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慧明大师嘴角微微向上弯了弯,点了点头,又拍拍他肩头,跟他谈起了养生之道。
在下山的路上,骑上马背的汪峭旭想起昨晚,二姨派人把他叫到院子的那番话,心里生出些许难过。
人家慧明大师跟表妹,只是个同门长辈的关系,都知道从小照顾她。为她身子骨操心。二姨还是她名义上的母亲,怎地这般容不下她呢?!
幸亏走了这趟,以后若被二姨拿出来说嘴,连他替表妹辩解的说辞都没有。
昨天听到二姨的话,他很是不安。后来还特意到学馆里,专门去看了看那个被钟家收为义子的少年。看得出来,姨父颇为欣赏他,比之前对自己这个准女婿。还要亲热几分。
这次钟澄看见他,反而没以前的热络和亲近了。总感觉得姨父的眼神有些怪怪的,说不清不对劲在何处。
也不知道,回淮安这几个月,钟家到底发生些什么,让他有种不安的感觉。
他在那儿浮想联翩。旁边跟来的小厮心悠的声音响起:“少爷,您上山一趟,不到那边的书院,去探望表小姐吗?这机会多难得啊!”
汪峭旭微微皱眉:“你这小子,整日不知想些什么?!她上的女子书院,你家公子一个大男人,去了岂不唐突了她那帮同窗?!小心被素安居士,当登徒子给乱棒打出来……”
“在咱们离开时。若表小姐还不下山,那您这次到江南,岂不是白来了?”心悠嘟着个嘴,替他着急。
“秦妈妈昨儿个不是说了吗?书院这几日就该考完了,没准咱们明天就能等到。走!咱们到淮安城里逛逛去……”说着。他勒紧缰绳夹紧马肚,朝山下疾驰而去。
留下心悠跟在后面一路小跑:“少爷!等等小的……”
两人一马在云隐山的山道上卷起一骑烟尘。
正如他料的那样,妙如第二日带着行李就回家了。可惜他在江南也只剩下最后两天。过小年之前,要赶回京城家中,好跟亲人团聚。
到晚膳时分,他才见着久别的大表妹。
大家用完膳食,散席准备各自回房。走在院子里,汪峭旭叫住了她。
“表妹,请等一等!你映表姐托我带了件礼物,说要亲手交给你的……”说着,他追了上去,跟妙如站到了一处。
钟澄在后面听了,摇了摇头,无奈地走开了。
妙如回过头来,望向汪峭旭。
他比上次离京时,好似又长高了些。自己跟他站在一块,只到对方的胸脯。他的脸上却没怎么晒黑,让人不得不怀疑,他到底是骑马来的,还是坐车坐船来的。
“这宅子里,有没有什么地方比较安静,咱们去走走……昨日去灵慈寺拜访了慧明大师。他教的,饭后要多遛达遛达!”说着,他嘴角扬起明媚的笑容。
听他打起师叔的幌子,妙如不觉掩嘴:“他把那套养生说辞,也灌输给你了?”
见她笑了,汪峭旭也放松下来:“他就是不说,我一直也是那样做的!”
“不过,他挺关心表妹的。还托我以后在京城里,多监督不让你偷懒。”他眉头一扬,故意作出副受命当监工的模样,只差没拿根棒子了。
“他这都跟你说了?其实也不算偷懒,京中规矩太多,家里又窄。长大了不能四处疯玩了。有亲朋好友家里的长辈盯着……这不,我还特意学了吹笛,就是为着锻炼身体来的。”虽然觉他有些夸张,妙如还是耐心解释了苦衷。
“第一次听说吹笛还有这作用!你胡诌的吧?”他自是不信。
“谁说的!吹笛可练肺活……肺部气息……就跟爬山、游水一样,一口气能憋得时间越来越长。”
“不说这个了,你来南方后还练画吗?可别忘了,还欠着咱们掇芳园一幅湖景图呢!”他换了副表情,又当起债主来了。
“知道啦!来这儿练得少了!整日在汩润书院跟着二伯母学习。没太多功夫捣弄那玩意了!”
“听说你替姨父新收的义子也画了一幅!连外人都画了,都没帮我画!”他语气中带着微微的嗔意。
妙如的脸红得跟熟透的柿子一般,嗫嚅道:“他不算外人……”
“你跟他都不是外人了?你们俩关系何时这般要好了?”汪峭旭脸色,顿时有些难看起来。
“啊呀!不是这样的,总之一言难尽!他的来历有些复杂……”妙如忙安抚道。
“跟你有无关系?若没关系,我就不问了。若有关系,连表哥都信不过,不能说吗?”汪峭旭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人,稍稍作了让步,但还是想知道。
妙如脸上有些为难之色,不知该怎么解释才好。
这龚杉的身份还没最后证实。若他被抱走,真是有人故意为之的,眼前这人的亲外公是最大的嫌疑。要让他蒙在鼓里,父亲以后若对他有所不同,又难免会多心。若真只是凑巧,又何必多事,让他跟钟家的关系蒙上阴影呢?!
她正在那儿举棋不定,汪峭旭也不逼她了,转移话题道:“算了!真有为难,不愿讲出来,表哥也不逼你。不过要答应,以后要告诉我。对了,在临走前,妙妙可要帮我也画一幅像!”
听到他不问了,妙如心里松了口气,随即应承道:“没问题,能替嵘曦公子作画,小女子三生有幸!怕是外面有好多人,都想抢这份差事呢!”
“大半年不见,你都学会贫嘴了?!看来你们女子书院也不是那般古板嘛!”他打趣道。
妙如心道,要是对方知道,他是女同学们八卦的对象,不知还有无这般好的心态。自己刚才说的,可是大实话!
想到这里,心事不小心就呈现到了脸上。
看着她唇边笑意,在皎洁的月光的照映下,似是有些古怪。汪峭旭心想,原来她并没变,跟小时候一样精怪,不知心底又在怎么打趣他呢!
望着她慢慢长开,莹玉般清丽的脸庞,汪峭旭心中一动,想起件事来:“诚恪兄把那封信交给你了吧?!对应的诗词,可有想出来了?”
听到他提起那幅画,还有那个暧昧的要求。妙如低下头,都不敢抬眼看他。
“原来表哥高估妙妙了,你不知道那首词啊?”刚才被她打趣,汪峭旭马上就要板回一局。
被他这样一激,妙如脱口而出:“谁不知道啊!不就是温飞卿的《梦江南》吗?”随后又小声咕囔道,“这么阴柔的诗词,怎么不自己写上去,非要我来填上去……”
汪峭旭听到,嘴角翘起好看的弧度,摇了摇头:“就因为这词是仿女子口吻写的,才要让妹妹填上。也算咱们心有灵犀……”
看着她的头快低到肩膀下边去了,他一时也住了嘴。
月华如水,倾洒在这处人迹罕至的庭院里。四周寂静一片,好似只能听到两颗心脏呯呯地跳动声。
第一百七十章交战
离淮安的最后一天,汪峭旭特别地忙。
大清早就跑到前边的鹿鸣学馆,旁听了一堂课,跟钟澄收的弟子混熟了。不到一刻钟,学子们皆知,他是先生的乘龙快婿,还得知他是去年顺天府的解元。
经学长钟明信的介绍,那些学子们,还了解到他出身于京城的名门贵胄之家,是位从小就闻达于京都的才子。
可以说,他身上的闪光点,皆是在座学子们,可望而不可及的。
这些光芒不仅对待嫁女子有吸引力,对还没取得举人身份的学子们,更是只有仰望的份。
一般来讲,考上进士才有资格进入大楚官场,谋个正经的出身和前程。
若是本来就出身于勋贵之家,功名于五陵子弟来讲,只能算是锦上添花罢了!若是圣上哪天高兴了,根本勿需再去挤那根独木桥,直接进入官场。或是委派一份轻松高雅的职缺,饭碗、地位全有了。
这对只是秀才,离举人、进士、庶吉士、官身还差八百里的小学弟们来讲,更加只是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可想而知,汪峭旭的出现,给他们的震撼有多大了。
走出学馆,经过前往客院的穿堂时,钟明信蹙起眉头,若有所思地望着好友,眼睛一眨都不眨的。
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了,汪峭旭摸了摸自己下巴,反问道:“我脸上没沾墨迹吧?!”
钟明信摇了摇头。
“那你为何这样望着我?”汪峭旭的脸涨得通红。
把手臂放在对方的肩头上,钟明信盯着他的眼睛,奇道:“今天都有些不像你了!嵘曦,相交几年,我还不清楚?!这可不像你的个性,你可从来不是个爱显摆的性子呀!”
被人识破了,少年脸上露出赧色。扭捏挣脱着甩掉了他的臂膀,也不作多的解释,独自朝前跑去。
钟明信并没就此放弃,停顿了半晌,在后面追问道:“是不是因为那个龚杉?看着九叔有了新的重点栽培对象,是怕……”
听他提起钟宅那位义子的名字,汪峭旭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凝视好友少时。又静默了片刻,终是按捺不住,问道:“你知道那人的来历?”
钟明信摇了摇头:“九叔为何请个陌生人住进府里。我也不太清楚。只知开馆那会儿,这小子跟一位隐退的老爷前来道贺,被人无意中提了句,长得像妙妹妹她娘舅。后来,九叔就跟林先生出了趟门,说是查访那小子来历去了。没过多久,就听说被九叔收为义子了。”
“就这么简单?”汪峭旭自是不信,歪着脖子追问道。
“我所知道的,就这些!会不会是林家舅老爷,在外面生的孩子呢?怕被家中妻子发现。就让九叔代为收养。你也知道,九叔一直觉得愧对他发妻林氏的娘家人。”
“难怪!”汪峭旭喃喃自语。
“难怪什么?”
“表妹说,跟他不是外人!”他似是松了一口气。
了然地拍了拍对方的后背,钟明信替他打气:“安了!虽然那小子长得还算不错,也有几分机灵劲儿。妙妹妹不会被他抢走的!都认成义子了,名分已定!表兄妹又如何?”
想起好友大费周折,在学馆里显摆一场,原来是想让潜在的竞争对手。知难而退,钟明信不觉有些好笑。
“这也难说!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外祖父的事,还有二姨跟姨父和表妹的关系……以后的事难讲。”汪峭旭郁郁地小声咕哝。
“你对妙妹妹好一点,不就得了!我看她是个有主见的,九叔又这般疼爱这女儿。你家都下定了,断不会拿女儿的名声开玩笑的。”
“但愿如此!”郁结小青年神色稍霁。
“得。那兄弟我就帮你一把吧!决不会让其他同窗有机会的。是要我发现苗头不对,搞破坏,还是要经常在她面前提起你?!”钟明信乘机揶揄他。
“不用了,山人自有妙计!可让她时时能见到我。”说完,汪峭旭大踏步地朝前面的客院走去。
钟明信尾随其后,追问究竟。对方只是笑而不答。
待到了二院的知君堂,钟明信才发现,他们刚才在路上谈论的人。早已等候在那里了。
见他们来了,正在调颜料的妙如,抬起头来招呼道:“旭表哥来了?咦!信哥哥也来了?下课了吗?”
朝表兄妹两人身上望了望,钟明信有些不解其意,出声问道:“这是谁要作幅丹青了?嵘曦。你要为妹妹作画吗?”
汪峭旭故作神秘地摇了摇头,又朝妙如询问:“可以开始了吗?”
后者点了点头,指着前面的椅子,用眼神示意他过去。
径直朝椅子方向走去,汪峭旭一撩锦袍,随后就坐了下来。脸上还不忘露出迷人的笑容。
看到妙如已然动笔了,刚才扮呆头鹅的钟明信,霎时才回过神来。
怕时间久了,模特的笑容石化僵硬,妙如提议道:“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