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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荷哥!再见——”西弦明亮的声音穿过尘埃,回响在林子里,慢慢消失。
“再见!”我尽力喊出了自己最大的声音,“再见……”果真,还能再见么?西弦,公西玄,这一去,是要做皇帝的吧,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们再见面时,还能像现在这样亲密么?
重新踏进无字宫的大门,依旧是熟悉的院落熟悉的老树。只是,不知为何有一丝苍凉的感觉。我走到林青叶的屋前,吸了一口气,暗自期待着一开门他就会露出一个熟悉的微笑。
空无一人。
也是,林青叶肯定比我们走的要远,怎么可能先回来呢?我转身向别的院子走去,希望碰到个人问问。穿过大大小小的庭院,终于在池塘边看到了正在舀水的张大叔。我像见了救星一样扑到跟前,一边喊着:“张大叔!知道青叶回来了么?”张大叔听见我声音,猛地回头,满脸惊喜:“锦荷!你怎么在这?我还以为你回金陵了!”我摆摆手:“没,我和我哥一直在外面。林青叶回来了么?”张大叔哎了一声:“青叶那小子前几天就回来了……”我一喜,不料他又说:“他以为你在金陵,就急匆匆地赶去了!我说他还不听!”什么?!林青叶去金陵了?我靠早知道我就直接和苏若阳一起去好了!
“那,我也回金陵。”我说着就想走,被张大叔一把拉住。“你怎么去?有钱么?”他问。我愣了一下,抓抓头。张大叔叹了一口气,拉我向院内走去:“你也别那么急,我找个人送你。”我点点头,等在原地。不一会儿,他带来个人并两匹马,招呼我。
“马?”我惊叫出来,大哥啊你你你不会要我骑马过去吧?我可从来没骑过啊!张大叔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拍拍那匹枣红马:“锦荷,这马跑得快,也温顺得很。”这不是温不温顺地问题!我根本就没骑过!我心里直叫唤。边上扎了个黑头巾的人笑笑:“大张,要不让他和我骑一匹吧。”我狠命点头。张大叔想了想,说:“行,那你们就骑它去,只是路途遥远,你们注意中途换马和休息。”
谢过张大叔我们就赶紧出发了。一路和黑头巾行了不知多久,只觉得心里慌慌的。为什么?总觉得……有种不安。晚上歇息,白天赶路,过了大约十几天,终于看到了金陵的城门。我欢欢喜喜地冲进去,然后立刻就呆住了。
一片惨状。
未干的血迹如泼墨般染黑了残壁破瓦,和原来那种繁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我握紧了拳。黑头巾叹了口气:“想不到金陵也变成这般了……”缓缓行到苏家大宅,我下了马,和黑头巾道了别,他便回去了。敲了敲侧门,开门人看到我吃了一惊。不一会儿,一个身影急急地奔过来。我心里一凉,突然想起桂子已经死了,未免又难过起来。
“公子,你没事吧?”回到屋里,江兰一边帮我换衣服一边担心地问,“上次一去就没回来,我们一点消息也没有!又赶上造反,可急死人了!”我抱歉地笑笑:“只顾着逃命了,没想起来给你们报个信……”江兰把衣服挂起来,说:“哎,没什么事就好。现在也差不多平定了,也都安心了……哎,桂子呢?他怎么没和你在一起?”我愣了一下,一阵难受。“他……死了。”哗,衣服掉了一地。江兰有点颤抖地回头:“……死了?”“嗯……正好赶上平王突袭……”我不太想回忆那个惨不忍睹的场景。江兰看了看我,叹了口气,擦了擦眼睛,没再问下去。
“公子,老爷要见你!”有人过来传话。正好,我也有很多事想问问清楚。我呼了口气,便直径向苏公公的屋子走去。
“荷儿!”前脚刚踏进门,苏公公就一下抱住我,老泪纵横。“爹!”我本能地喊了一声。苏公公抹抹眼泪,拍拍我:“荷儿,伤可好了?爹对不起你啊,受苦了……”心里突然一阵激动,鼻子一酸,狠狠点点头。本来想好的那么多问题硬是给堵到了嗓子眼,怎么都说不出来了。许久,看着我们的情绪都缓和了下来,我才问:“爹……我现在好着呢。倒是那个婚事……是大哥帮我顶了么?”苏公公叹气:“阳儿也和我说了许多,想必你也知道,这次联姻对我们和万家都很重要,既然你真不想,他就帮你顶着便是。”我混乱了一秒。大哥和爹都说过了,是么?也就是说,他自愿替我结婚了?我抿了抿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许,其实大哥早就这样打算了吧……我突然觉得,一直以来我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对了,大哥他们回来了么?”我问。
苏公公点点头:“还有……皇上登基了。”登基。我一震。西弦……已经是皇上了啊。不久前的临别还在脑中,那声再见似乎就在耳畔回响。
我顿了顿,说:“爹,西……不,皇上出生时就消失,其实是故意安排好的吧?”苏公公飞快地扫了我一眼,看得我一冷。他叹了口气:“谁告诉你的?”我想了想,说:“反正我知道了。爹,这些是你的主意么?”
苏公公捡了个地方坐下,沉默了许久,说:“荷儿,我知道你没有你哥的手段,也狠不了心,所以,有些东西也不曾想让你学会。”
“什么手段?爹,我也不想学会什么,我只是想知道,究竟是不是那样。”我认真地看着他,
“荷儿,不告诉你是为你好!知道太多了,可是容易引来杀身之祸啊……”苏公公缓缓地喝了一口茶,无奈地摇着头。
“……好吧,我也差不多知道了。”我叹气。已经很明显了不是么,确实是他们,十五年前将西弦从宫里投送出来,悄悄扶持,于是十五年后,在杀得你死我活的斗争中再突然捧出来,成为一张王牌。我不知道这对于西弦究竟是幸还是不幸,但毕竟他得以度过了十五年愉快安定的时光。只是……现在终究是个傀儡吧。一个牺牲品,不是么?
“那,爹,林青叶来了么?”我又问他。
“他来找你,见你不在,就回无字宫了。”
什么?!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噎死。我靠要不要这么劲爆的!我踱了几步,早知道……不对没有早知道那种事!我现在怎么办?追回无字宫?!我才不干!既然都在互相找,总有一方要静止不动吧!我干脆等在这里好了,反正迟早他都会找回来!
一连几日,我也没什么心思干别的,只是每天待在房里晃悠,生怕林青叶回来又找不到我。真是太搞笑了,找来找去都正好晚一步!没有电话果然不方便!
“公子何必那么急?”江兰劝我。我呆了一秒,为什么那么急?因为……因为本来约好了啊!他叫我向南走,可是至今我还没有和他会和上!“约过的事情,能不急么!”我皱了下眉头。江兰点头道:“依我说,公子天天在这里坐着也没用,难得老爷现在放松你,不如出去散散心,若是林公子来了,我们帮你禀报就是。”我一个人上鞋逛什么……何况还是战后如此的惨状!“你陪我一起出去吧!”我央求。江兰笑笑:“我倒是想,但我们是不许随便出去的。”“那……那个雅诗兰黛呢?”这些大大小小的侍女小厮,和我熟的也就那么几个而已。江兰皱眉:“别提她了,公子出去后不久她就没影儿了!估计是趁着战乱跑了。”我又叹了口气:“算了,我自己出去看看吧。”整体在屋里也确实不好受。
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当时熙熙攘攘的人群已经寥寥可数。转眼已是三月初了,微冷的空气夹杂着初发的嫩芽的味道,时不时飘来一阵腐臭。竟然萧条至此。
“行行好……”一个乞丐端着破碗走到我身边。我摸了摸袖子口袋,扔了一串铜钱,那乞丐刚要感谢,突然眼睛一亮:“苏公子?”
“你是谁?”我皱皱眉,怎么,苏锦荷人缘好到这种程度了,连丐帮也是他的交友范围?
“苏公子我是当时在白家别院服侍你们的小涛啊!”
我对着那张脸仔细认了认,猛地记起,这不是和西弦一起住在金陵附近时白成的小厮么!怎么变成这样了?“你怎么在……干这个?”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公子你救救我家主人吧!白家被抄家,全被打入死牢了!”
“什么?!”
“说我家主人偷走皇子,冤枉啊!十五年前我家主人当时二十未满如何能做得了这种事啊!公子!公子!你要相信我家主人是清白的啊!!”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嚎啕起来。我一惊,这是怎么回事?虽说西弦被送出宫外是真,但是,现在他不是已经登基了么?为什么白家却要被处死?!我拉起他:“你别哭了,先和我回去再说!”说着转身又向苏府走去。
“爹!白成要被处死?!”我大喊着冲进苏公公的房间,正好撞见苏若阳从里
面出来。我停下来,有些呆滞地看着他。苏若阳微微皱眉,目光一沉,快步走去。我一把拉住他:“大哥这是怎么回事?!”苏若阳扭过头去,我能感觉到他丝丝的颤抖。“我救得了你,救不了他。”说完他猛地一甩袖子,飞快地离开了。
“爹!”我冲进去。这简直难以置信!不是赢了么?!“为什么要处死白成?为什么要抄满门斩?!平定平王白成不是立了大功么!”
“荷儿……”苏公公打断我,“正是如此,才是他……”他缓缓地开口,“十五年前的公案免不了被翻出来,总要有人替罪才是。”
我彻底心寒了。拳头捏地死死的,我冷笑了一声,扭头就冲出门去。这算什么?替罪羊?!就这么着这么多条人命就没了?!白成啊白成!看你出生入死忙到现在竟是为了一个族灭么!!!去TMD狗屁政治!!!一群疯子!!!
回到屋里,小河焦急地询问情况,我只好摇摇头,无奈地笑了一下:“没办法。”看着他焦急而绝望的样子,我只是无能为力而已。我什么都改变不了,因为……我轻笑了一下。
因为这场阴谋从十五年前就已经开始,不是么。
作者有话要说:球评论啊!!
☆、神器
白成问斩的时间很快,算起来离叛乱平定不过二十几天的时间。这期间苏若阳去探望过几次,每次回来都是一脸的凝重。虽然我几次要求跟着一起去,但是总是不被允许。我好说歹说,最终苏若阳同意在临行前那天带我进去最后看他一眼。
幽暗而阴冷的空气让我毛骨悚然,身上隐约又记起了当时在平王手中所受的痛楚。我不禁打了个冷颤。
“你怎么也来了?”那个熟悉的声音有些惊讶。失去了往日调笑的口气,我听得竟然有些酸楚。白成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看着我,又看看苏若阳,然后微微叹了一口气。
“就是明天了。”苏若阳淡淡地开口。
白成笑笑:“我知道。反正早晚有一死。”他扭过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眼前这个平时嬉皮笑脸叱咤一时的人明天就要死了,安慰自然是多余的,更主要的是,我真的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锦荷,你待在这里不合适,快点回去吧。”白成又叹了口气,似乎想赶我走一般。我点点头,却仍旧站着一动不动。他看了我一眼,皱了下眉,想了想,又说:“没什么,早晚的事。”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杀你么?”我突然问。眼泪就在眼眶中打转,我只好拼命忍住不让它落下。
白成突然略带犀利地扫了我一眼,又飞快地瞥了下苏若阳,随后竟然笑了起来。我呆呆地看着他声音越笑越大,然后又变成了一种无奈和悲凉。“什么为什么!有什么好为什么的?”他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