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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零三分,站在落地窗前抽完最後一根烟。他平常几乎不抽烟,因为有人讨厌烟味。
大学的时候一起玩电脑、写程式那票人有好几个是国、高中就抽烟的老烟枪。和他们混久了,烟几乎也成为他生活必需品。
他习惯了身边缭绕著香烟的味道,直到某个丫头在失眠的夜走进了他满是烟味的书房,很不客气的手搧挥著一室白雾,抢过他手上抽了半根的烟捻熄,恶狠狠的说:“下次再让我看到你抽烟,我也会跟著抽,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
之後,他还真的为她戒了烟。
那年乐祎丫头才十二岁,已经懂得用牵制的方法胁迫他屈服了。很多时候看似强势的他,其实老被她牵著鼻子走。
嗅著一室的烟味,看著烟灰缸里堆成座小山的烟蒂,他不记得今天究竟是抽了多少烟。
真的不知道前世有多少的纠缠,否则他怎会如此眷恋一个女子?年少轻狂时候的陈丹凝,他可以说是人不痴狂枉少年,可对乐祎呢?
三十岁的男人还称得上年少吗?这样的他竟然会疯了似的爱惨一个任性的丫头。
初初听到蓝月说亲眼看到乐祎和滕栉去试婚纱时,他是讶异、是难过,也像是莫可奈何的接受了,毕竟她选择的不是他,当时他自以为有那雅量和风度去祝福的。
在他原先的想法中,不也把她终究会琵琶别抱的可能列在计画中吗?甚至在蓝月问他时,他还能平静以对。
可随著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开始心里感觉沉、感觉痛,甚至是一种极度的焦虑和怕失去的恐惧,他像是一个中了枪伤的伤患,在刚被子弹贯穿时只觉得灼烫,之後才会知道伤口的疼痛是超乎想像,甚至是无法忍受的。
他像是存在一个由拥有乐祎的记忆组成的空间里。抽烟时想到她、喝咖啡也想到她只喜欢维也纳和焦糖玛琪朵、听音乐时想到她特别锺情的小提琴……
他的世界什么时候堆砌了她的喜好、回忆,甚至是未来的想法了?
乐祎一旦由他的世界退出,一切是不是崩塌瓦解了?!
他不要失去她、不想把她让人!她,该是他的!强烈的念头在他胸口盘踞,他闭上了眼像是在乎息波涛汹涌的思绪……
她是真的爱滕栉的吗?
两个星期前她才想尽办法的要勾引他,两个星期後她却和滕栉去试婚纱了?
也许……他该找那家伙出来谈谈。
十点半左右回到了家,将车子停入车库前他还是习惯性的看了下二楼乐祎房间的窗子——灯是关上的,她还没回家吗?
进了客厅後,管家匆匆的迎了上来。“先生,不好了,小姐她几个小时前一边哭、一边上楼,之後提著美国回来时提的大皮箱出门,说她要搬出去住了。”
搬出去?韩映禧的浓眉几乎锁在一块了。“她才回国没多久,没什么比较好的朋友,她能去哪里?”他直觉的想到一个人——滕栉。
“她回来时哭得很伤心,我担心她,於是偷偷的跟上了楼,发现她一面哭、一面在讲手机。小姐她好像……因为您的事情又气又伤心,原本也没搬出去的打算,之後可能对方怂恿她吧,挂上电话後她就开始收衣服了。”
“知道她和谁通电话吗?”他大概猜得到是谁了,不过还是要确定。
“好像是常来接小姐出门的那位滕先生。”
韩映禧听完回过身又往外走,要管家去唤老张准备车。
“是。”先生今晚看起来格外冷沉,像是很努力的在压抑著什么似的,那种危险的感觉像是一室的瓦斯,只要火柴棒一划就立即引爆。
希望不会发生什么事才好。
韩映禧坐上车。“你送过乐祎到过滕栉家吧?”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後,他冷森森的说:“带我到那里去。”
坐在行驶平稳的宾士後座,他看著窗外的景物飞逝而过,眼底透著闷烧的怒火。
带著行李住到滕栉家?!乐祎还真的是非君不嫁了吗?这样潇潇洒洒的连句再见也没有的就走出了韩家、走出了他的世界?
她够狠、够绝啊!没有一丝眷恋、没有任何的犹豫,对她而言,他到底是什么、算什么?只是她恋爱游戏设定的角色之一,抑或只是路人甲乙丙?甚至,什么都不是。
此时滕家,乐祎仍是沉著一张脸的托腮发呆,都已经是几个小时前亲眼目睹的暧昧镜头了,她还是好难过,陪在她身边的,当然是她的死党滕栉。
眼角还挂著未乾泪水的沉默娃娃开口了,说的话却是没头没尾、让人丈二金刚摸不著头脑。“一点也不准。”
“什么不准?”
“潘朵拉的那个算命的。”经滕栉解释了正确版的野合之後,她还以为真有些准哩,到头来……还不是什么也没成真。
“事情还没到盖棺论定,别这么早下定论。”香景幽是个很特别的人,从朋友那里听来他令人啧啧称奇的神奇事迹後,他就一直很想见见这个人,待见过了之後,他只有一个感觉——名不虚传。
尤其他说的话,真像能透视人心,这样的人令人又敬又怕。
“那个可恶的男人都可以在公司和女秘书在地上玩亲亲了,还要等什么盖棺论定?”盖棺论定就死人了。
原以为他是个很有原则又专一的人,哼哼……真是人不可貌相,原来能让他坐怀不乱的就只有她。
他当她观音还是妈祖?!
“就我从你那里听来的韩映禧,他应该不是这样的人,会不会有什么误会?”他到爸爸的公司上班也快一年了,多多少少也听过关於韩映禧这个人的传闻,除了听闻过他是个超级工作狂,一工作起来就六亲不认,感觉敏锐、作风强势外,好像不曾听说他是私生活糜烂的男人。
“还能有什么误会?”一说到这里,乐祎喉咙一紧又难过得想哭。“我亲眼目睹的。”韩映禧压在张婷芝身上,他的领带还松了,就连衬衫也敞开了一半,这种情况是误会?见鬼的误会!
“亲眼目睹的事,有时未必是真。”他身边就有太多这样的事,连他自己……都是“假”的。
他,根本不是“他”,而是“她”。
“那你就是认定,韩映禧昨夜的那句我爱你是对那位秘书小姐说的喽?”
“不是她,还有谁!”乐祎扁了扁嘴。“那个家伙有洁癖,没有感情为基础,他不会做那种事。”她对他还有一些了解。
“因为这样你就决定放弃韩映禧?”
沮丧是一定的,可……她更不甘心啊!肖想了多年的男人和别的女人跑了,她怎能这样就算了,死求活赖也要再把他抢回来。“当然不会。”
她是真的喜欢韩映禧,绝对不是因为什么喜欢的男人被别的女人抢了很没面子这样无聊的理由。他是她的!她一直是这样认为。
对一个男人这么执著,要是被她美国的那群死党知道,八成比看到斑马屁股上长出孔雀毛更啧啧称奇吧?老是拒绝男生追求的她,竟早早一脚踏入死心塌地的专情行列。
“那就是了,就把这件事当成是考验吧!考验真心指数。”真怪,她倒成了乐祎的爱情谘询对象了,韩映禧要是知道她是乐祎的狗头军师,不知道会不会气得把她家那要大不大说小不小的连锁店给并吞了?!他要真的够狠,对KEN这种国际集团来说,把滕家事业吃掉绝对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了。
“你在打哑谜吗?真心指数?”什么东东?
“就我猜测,你这样搬出来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也许韩家现在正引起超级强台般的效应了。”她只是个外人,也没正面和韩映禧打过照面,可她却从一些事、一些乐祎说的话中去感受韩映禧对乐祎的爱意。
韩映禧是个行事作风都十分低调的人,由他每一次的合作对象、设厂开发总是在一切底定後才统一发新闻稿可以看得出来。
相同的,他的感情也是这样。
他很内敛,甜言蜜语、钻石鲜花那一套也不是他做得出来的。也许是旁观者清吧,滕栉感觉得到韩映禧用他的方式在爱著乐祎。
他没说出口的情意……不会比乐祎少。
“不可能的啦!我伤心欲绝的冲出办公室时,他连追都没追过来,可见他根本不在乎我。”韩家还能有什么强台,那家伙也许正和他的张秘书打得火热呢!
“我也想不透他为什么没追上你。”照常理来说,如果是误会,好歹追上来说明白嘛!为什么韩映禧什么动作也没有?
“所以你的预言破功了。”
滕栉在床沿坐了下来,脑袋仍是转个不停。“你不是说过,感觉得出韩映禧对你的感情是既复杂又玻恋模肯袼庵秩耍绻娴奶盅幔橇氲汴用烈膊换岣阅愕南M故欠浅7浅4蟮摹!
乐祎苦笑,就当滕栉是在安慰她好了。
她现在还是沮丧得要死,她学不来失恋女人的呼天抢地、槁木死灰,刚才哭过後就平静些了。也许,是因为她没想过要放弃,所以才能找回一些冷静和斗志吧?
“是吗?”
“我觉得韩映禧应该会很快的找上门来向我要人。”
她看著她。“你真是个好人,这次回来要不是你陪著我,追爱的日子铁定很难熬。”
“谁教我们是死党。”滕栉笑了,秀气的脸蛋漂亮得像朵即将盛放的玫瑰。“在韩映禧前来找你前,你就安心住下吧!”
这是乐祎第一次来到滕栉住的日式木屋,之前她都只是在前面大别墅的客厅和她见面。“这屋子是你的?”独立於主屋外,隔著一大片的枫叶林,虽雅静却也笼罩著浓浓的愁思和寂寞。
“你知道,我的身分特别,一个有太多秘密的人……还是和人保持距离会比较好。”
光是在意韩映禧的事,她倒忘了滕栉才是活在最不快乐中的人。“我……能帮上你什么忙吗?”
“你住到这里来给的帮助就够大了。”她脸上有抹恶作剧的笑。“你看到方才你提著行李在大厅等我时,那些人的表情吗?哈!真痛快!”
“他们以为我要和你同居?”
“八成是。”即使乐祎老在她身边绕,那些讨厌鬼还是坚持要她去相亲,为了图那些利益交换。
乐祎双臂构上了她纤细的颈子。“同居啊,要不要假戏真做?”她笑嘻嘻的,全然没半点认真。
“才不要,会被韩阎罗打入阿鼻地狱,更何况……”她笑了笑。“我可没有特殊癖好。”
她咯咯的笑。“说到特殊癖好,我送你的礼物你看过了没有?”
滕栉红了脸。“那款式……太过火了啦!”
“试了没有?”
“我又不是不要命了,这里到处有那些人的耳目、爪牙,一个不小心曝了光,什么都甭玩了。”她做事一向很小心。“你要不要试给我看?”
“一举数得啊,一来可以看看效果如何,二来如果真有耳目,可以让他们看看咱们小俩口有多亲密,对不?”
“聪明。”
“真有人偷窥的话,那可真便宜对方了,我对我的身材可是深具信心的呢!试上半身就好,下半身就免了。”乐祎从她递来的纸盒中取出一套豹纹性感内衣裤,她抿嘴直笑。“我在美国看到它只觉得很ㄅ一ㄤ,然後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