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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老君年事已高,在风中抖了五日,白头发都抖掉了几根——年轻就是好啊。老人欣慰地一摸胡子——唔,又是两根。
这第六日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众人只见一道白光向人间掠去,当他们的颀华上神追出来时蓦地被一道结界弹出去好远,可见施法的人用尽了全力。颀华稍显狼狈的摸了摸鼻子,手一拂,结界散开,那道白光却不见身影了。
众人不明就里,颀华淡定道:“回去吧。”自己却一闪而逝,追那白光去了。
于是,万水殿的人都知道才追回的雒嫔娘娘又被上神大人气走了……哎,哎,哎……
头发全白的太上老君连招呼也没来得及和人打那人便消失了,老人抖着稀稀疏疏的几根白胡子叹啊叹:“年轻就是好啊……”
可是别搭上我老头子折腾好不?
太上老君只好拽着一把掉落的头发颤颤巍巍的回去了……
该怎么复命来着?
哦,是的。
不就一句回答嘛……
是的,是的。云妄上仙就是洛水之神。
先回老君洞睡一觉,玉帝尽折腾这把老骨头……
话说这边,清泱被人在万水殿缠了足足五日,差点儿连法术都捻不出,恼羞成怒之下飞向东海,守着东海之眼的天兵天将眼睁睁看着一团白光飞来,一眨眼便进了来,定睛一瞧,唔,还是一个女神仙,可为何不认识?
那女神仙气势汹汹而来,也不对他二人客气,直接吩咐道:“关了!”
二人俱是一愣——谁呀这是?!你说关就关?这东海之眼是能随随便便关掉的?
清泱被欺负狠了现在看谁都生气,见那二人愣在那儿也不动作,连白眼也懒得翻,手脚利落启动阵法,二话不说就替他二人关了东海之眼,随后便朝龙宫而去。
守门的两个又愣住了——这人是什么身份?为何她可以启动阵法?诶不对,这是朝龙宫去了?兄弟二人对视一眼,赶紧追上去——这几日龙王心情可谓前所未有的糟糕,明话放出谁也不见,统统给我龙宫外边呆着去!
要是让这女神仙进去了,他俩绝对的难辞其咎!
“打死他打死他打死他!”
“真的打死他?!”
“哼!赶紧去!”
“真去了?”
“快去快去!”
两人一到龙宫门口就听到里面的对话——一个声音是女神仙的,另一个是他们龙王大人的。看样子,很熟?
这边还没想明白,那边就出来了——明明说自己心情不好的龙王大人此刻正眯着眼踱着优哉游哉小步子出来,嘴角还翘着。二人俱是不由自主的朝里面瞧了两眼——女神仙躺在龙床上,正一口一个的吃葡萄,噢呵,真是十分的舒适自在。
相渊朝两人招了招手,二人上前,相渊道:“她要闹便让她闹去,我出去一会儿。”
“是。”
相渊走后,两个人就在外面看着——龙床上那几颗碗大的黑珍珠被女神仙抠走了,北海大帝送来的古泥砚台不见了,左侧的珊瑚小榻边边角角碎全了……哎哟喂,这是要闹什么?
又说这边,颀华想也不曾想便直冲东海而来,远远的就看见一身骚包亮蓝色的相渊立于东海上空,嘴唇紧抿,目光如剑。
两人二话不说就开始打,一时间天地风云变色,电闪扯着雷鸣,白光与蓝光快速交错,余威所到处,山木倾覆,大浪滔天,轰声阵阵……
“倒是进步不少。”交手空隙颀华道,“算是能当个好龙王。”
“承让。”相渊好不得意。
颀华眉头一挑:“谁说我要让你了?”
相渊面色一黑,一招百龙呼啸直朝颀华而去,白色的人身形一闪,倏尔消失,又倏尔在相渊背后出现,凝结三分力道,一道水柱朝他背后打去。相渊堪堪躲过,捻起法诀挡住了紧随其后的三次攻击,这边水柱还没落下,就见水后的人带着笑倏尔又消失了,凝神一听,却惊悚地发现那人已经在他身后一尺处,近身如此,以颀华的功力不出半秒就能捏散他元神——“你输了。”他说。
相渊翻了一个大白眼——说不让还真不让,以两人的修为差距输是必然的好吗?!你以为谁都像你是上古之神?!
相渊真是万分讨厌这人——从小就霸着雒嫔不放,他那时候还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好伐?和一个孩子抢人并且还以大欺小弄得他毫无还手之力……相渊想起往事忍不住曰娘之。
“清泱呢。”
“不知道。”
颀华眯眼。
相渊:“她不想见你。”
颀华:“关你何事。”
“……”相渊憋了半晌道,“她叫我出来打死你!”
颀华笑了,那毫无蔑视的笑却表达了真正的蔑视,相渊怒极:“雒嫔说她不回去了,你走吧!”
颀华又一次眯眼:“雒嫔?”这死小孩越来越胆大妄为了。
从来以沉稳深沉面貌示人的东海龙王丝毫没发现在面对这二人时额外的小孩子气,相渊扬了扬头不怕死道:“我现在长大了,自然能叫她雒嫔了。”
“谁告诉你的?”
“雒嫔。”
“不许。”
“你说不许就不许?!”
“嗯。”颀华道,“我说不许就不许。”明明是如此漫不经心的语气,偏偏让他想起幼时他非要缠着雒嫔抱时那人投来的冰冷眼神。
相渊哼哼两声,想到如今自己又不是小孩子了,干嘛听他的?
“我非要叫你要如何?”
颀华朝他看了一眼:“你还要不要东海?”
相渊:“…………”此生最恨威胁,娘之!
颀华不再和他废话,化作白光消失在水中,片刻后又出来了,黑着脸。相渊很是得意——这东海之眼是盘古开天辟地之时便有的,饶是西天佛祖来了也休想强行破坏。从里面关闭东海之眼很容易,但若关闭了从外面进去可是万分艰难。
“她关的,可不干我事。”
颀华自然知道是清泱关的——这便是真恼了,但他又何其无辜,不是失控了一下子么,哎,哎,哎,小别自是要胜新婚的,何况他们这样算得上大别了。
进不去,里面的人又不给开,只有拿还在外面的人出气了。颀华在动手之前问道:“开不开?”东海龙王是有这个特殊能力从外面打开东海之眼的。
相渊摇头很是干脆:“不开。”
那就不客气了。
一道白光快速掠过去,万千股水柱随着白光一齐向相渊击去,相渊撑起阵法快速抵回去,嘴里也不忘念念有词进行反攻。一白一蓝又一次在空中眼花缭乱的交错,砰砰声不绝于耳。
相渊心里气急败坏:喂喂喂你一个上古水神手下毫不留情就不怕传出去被人笑话吗?!老子残了缺了你去哪儿找下一个东海龙王去?!
当他又一次狼狈的躲过颀华的攻击时,眼神一凌,口中念出更拗口的法诀,运起全身修为,狠狠朝对面而去,颀华在运功间隙来不及施展防御,只是慢了一息,一条水龙便又快又狠的穿腔而过,他哇的吐出一口血来,直直向下坠去——
相渊蓦地一惊,赶紧收了法术朝下掠去——不会吧?怎么可能就击中了?
正在往下坠的颀华抹去了嘴角的血,他想了想,反手朝胸口拍了一掌,这一掌造成的伤害比刚刚相渊的一击还要大,他又喷了一口血,淋得一身白衣触目惊心,颀华满意了,苍白着脸色缓缓合上眼。
就当他要掉进海里时,清泱破水而出接住了他——脸色和受伤的颀华一样苍白,并且额外难看。
才被接住昏迷的人就醒了,身体一动两人就换了姿势,清泱被某人紧紧箍在怀中,他的脸还在她头顶一蹭一蹭的:“疼……”
清泱也想反手一掌将他打出去,想了想又舍不得,他自己打的那一掌一定不轻,她再打一下岂不更疼?心里却恼死了——这人怎么越来越无赖了?
“真的疼,你摸摸。”
于是清泱沾了满手的血,那鲜艳粘稠的红色让人惊心,清泱的手抖了抖,闭了眼窝在他怀里不再看。
半晌——
“回去换衣服。”声音闷闷的。
“嗯。”颀华无声地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也不知道这么隐晦地……那啥,会不会被锁,锁了我也没法儿,再见啊再见啊再见……国庆七天不知道会不会发,毕竟行程很满~
☆、第十九章 月移花影约重来
两人飞回万水殿,清泱想了想心里实在怄得不行,二话不说抬着某人的胳膊一口咬下去,一点儿也没口下留情,颀华冷不防被这样咬上一口暗暗抽了一口气面上却一如往常,开口还很溺宠:“滋味如何?”
清泱眼一眯,颀华暗道不好,女子放开他,口气极是平淡,眼睛睇着他:“鲔鱼妖?”
这是想起过去了。不消说,乾坤九界所有男人都怕这个——翻旧账。偏偏不能解释也不能沉默,处理不好又是新一轮家庭战争。无论颀华在外边地位有多崇高,法术多高强,总归是个爱妻如命的,地位、法术在这面前顶个屁用,他摸了摸鼻子,道:“那时若不这般说,你可会让我留下?”
“不会。”清泱顿了顿,“但你之后都要和我成亲了却也不说,便是欺骗。”
“我是不是鲔鱼妖和我们之间的感情有何干系?”
清泱想了想,好像没什么关系。
颀华将人圈住,心口装得满满的,这几十万年的追寻,求的不过就是还能抱着她,鼻息间全是她温温淡淡的味道。
清泱任他抱着,眼睛却熟悉的眯起来——女子一旦回忆起某一部分,必定是要牵连出许许多多其他的。
之后颀华便接受了长达一个时辰的拷问,唔,说拷问也不甚准确,女子无理取闹起来真真是极闹心的,才不管事实,也休谈逻辑。
“你日日夜夜出现在我梦中是何居心?”
“那时你已订婚,我若不使法子你便要同那苏州首富成亲了,教我如何受得了……”
“你受不受得了与我何干?哼,我再问你,我见了那人之后忧心成疾,你在暗中肯定知晓,瞧我病怏怏的躺床上为一个梦中之人挠心挠肝,可曾得意?”
不待颀华回话又哼了一声,接道:“肯定得意极了!说着舍不得我受一丁点儿罪,那时又舍得了……”说完还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颀华有口难言。他对自己下倍心咒,如何感知不到她的心境!
“还有一世,你干嘛扮山贼吓我?吓死了……”
“当时只来得及想这法子……”
“不许狡辩!”清泱眼一瞪,“哼,那是你可是强抢,也不问我愿不愿意,若我想不开三尺白绫……”瞧见身边人面色有变改了口,“现在知道急了?当时作何去了?”
颀华望着怀里娇横的女子也不争辩,顺着道:“是是是,我错了……”
“我扭了脚你也狠心在一旁看着,还敢以此要挟……”清泱越想越气,“哼哼哼……好狠的心……”
颀华:“……那时你我非亲非故,若我贸然上前嘘寒问暖,你必生警惕之心,又如何肯跟我走……”
“借口借口,我不听!”
颀华无奈,磨着女子气得绯红的脸颊温柔道:“是是是,我错了……”
清泱又哼了一声。
“大织女送我的驻颜丹哪儿是什么驻颜丹,分明就是你嘱咐的一味药,让我不能一时间想起所有的前世今生,害我断断续续半年不得安宁……”
颀华有些心虚:“那时我还未找到问题症结所在……”
“所以拖一天是一天?”清泱拿眼斜他,咬着嘴唇好不气恼。
颀华凑过去温柔的碰碰清泱的唇,低低道:“别咬。”咬坏了心疼的可是他。
清泱又是一瞪。
“我时常戴的木簪子突然就不见了,可是你搞的鬼?”
想到这个,颀华心里梗住了——那破木头桩子有什么好?明明他已买了流云簪,却不见清泱戴过,本来他也不在意这些,后来知道那破木桩子是沈云望幼时削给她的后才对那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