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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方才看到他身上远不止胳膊那一道伤口,胸口和肩头也有着剑砍的痕迹,顿时,她连呼吸都沉重起来。
秦旭飞仿佛感觉到了什么,抬眼看了看她。她定定的回望着,不落泪也不惊叫,就是这么死死的看着他,脸色苍白。
“伊然,去看看逆风回来了没有。如果回来了,让他素来见朕!”他开口,嗓子有些嘶哑。
盯着他怔忡了一瞬,伊然点点头,没说什么转身出去了。
她明白,秦旭飞是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伤势,他怕她会心痛。可是,他以为,她看不到就不会心痛了吗?
出得营帐,方看到营帐外围着众人在守候。伊兰城见她出来,率先一步走上前,对她道,“不知皇上现在情形如何?”
“正在上药,没有大碍!”她简短的说,尽量不泄露自己的心情。
“到底情形是……”伊兰城还未及问完,就听得一声长长的马嘶鸣声,接着,一个人影飞速闪过众人,站定在伊然的面前。
“婕妤,皇上情况怎样?”正是逆风。
伊然点了点头道,“皇上正要见你,随我进来吧!”
遇袭的意外
再次进入营帐,宁致远已经将药上好,正在包扎了。动作还挺快,伊然在心底叨咕了一句,默默走到一旁替秦旭飞准备新的衣衫。
“臣叩见皇上!”逆风半跪在地上,一向平平板板的声音竟有些激动。
伊然怔了怔,却也没回头,继续着手中的动作。
秦旭飞淡淡的应了一声,“起来吧!”
“臣有罪!请皇上治罪!”他依旧跪在地上不肯起身。
“你……何罪之有!”秦旭飞的声音有些慵懒,有些疲乏,伊然也有些莫名,不知逆风为何这样说。
逆风跪在地上,垂头道,“皇上遇险,未能及时救驾,以致龙体受损,此罪一;未能恪守圣旨,擅离职守,此罪二。臣万死莫辞!”
这人——真是会钻牛角尖。伊然有些无奈的想!
如果不擅离职守,又怎么能救皇上,如果不是为了恪尽职守,又怎么会救驾来迟,怎么说他也是有功无过啊!见过往自己身上揽功的,还没见过拼命抢罪的!这个逆风,真是个异数啊!
“你,起来吧!”沉默了一会儿,秦旭飞开口。
伊然拿起衣衫转身,却见他已经站了起来,连忙紧上两步走过去,替他换上干净的中衣,期间一直低着头,很小心的伺候着。
“臣……有罪!”他固执的跪着,一脸的自责。
伊然几乎要忍不住翻白眼了,非要秦旭飞治他个死罪,他才会甘心吗?这人怎么这样死脑筋。
秦旭飞长长的叹了口气,沉声道,“难道连朕的命令,你都不听了吗?”
他这样一说,逆风才站起身子,却依旧垂着头,俨然一副领罪的模样。
“此次的事,不能怪你。”秦旭飞接着说道,“你也无须自责,是朕考虑的不够周全!”
这厢,宁致远已经搁下了笔,拿着一张墨迹未干的纸道,“皇上,这是内服的方子,以三碗水炖成一碗,每天服用两次,早晚各一次,不日便可痊愈。”
“恩。”秦旭飞接了过来,有些漫不经心的瞄了一眼,然后道,“朕的伤势不足为外人道。若是有人问起,就说……很严重!”
他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不明其意。
伊然更是大为不解,“可是方才,臣妾已告知众人无大碍!”
秦旭飞顿时一脸挫败的样子,皱眉想了想道,“暂时别对外透露朕的伤势,明日,宁太医来请脉以后,就说伤口感染恶化,情况不太乐观!记住了吗?”
见他神色严肃,众人也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不过都点头应声道,“遵旨!”
“宁太医,你先出去吧,记住朕交代的事!”重新坐下身来,扯过一床毛毯半盖在身上,轻舒了口气。
宁致远神色一凛,垂首道,“臣,谨记!”,然后提起药箱走出了营帐。
“爱妃,朕有些饿了。”他轻声道,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伊然点点头,明白他的意思,出去招来一个宫女道,“我有些饿了。去弄些吃食来。要清淡点,别太荤腥了,闻着难受。”
“是!”也没多问,那宫女便去准备了。
再进帐,却见秦旭飞倚靠在床上冲她浅笑,她心头一阵乱,走过去替他将被子拉上,掩饰内心的彷徨。
“别着凉了。”她轻声道。
秦旭飞拉她坐在身侧,然后才看向一旁的逆风道,“逆风,这一次的事情你如何看?”
“皇上是指……”逆风犹豫了一下,试探的问道。
“刺客,黑衣人!”他简短的说,“你交过手,怎么看?”
逆风沉思了一下,认真的分析道,“这些黑衣人显然是训练有素的,而且他们收到的统一指令便是直指皇上,每一招都是杀招,并不似绑架,而志在取人性命!从他们伏击的地点,以及动作的迅速和人手,显然,对我们的行动是了若指掌的,只恐怕……”
他没有再说下去,恐怕是有内奸,伊然明白他的意思。
秦旭飞摆了摆手,不以为意道,“只有这些吗?”
“皇上的意思是?”逆风有些奇怪的问。
不止他奇怪,伊然也奇怪,除了这些,还有其它什么吗?
“关于刺客,朕早有所防范。只是此次的刺客难道只有这一批吗?不觉得同样是黑衣人,会不会有些人不堪一击,有些人的武功却……”他顿了顿没有说下去,似在点醒逆风。
听他这样一说,逆风有些恍然大悟,“臣交手的时候是有些奇怪,此时皇上提起方才发觉哪里怪异。那刺客的武功,臣似乎鲜少见过,不太像咱们中土的功夫。倒……倒有点像西陲的招式。”
秦旭飞听了没有说话,伊然心里却是大大吃惊。
西陲——之前只听说过一次,还是在入狱的时候,听说秦旭飞在接见西陲国使臣,如今想来,她对这个国家却是一片空白,什么都不知晓。那,又是怎样的一个国家呢?不会牵扯到两国纷争吧?
哦,天呐!她开始头痛了!一个后宫,她还可以勉强应付,一个朝堂,她还可以接受其中的复杂,如果再加上一个国家之战,让她睡死过去算了!
不过对于这个,秦旭飞显然已经有心理准备了,“呵呵,没想到啊,只是想猎狼,没想到真的引出来了熊。若是西陲想插上那么一脚,朕不介意陪他们玩一把!”
“可是皇上,咱们的实力现在并不足以和这些相抗衡。”逆风有些忧心的反对,“而且,现在的当务之急并不是西陲。”
秦旭飞点了点头,“确实不着急,即便他们有这个心,一次的失败,短期内不会再有什么行动了。”
“宫里的情况如何?”他微微眯起眼睛,脸上已经露出了疲色。
伊然忙将靠枕挪了挪位置,让他能够舒服点,冷不防靠近内侧的手被他握住,牢牢的抓着,她只得顺势坐在他的身旁,有些窘迫。
探视
逆风仿佛完全没看到这一切,继续往下说着,“没有任何动静。”
“嗯?”秦旭飞的眉高高的扬起,似乎有些犹疑,“消息……可靠?”
“可靠!”短短的两个字,逆风斩钉截铁。
没有说话,秦旭飞仰起头,微微阖眼,似乎在想着什么,只是被子下握住伊然的那只手却不自觉的一下一下轻点着。
伊然也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他冥想。
虽然并没有参与其中,伊然却大致可以猜出秦旭飞为什么偏要选在今天“打猎”。
依照他的消息,今天宫里应当会有所行动。或许说,今日,宫中原应该发生一场政变。不管结果如何,最起码,动静应该是有的,而不是如现在这般,没有丝毫的动静。
而只怕,今日的遇袭原也是在秦旭飞的算计之内的。只不过为什么会陷入险境,恐怕就跟方才他们所说的西陲国有关了。
也或许,有没有算计在内的事情?
毕竟,人还做不到算无遗策。有一句话,叫人算不如天算!
想了一会儿,一直点触着她手背的那只手停了下来,伊然抬眼,看到秦旭飞开口道,“这两日,你去查一下有关这次遇袭的事情。至于宫里的情况,朕会直接和成亲王联系。”
他依旧没有睁开眼睛,似养神,似漫不经心。
逆风向来是最好的命令执行者,他痛快的应声到,“是!”
看出秦旭飞没有别的人物要再交代了,便躬身退出营帐。
帐内,再次只剩下他二人。
难言的沉默压抑,伊然只觉得被他握住的手隐隐有些麻木了,却又不敢抽回。
他一直微阖双眸,气息平稳。她也分不清,他此刻是醒着,还是已经睡了。
良久,秦旭飞长长的叹了口气,手腕翻转,将她拉入怀中。
伊然吃了一惊,抬头看去,却见他眉头微蹙,轻声道,“今日,你太任性了!”
她怔了怔,还没反应过来,他又接着说道,“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应该离开营帐的。如果发生了什么危险……”
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将她往怀里拥紧了一些。
“有险,一起犯;有难,一起担!”她轻声道,也表达出自己的意愿。
秦旭飞揽住她肩头的手顿了一下,将她往怀内拉紧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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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娘娘求见。”帐外传来的声音让两人回过神来。
伊然想要直起身子,却被他固执的拉入怀中,在她耳畔轻声道,“就说朕睡了,不见。”
“其实……”伊然犹豫了一下,“她也是关心皇上。”
“朕,不需要!”他转过头去,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无奈的叹了口气,伊然起身,缓步走到营帐外,便看到守在雪地里的淑妃。
她站在帐外,一脸的担忧之色,看到伊然走了出来,紧张道,“皇上情况如何?”
“还好。”她想起秦旭飞要求众人隐瞒他的伤势,含糊其辞的说道,“太医给皇上敷了药,已经睡下了,恐让姐姐白跑一趟。”
“无妨!”淑妃摆了摆手,“只要皇上的伤势无大碍便好!”
顿了顿,又上下仔细的看了看伊然,颇为感慨道,“妹妹今日表现可谓智勇双全,让姐姐我自惭形秽。有妹妹随侍在皇上身边,当是后宫之福。”
虽是夸赞,伊然却听得一阵发寒,连忙谦虚道,“姐姐过赞了。伊然当时不过是担心圣上的安危,忧心如焚,擅自自作主张,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