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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冬行了一礼,轻声答道:“禀世子夫人的话,国公爷昨晚白天睡多了,晚上好不容易睡着,中间被惊醒过几次。”
“太医有没说过,什么时候再来复诊?”妙如又问道,她想亲耳从太医口中听到详情病情。
“容太医昨天说了,午后就会赶过来。昨日,宫里来的女官说,太后娘娘那边,会派公公每天跟过来,有什么新的进展,也好让娘娘及时知晓。”麦冬恭敬地回道。
听到这里,妙如放下心来。等只见到相公后,弄清事情原委,她还要进宫一趟,亲口将镇国公的病情,禀告给她这位大姑姐知晓。
她正在思忖间,昨夜一晚未回屋的罗擎云,从院子外头踱了进来。
一夜未睡,他的脸色看着憔悴了不少,眼中布满血丝,下巴那也冒出了青青的胡渣。妙如见状,起身迎了上去。
陡然见到妻子还守在正院里,他想到昨晚审问出来的内幕,罗擎云脸上的羞赧,“噌”地一下红到了耳根。
妙如仿佛没有觉察到,上前将太后娘娘的安排,还昨晚他爹的情景告诉了他。
“午后容太医才会过来,相公要不要先去歇一会儿。”看他满脸疲惫,她心疼不已地建议道。
罗擎云点了点头,拉过她的手,轻声说道:“这儿有她们照顾,你也去歇息去了?”
妙如点了点头,跟着他一起离开了。
将罗擎云安置在床上,她作势正要离开,被床上的人一把抓住了手臂。
妙如停下脚步,回眸凝神望着他。
罗擎云一脸沮丧,欲言又止的样子。
妙如转过身来到他的榻边,望着丈夫随口打趣道:“怎么,睡不着?要不,我给你唱摇篮曲吧?”
罗擎云微微愣神,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妙如笑容顿时僵住了,心里猛地往一沉,暗道一声“不好”,连忙问道:“怎么啦?”
罗擎云没有立即回她,而是将被子捂住头,瓮声瓮气说道:“八弟的亲事,你不用操心了……”
妙如心里嘀咕,果然是亲事引发的,就是其中有蹊跷嘛
上前拉开被子,她望着对方的眼睛,道:“是不是沈家非要跟罗府联姻,那位跑来要挟公公了?”
见了她这话,罗擎云一头雾头,仰起头反问道:“什么沈家……联姻的?”
妙如遂将从袁嬷嬷那儿打听到的,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上回你猜的没错,爹爹肯定是被姓沈的要挟了,不然,他不会跟沈家恢复来往。”望着他紧锁的眉头,妙如平静地解释道。
罗擎云倏然一惊,心里暗想:要不要告诉实情呢?若是她知道真相了,自己在她眼中,什么形象都没了……有这样的爹爹和继母……只是,若不告诉她,怎么揭穿那女人的丑事,将鸠占鹊巢那对孽种赶出家门呢?
可此事又不宜闹大,真相一旦透露出去,罗府上下以后难在京中立足了,势必会沦为世家中的笑柄。
爹爹这身体能遭受第二次打击吗?说不定他再也醒不过来了。
妙如一直盯着对方的表情,听她说到沈家,罗擎云脸上的神色并没异动。反而是一种心虚的样子,隐有苦涩的笑意。她这才意识到,事情恐怕不会那么简单。
顷刻间,恐惧之色布满她的脸庞,她紧张地问道:“出……什么……出什么事啦?”
罗擎云一个鲤鱼打挺,从床榻起了身,打开旁边窗户,朝四周望了望,又凝神听了听。确定四周无人后。才把妙如一把拉到床榻边坐上,凑近她的耳朵说道:“此事关系罗家颜面,和今后全族人的命运。说给你听可以,不过,发誓不跟任何人透露半句。”
妙如当场就竖起手掌,郑重地起了誓。
罗擎云这才放下心来,贴着她的耳廓,将昨晚审讯的结果,悄声告诉了她。
妙如立即被雷得外焦里嫩。
过了半晌,她才回过神来,嗫嚅道:“怎么可能?这深宅大院的,能出这种事?当时难道没人,请太医来诊脉吗?那时祖母应该还在吧?”
“你算是问到点子上了我问过三叔,贱妇那个时候装病,激怒了祖母,迁出了正院,被赶到青竺院安身。只有假装有了身子,她才能扳回一局。我的人回江南仔细查过,曹氏兄妹的的确确,是靖王党羽在江南找来的,一直在他们的指示下行事。包括玩‘仙人跳’设局窃取咱们府里祖传的孝玉。”
“那后来呢?难不成靠山倒了,他们还敢肆无忌惮?”
“当时太医院有他们的人,请来做一场戏。后来,靖王党羽不是被杀就是被充军,事情到这一步,那对贱人骑虎难下,只好装下去……恰好鞑靼来犯,爹爹被派到了边关。鞑靼不知从那里得知,咱们大楚朝的新君跟权臣面和心不和。先帝登基之后,位置坐得并不算太稳。爹爹只得别了生病的祖母,‘怀孕’的妻子,临危受命去了西北。不然,就算曹家再胆大妄为,也不会走到这一步……”他的声音低沉,仿佛压仰千钧的怒气。
第三百二十九章石出
卧寝间顿时寂静无声。
过了好大一会儿,妙如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逸芷她……”
“姓曹的那女人……”罗擎云咽了一下唾沫,然后艰涩地重新开了口,“曹淳本是一个穷秀才,靠人资助前去参加乡试。他妹妹在家乡被人拐走卖了,后来兄妹重逢,被靖王阵营里的一位将军所救。”
妙如骇然,一把抓住罗擎云臂膀:“怎么会这样?难道没人识破?她当镇国公夫人十多年。”
“为了让他死心踏地卖命,靖王手中的死士,将那些清楚他们历史的,都清除干净了。这些情报,还是我一位相交多年的密友,在无意间才得到的。七年前江南的那场民乱,他在江南端了个靖王旧党的窝点,碰巧发现了那些卷宗。看到有关曹氏的记载,他出于好心,偷偷帮我藏了起来。前几年我跟他断了联系,去年年底两人重新接上头,在信中他提及过此事。这次,为夫派的暗卫到了江南,就是向他讨要这东西去的……”
妙如怔立当场,沉默了一会,才问道:“这事还有谁知晓,岂不是只有物证,没人证?”
见她眼里惊惧久久不散,罗擎云安慰道:“此事没其他人知道。卷宗也被我的人带回来了,你替我收好。”
说着,他从袍子襟内摸出几张贴身带的宗卷,交到妻子手中。
将那东西拿在手中,妙如只觉得沉甸甸的。
看那纸张的色泽,一望便知年月不短。上面有些破旧不堪,似乎还有陈年血迹。
她心里暗暗想到,若不是他派人南下,曹氏兄妹怕是要偷天换日了。真是这东西,把公公气病的?她还是有些不相信。
“公公怎样知晓此事的?”妙如觉得以丈夫的精细,不会将这东西,直接拿到他父亲那里去。
罗擎云脸上当即露出几分苦涩:“这暗卫原是爹爹的手下,被我秘密派去了南方。他回来时,被父亲另一亲信发现了,那人检举出来。被逼问他急求脱身,情急之下说了出来……听到这件事,爹爹自是不信,想找来三叔查探,可三叔也不知情。爹爹就找那女人来问,也不知他们谈了些什么,反倒把他老人家给气倒了……”
“可能是公公发现端倪”妙如接过话头,又问道,“那逸芷她到底是……”
“不太清楚,那时我半年都呆在南边,回来时五妹就出世了。爹爹一直在边关,都没见到过她出生,三婶那时刚怀上十弟。”罗擎云摇了摇脑袋,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模样。
不知怎么地,妙如突然觉得罗逸芷,跟镇国公长得有些相像。而曹氏对她女儿的态度,让人不得不怀疑。这小姑到底是不是罗家血脉呢?
想到罗逸芷的身世,她突然起一件事来:“你记不得守库房的郑嬷嬷?还有她女儿郑姨娘?”
男子纳闷地抬起头,不知妻子为何突然提起此人。
“我听说,当年,郑姨娘跟曹氏同时生产,她生产完就血崩离世了,孩子也没救回来……”妙如解释道,“我总觉,曹氏对五妹的态度有些奇怪。”
接着,她把学管家那段日子,管库房郑嬷嬷身上发生的事,告诉了罗擎云。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妙如眉头紧蹙,“你得老实答我。”
见她神情如此严肃,罗擎云郑重地允诺:“只要是我知道的。”
“你小的时候,公公对八弟态度如何?”女子一脸讳莫如深。
罗擎云猛然抬起头,低声地答道:“不算很亲近,我之前以为是不肖他的原因,现在才知道是孝玉的缘故。”
“那么他平常会不会,在曹氏面前流露出‘恨铁不成钢’的情绪?”妙如又问了一句。
“何止啊?他一直说八弟不像将门出来的子弟。”罗擎云老实地答道,父亲对那小子生出遗憾,在他看来再正常不过了。那小子自小多病,又被曹氏宠得不行。爹爹能欣赏才怪罗家男人哪个不是十岁开始习武的?就他**被养得像姑娘一般。
小时候他没少见爹为此跟曹氏起冲突。有时甚至他还故意当着全家人的面,将陛下嘉奖的奖品,在他们母子面前显摆,以此来刺激爹爹。
妙如接着问道:“若你是曹淳兄妹中的一人,遇到这种情形,心里会怎么想?“
罗擎云眼前一亮,接口道:“肯定会心虚,找机会再生一个。”
“刚开始,她可能只是想用药物,害得郑姨娘流产。后来见八弟扶不上墙,中途改变主意。在郑姨娘有身子后,故伎重施又装上了。想等临盆时,将郑姨娘生的儿子调包抢过来。”
“可是,她为何自己不生?”听到妻子分析,罗擎云指出这假设背后的漏洞。
妙如轻咳一声,解释道:“你不是说她被拐过吗?或许那段经历让她生不了啦”
“五妹是女娃,抢她是作甚?”
“可能刚开始,她并没料到会是闺女,只打算赌一把。最后不知何故,把五妹留了下来。毕竟作为当家主母,两孩子同时夭折,她也交待不过去说到底,就是一个谎言,往往需要无数个谎话来圆。”
“这怎么可能?”罗擎云眉头一挑。
“有何不可?”妙如立即找来证据,“接手打理内务后,我才得知,府里这些年来,管理有多乱。连库房东西,被人偷了都没人知道……”
接着,她把去年清理库房时,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罗擎云惊立在那里,过了半晌讪然地解释道:“祖母过世后,大伯母跟那女人联手算计三婶。爹爹长年不在府里,我也总是往外跑,后院几乎是那女人的天下。还是六弟夭折后,父亲他老人家才将管家之权,不时地交到三婶手中代管……要是有其他人接手,家里不会乱成这样……”
妙如有些同情望着他,罗家的后院乱,原是有历史原因的。
也是,男人跟女人出发点不同。没出大事,没惹来御史弹劾,他们爷们也不会太在意。
公公丢失孝玉后,若是及时向先帝谢罪,罗家或许就不会走到今天这步了。
不过,听说当初定北侯世子,就因孝期行为不检点被夺的爵。她这公公确实不敢,在风声鹤唳那个时期跳出来,主动把此事抖出来。焉知不会被玄德帝抓住把柄,等坐位置后,再找机会卸磨杀驴对付罗家?
况且,他当时也不知,曹氏兄妹背后是靖王党的人在操纵这一切。
“那现在怎么办?”妙如回到现实的问题,“公爹口不能言,这些卷宗若是公开了,罗府名声也跟着完蛋了。怎么对付曹家,相公你还得拿个章程出来。”妙如想到以后出门,被人指指点点,她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但愿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