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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赛掏出手帕,却被夏青拦住,说道:“我可不想像狗一样叼着东西。得了,先生动手吧。”吴大夫点点头,道:“好样的。”说完拿起尖刀,握住夏青右手,轻轻沿着肌肉划了下去,先把筋上附着的肉划开,鲜血一下涌了出来。夏青咬着牙皱着眉强忍着,若是跟人动手时被伤了还好,这样慢慢的划开肌肉的滋味还真是难受。
吴大夫清理完后说道:“忍着点,更疼的还在后面。”夏青的脸瞬间白了。卞赛看的心疼至极,也顾不得什么了,轻轻把夏青的脑袋抱在怀里,想用自己的体温给他安慰,恨不得带他受着一刀之苦。
吴大夫看到,居然还有功夫朝卞赛暧昧的一笑。卞赛脸一红,却不松开怀抱。吴大夫,仔仔细细看了看,然后提到刀沿着上次筋断处一划。五指连心,夏青全身猛地绷紧,汗水一下流了出来,伸出左手紧紧抓住卞赛的手。卞赛更用力的抱住他,眼泪差点流了出来。
吴大夫拿起一根银针在夏青手掌上一扎,然后又把药粉撒上,拿起纱布包扎了几圈后扎紧,这才松开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原来这一下也让他用尽心力。
夏青头靠在卞赛怀里,身体轻轻的发抖,咬着嘴唇,汗水湿透了衣服。卞赛轻轻给他拭去额头上的汗水,轻声问道:“还好吗?”夏青抬起头,嘴唇竟被他咬出血来,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说道:“早知道这样,我还宁愿就残了呢。”卞赛心中大疼,嗔道:“不许胡说。我要你好好的”
夏青挣脱开,向吴大夫说道:“多谢先生。这一刀刻骨铭心。”卞赛问道:“先生,他这手怎样了?”吴大夫坐在椅中,满脸疲惫,说道:“应该不错。以后勤加练习,吃饭写字还是可以的。如果这小哥会点内功,保不齐还可以重新恢复。”夏青一听喜出望外,强打精神说道:“没白挨先生这一刀。”吴大夫哼了一声,说道:“是不是好不了的话,你还要兴师问罪呀。”夏青咧嘴一笑,默认了。
吴大夫站起来说道:“你到光明磊落。”又对卞赛说道:“给我准备间上房,等他伤口长稳了,我再走。”卞赛心中的喜悦漾在脸上,俏声说道:“先生跟我来吧。”又对夏青说道:“你好好躺着,一会来看你。”吴大夫朝夏青一挤眼,“小家伙好艳福。”两人又被他说得面红耳赤,但刚刚让人家医治完,不好发作,只得各自垂下头去。
卞赛送吴大夫去客房,一路上被他叨叨什么这小子不错,只得托付终身之类的话,卞赛只是红着脸不做声。
夏青靠在床边,微张着嘴,手上的疼痛似乎慢慢减弱了,凉丝丝的竟有几分舒适。心中暗想,这老头虽然为老不尊,说话颠三倒四,这医术倒真是不赖,自己以后会好起来吧。多亏遇见赛赛姑娘,哎,不知道以后怎么报答她才好。片刻又想起刚才被她抱在怀里,脸上一热,哎呀,可别再误会才好,怎么跟她说清楚才好呢。
正在胡思乱想间,卞赛已经回来,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夏青,说道:“受苦了。”夏青说道:“总好过残一辈子呀。谢谢你。这老头你是怎么找来的呀。”卞赛坐到床边,笑道:“请来的呀。”却没把经历说出来,说出来只会让他内疚,那又何必呢,找来一块纱布沾了清水,轻轻把夏青嘴唇上的血迹擦干。屋里安静的只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夏青闻着她身上的香气,心神恍惚,该怎么办呢。卞赛看着他俊美的容颜,心潮起伏,该怎么办呢。
接下来十余天,夏青在卞赛跟吴大夫的精心照料下,手筋慢慢长正了,人也恢复了精神头。只是卞赛却不常来他房间,似乎有意避开,这样正好,免得自己为难。又过了几日吴大夫前来告辞,夏青自是千恩万谢,要给诊金,吴大夫拒绝了,只是告诉他说,卞赛是个好姑娘,以后要好好对她。夏青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得低头听他唠唠叨叨的训示。总算唠叨的告一段落,才送走这位名医。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千般恼乱春
夏青已经不再一心折磨自己,只是会在不经意间就想起何铁手,想起她眼泪就会止不住掉下来,一开始还遮遮掩掩怕人看见,后来也就释然了,想了就是想了,何必在乎别人。于是在卞赛这踏踏实实的养伤,想起卞赛说的话,激起了自己争强好胜之心,一心要把左手练得比右手还好。每日里练习用左手吃饭写字舞剑,几日下来进步颇大。虽然卞赛不常来,但想必吩咐了丫鬟,照顾的夏青倒也无微不至。
卞赛虽然避于虎丘,但常常都有慕名而来的才子名士,她皆开门相迎。一则是她报国之心不改,只盼着能找到志同道合之人,共商大事。二则是她实在不知道如何与夏青相处,不见想念,见面又惆怅。只可惜见的人多是高谈阔论,真材实料的没有。
这一日,卞赛会客后经过花园,远远的看见一人在舞剑,走近了,正是一袭白衣的夏青,墨色的长发用白色带子扎于脑后,衣衫飘飘,剑光霍霍,当真人如蛟龙剑似惊鸿。卞赛不禁痴了,自己生在乱世,沦落红尘,盼的就是能有情投意合的良人带自己走出去,寻寻觅觅二十年,第一次为一个人情难自禁,却是同自己一样的女子。明明不可以,却总想靠近。为什么要去发现真相,宁愿一辈子就这样痴痴想念。
夏青练了一趟金蛇剑法,心中畅快,舒展了一下筋骨,发现卞赛俏生生的立在那里。夏青脸带微笑走过去,说道:“赛赛姑娘,见你一面好难啊。”卞赛俏脸微微一红,掩饰的说道:“忙起来就疏忽你了。”夏青低下头想了想说道:“多谢你。我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也该离开了。”卞赛吃惊的问道:“你要离开?”夏青呵呵一笑,说道:“反正你也不想见我,我还是离开得好,省得你躲得那么辛苦。”
卞赛虽然不敢见他,但只要想起跟他同处一地心中还是有暖流划过,多日里压抑的感情就像小草在这一刻破土发芽,此刻听他说要离开,理智便再也阻止不了情感了。抬起头看着夏青轻声问道:“你不知道我为什么躲着你吗?”夏青一愣,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怎么会知道。”卞赛说道:“你以前就知道的。”夏青突然脸罩红晕,语无伦次的说道:“可我有喜欢的人了。”卞赛说道:“你落得这样,也是为她吧。”夏青低头不语。卞赛走上一步,低声说道:“她不接受你,你不接受我,都是因为你也是女子吧。”
夏青大惊失色,猛地跳开,说道:“你。。。你怎么知道的。那为什么还。。”卞赛说道:“对不起,你喝醉时我无意知道的。我躲着你就是因为这个。这么多天来,我总是做不到割舍,我时时刻刻都在苦恼。也许是我上辈子欠你的,也许就是老天安排。不管这是情缘还是孽缘,我都不在意。”夏青瞪大眼睛,说道:“我可没有骗你啊。我忘记跟你说了。”卞赛柔声说道:“我知道。从来没有怪过你。”夏青低着头说道:“那人是因为这个离开我的。”顿了一顿抬头说道:“就算她不接受我,我也不用别人来代替啊。”卞赛笑了一笑说道:“你这样说,不但瞧不起你自己,也瞧不起我了。我没想过替代任何人。我就是喜欢你而已。”
夏青心中一暖,知道自己身世的人里,只有她毫不在意,只有她愿意接受,甚至比何姐姐还懂自己。罢罢罢,顺其自然吧,如果有天我可以忘记何姐姐,一定会接受她,只怕今生没有这一天了,注定辜负她,也许遇见我是她的劫数,对不起。
卞赛见他脸上阴晴不定说道:“先别走好不好?等你手伤好了,想去哪里我都不拦着。”夏青满心温暖,怎忍心拒绝,笑着点点头。卞赛不想再纠结于这个问题,以后的日子凭天由命吧,问道:“看你左手灵活了好多是不是?”夏青伸出左手活动了一下说道:“当然。不是看见我练剑了么?觉得怎么样?”卞赛笑道:“剑走龙蛇,让人眼花缭乱呢。”夏青兴致大好,说道:“我教你好不好,这年头兵荒马乱的,你也好防身。”卞赛已经解开心结,现在只盼着能多跟夏青相处,就算以后分离,至少留下了记忆,于是答应。
卞赛原是官宦之家,会一些三脚猫的把式,虽然在夏青眼里不值一提,但至少身体很是灵活。夏青有心报答她相遇之恩,毫不吝啬的以九阴真经教之。只是卞赛毕竟养尊处优惯了,每日里又很繁忙,这功夫学的只是些皮毛,但还是感觉气息悠长,身体变得更轻盈了。
越相处,卞赛越觉得夏青心怀锦绣,不是那些公子哥可以比拟的,情爱之心越发重了。而夏青也觉得这姑娘博学多才,见识高人一等,又温柔体贴,慢慢的产生了依赖。只是夏青还是会想起何铁手,想起就刻骨铭心的疼痛,没有人可以取代你,我愿意全心全意的想念你,就算你无情的把我丢弃在风雨里,我依然想念你。我要好好活着,只要活着就能听到你的消息,只要活着就可以跟你一同呼吸,不是吗?
过了一月有余,夏青左手剑法已经大成,神出鬼没犹胜当初。感觉功力也比往日深厚了许多,心中欢喜,这样以后就可以保护何姐姐不受欺负了,猛然惊醒,何姐姐怎么还会需要自己的保护呢,自然有人会守候在她身边。哎,自己练得这么强到底为了什么?看着满园春色,心中惆怅,红解笑,绿能颦,千般恼乱春,谁能懂我多么想你。
这一日,卞赛来到院中看夏青练剑,完毕后俩人坐在凉亭中随意说着话。卞赛突然话题一转说道:“二狗?为什么会起这样的名字啊。”夏青笑嘻嘻地说道:“我有件事瞒了,说出来你可不要生气啊?”卞赛微笑道:“难不成这名字是假的?”夏青拍手赞道:“好个冰雪聪明的姑娘啊。我其实叫夏青,二狗只不过是我乱说的。”卞赛笑着摇头,说道:“跟你这样古灵精怪的家伙在一起,怎么能不学的聪明些呢。乱说的名字还挺可爱的。”心中却想,也许这个名字只属于自己,没人分享。夏青笑道:“你喜欢那样叫就叫吧,我不在意啊。”
卞赛轻轻叫道:“二狗。”夏青竟被她叫得心中一慌,小脸通红。卞赛见他的窘样,说道:“跟你商量一件事。”夏青连忙说道:“不用商量了,你说什么我都同意。”卞赛笑道:“哦,那收拾一下陪我去华山吧。”夏青奇道:“去华山做什么?”卞赛道:“有个武林朋友今日来说道,穆老先生邀请武林同道齐聚华山,商议抗清大事。我想去看看,能不能结交到心怀大志的义士。虽然我是一介女流,但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不是?”夏青皱眉说道:“穆老道还真怕别人不去捣乱,这么大张旗鼓的。我代替你去好了,路上不太平,你就别去了。”
卞赛歪着头说道:“就你那脾气,我可不放心你一个人去。你是不是怕不能保护我啊,那好吧,我自己去算了。你留下好好练功。”夏青骄傲的性子那经得起她这样说,明知道是激将法,也一头跳下去,说道:“谁怕了。我就一路上斩妖除魔,护着你西天取经好了。”士为知己者死,这点困难算什么?卞赛咯咯笑道:“我的悟空乖徒儿。”
两人约了第二日便动身,时日尚早,刚好可以游山玩水一番。第二天,夏青换了丫鬟送来的新衣裳,兴冲冲去去找卞赛。刚进了院子,就见屋中走出一个身穿嫩黄长衫的少年。往脸上看,新月眉,一双明眸如水般清澈,挺直的鼻梁,红润饱满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