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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了起来,干赌场的人总是知道怎么让人更加兴奋,仅仅有赛车是不够的,还得有游艇,有美女,以及开不尽的香槟,那将会是个纵情声乐的金秋夜。
俞知闲找到了自己的名牌,勾过来看了一眼有些无聊地坐了下来,他懒得去搭理那些记者,只是用胳膊支着脑袋等着夏夜出来。她生气了,他知道他让她恼火了,让夏夜恼火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但他今天就是想做个坏人,想让所有人都生他的气。
他看着夏夜从主席台侧面的门里走出来,身上穿着一件干练的白绸衬衫和一条熨烫妥帖的黑色长裤,而他的皮夹克上似乎还有昨天晚上留下的酒渍。
他像个无赖抢先冲她笑了笑,可她的目光无情地扫过他,转向了记者。
她在笑,笑得端庄优雅,无懈可击,完美地几乎虚伪。
主持人在所有人就坐之后宣布发布会开始,他按部就班地请各个部门和小组的负责人简要介绍了今年赛事的准备情况,夏夜作为执行主席,总结性地发了言。
自由发问时间里一个男记者接过话筒将问题抛给了夏夜:我们听说今年是夏小姐最后一年主持赛事工作,明年起就会由泛太集团的俞知闲先生接手,这是不是意味着AMG公司将会退出这项比赛的举办。
夏夜心里想,是的,明年这项比赛可能会完蛋,所以我们要退出,但她的嘴巴依旧克制:“是的,我们和泛太集团今年起将会有几项新的合作项目,赛车比赛是其中一项。大家知道我已经干了三年了,无论是这项比赛还是观众都需要一些新鲜血液来替换。俞知闲是个男人,他比我更懂赛车,他知道所有的零件怎么运作,所以他无疑比我更适合这项工作。”
她说着回头去看俞知闲,却发现那家伙已经和面前的圆珠笔交上了朋友,正试图用笔尖直立撑住整个笔杆的重量。对于夏夜突然的转向,他有些不适应,并且丝毫不加隐瞒地将这惊讶表现在了脸上。
夏夜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她听见有记者问俞知闲是否会参加今天晚上的车手代表发布会。
俞知闲用他惯有的满不在乎的态度回答道:“不,不会。我承认我特别想参加车手的发布会,但他们说,你不会赢的,你的赔率可不怎么样,想参加发布会只能去今天下午那场,所以我只能来这里了。”
所有的人都哄堂大笑起来,连夏夜也忍不住莞尔,当俞知闲想讨人喜欢的时候他显然相当的精通此道。
“我听说AMG将会在别的项目上有所动作,是真的吗?”
刚才发言的记者继续追问道。
“你知道得太多了。”夏夜佯作严肃地冲那个记者说,“真的太多了,我必须要找人把你封口。”
人们又笑起来,夏夜在笑声渐止之后开始回答问题。
“是的,我们会在试着推进一些别的项目。我请求他们让我去做一些女人做的事情,于是他们说,好吧好吧,女人喜欢什么?我说衣服、电影,还有一切漂亮的东西。于是他们说,好吧,好吧,你可以去试试。”
人群中再次响起了几声男性的笑声。俞知闲侧首看着夏夜不时用手指捋动头发,并不过火地利用着自己的风情。她在假笑,他心里断定道,如果她心里不是那么想揍我她一定能发挥得更好。
“……我们会将注意力转移到别的项目之上,事实上我们希望所有人在想到亚城的时候首先会想到活力,快乐、阳光。所以我们在考虑继续推出别的节目,比如电影节,艺术展或者时装周,林林总总,为亚城塑造一个美丽梦幻的形象。也为亚城的市民带来更多的就业机会,为学生带来更多接触世界的方式。亚城不仅仅是个娱乐中心,他有更多的内涵需要去发掘,而AMG会在这方面继续努力的。”
她顿了顿,微微将头偏向了一边,有些女孩气地看向了主持人,示意她的回答结束了。
剩下的几个问题是留给技术人员和安保人员的。自从国内几起爆炸案之后,所有赛事的安保措施都提高了级别,安保情况也成为了人们关注的焦点。但是亚城在这方面素来有着极好的名声,所有靠博彩业发达的城市都必须有足够的警戒安保能力才能让世界各地的豪|赌之徒安心而来,尤其这一次,夏、俞两家的合作,必须要万无一失才行。
发布会顺利地在三十分钟内结束,人们陆续散去,夏夜和一个相熟的记者多聊了几句,突然发现俞知闲正在避过人流往后门走去。夏夜急忙结束了谈话,赶在俞知闲逃跑之前卡在了他身前。
“你是故意的是吗?”她毫不留情地问他。
俞知闲连否认都懒的。
“我今天心情不好。”他绕过她往电梯间走去,“不过我也没搞砸不是吗?”
“我不在乎你搞没搞砸,我是生气你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夏夜冲着他的背影大声说道。
俞知闲停下脚步,微微停顿了一下突然转过身走向了夏夜。
“我本来就不是干这个的料,我本来就是吊儿郎当的,我真搞不懂你们在期待什么?”
这下,夏夜总算明白了问题出在哪儿了。
“和你爸吵架了吗?”她扬起下巴咄咄逼人地问道,“要上演‘你为什么不给我自由去做我喜欢做的事情’的戏码了?”
俞知闲直视着夏夜的双眼,突然有种冲动想要把她架在膝盖上狠狠打她一顿屁股。
“你想错了。”他双手撑在跨上,轻描淡写地说,“我喜欢赛车,我就赛车,我喜欢穿皮夹克,我就穿皮夹克,我要是真不想来这发布会,十把枪对着我我也不会来。别拿装逼犯的思维来想我,行吗?”
他说完转身就走,夏夜瞠目结舌地看着他,忍不住大声冲着他吼道:“俞知闲,你知道你缺什么吗?你就是缺教训!真该有人狠狠揍你一顿。”
就在话音落下的那一秒,在夏夜能够反映过来之前,一个人突然从左边的过道上大步走过来,朝着俞知闲的下巴狠狠地来了一拳。
第13章 家事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你并不讨厌,却也永远爱不起来,他不是不好,只是不是你的那壶茶,每次面对俞知乐,夏夜心中都会反复想起这句话,她不是看不出他的好,只不过她时不时会觉得,这个男人应该被抓起来丢进监狱里终身□□。
就像现在,她看着他挥动着拳头又一次揍向俞知闲时,真恨不得手中有根铁棍,能够狠狠地给他一下终止掉这场闹剧。
她试图制止这一切,可根本没有人有功夫理会她。
俞知闲灵敏地避开了俞知乐的拳头,随后突然从斜侧方冲过去抓住他哥哥的衣领将他重重撞在了墙上。
夏夜不自觉退了一步,被这疯狂的举动吓到了。
同样被吓到的还有闻讯赶来的艾米。
“去让保安把所有的过道门都封上,别让记者进来。”夏夜扭头冲艾米吩咐道,顺便将手中的便携笔记本交给了艾米,示意她赶紧离开。她太了解那些媒体了,无论他们这些人表现的多友善多努力,真正让媒体感兴趣的依旧是他们肮脏的小秘密,她可以想象出媒体的大标题:“俞氏兄弟阋墙,撕破脸大打出手”,如果还能配图那真是对销量的最好刺激,所以她不能让任何人看见眼前的这一切。
夏夜站在战场的外围束手无策,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俞知闲冲着他哥哥的脸颊狠狠给了一下,鲜血顿时从俞知乐的颧骨处溢了出来。
完美。夏夜在心中欢呼了一声。随即意识到眼前是场没有胜利者的决斗。俞家兄弟继承了这个家族的好斗基因,像两只红了眼的蛮牛,虽然已经用犄角叉住对方,却没办法让对方一刀毙命。
“是你去告诉她的对吗?”俞知乐愤怒地低吼着,“你没权利这么做,她有她的生活,她不需要再搀和到这团脏水里来了你不明白吗?”
“别和我扯权利,少拿这种废话来和我瞎扯。”俞知闲用胳膊抵住了他哥哥的脖子,令他无法再次出手。说话时他牵动了嘴角的伤口,鲜血游过嘴唇渗进了他的嘴里,顿时腥气弥漫,“她同样是我的妈妈,不仅仅是你的。”
夏夜听见了俞知闲的声音,心头一惊,似乎从二人的对话中寻到了蛛丝马迹。
“到底怎么回事?有人愿意解释吗?”她站在一旁克制住情绪冷静地问道。
“问他。”俞知乐喘着粗气骂道,“问问这个狗娘养的做了什么蠢事儿。”他抬起膝盖撞向俞知闲的下腹,将他弟弟狠狠踹开了。
而夏夜被那一脚彻底的激怒了。
“够了。”她冲过去,用身子挡在二人之间。
“你发什么疯?”夏夜瞪着俞知乐,低声怒道“他是你弟弟,那个王八蛋和你是一个狗娘养的,明白吗?”
“你搞错了,我们不是。”俞知乐伸手捏住夏夜的胳膊想要拉开她,他的力气大的惊人,仿佛稍一用力就能捏碎夏夜的骨头。
“你特么有完没完。”俞知闲越过夏夜一把抓住了俞知乐的手腕,逼着他松开手,他说话时带着咬牙切齿地憎恨,仿佛面前的不是他的哥哥而是仇人。
“你们俩到底有完没完?”夏夜翻着白眼抱怨道,“门背后有几十上百个记者正趴着墙根听动静呢?你们就这么想上小报博版面吗?”
俞知乐低头看着夏夜,冷笑道。
“你觉得我在乎?”
夏夜对他那满不在乎的不屑表情感到反感透顶。
“那你以为我在乎?”她用同样不屑的语气反问他,“我干嘛在乎呢?你打死他他打死你关我什么事儿?只是请你给我滚出去打,别在我的地盘上发疯,看清楚了,这不是你们的地盘,是我的,我的。我没有义务来给你们收尸。”
“你还是像以前一样。”俞知乐着看着他们,目光从夏夜滑向俞知闲,又从俞知闲滑向了夏夜,就像看马戏团里的奇异宝贝一样,露出了难以忍受的神情。
“无论对错你都会帮着他。”
“我没有。”
“每次都这样。”
“你也每次都是这样蛮不讲理像个野人。”
“哦,所以我们分开了。”俞知乐高挑起眉毛讥讽道,“很明显我们互相看不顺眼。”
“没错,真是太对了。你回来一年了,但你依旧无时不刻不在愤怒,对你父亲愤怒,对你弟弟愤怒,对你的姓氏也愤怒,我受不了你那种唯我独尊的愤怒了,现在你能滚了吗?从我的地盘上滚出去。”
他们彼此明白,对方都是说一不二的角色,俞知乐想起了和夏夜在一起的那痛苦的三个月,他们不能算是情侣,只能算是摆在一起很好看的一对儿,除了好看,别无它用。
他弯腰捡起方才打架时落下的手机,站在几步之外看向了俞知闲。
“你完全不知道她当初忘记这里的一切有多困难,如果你真觉得那也是你妈妈,你就不会给她打这个电话。”
俞知闲从胸中闷出了一声笑,他举起拇指抹掉了嘴角的血迹,有些无谓地摇了摇头。
夏夜看着俞知乐转身离开,方才涌起的肾上腺素开始渐渐回落,那发烫的大脑冷静下来,她突然不无心惊地想,那可是俞知乐,他如果真的像他表现得那样冷酷粗暴,她在说滚的那一刻,也许就脑袋开花了,他那粗糙坚硬的表皮下面也许有着别样的心,不过那东西她是看不见了。
“过来。”夏夜转身面对俞知闲轻轻地招呼了一声。可他摇摇手,走向了电梯间。
我不能让他这样像个可怜虫似得离开,夏夜心想。她在电梯门合上的那一刻追上了他,用双手隔在正在闭合的电梯门缝中,令它们又一次打开了。
“我说了,过来。”她冲着靠在电梯壁板上的俞知闲命令道,随后不由分说拉住了他,将他带进同层的男厕所,反手锁上了门。
“干嘛?”俞知闲不耐烦地吼道,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