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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没有告诉季荏她和李清洋分房睡,也没有告诉她夏晨曦与他们住在一起,她不能参加她的婚礼,至少不要再给她带来麻烦。
其实现在的夏晨曦一点都不麻烦,李清洋请了一个保姆、一个看护轮流看着她。即使没有人看着她,萧勰涢也不觉得她会惹什么麻烦,因为现在的夏晨曦只会长时间地呆在自己的房间内,一日三餐都有人送上去,一天都不用说上一句话。
好几次,保姆端下来的餐盘上的食物,几乎动都没动,然后李清洋会亲自再拿上去一次,萧勰涢不知道他是用的什么方法骗她吃下那些东西,好象只要他一上去,就算几口她也会咽下去。
她知道,夏晨曦所有的药都是混在这些饭菜里的,一楼那个锁着的储物柜里,她看过一次看护从里面拿药,满满的几十瓶药整齐地摆放在那里,她差点就吐了出来。
可是,萧勰涢从来也没想过要去打听夏晨曦的病情,不用问,她也知道她吃的无非是那些,有时让人嗜睡,有时让人兴奋,可是会有什么作用呢?所有的药就算能医得了人,也医不了一颗心。
她也从没进过夏晨曦的房间,从她搬进来,似乎一次也没遇见过。这也是她能所接受的底线,她没有忘了,梁易晟是为了救她才离开的。
她可以为她找医生,那是因为她知道易晟希望夏晨曦能好起来,所以,她甚至可以接受与她同住一个屋檐下。但这并不表示她原谅了她,或者说,原谅她自己。
这一个星期,她和李清洋天天见面,每天说得最多的话是“早”、“再见”、“晚安”,生疏得如同陌生人,一个人的时候,她想想自己都觉得可笑。
做夫妻做成他们这个样子,也可算是绝无仅有了。
可是,每天这样的见面还是无法避免,他好象算准了她每天起床的时间,跟她一起吃早饭,然后再去上班。有时候,她也很奇怪,为什么这么大的一家公司,老板竟然还有时间每天中午、晚上都准时回家吃饭。
因为怀孕,她几乎什么都不能做,别说上网、看电视,连看书,都不能长时间的翻阅,萧勰涢最大的消遣变成浇灌花园里那些花。
此时已是初春,李清洋花园里的花开得正艳,其实,她对花并没什么研究,只知道无聊的时候就给它们浇水,没想到,半个月不到,那些花就有大半全都死了。
那天,李清洋回到家时,她就正对着花园里的花发呆,低着头,双目无神,甚是沮丧,别人看过来竟有些泫然欲泣的模样。
他轻轻地走到她身边,不敢胡乱猜测,只能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了?”
萧勰涢恍若未闻,过了一会,才自言自语道:“这些花太娇贵了,不过多浇了点水,就受不了了。”
李清洋松了口气,又觉得好笑,竟第一次那么轻松地跟她说话:“那我们种些好养的。”
她突然转过头,皱着眉一本正经地问:“这些花很贵吗?”
李清洋竭力忍住笑,也一本正经地回答:“我不是很清楚,不过把这些花移过来的时候我签了二十万。”
“二十万?”她瞪大了眼睛,“你怎么不早说啊,早知道我连这个花园都不会进来了!”
她的双眼望着他,这一次,没有躲闪,没有逃避,他一下就呆在了那里,她有多久不曾正眼看过他了?
萧勰涢很快发觉他的失态,再次把头低下来,轻声说:“我暂时没有那么多钱赔给你……”
李清洋回过神来,笑着说:“我骗你的,不过几朵花,哪来这么贵?正好我也想换掉这些花,你喜欢什么花?”
萧勰涢看了他一眼,那满脸的笑意,果然是在骗她。不知怎的,火就突然冒了出来:“我喜欢梅花,可是现在是春天,哪来的梅花?”
说完,直接转过身,往屋里走,留下李清洋独自面对一堆已经全部枯败的花苦思冥想,他要去哪里弄能在春天盛开的梅花?
萧勰涢进屋的时候,才觉得自己这火发得有些莫名其妙,又想到李清洋愁眉不展的样子,脸上不自觉地就露出了笑容,快要撞上人都不知道。
“吓我一跳!”看清对面人的脸后,她皱眉低声抱怨。
“你做了什么亏心事吗?为什么要害怕?”夏晨曦盯着她的眼睛,笑着问道。
明明眼里是含着笑,却让萧勰涢一阵发冷,她克制着自己压下那种不舒适的感觉,问:“你今天吃药了吗?”
夏晨曦还是笑着:“你呢,你吃药了吗?”
萧勰涢手一挥,不想再理她,继续往里走,手臂却猛得被人一把抓住:“不准走!”
“你放开!”她用另一只手去掰夏晨曦紧攥的手,可是她的力量出奇得大,她挣了好几下,也没有挣开。
“你告诉我,易晟在哪里?是你把他藏起来,你说,他在哪里?”夏晨曦好象疯了一般,不是,她就是疯了,拼命捏着萧勰涢的手腕摇晃,叫喊。
听到声音的李清洋迅速跑过来,想要拉开她们,可是夏晨曦一直乱动,他怕伤到她,根本使不上力,他转头看到萧勰涢痛苦的表情,心里一急,突然一伸手,从后面环抱住夏晨曦,用力将她往后拉。
夏晨曦意识到后面力量的强大,又不肯松开手,只好用牙去咬环住她的那双手,她把全身的力量都积聚到她的牙齿上,像是要吞噬一般,两边的太阳穴整个鼓了起来。
萧勰涢可以清楚地看到对面李清洋因疼痛而扭曲的脸,可是他却没有抽出手来,任由她咬住自己,一步一步往后退。
终于,那只手渐渐离开了她的手腕,可是,她的整颗心却像突然空了一样,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做什么,怎么做。
夏晨曦依旧咬住李清洋的手臂不放,放开了手,她更加肆无忌惮,抓着他的手臂就用力往下咬,什么都顾不得了,而刚刚被她咬过的地方,赫然一个印着血迹的牙印。
李清洋示意她不要过来,萧勰涢不知道他们这个姿势维持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呆站在那里,除了震惊,还有不断涌上来的越来越多的疼痛。
她用手抚着自己的胸口,直到夏晨曦终于累了,颓然得松开牙,她才觉得一口气又喘了过来。
那晚,萧勰涢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眼前全是那些沾着血迹牙印,翻来覆去,最后还是起床拿了药箱,去敲他房间的门。
“把手伸出来,让我看看。”她走到床边,语气轻柔地像一阵微风。
李清洋本来不准备伸出手,整个手臂到现在都在隐隐作疼,他自己看得都是触目惊心,别说是她了。
“让我瞧瞧你的手,至少上点药。”她坐到床边,再次开口。
她的声音本来就好听,此刻更是温柔地让人不忍拒绝,李清洋无意识地就从被子里伸出了手。
整条胳膊深深浅浅好几个牙印,虽然已经清洗过,但有些深的地方还是有血迹。不只这些新添的伤痕,还有一些似乎是很久以前就形成的伤疤。
萧勰涢看着看着,眼泪就扑簌扑簌往下掉:“她疯了,你也疯了吗?为什么任由她咬?”
下午的时候,她看着他被咬,只觉得疼,却没有哭,可是现在,眼泪那样自然地掉下来,一点预告都没有。
“我只是不想让她伤着你。”李清洋掳下袖子,低声安慰:“其实不是很疼,你怎么样,她有没有弄伤你?”说着就要去抓她的手腕来看。
萧勰涢反手抓过他的手,把他的袖子往上拉,放在她的腿上,说:“会有点疼,你不要动,忍一忍就好。”
李清洋竟然有些脸红,果真乖乖地不敢再动。
她用棉签蘸上药水,很轻很轻地往他的手上涂,她不敢去看他的脸,她知道很疼,可是只有这样,伤口才不会发炎。她只有轻一点,再轻一点,边涂边在上面轻轻地吹气,她不知道这样做有没有用,可是至少会好一些吧!
而李清洋就这样看着她专注的表情,手臂上传来一阵一阵的刺痛,可是又有一阵一阵的凉风,那种感觉似乎再也不是什么疼痛。
他说:“我知道,你一直想问我,为什么不把晨曦送到那些精神疗养院。其实,我不是不愿意,在英国的时候,我忙着上课,后来忙着工作,根本没时间来照顾她。我和她妈妈找了最好的医院,可是每隔一段时间,她就会逃出来,要么伤害别人,要么伤害自己。她说,她不喜欢那些地方,她就算要疯,也要做全世界最自由的疯子。晨曦她其实是最无辜,也最可怜的一个人,我们不要勉强她,好不好?”
萧勰涢没有回答,继续专心地给他上药,上完药后,她把东西收拾好,将她的手放回去,说:“一个人的同情心泛滥并不是件好事,你所了解的,所知道的事情太少,这世界上,谁不比谁无辜,谁又不比谁可怜呢?”
她那样若无其事地说出这番话,让李清洋无从辩驳。他只能涨着张脸说:“我今天不想跟你吵架。”
如果他们还能吵起来的话。
萧勰涢轻笑,站起来说:“你早点睡,我回去了。”
李清洋突然坐起,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她转过头,疑惑着看着他。
“能不能,今晚留下来?”他看着她的眼睛,又迅速地加了一句,“你放心,我什么都不会做。”
萧勰涢站在那里,他没有松开她的手,袖子顺着手臂往下滑落,那些伤口再一次呈现在她眼前。她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走到另一边,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李清洋一时没反应过来,有点不知所措,愣了好一会,才知道要躺下来。可能他觉得今天已经要求得太多,真的就躺在里面,动也不敢动。
房间里静极了,只有他们的呼吸声,也越来越轻。不知道过了多久,被子下面,他的右手被另一只柔软的手轻轻握住,只听到一个温柔地快要将他融化的声音轻声说道:“我就在这里,不会走。”
他的手心一点一地暖和起来,他低低的呢喃:“如果是梦,我可不可以选择不要醒?”
萧勰涢眼角有眼泪滑过,然后感觉耳朵里有凉凉的感觉。
对他,她一次次的超越自己的理智和界限,那些莫名的她以为早就失去了的种种感觉,即使她再努力,也无法压制,就像疼痛。
她不该接受他的帮助,她不该怀他的孩子,更不该嫁给他,可是所有不应该做的事,她却全都做了。以后,他们该怎么办?他们又会怎么样?
她偏过头,不让他看见此刻她的眼泪,低声说:“晚安。”
“晚安。”
李清洋以为他会睡不着,可是很快意识就模糊起来。
她这样真实地躺在他的身边,跟他道晚安,原来,只要她在他的身边,他就能很安心的睡着。
这些日子以来,他宁愿每晚在这个房间里工作到深夜,也要每天奔波来回两个多小时,只为能陪她吃一顿饭,或者,只要见她一面就好。
如果可以,他希望能够这样牵着她的手,一辈子都不用放开。
第二十一章:找回
过了几天,李清洋不知道从哪里,竟真的弄来几枝干梅花,放在她的房间里。那上面还带有阵阵扑鼻的梅花香,若不细看,足可以以假乱真。
又过了几天,花园里大兴土木,几个工人随后搬进来两棵腊梅树种在里面,虽然几乎大部分都已变成干枯的树枝,空落落的,但是,有一枝上竟还残留着一朵梅花,傲然挺立,好象有着极强的生命力,不肯凋落,不肯放弃。
他说:“我没有能力给你带来奇迹,但是,至少,我可以给你一个希望。再等一年,你一定能看到满院都是你最喜欢的梅花。”
一年,不是她不愿意等,她最擅长的不就是等待吗?再长的日子她都等过,她只是怕,怕她会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