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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事重要。小弟向来一人游历山水,顶多十天半月便回来,大哥不必担心。”她坐在一旁,和他贴近没有避忌。
罗非放下茶杯,眉头微微纠结。此时确有要事走不开,否则他岂能放过如此大好机会。正如他所料,罗登果然开始打凤女主意!可惜他晚一步了。
他瞥她,忽然伸手勾起地下巴,细啾她。
“大哥,怎么了?”在他深邃眼光凝视下,她心口跳了一下,极力漠视他手指在她脸上游移带来的影响。
“少凡……”得玉佩娶凤谷谷主代理人凤紫鸳。本来只要找到玉佩,娶凤紫鸳人选已有定案。
如今玉佩有了下落,人选方面却出了问题,原来选定的连掌呜忽然有未婚妻找上门,迫得他得另觅人选。前往迎娶之人若非皇家出身,也必得要是能为他所用,入列于公侯将相之人,才能配合他的计划……
“大哥?”何事令他心思不定?
罗非移回心神,凝视一张清丽莲容。釜底抽薪之法,便是他亲自娶了凤紫鸳,直接掌控凤谷……他罗非何曾想过有这么一天,他竟深深迷恋一女子,为此阻误计画!
孙少凡,这张容颜非绝色,假扮男人,身段更瞧不出女子体态之美。论外貌,天下女子能胜她者甚多;若说内涵,他游历天下,也认识不少才貌兼备的女子;要说家世,她一门清风更不消提;若只是为救命之恩,他自认是冷情之人。
何以,唯独她令他牵肠挂肚,心心念念……
他甚至只为见她的笑容,不愿束缚她,勉强她。
她只身一人在外,他总难安心,但若是派人保护她,只怕这份刻意一旦被贤亲王察觉,反而陷她子危机之中……
“当真十天半月便归来?”他轻抚她的脸容,不舍得放手。“……是的,大哥。”
“天气冷,明日我带件暖裘过来给你。出门在外,自个儿多加小心。”握住她纤细的肩,他强忍欲望,才没将她搂入怀中。
“嗯,多谢大哥。”她凝望他。以为能多得些时间相处,果然不该贪心。
从两人相逢,她早知有这一刻,心理早有准备……天下无不散筵席,该放即放当走即走,本不该留恋。
***
玉佩到手!
“皇兄果然才智高奇,深谋远虑。如今有了这块玉佩,凤女能者便不至于落入贤亲王手中了?”
皇帝罗宋亲自把锦盒交到罗非手上。“不知皇兄可有选定迎娶之人?”
半年之前,少凡拿着锦盒上门归还。当日惊见她的那份喜悦仿佛昨日。相识一年来,一半以上时日都是用来等她,此回她出门已逾半月……
罗非打开锦盒,确认了盒内玉佩真实,便收进怀中。
“本王细选中。”他拿起酒小饮一口,举目对上窗外明月。
少凡最爱迷人月色,今夜银辉水泄,不知她是否也正对望明月?
“遗憾掌呜已有未婚妻,他本是最佳人选。只是他为何过去未曾提及已有婚约之事?听五皇弟说,掌呜未婚妻孙氏身上有块宝玉,据说那块玉对天生体虚之人有疗治奇效,故称养命石。五皇弟有收集奇石喜好,对这块玉!”罗宋闲话说到一半抬头,才见罗非心神早已不在此。
“皇兄?”
罗非拾回目光,看他一眼,“夜已深,皇上该早歇息。本王也该告辞了。”
他起身一揖,转身出了御书房。
罗宋缓缓扯起眉头。为了防孙少凡成为贤亲王的目标,皇兄不让他见佳人一面。
听七皇弟说,这孙少凡非绝色,却令人如沐春风……当这皇帝实在无趣,连想见个人都碍于身分不得见。
真不知这贤亲王图这位子做什么?他若继位能思百姓之苦,朕这位子真可以拱手让贤,绝不恋栈。
“王爷回府!”府门传来,大门一开,总管已经带着一群下人两旁恭候。罗非直接回沉园,遣退所有下人。
沉楼门紧闭,他走入内房,听有动静,便唤道:“姜轼。”
“属下在。”姜轼刚从密道出来,立刻从屏风后面闪出。
“少凡回来了吗?”
“回禀王爷,公子刚到。”
“我去看看她,你留在府里。”她可回来了!
“王爷!……夜深,公子已准备就寝。此时……不宜。”
罗非正要由屏风后面的密道出府,闻言回头挑了眉,“如何不宜?”
他见姜轼欲言又止,面有难色,故意说道:“本王和少凡是结义兄弟,感情甚笃亲如家人,难道见面还须分日夜吗?”
语气冷嘲,心里下了决定——他不愿再等了!今夜要少凡认了女儿身!
“姜轼,难道少凡有吩咐你交代本王,不希望我在夜里去打扰她吗?”
“王爷,公子不曾说过。”
罗非看他一眼,这会儿便让他明白他的决定——
“姜轼,明日一早本王会和少凡一起用膳,今夜不会回来,你可提早休息了。”他望着姜轼僵硬的脸庞,满面笑容离开沉楼,由密道出府。
为了避开贤亲王耳目,他经常利用这条密道掩饰行踪。
孙少凡啊,如此让他魂牵梦系的女子!今夜他定要——
罗非走入小宅院内,见房内还有灯光,心内一喜,趋近步伐正要出声,却听见房里传出水声。
少凡……莫非沐浴?
眼里掠过惊愕光芒,一瞬怔住,不久一抹桃花艳笑自罗非唇边逸化开来。少凡,这可是你自找的,本王失礼了!
“少凡!听说你回来,为兄特来探望……”
两手毫不迟疑开了房门,不疑里头定是朵白璧无瑕的出水芙蓉--
孙少凡一身水气正从浴桶里站起,听见声音回头,便望着他一笑,“大哥,你来了。可否厅前等候,待小弟着衣,一会儿……咦,大哥,你脸色发白,是否生病了?”
该是出水芙蓉,脱尘仙子!罗非以极度不敢置信的目光瞪着眼前裸身的孙少凡,一颗满怀喜悦的心,满身欲望的热血,都在一瞬间退尽!
他仿佛一下子被人从云端扯落,更似被人狠狠甩来一巴掌,打醒了一桩美盆罕……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她明明是!
他……他孙少凡竟是真男子!
“大哥?……大哥你怎么了?大哥……”
孙少凡一面优闲地抽来衣服披上,嘴上不停讶异喊着那转身匆匆离去的身影,直到不见人影。
门外梁柱后,一条纤影儿立在那儿,内心空空,怅然若失……如此,一切都结束了。
“紫鸳,这样可以了吗?”
一张『孙少凡』的脸庞和她对上。
她望着他,缓缓点头,“谢谢你,少宇。”
孙少宇小她两岁,天生身骨纤细,目前只比她高出些许,再加上他炉火纯青的易容术,总算轻易骗过罗非……
也是罗非先入为主的观念太深,原已笃定的认知被一时颠覆过来导致太过惊骇……或者大受打击,失了冷静判断能力吧。
***
数日后,大罗宫内。
“皇兄……是朕听错了吗?”
“皇上没有错听,本王决定亲自娶凤紫鸳。”
“皇兄!皇兄莫忘凤氏族规,你与那孙少凡可是因此——”
“本王心意已决,此事不需再议。”
“……皇兄亲自上阵,可保万无一失,可是要皇兄做如此大牺牲,朕以为不值。”
罗非垂目,眼里无光,面无表情。
……谁想得到,他竟把凤当凰,误判了孙少凡性别!
谁想得到,他难得钟情一人,这人竟是个真男子!
如今,他也不知该怨叹苍天弄人,还是怪自己瞎了心眼中—令他魂萦梦系之人,脱去一身衣衫,竟非女儿身!
他……并无断袖之癖,失了孙少凡,感情已无所寄托,娶谁又有何异?
“此后凤谷之事交由本王处理,皇上不必担心。”
“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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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凤氏关子婚姻族规有一条写明,无论王公贵族平民百姓,迎娶凤氏女子前均须发誓:凤女为妻,从此身边无二女,若有违誓,此后家内不安,日后绝子绝孙!
但两人若婚后不和,可相议和离;若凤女有违三从四德,夫可休之,自此破誓。
凤紫鸳那从小指婚的对象,凤谷内人人都知道,乃凤父恩公之子。当年凤父外出,在远地遭遇劫匪,有幸得救,便相赠凤形白玉佩,以便日后认亲之用。
只是当时,凤父胡涂,忘记详问,因此贵人姓名、出身均不详,只知来自京城。
话说回来,凤谷长老有三位,其中凤三叔是谷口把关人员的总管,谷外人员想进谷都得先见过他。
这日,寒冬里出现暖阳,由京城来了一队浩浩荡荡的人马,各个精壮威武,手持兵刃,护着两位大人物来到凤谷。
其中一位为左丞相,是特地为媒而来。两人被请入谷中,一队人马在谷外等候。凤谷厅堂大开中门,凤三叔通知了另两位长老上二位长老亲迎,左丞相说明原由,并亲手奉上定亲之物。一枚玉佩躺在锦盒里,三位长老惊喜若狂,但玉佩真假,只有凤氏谷主能断。
“这……当真是凤形白玉?少宇,快把这玉佩送进给紫鸳确认,快!”三位长老惊喜若狂。
孙少宇手捧着锦盒,看着盒内玉佩,说不出心内杂陈滋味来。他瞥一眼媒人身后那端坐不语之人,转身入内去。
凤紫鸳正在书房教凤梅破和孙少帆研习针灸之法,完全不知谷内骚动。
真正的孙少帆,有着天仙绝色,双眸灵动,性情外向开朗,特别是有着爱玩的性子。她是孙家长女,孙少宇的姊姊,和凤紫鸳是情同姊妹的好友,收到孙少宇信件,知她近日心情不佳,特地到凤谷来陪伴。
孙少宇踏进书房,正巧看见凤紫鸳拉高了衣袖,露出那条伤痕累累的手臂,长针就要扎下去“紫鸳,凤二叔请你鉴定这玉佩真假,你过来看看。”他把锦盒打开,放在书案上。
“少宇,你很扫兴呢!”孙少帆抱怨了句,她正对针灸极感兴趣。
“凤二叔应该知道我对玉石毫无研究,怎么会拿来给我鉴定?”凤紫鸳笑着拉下衣袖,三人同时离开窗边的卧榻靠过来。孙少宇不语。
凤紫鸳拿起白玉观看,不久脸上温婉笑容便逝去。
“这块玉是真的。”她下了结论,同时心底抹下了一股莫名的冷。和她从小指婚的未婚夫终于出现了。
“少宇,请你回前厅去转告凤二叔,持玉之人确是紫鸳婚配夫婿,烦劳凤二叔代紫鸳款待。
紫鸳自幼失估,家无长上,有关婚礼细节一切交由三位长老主持,紫鸳铭万分感激。”
她言语冷淡,情绪不掀,面容毫无喜色。
“这么说来,这是紫鸳你的定亲玉佩?”孙少帆呀了一声,拿过研究,顺口问道:“紫鸳,你不问你夫婿出身吗?”
“不论贫贱富贵,都是我凤紫鸳夫婿,一生相伴之人。”
听她语气平淡,简短带过,孙少宇却听得感触良深。她真正的意思该是说,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不是『那个人』,是谁都无所谓了……孙少宇见状,深深叹了口气。这口气,他是为自己而叹,终究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