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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你知道吗?你不在家,妈咪就不快乐!」
杜仲文抽出一只手来揽住胡文妮的腰,用深情目光凝望住胡文妮,说:「我答应妳; 们,三天内一定赶回来!」
***
大清早,胡文妮带着女儿来到沙滩。
海水清而凉,海边的沙细而滑,在太阳下,发出了闪闪的金光。
杜仲文设计的别墅,是西班牙式的--圆圆的花园、圆圆的房子、圆圆的屋顶。
杜苓苓开心到不得了,由楼下跑到楼上,由这个房间穿进那个房间。
胡文妮靠在窗前欣赏青山碧海和邻居的建筑形式。
这儿大约有几十户人家,不过彼此是不相连的,距离一大段路才有一间建筑物。
「妈咪,我们去游水。」杜苓苓抓住一件泳衣跑过来。
「我要布置房子,叫亚凤陪你去吧!」胡文妮说。
「布置房子?这儿的一切不是很好吗?吃的、用的都有。」杜苓苓模仿大人的语气 。
「我还感到有些不满意,需要改良一下。」胡文妮拍了拍女儿的脸。「妳;和亚凤先 去,等会儿我去找你们。」
「好吧!妳;一定要来。」苓苓,跑出门口,又叮嘱一句:「妈咪,不要失约啊!」
「妈咪什么时候骗过妳;?」胡文妮说.「苓苓,听亚凤的话,不要跑得太远。」
杜苓苓答应着跑出去了,胡文妮把卧室里的几件家具重新移动,又减少了一些无谓 的装饰。她一直忙到中午,总算对卧室感觉满意。
她想起了杜苓苓,连忙换了一件衣服跑出去找她。
可是,海边静静的,看不见杜苓苓,也看不见佣人亚凤。
「她们到什么地方去了?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吧?」胡文妮喃喃自语,她一直沿着 海边走去。
她不知不觉已远离别墅,海风迎着她飘来,令她的脸上一阵清凉。
她一向就喜欢大海,这时候,她感到自己是大自然里的一只小鸟,她自由自在、浑 身轻松,几乎连杜苓苓也忘记了。
她一直往前走,遥遥地看见一个年轻人正面对大海,架起画板在画画。
胡文妮也喜欢画画,而且她心里充满好奇,很想看看那青年在画些什么。
于是她走到青年的身后,凑过脸去看他画布上的画。
原来他在画大海,海面还有两只海鸥盘旋。
海鸥的姿态很生动、很美。
胡文妮看一看大海,海面并没有海鸥。
「这是虚构的。」胡文妮嚷了起来:「但是虚构得很神似。」
「小姐,妳;……」青年回过头来,在这一剎;那,两个人的视线被对方吸引住了。
胡文妮从未见过一个这样英俊的男人。他的头发很黑,眼珠也是黑色的,他是纯粹 的中国人,但是却有挺直的鼻子;他的嘴唇丰厚,充满感情,由于他赤裸上身,只穿了 一条泳裤,因此胡文妮看见他有结实强壮的肌肉。
无可否认,他是个美男子。
青年同样也在打量胡文妮,眼前这穿白色短裙的美女,深深地吸引着他。虽然胡文 妮已经二十六岁,而且又有一个七岁的女儿,但是,由于养尊处优的缘故,她仍然像一 个二十一、二岁的少女。
胡文妮的皮肤美得像鲜奶油,她的脸是鹅蛋形的,两只大眼睛又黑又亮,最令人陶 醉的,还是雨点梨涡和一张俏丽的桃唇。
胡文妮呆了一呆,好一会,她才歉然地说:「对不起!我打扰你了!」
「我欢迎你来打扰。」青年热烈她笑一笑:「因为已经整整一个星期没有人和我说 话了。」
「你一个人住在这儿?」
青年举起一只手指,他说:「只有一个人!」
「孤单是可怕的!」胡文妮感触倍深地说:「幸而你还会画画。」
「画是我的良伴,我不能没有它。」青年看了看画布。
「你的画画得很好!」胡文妮由衷地说。
「并不怎样好,不过它还能卖钱。」
「你是画家?」胡文妮问。
「我像吗?」青年指了指自己。
「有一点像,也有一点不像。」胡文妮打量着他说:「也许你是个业余画家。」
「妳;真聪明,一猜就对了!」青年点一点头:「我的爸爸是美国一个著名的侨领, 他每个月寄回来的钱足够我的生活开支,我画画只是为了兴趣;不过,有时候我也会拿 我的画去卖钱。」
「你有一个好爸爸,真幸运!」
「依靠父母总不太好,人家会背她里叫我二世祖,总有一天,我会依靠卖画为生。 」青年突然叫起来:「噢!我还没有告诉妳;,我叫白尼。妳;呢?」
「我叫胡文妮!」
「啊!真巧,我们都有一个』尼』字。」白尼仲出手来:「愿意和我交朋友吗?」
「我们已经是朋友了!」胡文妮和他握一握手。
「认识妳;真好,相信我以后也不会再寂寞了。」白尼兴奋地说。
「我也是一个寂寞的人,我不会给你带来很多快乐。」胡文妮回想七年来所过的日 子,她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妳;也是只有一个人?」白尼问。
胡文妮摇一摇头,她说:「我的周围有很多人,但是我心里寂寞。」
「两个寂寞的人在一起,就不会寂寞了。」白尼安慰她说。
「两个寂寞的人在一起,结果就更寂寞。」
「我不同意妳;的话。」白尼突然问:「妳;住在哪儿?」
「前面很远的地方,那圆圆的一间。」胡文妮指了指后面。
「我见过了,是新建的,形式不错。妳;刚搬来的,是吗?」
「今天早上才搬来。」
「怪不得我以前没有见过妳;。」白尼问:「喜欢这儿吗?」
「我喜欢海,凡有海的地方我都喜欢。」胡文妮说:「我要回去了,你可以继续画 画。」
「这么快?为什么不多待一会儿?」白尼恋恋不舍地说。
「我没有空,再见!」
胡文妮走了两步,白尼把她叫住:「文妮,妳;明天会来吗?」
胡文妮摇了摇头,她说:「我恨忙,而且,我也不想妨碍你画画。」
「不,不,妳;绝对不会妨碍我。」白尼恳求着:「如果妳;明天能抽出时间,请你来 探望我这个寂寞的朋友。」
「好吧!我尽量抽时间。」
***
胡文妮并没有去赴约,她很喜欢白尼,可惜他不是一个女孩子。
胡文妮是一个有丈夫的人,她不愿意和一个陌生男人在外面私会。
虽然,这两天胡文妮很寂寞,一天到晚坐在露台上看海景,因为杜苓苓刚认识了一 个住在邻居的小朋友,杜苓苓每天都到他的家里玩。
胡文妮忍受着,她告诉自己:仲文很快就回来了,等仲文回来,她就不再寂寞。
一天、两天、三天,时间过得很快。
这天,杜苓苓没有去找她的新朋友,她和母亲守住门口,等候父亲回来。
因为杜仲文答应过今天回来的。
胡文妮亲自做了杜仲文喜欢吃的椰汁鸡,她还焗;了一个大蛋糕。
胡文妮和杜苓苓都很兴奋,杜苓苓还计画着下午把她的小朋友请来,介绍给父母认 识。
她们由早上等到下午,又由下午等到黄昏,杜苓苓的两条腿酸了。她向胡文妮埋怨 说:「妈咪,爸爸又失约了!」
「爸爸只是说今天回来,并没有指明什么时候,说不定飞机晚上才到。」胡文妮安 慰她:「妳;忍耐一点吧!」
杜苓苓没有再说话,她仲长了脖子。
一直等到九点钟,杜苓苓可有点忍不住了,她说;「妈咪,我们能不能先吃椰汁鸡 ?」
「多等一会儿吧!妳;刚吃过饼干,又嚷肚子饿了?」
「我肚饿,又想睡觉,我不等爸爸了,我们先把蛋糕吃了好不好?」杜苓苓在央求 :「反正爸爸不喜欢吃蛋糕。」
「好吧!」胡文妮叹了一口气,她拖着女儿的手回到客厅。
椰汁鸡冷了,杜苓苓睡了;可是,杜仲文还没有回来。
胡文妮抬头看一看壁钟,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二十分,杜仲文是不会回来了。
***
第二天,胡文妮收到杜仲文的一封电报,电报内写着:劳资纠纷仍未解决,须一周 始能返,希谅!
胡文妮放下电报,颓然倒在床上。
杜苓苓找她的小朋友去了,屋子里更显得冷清清。
胡文妮叹了一口气,想睡一觉来打发时间,可是,她心里大烦闷,哪里睡得着觉?
突然,她想起了海边的青年,他在做着什么?仍在绘画?她有整整三天没有和他说 话了,他真可怜!
他只有一个人,他是那样的孤单,然而胡文妮何尝不是也只有一个人,也一样感到 孤单?
白尼盼望有一个人陪他聊天,胡文妮也渴望有人替她解闷,两个人应该同病相怜, 胡文妮在问自己:为什么要逃避?为什么要待在家里?
白尼虽然是个男人,胡文妮则是有夫之妇;可是,他们仍然有权利交朋友,难道结 了婚的人,就不能有朋友了吗?
胡文妮从床上跳起来,她换了一件绿衬衣和一条白色的沙滩短裤,她感到整个人轻 松起来,她决定去找白尼,跟他学习绘画。
胡文妮走出沙滩,远远地看见白尼站在海边,他凝望大海,像有很重的心事。
胡文妮轻轻走到白尼的身后,她叫道:「白尼!」
白尼回过头来,脸上充满惊喜的神色,他仲手握住胡文妮的手:「文妮,妳;终于来 了,我在这儿整整等了三天。」
「我说过没有空,你应该相信。」
「我以为妳;总会抽出一点时间来的。」白尼搜索着胡文妮的脸,他的目光有点贪婪 。
「你没有绘画?」
「我提不起情绪。」白尼摇一摇头。
「你不是说过绘画是你的良伴吗?」
「但是,现在我有了更好的良伴。」白尼充满深意她望了望胡文妮。「我们到那边 走走好吗?」
「好的,反正我今天有空。」胡文妮心里想:如果没有白尼,今天的时间可不知道 怎样度过?
「妳;在忙些什么?」白尼似乎有点不明白:「现在应该是放暑假的时候了。」
「你以为我是一个学生?」
「开始做事了?」白尼问:「白天要回市区上班,是不是?」
「我没有做事,请你不要研究我的生活好不好?」胡文妮说:「我想学绘画,你能 不能教我?」
「妳;也喜欢绘画?」白尼喜悦地问:「想不到我们有相同的名字,又有相同的兴趣 。」
「我们只有一个『尼』字相同罢了!不过,也只是音同字不同;至于绘画,我真的 很有兴趣。」胡文妮仰起脸问:「肯不肯收我做徒弟?」
「问题是,我是否有资格做妳;的老师?」
「那天我已经看过你的画了,我认为你有足够的资格。」胡文妮说:「如果你不反 对的话,我明天交学费。」
「交学费?妳;能负担得起?」白尼瞪了瞪眼,含笑问。
「多少钱一个月?」胡文妮愣了愣问。
「十万元!」白尼举起两只手。
「好的。」胡文妮爽朗她笑了,因为已经很久没有人跟她开玩笑了,她感到很有趣 :「明天,我开一张空头支票给你。」
「妳;准备明天开始上课?」
「你没有带画具,只好等明天了。」胡文妮说:「明天早上,我们在海边见面,好 吗?」
「只要能够见到妳;,什么时候都可以。」
「那么明天再见吧:我要回去了。」
「太阳出来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