绝望的感觉,所有的情绪在那双圆眸中一览无余。
“小茶花,恐惧和眼泪,对我们没有帮助。”钟定搂着她的腰,有些使不上劲,便稍微松开。
她吓了一跳,以为他是要放弃她。
他只是把手下移,手腕托起她的臀部,让她整个人坐到他的手臂上,然后轻笑,“镇静,我们还得自救。”
钟定寻不到可供落地的山角,他向上望了望。
山壁这棵歪斜的树,盘虬卧龙,光秃的枝干弯曲延展。旁边的大粗枝干,岔开了数条分枝。
这么吊着,不是长久之计。如果树枝承不住他俩的重量,那就晚了。
“小茶花,爬上去。”
许惠橙与他凝目而视,点点头。不管如何,她得试试。
她借着他托高的臂力,伸手去攀树枝,但是够不着。
钟定瞄了眼自己的左手,示意她。“站上来。”
许惠橙默默搂抱他的颈,战战兢兢地把脚抬起到他的手臂。在窥见底下的灰景时,她抑止不住发抖。
“你再抖,我就把你扔下去。”
她咬着牙,“我怕……”怎么可能不怕,她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怕有用么?上去。”
许惠橙踩在他的手臂上,慢慢直起身子。她的双手不敢离开他的脖子,所以到了半蹲,她就立不起来了。
钟定神色不耐,“小茶花,不要让我说第三次。”
许惠橙孤注一掷。她谨慎地举高手,维持着平。
她这一行动,很大程度取决于钟定的臂力,而他居然真的完全没有晃手。
许惠橙抓住干枝的霎那,都快要虚脱了。然后她才完全直立,手脚并用地撑上枝干。
钟定瞥了眼自己衣服上的脚印,“进去丫杈那里坐着。”
“嗯。”她匍匐着爬去大粗干那里,她不敢往下看,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前方的树枝上。越往里爬,树枝的直径越大,她终于安全坐稳。
她抱着旁侧的树枝,看着钟定悬吊在半空,背景是恢弘的苍穹。他的表情没有什么太大的失措,一副俾睨天下的淡定。
她启了启口,“钟先生,我好了……”
他抬眼看她一下,然后双手握着枯枝,模仿着引体向上的动作撑上来。
待钟定坐到许惠橙旁边时,他忍不住喘了喘气,甩着右手,掌心有几处破皮,有丝丝血迹渗出。
他摸下自己的口袋,手机钱包全丢了,应该是刚刚那一跳造成的。他不禁抚上左胸的位置,打火机还在。幸好他放在了内兜。
许惠橙的手提包,随着缆车的坠落也不见了。
两人在半空中,失去了与外界的联络。
许惠橙见到钟定手掌的血迹,不禁问道,“钟先生,你还好么……”
“还行。”钟定低头俯瞰,众生万物皆在他的脚下。他笑了,“这里的日出肯定很美。”
是的,日出很美。
第一束光辉划开了迷雾,灿烂的金黄锦缎渐渐洒满大地。
只是,此刻的许惠橙没有欣赏日出的心情,她的惊恐丝毫未减。她转头看钟定,他的脸上,呈现出暖黄的光晕。
过了好久后,她轻声打破了两人的寂静。“钟先生,会有人来救我们么……”
他的神色微敛,“会的。”
许惠橙微松气。
接下来的等待过程,度秒如年,她迫切地想要救援。在这么一个煎熬的时间里,她保持着高度紧张。身子因为坐姿的固定,已经僵硬。
两个小时后,没有任何救援的信息。
钟定不愿再这么干等。“小茶花,你在这里坐着。”他刚才在缆车上,看到这道山壁有个缺口,只是较这里有一段距离。
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丝的生机。
许惠橙大惊失色,“你去哪?”
“这里坐得不舒服。我去找更舒服的地方。”
“钟先生,不要离开我……”她一个人待在这,实在是慌。
“我等会回来。”他没有搭理她挽留的话,径自伏着一根树干,闪过旁侧交错的枝干,到了尾端。
许惠橙眼睁睁看着他越行越远。她抱紧旁边的大树,视线不敢离开他。
钟定回忆着上面那个缺口的大小,然后抓了抓山壁的凹凸石头。如果这些石头够坚硬,那么在没有安全吊绳的情况下,他也可以尝试攀上去。
他回头望许惠橙。
她可怜巴巴的,盈着哀求的泪光。
他明白,如果他把她扔在这里,她会死。
钟定淡笑,“小茶花,我去去就回。”说完他果断地攀着山崖向上。
许惠橙更为凄楚。如果他决心要丢下她,她也别无他法。她只能看着他的背影,拼命说服自己要相信他的话。
钟定上了没几步,碰巧经过一丛野草时,他突然停了。
那里有一个洞。
洞口被植物延出的杂草遮盖了,只有上部的三分之一可窥。刚刚他从下面的角度,完全看不到露出的部分。
钟定跨起左腿,踩到了那里。
洞口不大,直径大概就是一米左右。他拨开野草,下半身先滑了进去,然后扶住洞口,运力继续往里。
往内一米多以后,山洞的空间就显得比较宽敞。
里面光线很暗。
钟定站起来,摸出打火机,借着火光打量了下。
应该是个天然的洞窟。
他回望那狭小的出口,然后脱下风衣,再次出去。
许惠橙一直仰头看着他的方向。他进去山洞后,她苦涩得已经绝望了。后来见到他探出头,她的眼里忽地闪了光。
“钟先生!”这是第一次,她看到他出现,心情简直可以用欣喜若狂来形容。
钟定勾勾笑,把衣服慢慢放下去。
风衣的长度不够他和她之间的距离。幸运的是,这个山洞的横向距离和许惠橙的位置相差不远。
“小茶花,你自己沿着树爬,我拉你上来。”
许惠橙看了眼盘根错节的树枝,再望向他。她颤着手,她没有爬过树,可是她的希望都在他那里。
他语带威胁,“不要抖。”
她点点头。
这个过程,一秒一秒,她都极其小心翼翼。在伸出手去抓风衣时,那件黑色风衣被风吹了又吹,和她的手屡屡错过。
钟定一直盯着她。在她的右手抓住风衣衣袖时,他警告着,“先别放你的左手。”
许惠橙现在什么都听他的,两只手抓着各自的支撑物。
“把袖子缠一缠。”
她点头,绕着袖子缠了一圈,然后死死地抓紧。
钟定慢慢地拉。
当他的手握住她的手腕时,他一个劲把她提了上来。
许惠橙奋力地把上半身往里挪,当她的身体完全接触到地面时,她就不动了。
钟定见她目光呆滞,将她拖了进来宽敞的区域。
隐隐昏暗中,他掐掐她的脸颊,“吓坏了?”
许惠橙呆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她迟钝地坐起来,转头看洞口,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还能活着。
然后她突然扑进钟定的怀里,揽住他的脖子,放声大哭。
钟定安抚性地拍拍她的背,谁知她哭得更厉害。
他嘲弄一笑,有一种这辈子的好事都在今天成就的感觉。
许惠橙拼命宣泄着内心的恐惧。她现在只有这个男人陪着她,也顾不得他是好还是坏。
就算他是恶魔,她现在,只有他。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穿越、没有重生、没有失忆……
谢谢。^_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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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钟定静静的;任许惠橙攀在他的肩膀哭泣。
他向来爱好刺激。
年少轻狂时期,他曾经玩了很久的越野野战。攀爬涉水、硝烟四起。那种心脏剧烈跳动的兴奋感,痛快得无以伦比。经过刚刚那一番坠崖;他的心情也没有太大的跌宕;反而涌现出久违的愉悦。
但是,眼前这朵小茶花明显是吓坏了;哭得毫无形象。她的泪水滑过他的脖子;隐进他的领口内。
也许那一张胡哨的花脸,这会更丑了。
待她的哭声渐渐转为低细;钟定才开口说话;“小茶花,我们来约法三章。”
许惠橙哭得有些接不上气;听了他的话;她松手,和他拉开距离。然后她仰起头,泪眼朦胧地望他,看到的是一片暗沉。
“我就允许你这样哭一次。”钟定的陈述不带一丝感情,“我们没有完全脱险,如果你只懂哭,那就是我的累赘。”而他不保证,到那时候不会丢下她。他对自己的善良,不抱希望。
她彻底离开他的怀抱,“钟先生……你不怕吗?”他刚刚说的是事实,她明白。可她不知如何克服对死亡的恐惧。
“怕。”他又笑了,带着那特有的上扬语气,“所以才要想办法活下去,懂?”
许惠橙怔怔的。她以前过得再苦,也是想活着。可她用的是屈服的方法,当真的到了死亡边缘,她很认命,觉得自己无能为力。她突然有些羡慕钟定,她也想拥有那么强大的心智。
“钟先生,我也不想死。所以……”她抹了抹眼泪,咬牙道,“我不哭了。”
“这才乖。”他轻笑着刮刮她的脸,“小茶花,去把洞口的杂草拔些进来。”
许惠橙答应了。她低着身子探出去,望见下方的茫茫绿荫,又颤了下。她匐在洞口,胸部以上悬着空,侧身揪着草丛,在使劲地拽,差点因为用力过度而向前倒。
钟定在里面及时按住她的小腿,“急什么?”
她赶紧攀着洞口的石壁,惊喘地解释,“这草……不用力拔不出来。”
“草不用拔太多。”他弯腰看她手里抓的量,“好了,先进来。”
许惠橙又蹭蹭回来。
“还真是乖。”钟定将那野草丢在一旁,然后双臂后撑着地,把腿直直地晾在洞口的狭长一米处。
那里正好能晒到阳光。
“小茶花,来晒太阳。”
许惠橙望了眼那堆野草,也学着他的姿势,和他并排坐。
和煦的冬阳,将两人的腿都烘得暖乎乎的。
晾着晾着,钟定索性双手枕着躺下,然后闭上了眼。
许惠橙望着外面的峰峦雄伟,一阵疲惫涌上心头。即便现在捡回了条命,可也不代表安全。这里没有水、没有食物。
她心里祈祷着救援赶快来。
她回头看旁边的男人。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