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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我说,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但是我不想再继续欺骗你,他其实一直在等我……」
「所以呢?你发现他一直等你,所以呢?」他吼:「马上撇下我要去找他?!」
小君缩在座位,她好怕,没看过周德生发狂的模样,他眼睛发红,气得青筋爆现。
「我当你没说过这些话……」他咬牙切齿,快气疯了。「我当没这回事,我们要结婚了,别现在跟我说这些,不准再跟我提那个人。」
「可是……」
「妳住口!」
狂暴的口气令她颤抖,但她不愿再骗他:「你让我说完。」
「我叫妳住口!」
小君急哭了。「你听我说,我们结婚不会幸稻的,我这样是在欺骗你的感情,我不能再假装爱你了。」
假装?好狠的话。他面色发青,一字一句说:「我说没关系了,不爱我也没关系,这样还不行?」
「可是我不爱你,一直觉得对不起你。」
「算我自己甘愿,我心甘情愿娶一个不爱我的女人,没关系好吗?」他颓丧,趴在方向盘,脸埋在双臂间。「都这种时候了,拜托,你别说这种话……」
「我知道很残忍,但是这对你不公平。」
「没关系,不公平也没关系。」怎样都好,只求她留下来。
小君铁了心,不能再欺骗这个好人,更没办法自欺。
「那天我失踪了整个晚上,其实是跟他在一起,那天……我背叛你。」
像被人揍一拳,又像忽然被谁扔进火坑,周德生震住,缓缓转过脸,盯着她。他的胸膛剧烈起伏,血液热烈沸腾。
「你……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他扑过去,压住小君,强吻她。
「不要——」挟带愤怒的狂热身体,像烙铁那样迫着她,她挣扎,吓坏了。
周德生长久以来隐忍的委屈,一下子炸开了!为什么?一直让步、一直迁就,结果她竟然说要离开?可恶,可恶!竟然要跟以前抛弃她的男人在一起,这算什么?把他当什么?他犹如发狂的兽,粗暴地解她的衣,嘴在她脸颈啃吻。
「你是我的女人,你是我的,为什么!」那个人这样碰她的吗?他一直尊重她,结果呢?她竟然……他失去理智,强要占有她。
「不要这样,德生,求求你……」小君闪躲,挣扎,尖叫。
他听不见她的哀求,手掀开她裙子,身子迫入她腿间,炙热的欲望像武器威胁她,她一阵恶心,发狂打他,他扬手,甩她一记耳光。
远处,黎祖驯看见车内的争执,冲来拍打车窗。
「你住手!」
周德生听不见,仍执意非礼小君。小君惊恐地尖叫,黎祖驯捡了地上石头,愤力一砸,砰!车窗龟裂,俯在小君身上的周德生怔住,侧过脸,盯着车外的男人。
小君扳开车门,逃出来,狼狈地摔在地上,惊惧地发抖。
一把拉起小君,黎祖驯将她护在身后,挺身面对周德生。
周德生立时明白了,他就是那个男人,教小君忘不了的男人!周德生下车,冲过去殴打黎祖驯,一拳呼在他脸上。
「不要。」小君哭吼。
黎祖驯没还手,摔在地上,抹去嘴边血渍,看着周德生。「我让你打,只要你放过她。」
周德生扑过来扬手又是一拳,追上去又一拳,小君抱住周德生。「我求你……我求你了,别这样,拜托你别这样……是我对不起你……」
周德生双腿一软,跪地,嚎啕大哭。「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好残忍……」
小君也哭,不知道该说什么。
周德生哭吼:「把我抛弃然后跟他在一起,你把我当什么?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很好,你们很厉害,你好狠,你会后悔,你们会后悔!」
周德生站起来,冲回车内,踩下油门,加速往路口冲去。
「德生!」小君追去,那是在一瞬间发生的事。
黎祖驯来不及阻止,就听见巨大的撞击声,看周德生的车冲出巷口,跟来车对撞,火光闪过他们的眼睛,小君软坐在地上,捣住耳朵,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
火光一瞬的时候,真希望时间暂停。
承受不起爱的伤害,但愿时间停在和黎祖驯相遇的那刻,就停在怦然心动的那一瞬间就好。
小君记得那么单纯的心动的感觉,那时候,蝉声激烈的夏季,她走出琴室,看见热烈的金色阳光。那是他,就是金色的热烈的光,将她晒伤,他不是故意的,不是有心的,但是将她晒伤,终于明白太热爱,注定要受伤,简直像被活生生褪去一层皮,莫怪人说多情不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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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德生躺在病床上,他也被爱情灼伤。
他昏迷了三天,动了两次紧急手术,才将大脑的瘀血清除干净。得知车祸的原因,小君被周家人唾弃,这三天她看尽他们的脸色,还牵累母亲跟父亲,他们都来帮她道歉。
周德生醒过来后,要求要见小君。
她来了,惭愧着,呆望着他,默默淌泪。
他头上缠着绷带,脚骨折,打上石膏。九死一生,但那望着她的眼睛炯炯有神,是因为巨大的恨。他请家人离开,单独跟小君说话。
「我绝不会原谅你。」
「我……我不值得你原谅……」小君筋疲力竭。「你先安心养病好吗?拜托你……」
他嘲讽:「哼,我没死,多可惜啊……我死了,你跟那个男人就能光明正大在一起,对吧?」
小君由着他骂,她好累,她也快撑不住了。「如果……能补偿你的伤害,要我死都行,但是拜托你别伤害自己,为了我不值得。」
「讲得真好听,那你怎么不去死?」他指着窗户。「从这里跳下去啊,如果没死,我成全你跟黎祖驯。」
这里是高级病房,十二楼。
小君走过去,打开窗,攀上窗沿。
「江小君!」他怒吼,瞪着她。「你过来,你给我过来。」
小君走过来,他伸手,摸住她的脸。「我不要你离开。」他黑眸起雾,很憔悴。望着她眼睛,她眼色空洞……
「好。」她答应,她怕了。
「我们要结婚。」
她没哭,只是声音干枯地说:「好,我们结婚。」
「你爱我吗?」他哭了。
「我爱你。」她麻木着。
「真的?」
「真的。」什么都依他,像个应声虫。
周德生张臂,将她紧搂在怀里,痛哭了,他哭得不能自己。他抱住江小君,却永远失去她的心,他很清楚。
「你自由了……」他说,吻了吻她脸庞。「你走,我只拜托你一件事。」他放开小君,望着她,说:「不要跟黎祖驯在一起。」他憎恨自己曾经是替身的感觉,他可以原谅深爱的女人,却不想让情敌好过。
小君本来很麻木,随便他骂,可是听见这句,眼眶红了。
「至少……至少在我忘记你以前不要跟他在一起,好吗?」这是他最后的要求。
她点头。
从医院离开,江天云载女儿回家。她们这几日都累垮了,身心备受煎熬。可是江天云一句也没苛责女儿,事实上她好心疼女儿,很怕小君会受不住这种煎熬,跑去寻死。
冬天的阳光,映着回家的路途。
小君把手伸出车窗,看着光影在手背上跑。
「他说了什么?」
「要我不准跟黎祖驯在一起。」
江天云叹气。
「妈,我想回慕尼黑工作。」
「好的,回去就帮你办手续。」
「妈,你不要哭。」
江天云在哭,心疼女儿受的苦。「妈不怪你,你也别怪自己,周德生会好起来的,是他自己傻……」
不,他不傻。小君不恨他,是爱情让每个人变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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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台湾的前一晚,黎祖驯来找小君,他们在大厦中庭的小花园,并肩坐在石阶上,两人肩靠肩,沐浴在月光下。有很久一段时间,他们都不说话。
小君搔抓脚踝。「有蚊子咬我……」
「在哪?」他打量她的脚踝。
小君看他从口袋拿出紫草膏,她笑了。「你还在用这个?」
「妳送我的那罐早就用完了。」他帮她搽药。「这我自己买的。」
「我早就没在用紫草膏了。」
「那这罐送你。」
小君收下,凝视掌心里小小绿色药罐。
「我没办法跟你在一起,我会回德国工作……」
「好的。」
「你如果遇到不错的女孩,就去追,没关系。」
「好,你不用担心。」他微笑。「你也是,在德国遇上不错的老外也可以考虑。」
他们相视而笑,能够毫无所谓地说出这种话,是因为心里清楚对方其实走不开。
他们不约定再见面的时间,他们都没叫对方等待,可是心里很清楚,这辈子不会再爱上谁,他们不能好好拥抱,硬被拆散,可是心相连着,天涯海角,没有阻碍。
第十章
祖驯:
捷克的克伦诺夫小镇,座落在Vltava河畔,历经5个世纪的和平演进,至今仍保存完整,是欧洲中古世纪城镇形态的重要遗产。被评为世界遗产,受联合国保护,这里的居民被要求不得擅自更动屋舍外观,就算只是一棵毫不起眼的小树,只要是长在克伦诺夫,就受到保护,得以向着最自然地方向尽情生长。
我羡慕这儿的小树,在这偏僻小地方,它们活得自由,热情,无拘束。
此刻我坐在这亘古不变的小镇咖啡馆,写信给你。
离上次最后一次见你,已经两年,对你的感情,及我们之间的过往,都像克伦诺夫,永恒地存在我心深处。我依然牢记你的模样,现在已经是晚上七点,这里天黑得很晚,从二楼的露台望出去,街道还亮着,刚刚才下过一场雨,远处教堂响起钟声……
我附上照片给你,这天我在这古老的咖啡馆,在这遥远的宁静的小镇傍晚,我思念你。
(附图一:咖啡馆)
江小君写完信,走出咖啡馆,拿出相机,拍照,收好相机,一个人往旅社的方向漫步去。来往的是双双对对的情侣,要不就是一整团的游客,她形单影只,却面带微笑。因为心中有人可以思念,这旅程并不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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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远在台湾的黎祖驯,回信给小君——
小君:
照片收到,妳寄的莫札特巧克力也吃了。
我被工读生张芳梅,就是上次信里跟你提到的那个张芳梅,她每天都骂我小气,不然就骂我机车。
因为前天吃莫札特巧克力,被她看见,她跟我要,我不给,所以现在我有个别号叫「机车老板小气神仙」。
不要问我为何这别号这么地瞎?我想这是她们七年级生的用语。
不管是被骂小气鬼也好,骂机车也行,你给我的巧克力,死也不给别人吃。
克伦诺夫永恒不变,这莫札特的口味也都没变。
你知道我现在最想跟你做什么吗?
我想到那个饶河夜市的胡椒饼,我昨天特地跑去吃,我排队排很久,一样坐在庙前吃,我跟你说,它的味道也没变。
昨天张天宝带杨美美来,我还是没给杨美美好脸色,我很少气一个人气那么久的,不过看在她现在跟天宝在一起的分上,我还不至于令她太难堪,只是心里还有气。
因为你离我那么远,除非你永远留在我身边了,我对美美的错误才能释怀。张天宝问我时,我也是这么跟他说的。
我跟胡椒饼啦克伦诺夫啦莫札特巧克力啦,都没改变,即使等到天荒地老,变成世界遗迹的一部分都不要紧,只要还能跟你联系,我就不感到寂寞,也没有遗憾。
附上莫札特巧克力受难记一张。
(附图二:巧克力)
黎祖驯拿出胶水,将情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