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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脉。”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是我的未婚妻。”
昙衫在听到元坤这句话后,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为何他所遇上的每一个男人,都是这个样子?
“你……你有未婚妻?”
“别紧张,她已经过世三年了。”元坤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感的波动,缓缓地说道:“她是服毒自杀的。”
“自杀?”
“很惊讶吗?”元坤苦笑看着他,“我也很惊讶。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即将要娶的女人,竟有轻生的念头。”
“为什么?”昙衫不解地望着元坤,他不明白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这里面……有什么误会吗?”
元坤叹了一口气,眸中净是酸楚。“我……我不知道她的心里有别人。”
“她不爱你?”
“大致上来说是这样没错。”元坤的眸子避开了昙衫投过来的视线。
即使是在玄瑛已去世的三年后,那道留在他心里的伤疤,仍隐隐作痛。
“玄瑛是已故崔相国的女儿。”元坤打开了装满伤痛回忆的盒子,慢慢细数着过往。“在朝中,官在人情在;崔相国死后,崔氏一族的势力便没落,没有人会想要接近他们。”
元坤的眼神变得相当遥远,仿佛回到了过去。“她好美,美得让人心醉。我千方百计地去亲近她,并给予崔氏一族许多的帮助……”
他顿了一下,看着昙衫苦笑,“倘若我知道她爱的是当今的太子殿下,或许我就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什么?”
昙衫讶异元坤会突然提到修佑,“她……爱上了太子?”
元坤点点头,又继续说道:“他会被立为太子,全靠当时崔相国的大力鼎助,当时修佑与相国十分亲近,或许玄瑛就是在那时爱上他的吧。”
“怎么会……”
“所以我才是第三者……”元坤的声音越来越低沉,“玄瑛无法忘怀修佑,又不能违背族人要她以身相许于我,她……她在两难的情况下……选择了断自己的生命。”
他付出了那么多,但玄瑛给他的,却只是带给活在世上的他无尽的痛楚;所以他才整日狂欢作乐,就为了那逼死玄瑛的罪——
正当他沉浸在伤感的回忆之际,一个轻轻的拥抱从身后围住了哀伤的他。
“昙衫!”
元坤惊讶地看着那双包围着自己,有些颤抖的双手。
他想安慰自己吗?
“这世上还有我在乎你!”昙衫的声音细如蚊蚋,闷闷地从元坤的背后传来。“所以……求你不要再有……那么悲伤的表情……不要这么痛苦。”
昙衫的拥抱,温柔地治愈了玄瑛在他心上划出的那道伤口,一种热热暖暖的情感,一点一滴地浸润了那颗曾经破碎的心。
元坤微笑地转过了身,看着满心担忧着他的昙衫。
“你在安慰我吗?谢谢你。”
昙衫看着元坤的笑颜,一时傻住了。
这狂荡不羁的男人,竟也有着这样俊俏而温柔的笑容,让他心动不已。
也许,他真的爱上了元坤,所以他才会心痛元坤那一段痛苦的回忆;才会想要拥住这伤痕累累,却不说痛苦的男子。
“我……可以代替玄瑛吗?”他不安地问。
“昙衫?”元坤不解他的意思。
“我……虽然不是相国千金,也不是皇亲国戚……”昙衫怯生生地一字一句说着自己的心意,“可我有很多很多的爱!我可以全心全意地爱你!”
面对昙衫这番朴拙而真诚的告白,一下子让元坤接不上话。
“可以吗?”昙衫低下了头,低声地问。他明白自己被拒绝的机会很大,喝药时那一个吻并不能代表什么,但他却愿意一试。
“你是无法取代的……”
听到元坤的话,他的心凉了一半。
他果然被拒绝了!
“我明白,这是意料中的事。”
昙衫强颜欢笑,企图让自己看起来不在乎,然后慢慢地走向门边。
“我出去一下。”
他合上了门,转身在长廊上奔跑着,泪珠像断线的珍珠,无法遏抑的落下。
他被拒绝了!他被拒绝了!
这是意料中的事,不是吗?何必那么伤心难过呢?
自己是什么样的角色,有几两重,自己最清楚,不是吗?怎么跟已故的相国千金比呢?
可是胸口那股无来由的心痛、悲哀为什么挥之不去?
就好像烧红了的铁,烙在胸口一般地疼痛……
“啊!”
昙衫口中发出了一声惊叫,随即被一个吻给吞没了言语。
他瞪大了眼,不敢相信吻他的人,就是让他尝尽情爱之苦的男子。
元坤卷起了一阵狂烈的风暴,在无言的相拥中,元坤给予他最深的印记。
许久许久,昙衫祈求着这一刻能就此停住,让他能永远依附在他强而有力的庇护中——就算他的心中没有自己的存在。
“你为什么那么爱哭?”
泪水糗糊了他的视线,元坤皱起了眉,拭去他流下的泪水。
“没事,只是……”昙衫勉勉强强挤出了微笑,“只是刚刚沙子吹进眼睛去了。”
“说谎!”
天!这小子个性如此纯真,教他怎么放得下心来?
“你为什么没听我说完就跑掉了?”元坤抬起了哭得泪汪汪的昙衫,“你是无法取代的,因为即使是一百个崔玄瑛,也比不上你一个!”
什么?
昙衫瞪大了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地望着元坤,他只觉得他的笑灿烂得让他头晕目眩。
“你……你说什么?”
“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元坤再度用手拭去了他哀伤的泪痕,他的心早已被这小子完完全全给吸引住了。,
“我的意思是,我爱上你了!”
“你……你喜欢我?”
这一句告白,就像是最好的止泪药方,昙衫为这突如其来的惊喜,不知所措的伫立在原地。
“昙衫……”
元坤轻唤着心爱的少年,他细瘦的肩头抖动了一下,可元坤却已经将他深拥入怀。
“你喜欢我,是吗?”他用着一种极为轻柔的声音问着昙衫。
“我希望这一次的感情……”元坤放柔了音调说道:“是两情相悦,我不想再犯之前的错误,不想再勉强不属于自己的爱情……”
他最后的语尾是颤抖的;虽然已经知道昙衫的心意,但他还是想要他亲口说出,亲口许给他一个诺言。
“不是勉强!”
昙衫的手猛然抱住了元坤,他狂喜的心,在此刻猛烈地舞动着对这个孤单男子的热情。
“怎么会勉强?怎么会不是两情相悦?”昙衫乌亮的眸中净是情人的身影。“我高兴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拒绝你?”
他爱着自己!他真的爱着这个来路不明又丧失记忆的自己!这怎能不叫他狂喜呢?
“我……原以为我只是你众多玩物之一。”
“什么玩物?我从一开始就不曾这样说过。”他讶于昙衫的言语,“不要贬低你在我心中的地位!”
“可我什么只没有,连我是什么人、我的父母、我的身世,我什么也不记得。你真的要我?”
昙衫像连珠炮似地说出他的恐惧,“你真的……要这样的我?或许我真的是你的仇家派来杀你的。”
“那就杀了我!”
元坤抓住了昙衫的手,用力地放在自己的左胸口上。
“倘若真是如此,我的命可以给你,若我的死可以让你快活的话。”
“求你别再说那么不吉利的话!”
昙衫看着元坤,那漂亮白皙的脸上净是惨白。工苍给你的痛苦还不够多吗?你这几年一直在折磨自己可怜的灵魂,就只为了一个不爱你的女人!这已经够了,不要再这样下去……”
泪,慢慢地滑落,滋润了两人极度渴望爱的心。
“那么你也别说自己一无所有。”
元坤在这无言的沉寂中打破了沉默,他抬起昙衫的下巴,柔声地道:“我可以给你记忆——从现在开始,只属于我俩的记忆。你想不起来也没有关系,或许那些回忆对你来说都是痛苦的。我会给你我所有的爱!”
他们两个人的身体越来越靠近,昙衫甚至可以感觉得到他喷在自己脸上的气息。
唇瓣再一次的紧紧贴合,交换的是无言的甜蜜。此时无声胜有声,两个人谁也毋需再多说话。
夕阳的余晖将他俩紧紧相依的身影,在地上拖曳得长长的,一种全心全意的爱,此时此刻正茁壮、成长。
然而,谁也没料到,一场精心设计的夜宴,将带给他们漫天的风暴……
第七章
“呜……”
睡梦中,昙衫轻皱起眉头,发出呻吟。
“昙衫?”
掀开了白帐,元坤小心翼翼的查看情人的情况。
他原本是要告诉他该准备赴宴了,可是却发现他仍沉醉在午睡的梦境中。
“不……不要!”
昙衫摇头喊着,依稀可见他额上豆大的冷汗。
元坤见事情有些不对劲,连忙摇醒被梦魇所困的他。
“昙衫?”
“啊!”他猛然惊醒,回到了现实的世界中,然而眸中依旧盛满对可怕梦境的惊恐。
“你怎么了?昙衫?”
元坤轻轻揉拭着他额上的汗珠,怜惜地问着他:“做了恶梦吗?瞧你……满身是汗!”
“嗯。”昙衫露出了一丝笑颜,然而他的脸色依旧惨白。“幸好只是一场梦。”
元坤在他的额上轻啄了一下,给了他一个微笑。“快起床,你的午睡可真长,御花园夜宴可是不等人的。”
“啊!真的天黑了。”
昙衫记得自己只是小睡了一会儿,怎么一醒来就已经天黑了?,
“快让宫女们替你打扮打扮,我等会儿再回来看你。”元坤在他粉红色的唇瓣上烙下一吻,随即离开了房间。
或许就是因为睡太久了,所以才会做那种怪异的梦吧?
看着元坤离开的身影,昙衫的心情不禁沉重了起来。
虽说是梦,可却又像是真的发生过,清晰的影像在脑中盘旋不去。
他梦见了一个与自己有些相似的女子,与元坤十分亲密地走在一起;而自己则藏匿在一片昙花花海中,偷窥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昙花的香味浓郁而醉人,教人疯狂、令人窒息;而从他胸口冒出来的那把熊熊妒火,简直要让自己葬身火海中。
只要没有她的存在——
昙衫甩了甩头,排拒这种几近丑恶的妒意;这梦境仿佛真实上演过,但他就是想不起来,这更加重了他的恐惧。
昙衫害怕,是否自己那段几乎空白的记忆里,真的有太多令人震惊的事实。
* * *
“笑一笑啊,别老是绷着一张脸。”
雷玉握紧了酒杯的手微微地震了一下,险些要将杯中的酒液给洒了出来。
那个名为自己丈夫,却又比谁都还遥不可及的太子殿下,正站在自己眼前。
“别这么拘谨。你该知道夜宴是不拘小节,让大家在御花园里赏花饮酒的吧?”
“知道。”雷玉望着修佑,唇角勉勉强强地牵动了一下。
她来这儿干嘛?被人嘲讽吗?
她的丈夫与小叔同时爱上一个娈童,她在这儿只不过是一个名为太子妃的傀儡罢了!要不是知道昙衫今晚也会来,她根本不想来这儿丢人现眼!
她老早就想好计划了。
“太子殿下。”
见到侍卫匆匆来报,修佑连忙丢下自己的妃子走到一旁听着下属的报告。只见侍卫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他的脸上随即露出了一个浅笑。
他今天精心设计这场宴会,就是为了这个计划中的最高潮。
他老早就想好计划了。
这一对新婚夫妇,各怀鬼胎,就等着主角来临……
* * *
“快出来,昙衫,咱们可不能耽误了夜宴的时间。”
元坤有些焦躁地往寝房里喊着——那些宫女们已经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