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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吞,从前我以为自己心狠手辣,可没想到你竟然会对自己的亲生骨肉下手!”
“纵使苏子漠千错万错,孩子总是无辜的。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如果没有我,或许你也会平平安安把他生下来。”
“可是你又想过没有,一个男人连杀害自己骨肉的母亲都舍不得伤害,你还有什么理由指责他?”
“这世上,再没有第二个人会像苏子漠一般对你好了。”
温吞默默舔了舔有些干渴的嘴唇,低低道:“五分钟到了吧?我回去了。”
“温吞!难道你就一点没有心动么!”韩晓不甘心地喊出来,“你怎么能把别人的心意弃若弊履!”
温吞停下刚走了没两步的身形,挺直了脊背淡淡道:“我怎么会没有心动过?是那个人先把我的心意弃若弊履的,既然一开始就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那么所有物失去她本身的价值了,抛弃不也是理所应该?已经够悲催了,难道还要我苟延残喘不顾一切挽回他吗?我连自己都挽回不了。”
她佝偻着身形,一步一挪地上楼离开。
现在这个样子,却是怎么也不会为外物所动摇了吧?温吞默默地想,知道真相又怎样?孩子总归是救不回来了。
苏子漠既然知道是她自己动的手脚,想必心里也是暗恨的。
可若不是他那样对她,他们又怎么会走到如今这一步?
温吞颤抖着将双手举到眼前来,白嫩细滑的十指没有一丝一毫的瑕疵,是她推开了韩晓的手,自己摔落了楼梯。
医生之前才对她说,孩子已经有一个多月了,正是保胎最关键的时候,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她都很久没有穿过高跟鞋了,连洗完澡都不敢再用吹风机,怕对肚子里的宝宝有辐射。
可是这样小心翼翼的呵护,竟然还比不上韩晓一两句的激将话来得管用。
她竟然还有脸来见自己,还说了那样多的话。
如果不是了解苏子漠的为人,她几乎都要怀疑是苏子漠派她来为自己求情的了。
是啊,苏子漠有什么情好求,她不过是他花钱买来的玩物。
自己的家人安危都在他的手上,她能有什么别的选择?只能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下去,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守好自己的心。
苏子漠回家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温吞搂着抱枕盘腿坐在沙发上发呆的场景。
他低咳一声,拎着蔬菜食材走进来,柔声道:“今天做你最喜欢的烤羊排。”
“今天韩晓来见我了。”温吞开门见山。
“她又来做什么?”苏子漠眸色倏地暗沉下来,温吞忍不住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室内温度瞬间降低了好几度。“她来辞行吧,说以后都不会在A市待下去了。”想必也是苏子漠的命令,难为他还摆出一副被蒙在鼓里的模样了。
“宝宝,”苏子漠将东西放好,走过去握住温吞的手。“你不喜欢的人,咱们以后都不会再见到。”
温吞轻笑,笑容疏离又遥远:“她替你说了不少好话。你早知道孩子是我故意弄没的——”
“别说了!”
“我是杀人凶手——”温吞不顾苏子漠狼狈不堪的样子,径自说下去。“这辈子都洗脱不了的污点。”
她看着苏子漠一点一点黯淡下去的眼神,静静抽回自己的手:“我累了。”
是要看到别人比自己更痛苦,心里的悸恸才会稍有缓解。
哪怕这个人,是自己当初心心念念割舍不下的他。
——苏子漠,你现在有多痛,我当初亲手流掉孩子时,就有比这痛苦百倍的疼痛。
总不能叫我孤单一人留在这凄凄黑夜中。
——温吞,你却从来不知,我,心甘情愿。
时间过得飞快。
苏子漠手里拿着温氏一半的股份与温沉抗衡,一时间两人僵持不休,温沉无法,又不得其门,烦躁之时,竟然卑劣地想到了另外一个方向对苏子漠下手。
大宅里,花花已经很久没人照顾了,每天躺在后花园的泥潭里傻吃昏睡,将自己养成了一头小野猪。
温沉捂着鼻子叫人捉住这猪,想不到花花极通人性,上蹿下跳就是不肯叫人轻易捉住。
温沉气极,吩咐所有人封闭后花园,说什么也要捉到它。
一番鸡飞狗跳人仰马翻的场景中,花花终于被几个手下奋勇合力扑在了身下。
它痛苦地哼哼着,很不情愿被绑成四脚朝天的姿势锁进后车厢里。
温吞今天又是一个人在家。
冷不防手机铃声响起来,温沉的电话阴恻恻地响起:“温吞。”
“你想干什么?”温吞忍住厌恶的态度冷冷道。
“花花在我的手上。”用一头猪来威胁她,亏温沉想得出来。
电话那头果然传来小猪哼哼的声音。
“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温吞嫌恶地皱紧了眉头,不知道温沉又打了什么主意。“说香香在你手上,也比花花来得有用吧?”
温沉轻笑一声,云淡风轻道:“香香永远不可能在我手上了。”
、第40章
其实年初时被邱岩父子绑架,并不是温吞第一次遭遇这种突发事件。
在她十八岁捡到花花那一年,有天和香香一起出门,也遇到过这样了不得的一件事。
父亲在公司日理万机,刚刚高中毕业的温吞暑假在家无所事事,因此天天与香香四处闲逛,搜罗了A城不少鼎鼎有名的美食。
那时的温吞,明显还没有现在这般珠圆玉润,反而举手投足间带了几分弱柳扶风的意味,香香心疼,也就任由温吞四处搜罗美食了。
蒸腾的饭菜香气中,香香杵着下巴羡慕看向温吞:“二小姐,您可真是好命,吃什么都不胖。”她嫌弃地看了看自己凸出一圈的小肚腩,对着美食望而却步。“不像我,喝凉水都长肉。”
温吞咽下一口鸡翅膀肉,香的眯起了圆鼓鼓的大眼睛:“香香啊,你吃这么少怎么行呢?女儿要富养嘛,还是你有了心上人?要为悦己者容?”
香香苦着脸,巴巴看向她的二小姐:“二小姐,我整天跟你处在一起,上哪儿找我的真命天子去?我还等着哪位大侠从天而降,到时候跟我比翼双飞呢!”
温吞抹抹嘴巴,懒洋洋道:“得了吧,我就是从天而降拯救你的女侠,要有大侠也是跟我一起比翼双飞呀!”
香香沉浸在自己编织的武侠梦中又不能自拔了:“二小姐,那大侠需要陪嫁丫头不?我会做饭、会针线、还能陪二小姐你解闷呢!”
温吞伸手捏了捏她胖嘟嘟的小脸,唔,手感真好:“香香真是傻,净想着你们家二小姐,那你自己呢?”
香香笑得腼腆:“二小姐你开心就好。”
温吞放下碗筷淡淡道:“我哪里有不开心。”
香香轻叹一声,知道被大家忽视的滋味不好受,她沏了杯热茶递到温吞面前,柔声道:“二小姐,你在我眼里永远是最优秀最体贴最善解人意的二小姐,千万不能因为别人而妄自菲薄。”
温吞立刻笑眯了眼睛:“好香香,现在连成语都会脱口而出了,真不简单呀!”
香香也扑哧一下乐出声来,看着温吞茶足饭饱,乖乖结了帐拉她出门。“下午太阳大,二小姐,我们回家吧?”
家里冷冰冰的没有人烟,哥哥姐姐也出差在外,爸爸又去公司办公,温吞不想这么早回家,好说歹说拉着香香又在小吃街上逛了一整圈。
香香第N+1次吞掉口水后拉着温吞不干了:“二小姐,不带你这样的,明知道我不敢多吃,还拉着我来这样的地方,您知道看得到吃不着有多痛苦吗?”
温吞连连柔声安抚她,乖乖地跟着香香离开。
突变却发生在一瞬间,连温吞自己都没来得及看清是怎么一回事,便被香香用尽所有的力气推离了街道。
温吞七晕八素地摔到在马路沿上,目呲尽裂地看着香香被疾驰而来的黑色轿车瞬间撞飞的场景。
肇事车辆明显是一击不中仓皇逃窜,温吞连车牌号都不顾得看,飞身便扑到了香香身边。“香香!香香你醒醒!”
香香伤势极重,眼看着已是不行了,过路行人有好心的拨通了急救电话,却也只能远远观望着叹息。
“二……二小姐……”香香一张嘴,便有汩汩的鲜血不住涌出来。
温吞大脑一片空白,麻木地双手不知道放在哪里才好,她紧紧揽着香香的身体,香香抬手触上她的脸颊,温吞才发现自己已经哭了满脸的泪水。
“对不起……叫你担心了……”香香虚弱地诉说,撑着最后一口气喃喃道,“二小姐你向来心思细腻……可是老爷他们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我不能再服侍二小姐了,你一定要……好好的。。。”
温吞努力睁大了眼睛,泪水依旧模糊了她的视线:“我会好好的,香香你不要说话了,救护车马上就来了噢,你会好起来的,真的,我们还和以前一样,好不好?你说好,香香你说好呀!”
香香勉强勾了勾嘴角:“……好。二小姐……香香什么都依你,你也要听香香的,好好对自己……连我的那份,一起活下去……”白胖粉嫩的小脸早已失了血色,她的胳膊倏忽间颓然坠地。
温吞想,她一定做了好长一场梦。
香香那个傻丫头,又该念叨自己睡多了晚上会失眠了。
是啊,她像个小老太婆,成日里就知道念叨自己,晚上睡前要喝水啦,吃海鲜容易过敏啦,早上必须睡到自然醒……点点滴滴,刻骨铭心。
如果这都是一场梦,为什么又这样清晰地映刻在自己的脑海里?她傻吃昏睡,好好的一个纤弱小姑娘,硬是吃成了小胖妞。
温吞觉得这样,倒是仿佛真的连香香的份一起,好好活下去了。
原来她都离开这么多年了。
不对不对,昨晚她还和自己睡在一起,香香说,要忘掉过去向前看,所有人都会像以前一样爱她。
最爱她的香香却已经不在了。
那么这么多年陪伴自己的香香呢?她到底去了哪里?
她躺在她怀里,那么弱弱小小的一团,胖胖的身体也不见臃肿,温吞记起来,她亲眼看到她阖上了双眼的。
这世上哪里还会再有那样的香香,事事也为她想得周全。
是了,香香如果还在,断断不会眼睁睁看着她走到如今这一步。
香香,谁又是她的良人呢?
温吞迷迷糊糊地想着,房间里似乎传来刻意压低嗓音的交谈声。“医生……”“病理性认知障碍……也就是幻觉……病人会……不自觉代入……”“……我知道……现在……是恢复了么?”
温吞听得迷迷糊糊,昏沉间,有宽厚的手掌轻轻抚上她的发间。
最好永远不用醒过来,这样就可以叫自己相信,香香其实一直不曾离去了,就算所有人都围着她圆这一场美梦又如何,香香不在了,梦终究会有清醒的一天。
眼泪顺着紧闭的眼睛扑簌簌纷纷而落,略带冰凉的手指温柔地将她眼角泪水一一揩去。
温吞再醒过来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却对于从背后环抱住自己躺在床上的人十分熟悉。
她略一动作,苏子漠便迅速醒了。怀抱轻柔又不失力道,松松垮垮将温吞揽在怀中。
他温热的呼吸喷在头顶,麻麻痒痒地勾人心弦。“温吞。”苏子漠哑着嗓子开口,“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想要发泄什么,就都说出来,嗯?香香虽然……虽然已经不在了,可是她一定不希望看到你现在这副模样。”
温吞背对着他,眼睛干涩得发疼:“我知道。”
苏子漠听到她喑哑的声音,知道她心里难过得厉害,揽紧了手臂轻声道:“我去给你倒杯水。”
“苏子漠,”温吞开口唤住他,在他起身离开她以前。
“……你说。”虽然心里生出隐隐的恐惧来,苏子漠还是努力做到没有再逃避。
温吞清了清嗓子,也努力叫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是那么狼狈:“苏子漠,我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