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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条件我已经履行了,那么你的承诺呢?”天雨妙华的面色分毫未变。
“告诉你也无妨……”月姬别有深意的瞥了他一眼,“主公根本没有离开这片树海,你之所以找不到他……是因为主公被人囚禁了。”
“……此言何意?”
“这座冥府原先不叫冥府,而是当年你和主公一起居住的地方……我说的没错吧?”
“你想说什么?”
“现在主公身边的部属……当然,包括我在内,并非一开始就是主公的手下呀。”月姬不紧不慢的继续说下去,“我们和主公一样……都是被人虏来的,那人武功极高,可是生性残暴,他终年躲在暗无天日的树海深处,绞尽脑汁的想办法折磨我们,并以此为乐,我们每时每刻都想着要如何杀他……但是从来没有人成功过。”
“此人是谁?为何我从来不曾听闻?”
“谁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也许他根本不是人,他根本就是畜牲!”月姬的眸光乍然变冷,“主公花上整整十年的时间才学会了他的所有武艺,最后成功将他斩杀刀下……我们曾经发过誓,只要谁杀了那个人,谁就是我们的主人——这就是幽冥树海的真相……现在你满意了吧?”
天雨妙华唇角微颤,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第十二章 情根(下)
正当气氛陷入僵持的时候,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从楼堂里匆匆忙忙出来,在月姬耳畔低语。
“我不是让你们把酒藏起来了吗?!”恼怒的斥喝一声,月姬的面色变得极为难看。
“具体怎么回事我们也不知道……那现在要怎么办?”黑衣人支支吾吾的低下头。
“饭桶,一群饭桶!”月姬冷哼一声,转身就往主殿去了。
凤非罹的门外站着黑压压的一片,月姬视若无睹的推门而入,一阵浓烈的酒味顿时扑鼻而来。
“主公,你没事吧?”月姬快步走到白毛毡前,摇了摇凤非罹的肩头,“主公……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毛毡上的人依旧维持着斜躺的姿势一动不动,双眸虽是闭合的,眼睫却颤抖得厉害,呼吸也急促莫名,似乎是陷入了沉沉的梦靥之中。
“药呢?为什么不给主公喂药?”月姬难掩眸中怒火,质问的时候语调不耐。
“药在这里,可是……”手捧药丸的人不觉面露为难之色,“主公昏迷不醒……我们不敢冒犯。”
“……拿来。”
月姬接过药丸,俯身凑到凤非罹耳畔:“主公……得罪了。”
手指捏住下颚撑开唇瓣,月姬将药丸塞进凤非罹口中,随后缓缓松手。
凤非罹仍是不动不语,只是眉头蹙得更紧了些。
在一旁观视的黑衣人迟疑着开口:“药丸若是无法吞咽……恐怕无法发挥功效。”
“不如让我来吧。”蓦然一声轻叹,天雨妙华姿态从容的穿过人群走了进来。
“你这个妖僧……谁让你进来的?出去。”月姬的面色越发难看了。
天雨妙华置若罔闻的继续前行,步步沉稳。
一旁众人想要拦阻,只不过手刚刚按在刀柄处,即被一股无形的重压制住,根本拔不出刀来。
“他面色潮红,且气息紊乱,应是心脉俱损,若不及时救治,后果难料。”
天雨妙华淡淡的一句话,却成功迫使月姬将已然抽出的长剑用力按回。
没有理会周围众人怀疑的目光,天雨妙华一派从容的伸出右手,放于凤非罹的心口处缓缓施压……
随着温暖的气流一点一点渗进血脉,凤非罹的呼吸渐趋平缓,紧蹙的眉头舒展的同时,因血流不畅而引起的潮红之色也慢慢淡去……直到白皙的面颊布满了层层细汗。
月姬先是长长的松了口气,后又被天雨妙华的动作惊得双目圆瞪。
“可恶!妖僧你做什么!”
众人面色俱变,天雨妙华却不甚在意一般把手托在凤非罹脑后,红唇压上去的同时用舌尖轻撬牙关,缓缓施力将药丸送入他的喉间。
“咳……”
猛地自梦魇中清醒过来,凤非罹一掌推开压在身上之人,兀自咳嗽不止。
“你醒了。”天雨妙华说着,轻描淡写的退开一步。
“……是你。”凤非罹眼眸微阖,眼神刺骨冰寒。
“你我不能成为朋友么?”也许是他眼中的恨意太过明显,天雨妙华不觉一声轻叹。
“……天下间唯有你不能。”
“为何?”
“因为没有必要。”凤非罹口吻淡漠,“早在当年你选择放弃的那一刻,你我之间就已划清界限,如今又有何情分可言。”
“过去是我伤你至深,你愿意给我赎罪的机会吗?”
“天雨妙华,你实在天真得可爱,你不知这是对我更大的侮辱吗。”凤非罹不觉低笑出声,“十年不见,你还是那么善于玩弄人性,不管对任何人你皆是同样!”
“此言何意?”
“从你口中说出的字字句句都是一柄双面刃……你要渡化他人不过是为了让人感激你,好成就你的修行大业!”凤非罹语调嘲讽,“灵犀神子向来不做无益之事,而我再也不会接受无端之情,你立刻从我面前离开!”
“……你不能用这样的方式处罚我。”天雨妙华终究还是无奈。
“哦?这么说来……无论我要求什么,你都愿意给我吗?”
“只要我能做到。”
“放心……这件事你绝对做得到,但看你愿不愿意而已。”凤非罹漫不经心的躺了回去,语调困倦。
“你要我做什么?”
“我要你爱我——就像世间任何一个普通的男子,而非是以救赎者的身份在高处看着我……”
“世俗之爱吗。”天雨妙华的眸中闪过一抹困惑。
“没错……”凤非罹笑,“只要你能做到,我便愿意随你长伴青灯古佛,如何?”
“此言当真?”
“就算我骗你又如何?这是一次机会,不是吗。”
“……”
究竟何谓真正的魔障?天雨妙华扪心自问,却没有答案。
口诵救苦救难的经文偈语,对世尊之慈悲为怀奉行如一,便可以真正做到渡化众生了吗。
所有贪恋皆由人心幻化而出,人若无偏私,何来隙缝让欲念侵入?不经苦难、不曾提起,又如何能明白个中真意?曾经以为只要态度足够坚决,就能斩断一切尘缘纷扰,却偏偏事与愿违。
纵使不再相见,心中的牵绊也会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渐渐滋长……既是如此,当初又何必一心执着的想要斩断?
人生而为人,也许就必须经历悲欢离合,尝遍爱恨情仇,才能彻知佛理;不曾提起的情感,要如何学会放下?
若不能真心爱他,又谈何理解与渡化?他心心念念想要的从来不是施舍的怜悯,说到底……情感必须要彼此站在对等的立场上真心相待才有意义吧。
……心念既定,天雨妙华的眼神再度恢复了清明。
“我答应你。”
“你说什么?”凤非罹的眼神带着淡淡危险的意味。
“从今天开始,我会尝试爱你,但你必须记住你的诺言。”
“你真的理解我的意思了吗……”凤非罹笑意慵懒。
“我既然答应,就绝对不会后悔。”
凤非罹先是瞥了月姬一眼,随后不动声色的扫向周围众人:“方才所言你们也听见了,从今往后,天雨妙华就是冥府中人,别忘了你们该有的礼数。”
“……是,主公。”
众人低眉垂首,心下皆是一片惊疑。
第十三章 虏心(上)
色不迷人,人自迷。
凤非罹一瞬不转的望着自屏风后转出的天雨妙华,面上不动声色。
原来的僧袍虽然做工精致,但是总带着一抹不近人情的疏离味道,如今换成了紫坠镶边的华美绒衫,竟是将天生的清圣之气与绝色的容颜完美的融合在一起,炫目得教人移不开眼去。
“我不能穿僧衣吗?”天雨妙华企图做最后的挣扎。
“……不能。”凤非罹自座上起身,缓缓朝他走了过来,“你手上的佛珠是什么意思?”
天雨妙华闻言一怔,不觉将念珠攥得更紧了些:“多年来我已习惯珠不离手,这有什么问题吗?”
“既然选择身入红尘,这种东西就没有存在的必要。”凤非罹语调不耐的朝他伸手,“拿来。”
天雨妙华无奈的将念珠交出:“僧衣和佛珠是佛门之物……交予你可以,但你要答应不可慢怠。”
“啰嗦。”凤非罹没好气地把念珠拢于袖间,转身往门口走了几步,半晌没见天雨妙华跟来,语调愈发阴沉了,“我的耐心有限,尤其不喜欢等人。”
“去哪里?”
凤非罹没有回答,天雨妙华轻叹一声,迈步跟上前去。
冬日正浓,沿途的草木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凝雪,空气中传来清冷的梅香,沁人心脾。
天雨妙华蓦然想起路的尽头是一片梅林,也是凤非罹少年时最喜欢的去处。
梅开满林的盛景并不多见,天雨妙华不自觉的停住脚步,抬眸仰望着漫天花雪,记忆瞬间飘回了久远的过去。
凤非罹寻了一株枝丫繁茂的梅树倚着,自顾自的闭了眼睛。
天雨妙华心中微动,竟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在他身侧躺下。
这一瞬间天无言,风无息,如绸的天空被满树的枝桠割得支离破碎,落在眼里宛如镜花水月一般,很近,仿佛只要伸手就能触到似的。
心思微动的霎那,天雨妙华已然伸出手去,清澈如水的瞳眸不觉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原本无依无着的手倏然被用力握住,天雨妙华条件反射般瑟缩了一下身子。
凤非罹没有放手,反而欺身压了上来。
“……别说话。”凤非罹在他耳畔吐着热气,濡湿的舌尖一点一点卷住他柔嫩的耳垂,沿着轮廓细细描画。
天雨妙华的手被顺势摁倒在发顶上方的草坡里,任由他百般舔咬毫不反抗……渐渐的,薄雪被指掌间骤然升高的体温溶化,触感冰凉。
半晌,凤非罹无趣的撑开身子,修眸微阖,面上表情漠然。
天雨妙华仍是维持着先前的姿势不变,语调带着些许惑然:“你怎么了?”
“这要问你吧?难道你当真是铁做的心,一点感觉都没有吗。”凤非罹冷嗤一声,“若真是如此……那吻你跟吻一根木头又有什么区别。”
“既然没有区别,那你何必吻我。”天雨妙华的口吻淡淡的,听不出半点喜怒。
“要你去爱人,果然只是我痴心妄想……你贵为神子,又怎会愿意体味这肮脏的世俗情爱?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凤非罹的冷语宛如一股泼刺的风,在天雨妙华的心底刮起了一阵激烈的旋流。
“你放不下尊贵的身份,又习惯于用意志压抑官能的快感……这样的情爱了无乐趣,不要也罢。”
凤非罹语罢起身要走,却被天雨妙华拉住了衣襟下摆。
“再来一次。”
“嗯?”
天雨妙华起身,主动拥住他的脖颈,眼神澄明:“……我说过会学就一定不会放弃。”
“如果这一次我还是不满意呢?”凤非罹语调冷然。
“……那就练到你满意为止。”
凤非罹的眸色瞬间黯沉下来:“我说过我的耐心有限。”
“那一次就好……”
天雨妙华学着凤非罹先前的动作,轻柔的吻上他的红唇。
……凤非罹带着他缓缓躺倒,再一次把人压在身下。
天雨妙华眼眸紧闭,全心感受着身上之人湿热的唇舌,晕红先是一点一点染上面颊,很快又变成红彤彤的一片,模样煞是诱人。
“嗯……”红唇微启,粘稠的透明湿液沿着唇角滑下,天雨妙华却没有先前的畏缩之态,自口中吐出了迷乱的喘息,意识沉浸在一片混沌中不知所往。
凤非罹一瞬不转的注视着面前之人,心里涌起一阵莫名所以的情绪,一丝丝疼痛的感觉如细针,也如潮涌,压得人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天雨妙华迷茫的睁眼,伸手扶上他的面颊:“……是不是心悸又发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