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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丽女子一点头，拉着陌千筱痕进门，略思量，顺便掩了门，“霄哥，南宫，你们就别进来了呗。师妹好不容易醒了，我们师姐妹还有好多话要讲哩……”
“哈哈，这俩有私密话，还不让咱俩听。”男子爽快地笑着，拍拍南宫乙雁的肩膀，说，“成，就把时间让给她们姐妹，咱两兄弟喝酒去！”
南宫乙雁，淡笑，点头。
酒过三巡，梅霄尹渐渐话痨开。
“老弟啊，你也别怪我媳妇多事，等这么长时间，师妹好不容易醒过来，肯定是太高兴，所以才把她占了，也没让你俩说上话。”梅霄尹特意出声安慰南宫乙雁，“老弟你不要太在意，毕竟她已经醒了，以后相聚的时间，多得是，不在乎这一时半刻的……”
南宫乙雁端着酒杯，只是笑着，没接话。
“这次醒了后，老弟你要好好地对待师妹，不要再让她受这么重的伤了。”经过这几个月，梅霄尹似乎已经认定一些什么事，不住地嘱咐着，“毕竟，她伤成这样，你心里也不会好受，是不是？”
南宫乙雁淡笑不语。
梅霄尹还在叮嘱，不住地唠叨。南宫乙雁却是兀自恍了恍神，心思已飞远。
当时，陌千筱痕重伤，自己确实只想让她醒过来，没心思想别的。今天，当她真真实实醒过来，站在面前时，高兴是毋庸置疑，但还隐隐掺杂着一些别的情绪，说不太上来。
思绪不自觉地就回到数月前，自己一心想救活陌千筱痕的数月前。
那时，简溪钥站在自己面前，神色凝重，问，“南宫，你确定你要救小神女吗？”
那时，自己点头，没有犹豫，想不出什么理由不去救。
见答案肯定，简溪钥没再阻止。只是当自己走出大殿时，听到简溪钥在身后的，一声沉重叹息，无可奈何，宛如一个预言者占中无力回改的星辰，落满凝滞。
当时，自己没有在意。
直到今天，见到她再次醒来的今天，那句话从记忆里翻涌而出。
徐徐在说…
“何必执意救她呢，救了又能怎么样呢，南宫？更何况你迟早有一天，是会亲手杀她……
第35章 南宫乙雁真正身世
清丽女子将陌千筱痕拉进房中，怕她累着，忙扶她坐下。
陌千筱痕见到师姐很是高兴，看着她忙上忙下的动作，一直在笑。
蓝缔一回头，就见她那憨样，心里明白，嘴上却还说，“你在那儿傻笑什么？”
“见到师姐，高兴！”陌千筱痕老实地答，笑容愈发得大。
闻言，心头更是一暖，蓝缔利落地收拾收拾好，在陌千筱痕身边坐下。
“我也是。”她看着陌千筱痕的眼，声音柔柔的，说得认真。
“我知道。”陌千筱痕笑着，张开双臂，大大地抱住蓝缔。感受一阵，磨蹭两下，说，“是好久没见啦，想想看，上一次见师姐是什么时候。哇，居然是我去百花谷以前，这么久……”
蓝缔轻轻拍拍虎抱着自己的陌千筱痕的后背，说，“是有这么久了……”
“我从百花谷回来，就没见师姐。师妹们说，师傅在我离开后不久，就派师姐出山了。”陌千筱痕视线微微上扬，看着房顶，努力回想，“说‘好像是师傅交代大师姐去找什么人’。师姐，究竟是什么事啊？”
“不错，师傅是交代我去找一个人，但没说是个什么人。只是给了我一个地址，叫我去寻一个青年。”
“别的什么都没说？这怎么找啊……”
“没错，刚开始我也是这样想。但当我到了那个地方，却发现独门独户，其实只有一户人家。我很高兴，认为找到了，就推门进去。但是，空空荡荡，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后来呢？”
“后来……”蓝缔视线微荡，随着记忆飘远，“我不甘心，就在那里蹲守着，一连好久，直到遇上霄哥。”
“师傅是叫我找到那个青年，然后带回峪虚山。那时，我认定是霄哥，就要绑他。霄哥自然不依，认为我是哪里的无理泼妇，由此，大斗数回。”
陌千筱痕静静地听着，不发表言论。
“说实话，我和霄哥功力不相上下，接连一月，仍然胜负无果。”蓝缔停顿，想想接下来怎么说，略思量，直接开口，“一个月后，我与霄哥，结为夫妻。”
陌千筱痕一滞，无语，这跳跃得也太……
“后来，我知晓更多的事。”蓝缔自动跳过风花雪月那段，继续说，“我一直以为师傅要我找的青年是霄哥，其实错了。是我误会，霄哥那日出现在那里，并非是因家住于此，而是来寻故人。师傅嘱咐我找的青年，其实另有其人……”
“是谁？”陌千筱痕神思一激，脱口而问。
蓝缔看着陌千筱痕许久，缓缓道出：“是南宫……”
“师傅要我找的青年，是南宫；霄哥来寻的故人，也是南宫。只是，我们谁也没有找到要找的，反而遇见了彼此。”
“后来我们才知道，那个地方，是南宫与他母亲居住的故址。南宫母亲离世后，南宫就离开了。”
南宫母亲……陌千筱痕想起在碧莲雪池底，南宫说起他母亲的事，不由神伤。
“我和霄哥再找到南宫，是在凡世，当时他在慕轩山庄。霄哥与他是拜把兄弟，便约出来聚过几次。我记得师傅的命令，只是当时我已不愿离开霄哥，所以，并没有将南宫绑回峪虚山，只是用妤灵鸟传信回去，将南宫行踪告知，隔日，就和霄哥离开人间。”
陌千筱痕只觉得胸腔处突突地跳，只因，当时她同在凡间，只是化名千陌，明明姐妹离得如此之近，却还是错过相逢。她同样注意到，师姐所说她传信回山之事，记忆翻滚，原来师傅出山找到自己，并非偶然，却是巧合……
“霄哥问我为何这么着急离开，我不愿再隐瞒，如实告之。霄哥听后，想了想，怕我心里有负担，就把他知道的，也全说出来。”
“霄哥说，他知道为什么师傅命我找到南宫，带回峪虚山。”
“为什么？”
蓝缔深深地看陌千筱痕一眼，不答反问，“筱痕，在你看来，南宫是什么？”
什么是什么？陌千筱痕糊涂，不知道师姐问的是什么。
“就是，他是不是妖？”蓝缔叹一口气，挑得明白。
是啊。陌千筱痕点点头，他自己说他是妖嘛……
“他不是。”蓝缔接下来的话，字正腔圆，一清二楚，“准确得说是，他母亲是妖，而他父亲是神。他，其实是妖与神之子！”
陌千筱痕震惊，眼珠一动不动地、不可置信地盯着师姐。
“这件事，一直被神界封锁着。而妖界，南宫母亲虽然是妖界美艳第一，但她结识南宫父亲后，就离开了妖界，杳无踪迹，妖界这边对此同样一无所知。”
“这种神、妖之间的禁恋，一般都难以有好结果。所以，后来，南宫父亲不知是什么原因，离开了南宫母亲，再没回去。但这件事，师傅却是知道的，特别是知道有这么一个神、妖结合所生之子后，更是视为不耻，就出现了师傅命我出山，将他带回峪虚山的事。”
陌千筱痕说不出话来，半响，才闷闷地问出，“他父亲，那个神……是谁啊？”
蓝缔眼神沉了沉，不无感伤地吐声，“霄哥说，是清曜上神。”
清曜上神？就是世间仅剩的两位上神之一，与师傅南北而立、守护天地的，清曜上神！
陌千筱痕身形晃了晃，只觉得被震得哑口无言。今天得知的信息量太大，她消化不过来。
“虽然不知道师傅命我带南宫回山，会作何处置。只是，依师傅的性子，是肯定难以容忍违背天令，神、妖结合所生之子的。”
“可是，他没做错什么啊……”
“是，我也是这样想。犯禁的是南宫的父母亲，与他何干，他是无辜的，为什么苦果要他来背负？”蓝缔认同地点点头，“所以，听完霄哥的话，我很后悔。觉得当时不该用妤灵鸟传信回山，让师傅得知南宫所在。”
“霄哥安慰我，是我不知，南宫大度，不会怪我。再者，该来的总会要来，南宫知道神界迟早一天会寻他，躲不过。至于南宫呢，因母忧伤过世，心中愤懑不平，一心想找到清曜上神。所以，南宫与神界之间的交锋，只是早早晚晚。
陌千筱痕呆愣。
“得知这些事情后，我感觉很厌倦，不想回峪虚山，更不想卷进这些纷争。我只想能和霄哥在一起，恩恩爱爱，相守此生。所以，离开凡世后，我和霄哥就寻了这个僻静处，隐居于此，不问世事。”
“原以为，此生都不会再见到，师傅和师门姐妹。却没想到，南宫无意中，将你送来于此，致使我们姐妹得以团聚。当然，也幸亏南宫无意。”
“无意是什么意思？”陌千筱痕皱眉，不解地问。
“南宫现在初任妖王，妖界中很多势力还待革新，局势不稳。你又身受重伤，将你放在妖界，他难以放心，需要另寻一个清静地。我与霄哥避世后，与他尚有联系，所以，就送来这儿，让我们照顾，他也放心。”
“喔。”陌千筱痕点点头。
“对了，你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好地被汩落海的守护兽伤成这样？”蓝缔想起，问她。当初，她刚被送来那会，完全就像个血人，一身的血，自己被吓住，只顾着医救，也没细问。
陌千筱痕叹一口，便把自己从去百花谷，到重伤昏迷之间的事，概括着，娓娓跟师姐说了一遍。
择重点讲，师傅曾找到她，说南宫是‘神预异星’，所以要自己跟在南宫身边，用妤灵鸟及时传送信息。这一点与刚才听到的相悖。
那晚说的话，一一复述。
蓝缔听后，沉吟许久，一时也难以分辨。半响才道，“确实不好说……但是，师傅要说南宫是‘异星’也不错，毕竟，神、妖结合之子，本就犯禁，不在伦常……”
陌千筱痕咋舌，好像，也是这样。
“不管这么多，我既已决心与霄哥归隐，这些是是非非就都不再与我有关。”蓝缔想不出所以然，干脆不再想，一摊手，直说道，“反正，我知道的，都已经跟你说了，你想做些什么，自己看着办吧。”
陌千筱痕愣然，好像，也不错，只能自己看着办了……
蓝缔见她不说什么，叹息一声，突然又开口询问，“哎，你对南宫，究竟是什么情况啊？”
“什么什么情况？”
“就是，是不是喜欢啊？”
陌千筱痕一怔，没想到师姐这样问，一时答不出话。
“我看你们俩挺有戏的。”蓝缔笑说，“你不是为了他身犯汩落海吗，难道不是有意？南宫对你，这几个月，也很是关心喔，没事都会来这儿坐坐。说是与结拜大哥叙旧，其实还不是为了看你醒没醒……”
汩落海那是无意的。陌千筱痕想也没想就否认，但听到后面时，却还是不可避免地软了软。他真的是这样？……
“若是有意，就要抓住，不要等到彻底失去，才知道悔痛。”蓝缔柔柔的声音在耳边轻轻落下，像是劝导，“一生能遇到自己真心真意爱上的，不容易。若是两情相悦，就更是难得。不要因一时懵懂，弄不清心意，而错失所爱。及早看清，及早相爱，不要因这些虚妄的纷扰喧嚣，蒙蔽双眼，徒在俗世间再添一对痴男怨女……”
第一次有声音在耳边，告诉她关于爱，陌千筱痕呆呆地听完，已然受教……
第36章 很多时候，差得仅是短短几步
清晨的阳光温和地照在芒星山各处，柔柔的暖意。
一户隐蔽而普通的农家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