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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市局出来,就给燕子乙打了个电话。燕子乙的人也参与了这次械斗,杨磊把情况简单说了一下,也是为这些兄弟们着想,让最近能躲风声的都尽量躲躲。他这些天都要在房宇这边看着,就不过去了。
乔新的事燕子乙已经听说了。乔新的行为被整个道上所不耻,他的下场罪有应得。
“罗九跑路了。你就帮着房宇吧。这摊子不好收拾。”
燕子乙说。
乔新死了,不用调查,谁干的是明摆着的。一旦有人报案,警方介入调查,肯定会查到罗九头上,罗九现在跑路了,那就肯定会调查罗九身边的人,房宇首当其冲。
审查房宇,必然要牵扯到之前的械斗,房宇在那场械斗里有没有伤人命杨磊还不知道,但不管怎么样,只要房宇被省城的警方盯上,就非常麻烦,江海这边杨磊还能讲讲人情,省城的警察来了,要公事公办,杨磊也没辙!
杨磊把这些前前后后,能想的都想了。他已经无暇再去想他和房宇之间的问题,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他有太多更重要的事要做。杨磊奔波了一个下午,中间抽空给医院打了个电话,找了守着房宇的那些兄弟,知道房宇去安排了罗雯的事,刚刚已经回到医院,杨磊也就把电话挂下了。
杨磊回了一趟房宇的家,收拾了一些房宇用得上的东西,又去了一趟公司,处理了一些自己的事。
他暂时还不想回医院。他想先冷静下情绪,后面要面对的事很多,他必须和房宇冷静地面对,彼此之间不能存在什么情绪。
就在杨磊在办公室的时候,接到了燕子乙的一个电话。
燕子乙声音发沉。
“罗九死了。”
燕子乙说。
杨磊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罗九是乔新的大哥乔宏开枪打死的。
乔家三兄弟,乔宏,乔新,乔明,三人并称乔家三虎,其中老二乔新的名头最响。乔明被房宇废了,终身坐轮椅,乔新被罗九杀了后,罗九得知当天强 暴罗雯的除了乔新还有乔宏,孤身摸进了乔宏的家杀乔宏,他阉了乔宏,却被乔宏藏在枕头下的枪射杀。
罗九一生艺高胆大,而乔宏却是出了名的贪生怕死,天天在枕头下藏着枪才能睡觉。但罗九却毙命在这样一个宵小鼠辈的手上,死不瞑目。
“你去看着点儿房宇,让他别冲动!”
燕子乙说。
杨磊挂了电话就往医院打电话,已经迟了。
“磊哥!宇哥不见了!”
电话里的声音惊慌失措……
杨磊举着听筒……
房宇消失了一天一夜。
“你们怎么不拦着他?!”杨磊红着眼拎着病房那些兄弟的领子。
“宇哥让我们谁都别冲动!还拦着不让我们去报仇!可他自己一转眼就不见了……”
罗九的死讯传来,罗九的整个组织都疯了。
当夜,罗九的人和杨磊把省城翻了个底朝天。在乔家门口有警车围着,乔宏和他的党羽已经失踪。当夜射杀了罗九后,乔宏就知道罗九的手下不会放过他,连夜就逃走了。
乔宏没有消息,房宇也没有任何消息,杨磊找遍了所有能找的地方,多路人马从省城外的各条公路追了几十上百公里,都没有发现乔宏和房宇的踪迹。
第二天晚上,在H市镇上一条胡同里发生枪战,一个男人身中两枪,被20米外射来的一枪打碎膝盖骨,接着第二枪正中胸腔,击穿了肺叶,当场倒地。
枪声惊动了镇上的警察,连夜展开追捕。
三地警方很快将这起枪击案、省城乔宏案和乔新案三起并案,认定是恶性黑势力团伙间报复仇杀。
中枪者是乔家院内命案的主犯乔宏,开枪的杀手在逃。
消息传来,罗九这里,一屋子的人都沉默了。
“大哥一个人为九哥把仇报了。……他为啥不叫我们?为啥一个人扛?!”
老亮痛苦。老亮的一只胳膊重伤,胡乱裹着,就是这只重伤的胳膊,让他后悔自责,在这么关键的时刻,他竟然和废人一样,派不上用场!
“还问啥?他不想连累咱们!还问啥??”花猫几天没合眼了,脸色发青,眼睛发红。
“咱们在他还能有个照应!现在他一个人也不知道在哪……公安到处在抓……”
老亮狠狠地抓自己的头发……
“……没事儿的,宇哥已经跑路了,肯定跑远了……他不是有两个把兄弟在广东吗?越战回来的,宇哥准投他们去了……咱们赶紧跟兄弟们关照好,知道广东这事儿的都把口风把严实了,谁往外漏一个字,我他妈崩了谁!……”
房宇手下另一个兄弟杨子涨着眼睛说。
“到广东得走多少天?火车又不能坐,一路上都是卡,这万一……”
花猫说不下去了。花猫的心都碎了。
一屋子的人都沉默了……
杨磊一直站在窗户边上,望着外边,一声不吭……
房宇跑路了。
没有人知道房宇去了哪儿。房宇没跟任何人联系。
虽然警方还没有开枪的人就是房宇的确切证据,但是一经调查诸多迹象都指向房宇,而房宇现在又失踪了。
罗九一死,房宇失踪,罗九的人马群龙无首,老亮和花猫虽然焦心,还要顾着安排这些兄弟,还要准备为罗九办后事。想着房宇应该已经跑远了,按照时间和距离,没消息是好事,说明房宇应该已经过了省境线,只要过了省境线,就等于跑出去一半了,跨省追捕也需要人力精力,没那么快。
老亮花猫他们是这么想,还在地图上比划,盘算着房宇大概已经跑到哪儿了。
杨磊没跟他们一起。杨磊也不见了。
没人知道这一个白天杨磊去了哪儿,也没人知道他去干什么。直到晚上,杨磊才出现。
虽然所有人都说房宇已经跑路了,跑远了,可是,杨磊有一种感觉。他感觉房宇并没有走,房宇会回来。
这种感觉非常强烈,杨磊也说不清,但他就是有这种感觉。
好像他能感觉到房宇,他没走远,就在离他很近的地方。这种感觉很玄,很不靠谱,可,却非常强烈。
晚上,杨磊没跟任何人说,悄无声息地回了小楼。
警方已经盯上房宇,杨磊想,房宇如果回来,肯定不能回八楼那个房子了。如果房宇回来找他,杨磊相信房宇会知道到哪儿来找他。
杨磊进了小楼,就没再出来。他什么也没做,只是等,听着外面的动静,哪怕是一丝细微的动静。
他开着窗口的小灯。二楼的这盏灯亮着,在院墙外的路上远远就能看见,就能知道他在屋里。
等到半夜,也没有任何动静。
外面在下雨,雨打在院落里的芭蕉叶上,在这寂静的深夜,发着密集而空洞的声响。
杨磊默默坐在窗前,机械地听着墙上挂钟的钟摆迟缓地摆动。已经凌晨2点多了,窗外是一片浓重的深黑。
房宇没有出现,杨磊的心里反而渐渐踏实了。
他想,房宇应该已经跑出很远了,房宇是聪明人,他应该知道这时候最正确的做法就是走,立刻远走高飞,绝不能回来……杨磊怕房宇冒着风险回来,怕房宇回到江海就是自投罗网,警察已经拉了网在等他,他希望房宇别回来,跑得越远越好,等他把这里都打点安排好了,等风声过去了,再去接他……
尽管房宇没有跟他打一声招呼就走,尽管这一分别不知道要多少时候才能再见面,但是杨磊想,只要房宇安全,只要他安全,别的都无所谓……等房宇到了安全的地方,房宇肯定会想办法给他个消息,只要给他个消息让他知道他没事,就行了……
杨磊乱七八糟地想着,想着房宇的伤,他的胳膊,他有没有受什么别的伤……想着他是不是已经联系上了广东那边,那边会不会来接应他……想着房宇现在躲在哪儿,有没有挨饿,受苦……
就在这个时候,杨磊听见了一点声音。
很细微的声音,却让杨磊全身猛然绷紧了。
他一下子站了起来。
“……”
杨磊几步走到门边,紧贴着听着外面,然后,猛地把门打开。
一个人全身湿透从门外撞进来,杨磊一把将他揽进了怀抱中。
什么声音也没有,谁都没有说话,杨磊紧紧搂着他,用力抹去他脸上的水珠,房宇的脸颊冰凉,被雨水湿透的头发覆在脸上,身体也被雨浸透,全身都是冷的。杨磊紧紧抱着他,吻他的脸,吻他冰冷的脸颊,不断地亲吻他,好像这样才能带给房宇热气。他不断地吻去那些湿冷的雨水,他炙热的嘴唇贴在房宇的额头,唇角,那儿都是寒气,没有一丝温度……
杨磊的心就像他唇下的感觉,冷,痛,紧紧地揪在一起……
他拥紧手臂,抚遍房宇的身体,确认他没受别的伤,他没事儿,他好好儿地在这儿,在他怀抱里……
“……还回来干啥……!!”
杨磊痛楚的矛盾的声音,贴在房宇的脸上,耳边。
“……不知道公安在抓你啊!……”
杨磊紧紧贴着房宇的脸。……你真傻,真他妈傻!!
很久,杨磊才听见房宇的声音。房宇好像很多天都没有开过口,说过话,声音极度低哑,疲惫。
“……我想见你一面……”
房宇说……
房宇是翻墙进来的。
房宇追着乔宏追到H市镇动的手,乔宏也开枪还击,枪声惊动了镇上住户,房宇开了两枪,这两枪一枪穿透了乔宏的膝骨,一枪打穿了乔宏的前胸。
“打死了吗?”
杨磊问。
“不知道。”
房宇开第二枪后有个胡同口的人探头看见乔宏中枪的一幕,惊叫,房宇没能再去补枪,没法确认乔宏有没有被打死,但根据中枪位置看,乔宏不死也得少半条命。
乔宏死没死,直接关系着房宇的刑罪,杨磊打听了,但是严打风头上H市警方非常谨慎,消息还没过来。
“枪呢?”
“处理了。”
房宇用的是那把五连发。那是罗九给他的,用于紧急情况。罗九给房宇的时候叮嘱过他,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用,可罗九却没能料想到这把枪最终的用途。
“我弄了一辆军车,就停在外面,你吃点东西,洗个澡,我们马上就走。”
杨磊低声说,飞快地把准备好的吃的给房宇,从床后面拎起早就准备好的行李箱。杨磊异乎寻常地冷静。
“东西我收拾好了,用得上的都在里面。”
杨磊去了房宇的房子,赶在警方布控之前把必需用的东西带来了,又收拾了所有能想到的必备品,都装在一起。
“我爸以前手底下的一个兵是我哥们,在淳县看仓库,在那儿弄了个农舍,退伍回老家后就把房子钥匙给我了。那儿是军管区,一般人进不去,很安全,你先去躲几天,这里不用担心,都交给我。”
杨磊飞快地叮嘱着,房宇什么也没说,看着他。
“我白天已经去了一趟,都布置好了,什么都有,去了就能住。”
杨磊想过了,房宇现在回来,再跑出去就不容易了,得先找个安全地方躲一阵再说,等他来想办法,他一定有办法救房宇,他必须有办法!
杨磊把干净衣服塞给房宇,推着他进了浴室。
直到关上浴室门,听着浴室里的水声,杨磊才把一直屏着的情绪释放。他眼睛一涨,热意直涌进眼眶。
短短几天,房宇的样子就快让他认不出来了。
杨磊用力闭了闭眼睛,想让自己忘记房宇那憔悴、苍白、靡顿的样子,他想立刻遗忘,却根本不能忘记,占满了他的整个脑海。
他不知道这短短几天,房宇经历了什么,罗九的死,带给房宇的是什么样的打击。
他只知道,他眼前的房宇,他心爱的人,他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的人,他无法直视他,多看他一眼,都让他心痛如绞……
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