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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诺送他出来;巫云峡道:“如果有钱或者其它地方要我帮忙尽管说。”程诺道:“放心;这一点我还负担的起。”
巫云峡忍不住愣愣的多问一句:“你确认那是姐姐?”
程诺推推眼镜:“或许你自己去确认。”他一语双关。
巫云峡失神,等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早已出了医院的大门,站在马路边上。
或许真的该确认一下。他拿起手机;不会的,他想,这件事与挽溪不会有任何关系。她还在生气吗?巫云峡想,他突然渴望听到她的声音。
他怀念她的一切。
拿起电话时,巫云峡又是一震。
那个表情——刚才绍雨容那兔子一般怯生生的微笑——他想起来了。
在刚认识绍挽溪时,时常在她的脸上见到。
拨通电话号码时巫云峡紧张的全身冒汗。他苦笑,很久不曾体验到初恋一样的紧张感了。电话响了又响,那头才有人接听,巫云峡一张口,他的伶牙俐齿却全不知去了哪里,结结巴巴的道:“喂,你、你、你好吗?”
绍挽溪的声音听起来却十分冰冷:“有事请讲,明天我有考试。”巫云峡咳嗽一下,才能讲下去:“你……你……绍雨容受伤住院了,你……你知道吗?”
绍挽溪吃了一惊,大声道:“受伤?”巫云峡这会才觉得舌头顺溜一些:“是,被人用小刀捅到脖子……”
“捅到脖子?”绍挽溪惊的眼前一片模糊,“死了吗?”
巫云峡忙解释:“没有没有!救过来了,只是……只是恐怕从此不能再说话了,我想……”
绍挽溪心中略定,突然反应过来,厉声道:“你干嘛告诉我?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巫云峡轻轻反问:“与你没关系吗?”
绍挽溪冷冷道:“‘那女人’应该为自己的事负责,我相信恨她的人大概不止我一个。”
巫云峡不由自主松了口气:“那太好了!”
绍挽溪警觉:“什么?”巫云峡道:“我说与你没关系……”
绍挽溪大叫道:“你说太好了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看到我姐姐受这么重的伤居然还觉得高兴?”
巫云峡怔住:“不是!我只是……”
绍挽溪大叫道:“我姐姐……她……她那么想入演艺圈,她付出那么多,牺牲那么大,甚至我也被牺牲掉……可是……可是现在……你居然说‘太好了’?你怎么这么残忍?”
巫云峡张口结舌。他残忍?前几天明明还听她指天诅咒绍雨容赶快去自杀,如今却倒过来责怪他残忍!听她断断续续哭了许久,巫云峡轻声道:“我一直以为你恨不得她早点去死。”
“我恨她!”绍挽溪激动的道,“我恨不得她早点去死……但……但……”她捂住脸,手掌上全是湿碌碌的泪水,“但不是这样……”
她自己也弄不明白自己到底要什么。分明那么憎恨“那女人”,可是听说她受伤,自己胸中竟然不可抑制的感觉到痛苦。——脖子受伤,甚至以后都不能说话,那是种什么滋味?那是残疾的滋味,终身残疾的滋味……绍挽溪颤抖的手指用力抓住床单,那么高傲,那么自负的女人!她后半生要怎样生活?她除了脸和上床的技巧根本没有别的生存技能!
“她……她现在怎样?”绍挽溪哽咽问。
巫云峡刚要回答,却又改口,试探道:“或许……或许你可以自己去看看她?”
绍挽溪却又叫起来:“我?我凭什么!”
巫云峡直叫:“挽溪,挽溪,”他柔声道:“放下你的执念,正视现实,好不好?——她是你的姐姐。”
平时他的这句话只会令绍挽溪发疯,而今天,她却因为这句话而沉默下来。许久她才道:“不,我不去。”她颤声道,“我不能……我不能面对她。我还没有原谅她。——而且,而且如果让她看到我像个傻瓜一样的为她难过哭泣,还不知道她会怎样嘲笑我,我不去,我才不要送上门去让她嘲笑。”
巫云峡叹息。这是一个多么深的沟壑,连这么重的伤都不能将它的两岸拉近。他不再勉强她,听她抱怨半晌,才又道:“你呢,最近好吗?”
绍挽溪一时不能理解他问什么,抽抽咽咽却又冷冰冰的回答:“没什么不好。”
巫云峡咳嗽几声:“我是说,你和……左……那个男人,最近还好?”
绍挽溪冷冷的道:“不劳你操心,好坏也不干你事。”说罢,嗒的一声便断了线。
巫云峡拿着电话,怔怔的站在路边,他恨不得打自己几耳光。他还是放不下,明明已经分手,明明已经是别人的女人,可他就是放不下。他总期待她会回心转意,可有什么好期待呢?他拿什么和左子舟比?比身家?比钱?比公司?无论哪一样他都不如,他沮丧的想(但他作为一个男人的自尊,无论如何也不承认长相上他有什么地方比别人差),绍挽溪凭什么要回头,跟你这个酒鬼,这个宅男,这个穷光蛋?
想到这里巫云峡突然浑身一振,觉得自己心里似乎什么东西碎裂了,有一些什么正努力从深处呐喊,传到耳边,却只剩一些低低的呢喃。
“没错……没错……”他听从那声音,重复道,“但这些都不是不可改变的啊……没错……”他感觉内心深处的声音越来越响亮,“这又不是什么不可改变的事实:他可以做到,我也可以做到;他可以拥有,我也可以拥有。——我没有什么比不上左子舟,甚至有些更是胜过他才对……”他轻轻对自己说,“我会证明给你看,挽溪。”
75第七十五章
放下电话绍挽溪泣不成声。她还以为自己会高兴;会乐到开花,可事实却是自己哭到泣不成声。
她拿起电话又放下;拿起电话又放下。她想给“那女人”打电话,却又想起她现在根本发不出声音。她想给她发短信,踌躇了一个小时却怎么也想不出到底要说什么才好。
手机一直握在手里犹豫间;却突然响起来。绍挽溪吓一大跳;看也没看便急忙接听:“喂?”
对面的声音听起来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是谁:“挽溪!是我!”
绍挽溪颤声道:“姐姐?”
对方吓一跳:“什么啊?我是商芹!”
商芹……绍挽溪一时反应不过来,半晌才慢慢道:“哦;是你。”她用手扶住额头。怎么会以为是姐姐;她永远也不能出声了不是吗。
商芹的声音听起来却好像有什么喜事一样:“你怎么这么没精神?你感冒啦?我有一个惊喜给你唷!”
绍挽溪喃喃道:“什么惊喜。”
商芹笑:“过两天你就知道了!——对了,你宿舍的地址是群青市公通大学计算机语言系吗?”
绍挽溪心不在焉:“我宿舍是六公寓,我住顶楼六一六。你写六公寓六一六信箱。”
商芹笑道:“我知道了!”便挂了电话。
绍挽溪拿着电话半晌;才发觉电话早已挂断。她一点也注意刚才说了什么,因为她的精神完全没放在这。
熄了灯爬入床铺睡觉,却翻来覆去不能入眠。恍惚感觉到似乎自己正被人追杀,她气喘吁吁的逃命,那个人却怎么也甩不脱。恶狠狠的将短刀插进她的脖子,等她倒在地上,却发现追杀她的人就是自己。
惊醒时一头冷汗,才发现原来是个噩梦。翻身再睡,却又梦到她参加一个聚会,大家互相有说有笑,唯独自己冷冷的坐在一边,没人答理。她想开口,却连一声也发不出。她想哭泣,却只能无声的流泪,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自己。惊醒时泪湿枕巾。
侧眼看窗外月光正好,四周静寂无声。绍挽溪心情惭惭平和,又要盹着,却突见宿舍燃起大火。她听到张艳、朱宝、孙小裴急急起身,互相招呼“快快逃命”,却没人理她。偏偏绍挽溪身体一动也不能动,耳中只听朱宝叫问:“挽溪呢?”绍挽溪张大口,却连一声也发不出,只听张艳回答:“烟太大,看不清,可能早跑出去了吧?”绍挽溪急叫:“我在这里!”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这才恍然惊觉,她已经再也不能出声了。
猛然惊醒,脸上又是汗又是泪水,再也不能睡着。绍挽溪抱着膝盖坐了半晌,干脆起身,光着脚走上阳台,熟练的点起一支烟。——在她的记忆里,姐姐总是抽着同一个牌子的烟。这个味道给她的记忆总是骄傲的姐姐的光芒照耀下自卑的自己。学会抽烟之后,她下意识的选择和姐姐同样的牌子。她以为将自己淹没在这个味道中就能战胜这些记忆,却发现每当自己闻到这个味道,都只会令自己更加清楚的记起姐姐的每一次胜利。
夜间的风总是有点凉的,绍挽溪身体有点发抖。她蓦然想起许多往事。小时候还在一个学校上学时,姐姐的作业一大半都要抄自己的。有次姐姐被一个校外男生追,追的不敢出门,也许是妒嫉,也许是真的为姐姐担心,她挺身而出代为挡驾。有次和同班的一个男生口角,那男生几乎要抡拳打她,是姐姐带着一帮人冲过来保护她,将那男生吓得逃出教室……
深深吸一口烟,绍挽溪发觉自己居然又哭了。她胡乱用手背擦去泪水,也许巫云峡说的对,无论自己怎么恨姐姐,她们仍然是亲姐妹。
因为睡的不好,次日绍挽溪很晚才醒。醒来后茫然看着头顶的污渍,呆了半个小时,还是拿起手机。——她当然不会蠢到打电话给姐姐,所以她只是发了一条短信。
——怎样?
想来想去,她只能发这样两个字。
她等了很久也没回音,有点放弃了,起身拿着小脸盆到卫生间洗漱。回来却正好看到手机短信提示灯一闪而灭。
绍挽溪手忙脚乱将脸盆牙缸胡乱塞回架子上,扑上前打开手机:
——还能怎样?你希望我怎样?
一句话就逼的绍挽溪几乎想砸烂手机。就是得不到教训。她怒想,都这样了,居然还是这样咄咄逼人。
——你没死就好了。她恨恨按下手机键。
片刻之后短信回复:
——想我死的太多,看来这次又教你们失望了。老天不张眼,我也没办法。
它也不能总是这样不张眼。绍挽溪恨恨的想。
——我真心希望你没事,因为我原本希望自己亲自动手。
话太重了吧?犹豫片刻,她仍是点了“发送”。也好,就让这个不可一世的姐姐知道,亲妹妹到底有多恨她。
没有回音了。
大概真是话说的太重了。绍挽溪颓然坐在床沿。何必呢,姐姐已经伤成这样,何必非要挑这个时候计较前尘?看看表该准备一下吃午饭了,绍挽溪收拾课本。——今天是星期几来着,该上什么课?
拿起手机想看看日期,新的短信正好发来。
——我一直不知道,原来你恨我。
绍挽溪冲动的回复:——你以为该怎样,就你的所作所为,难道我该爱你吗?
回复又等了很长时间才又发来:——真可笑,你什么都有了,而我什么都没有。我唯一的爱人差点被你拆散,你有什么资格恨我?
绍挽溪手指颤抖,泪溋于睫:——从小到大,你一直在抢我的东西,我的朋友、我的爱情,你还敢说我什么都有?做人不要太自以为是!
发完绍挽溪很是畅快,仰过头坐在床铺好一会。楼道里人渐渐多起来,打了午饭的同学说说笑笑回宿舍吃饭,张艳却没有回来,大概又和男友约会去了。等到中午快结束了,也没有等来短信,绍挽溪强打精神上了一下午课,晚上回宿舍打开电脑,却意外的看到QQ上一个陌生的号码发来一封邮件:
——挽溪:你可知我一直在嫉妒你?因为在我眼中,什么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