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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碗莲子粥给夏青,夏青老实不客气的接过就吃,这粥熬得刚刚好香甜可口,吃完后全身暖暖的。夏青连吃两碗才住了口。那女子看他狼吞虎咽只是微笑,那小丫头却撅着嘴一脸不高兴。
夏青擦完嘴,问道:“请问小姐,你们这是要去哪里?”那女子吩咐丫鬟取过一张小凳放在床边坐下说道:“我们要回南京,也不知道公子要去哪里,顺不顺路,可别越走越远了。”夏青离开何铁手后,一路风餐露宿吃尽苦头,若不是得人相救只怕小命也交代了,现在却温床软枕,好吃好喝有人伺候,情况真是不可同日而语。管他去哪呢,反正自己有腿有脚,病好了自己能走,于是说道:“顺路的很啊,小姐也是江南人士么,在下是浙江人,这可真是天作之合啊。”说完觉得用词十分不妥,却懒得解释了。那小姐被他说得脸一红。
夏青又问道:“还不知道恩人小姐芳名呢?”那小姐抿着嘴笑道:“小女子卞赛。公子高姓大名呢?”夏青做强盗时抢夺了不少官宦富商,又仗着温家的势力得罪不少江南武林同道,见马车内十分华丽,这女子必不是平常人家,还是小心为妙,笑道:“我叫何二狗。”原来是他想到曾与何铁手开玩笑说自己是哮天犬,他念念不忘何铁手张嘴便跟她姓了,这何家的老大自然就是何铁手了。卞小姐啊了一声十分诧异,眼前少年眉清目秀容貌俊美,想来不是富家公子就是书香子弟,怎地名字如此粗俗。小丫头墨砚噗的笑了出来。夏青一笑:“我的名字很难听吗?”卞小姐连忙说道:“很好。”墨砚却说道:“名字很合适你。”夏青怎会吃亏说道:“你的名字却不适合你,叫墨汁才配你。”墨砚刚想还嘴却被卞小姐拦住,只怕自己的丫鬟说出什么又惹了这个倔强少年。夏青见状心中得意,突然想到一事问道:“小姐怎么来到河北了?”卞小姐说道:“我一直住在南方,没见过北国大雪,心血来潮跑来赏雪了。”夏青心想这姑娘倒是随心所欲,说道:“这一路上不太平,你们主仆没碰上强人也算幸运啊。”墨砚嘴一撇不屑地说道:“你道我们小姐是平常人吗?是你少见多怪不知道我家小姐名头。自然不会有人来劫。”卞小姐瞪了她一眼怪她多嘴,墨砚这才闭嘴。夏青想了一想,没听说过南京有个姓卞的大官或者江湖豪杰啊。原来这女子正是与董小宛陈圆圆柳如是等人合称“秦淮八绝”的名妓之一。江南盛传的两句诗“酒垆寻卞赛,花底出陈圆”说的就是这位姑娘与陈圆圆。
明朝末年,在江南生活着这样的一群奇女子。她们兴趣高雅、多才多艺,谈吐不凡、淡薄名利。她们以姿色谋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却胸怀大志,有崇高的民族气节,心系人民的疾苦和国家的前途命运。用她们赢弱的双肩;肩负起自己同那个时代一样沉重的命运。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落花有意
卞赛才华卓绝,尽其所能大力资助抗清的义军,赢得世人尊敬,即便是那些占山为王的强盗土匪也敬重她为人,约定卞姑娘走到哪里不但不能劫还要全力保她安全。所以墨砚才敢说那样的话,她们主仆在这乱世也敢出来游玩正是这个原因。
夏青以前关心的都是哪里有金银,怎样可以抢来,从不关心国仇家恨。他对闯王等人的评价只是因为结义大哥,才依据他们的所作所为自己分析得来的。怎会知道卞赛大名,更不知晓她竟是一名歌妓。见他们这样笃定,也安心下来。想起何铁手曾经说过,她姑姑还想要抓自己,逼问爹爹金蛇郎君下落。不知道何红药会不会卖这个姑娘的面子。自己从盛京回来居然平安无事,也不知道何红药跑去哪里了。他哪知道,何铁手叛教后,云南五毒教总舵大乱,何红药急急得回去云南,稳住教主宝座了。更不知道,何红药怎么轻易放过他,等着他的将是更大的苦难。
一路上,夏青都窝在车中不轻易出去。病也在卞赛主仆的照料下慢慢好了。他遗传了他爹的深情也遗传了他爹的不羁。虽然有美伴在身边,但只要想起何铁手便闷闷不乐郁郁寡欢,理也不理卞小姐。卞赛所见的王孙公子,才子名士那个不是见了她便趋之若鹜,只有眼前这个叫何二狗的少年与众不同,高兴了就跟自己有说有笑,不高兴了就闷头发呆不理人,从不刻意讨好自己。连日相处下来,卞小姐发现他虽然说话刻薄但博学多才,心性偏激但胸怀坦荡,渐渐的竟对他生出了别样情怀。
夏青总见她看书,心中好奇,凑过去问道:“在看什么书?”卞赛一笑把书拿给他,夏青接过一看,吃惊地说道:“资治通鉴!卞小姐真是不让须眉。”卞赛苦笑说道:“如今天下大乱,满清虎视眈眈。怎奈卞赛女子之身不能为国效力,纵然心怀壮志又有何用?”夏青正色说道:“古有梁红玉击鼓退金兵,今有红娘子破杞县诛贪官,此二人皆是女中豪杰。卞小姐心胸不逊于她们,怎知不会做一番大事业。”卞赛凄然说道:“谈何容易。如今女子地位低下,那些手握权柄的大人物只当女子为玩物。”夏青怒道:“这些混蛋。对内耍威风,对外却软弱无能。国家都快不保了,还惦记着要女人的小脚。有朝一日我必要杀尽他们。卞小姐千万别心灰,有谁敢说梁红玉不如男子,你就是当今的梁红玉。”卞赛柔柔一笑,更增丽色,说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虽为女子,但也会为抗请倾尽所能。”顿了一顿,看着夏青低声说道:“我若为梁红玉,谁人是韩世忠?”夏青认识何铁手后才初识情爱滋味,但其实依然是个懵懵懂懂的少年,全没听出她话中的意思,说道:“卞小姐才貌双全,志向高远,何必要等韩世忠。何况就算没有韩世忠,梁红玉依然是梁红玉,女中丈夫。”卞赛轻叹一声,说道:“以后别叫卞小姐了。我小名唤作赛赛。”夏青大惊说道:“我叫你赛赛倒没什么,难道你要叫我二狗?”卞赛失声笑道:“我倒忘记何公子大名如此脱俗了。那我该怎么称呼?”夏青是何等率性,那些才子佳人都把自己的号起得或响亮或优美,被她这么一说,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一脸骄傲的说道:“二狗很好。我才不屑与那些沉迷于风月的人一般呢。”卞赛见他神态高傲,心中一动,他果然是这样的与众不同,娇柔的叫了一声:“二狗。”却还是忍不住掩嘴轻笑。夏青也哈哈大笑,经过此番,卞赛对夏青的情意又进了一步。
卞赛有意试探夏青学识,她是女中翘楚心怀壮志,怎会看上百无一用的书生,怎会以一般诗词来做题,问道:“现在天下大乱,满清铁蹄已经占了整个辽东,以你之见,该当如何是好?”夏青一愣,国家大事他向来不在乎,思索一下说道:“我若为明皇,先要安抚各地起义军,联合起来一致对外。而不是现在这般剿杀,其实这些人哪个不是汉家子弟。只可惜崇祯刚愎自用,怎会低头。我若为闯王,会留着大明跟清作战,从中协助击败满清再图天下。只可惜闯王气势正宏,不知满清厉害,一心只想打到北京。说来说去,也不过妄想罢了。”卞赛大喜,他果然不是一般书生,有自己的见识,这番话正与自己不谋而合,笑道:“此话在理。如今江南一带尚未遭遇战祸,正是组织抗清的好地方,二狗何不图之,作咱们大明的韩世忠。”夏青大惊,你是梁红玉,我做韩世忠,那岂不是?这才明白她居然芳心暗许,心中有些得意。但自己对何姐姐情深义重,别说一个卞赛,就算再多美女自己也不放在心上。你以为你是谁,你想让我起兵抗清,我就要听吗?谁主中原与我何干。于是说道:“我可没有你的雄心壮志,没想过封相拜帅。能笑傲山水此生足矣。”卞赛微微失望,但转念一想,他这样光明磊落,总比那些动口不动手,只会纸上谈兵博取功名的士大夫强得多,深情款款的看着夏青说道:“若能与意中人遨游天下果然不枉此生。”夏青心中一疼,想起何铁手,别说遨游天下,只要能跟她在一起一天,自己愿用一辈子去换。两人都不再说话,卞赛看着夏青,夏青却在思念何铁手。
这一日,就快到南京了,夏青不想跟她一起进城,谁知道她是什么人,于是拱手说道:“我的病已经好利索了,大恩不言谢,我要回浙江家中,就此别过吧。”卞赛怎舍得就这样放他走,可是他与自己进城,就会知道其实自己是妓女的事实,他必定会看轻自己,心中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留他。夏青却已经跳下马车,卞赛连忙取出剩下的几十两银子赠与夏青,要他一路保重别慢待了自己。夏青不客气的接过来。小丫头墨砚在旁一肚子气,要知道平常人家一年也不过二三两银子的收入,自己小姐这银子得来不易,他却不知羞耻的毫不推辞就拿走了。夏青道了声谢转身走了。卞赛见他如此决绝毫不留恋心中伤感,但又欢喜他不迷于女色。墨砚气哼哼的说道:“这家伙真无耻,给他银子他就要。小姐你可别被他外表迷惑了。”卞赛狠狠瞪了她一眼说道:“这叫维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风流。他原本就不在意这银子,拿了也心中无愧。现在你这样说反而看出你的小肚肠了。”说完更坚定了爱恋他的心。
夏青走到在也看不见她的地方停下,等了一会,估计她已经进城了,随后才慢慢踱进南京城。明成祖迁都北京后,仍然保留了南京的都城地位,并保留了一套中央机构。南京和京师一样,设六部、都察院、通政司、五军都督府、翰林院、国子监等机构,官员的级别也和京师相同。北京所在府为顺天府,南京所在府为应天府,合称二京府。这里不愧为陪都,依然繁华似锦。
夏青找了一家客店住下,好好洗了个热水澡,换了一身衣服,躺在床上盘算着怎么去华山安葬父母,一会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日上三竿已经下午了,夏青才起来,算完店钱来到街上就要前往华山。来到一天街上,发现一处楼宇之前人头攒动,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拉住身边一个路过的老汉,问道:“大叔,那边那么热闹,有什么事么?”那老汉说道:“翠玉楼的蕙香姑娘今日为咱们大明军队筹备军饷。”夏青哦了一声问道:“翠玉楼是什么地方?”老汉回答:“那是本地最有名气的妓院。”夏青笑道:“一个妓女竟有这么大气势?”老汉上下打量他说道:“小公子第一次来南京吧?这蕙香姑娘可是与陈圆圆齐名的奇女子啊。”夏青说道:“那我可要会一会这位奇女子了。”说完点头称谢朝那处楼宇走去。夏青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有热闹不瞧实在有违他做人的准则。
来到楼前,屋里跟门口都挤满了人。一个淡妆的中年女人走出来,说道:“现在接着比试。再重申一次规则。蕙香姑娘为了筹募军饷,与众位公子少爷比试棋艺。想报名比试者先交十两银子,如果输了需再拿出一百两子当作军饷。”外面好事的人叫道:“如果赢了呢。”那女人说道:“赢的话,可以跟蕙香姑娘饮酒作诗,听她弹琴。蕙香姑娘筹银心切,一次同时与八人比试。请大家交银报名。”众人一听都拥过去要报名。夏青奇怪,只是喝喝酒有什么好争的,却不知道此时的名妓都是卖艺不卖身,眼高于顶,不是谁想跟她喝酒听她弹琴都可以的,要她看得上才行。此时总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