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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只说请随身携带,关键时刻请按照操作流程执行。但是又没有任何的操作流程寄来,13号都快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管他的。”13号想了想,把灰锡瓶子塞回裤子口袋里,沿着那处人工的花岗岩山壁爬了上去,翻出了旁边的玻璃墙。
“卡塞尔学院,水生态池No。7,只要栖息种类:Pliosauroidea。”旁边的标志牌上是这么写的。
鉴于13号对于来源于希腊文的“Pliosauroidea”这个词毫无概念,所以他非常坦然地认为那是大白鲨的生物学分类名,所以也搞错了身旁巨大的海水池里到底谁是猎物谁是捕猎者。这个水池里真正的主人当时并不在其中。
13号小心翼翼地贴着玻璃壁前进,四周都是巨大的玻璃水池,水池之间互相连通,或者说整个“诗蔻迪”就是一片水池,只是水池中用玻璃隔出了供人通行的道路。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终于在海底通道的尽头看见了指示牌,“冰窖”。
【6】开战
这次任务的首领正默默地站在奥丁厅的拼花窗边。
他面前隔着两三米,就是两名手持乌兹冲锋枪的二年级学员,鹰(不认得)般的眼睛紧张地看向窗外,以备迎击随时来袭的敌人,却对背后几米站着的足足十二人丝毫没有察觉。即使这两个学员注意到背后空气中极轻的呼吸声而扭头看去,他们也只能看见空气里仿佛有缭乱的、淡墨色的风在流动,像是幽灵。
如果解开“言灵·冥照”,此刻其余的十一人紧紧地贴着首领,简直恨不得黏在他身上,这样场面就会非常可笑,这群人就是这样紧贴在一起小步挪动进入奥丁厅的。换了任何人要这样走路都会非常难受,但是他们没有更好的办法,“言灵·冥照”有效地范围只是释放者身边一米多半径的圆,他们只能把自己攒成这么一朵以首领为中心的花。
首领抬起头,看着拼花窗边并排挂着的两幅照片。
“叶胜,卡塞尔学院执行部,助理执行官。1985。03—2009。10。”
“酒德亚纪,卡塞尔学院执行部,助理执行官。1986。12—2009。10。”
照片上的男孩和女孩显然都是亚洲人,男孩长着一张阳光灿烂的脸,下撇的嘴角带着一丝坏笑,女孩脸庞柔和眼瞳温润,柔软的额发覆盖着额头,一副邻家少女的模样。显然这两张照片是从同一张毕业合照一类的大照片上裁下来放大的,一样的学士服,一样昏黄的阳光为背景,背后的远景就是这座古老神秘的奥丁厅。
首领无声地叹了口气。
如果此时B组的学生们中有人看向这边,他会发现旁边插满白色玫瑰花的花瓶里,一朵白色的玫瑰花像是曝光焦距不准那样变得模糊,而后染上了淡淡的墨色,接着丝丝缕缕地化掉了。片刻之后,像是在虚空中有画家挥舞着一支墨笔,空气中淡墨色的风丝流动,一支白色的玫瑰就这么被绘制出来,静静地搁置在照片前的小桌上。
这一切安静美丽得像是幻觉。
首领带着紧紧围绕他的十一个人,沿着中央通道走向奥丁雕像旁不远的电梯,极淡的黑色沿着中央过道流动。
B组所有人都把目光对准外面,除了过道旁橡木长椅上闭目养神的男生,他穿了一件白色的正装,一头灿烂如金子般的头发,手里按着一柄黑色的猎刀,旁边的位置上搁着两柄巨大的、银色的“沙漠之鹰”,那显然是两柄订制的手枪,握柄处使用了雕花的乌木镶嵌象牙,纯银的家辉位于握柄的正中。
他那头金色的头发真是太耀眼了,搞得首领从后面接近的时候很想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摸摸看是不是假发。
但是首领遏制了这个念头,踩在地毯上无声地经过男生的身边,男生低着头,似乎什么都没有觉察,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
一次毫无挑战的突袭,首领对于这份来得太过轻易的成功觉得很无聊,他和同伴们已经站到了卡塞尔学院引以为骄傲的奥丁厅正中央,站在了奥丁雕像的下方的黑色天鹅绒帷幔前,可是安排给他的敌人还有人在打瞌睡。他有种要教育一下这些年轻人什么才是专业做派的冲动。
凯撒忽然睁开了眼睛,抬起头,对着奥丁雕像,微笑。
这个希腊雕像一样的男孩笑起来的时候有种介乎典雅和冷酷之间的感觉,首领有些吃惊。
在他的眼里,凯撒是直视着他们这群人的,但是历练过无数次的“言灵?冥照”给他以足够的信心,在黑色背景下,人类的视力是绝对不够发现“冥照”留下的些微黑色气流的。
“我们这一届颁发学位证的那一天,我会是第一个走上讲台的么?”凯撒随口说。
首领不知道他是在问谁,也许在问奥丁雕塑?
他觉得有点难办,其实以他的性格是不在乎一战的,不过此刻到底有没有被发现,是否需要解放言灵跳出去一战,这是个原则问题。如果凯撒只是一时兴起自言自语,他跳出去一战看起来就有点傻。
凯撒还在微笑和凝视,这把局面搞得有点僵。
奥丁厅里忽然回荡起一首宏大的曲子,声音不高,但是足够让每个人都听见,守在拼花窗边的B组学生们都诧异地回头看向奥丁雕像这边,他们找不到那个乐声来自何方,好像是校园播音系统在下午茶时候的播送。
“Ashitaka,Sekki,宫崎骏《幽灵公主》的配乐,我也蛮喜欢的。”凯撒淡淡地说。
黑色帷幕下的音乐响了几秒钟,随后传来女孩气恼的声音,“喂,你好,哪位?现在打电话来你是找死么?”
言灵·冥照,解放。
整整齐齐的十二个人,都穿着忍者一样贴身的黑色作战服,脖子下挂着微型冲锋枪,腰带佩戴两尺长的近身作战刀,头罩面罩俱全,只剩下两只鹰般的眼睛露出外面,显然是精锐中的精锐。但是他们的姿势实在愚蠢不过,一时间B组有些茫然,十二个人中十一个是男人,作战服下突地胸肌恨不得用撑破衣服来显示自己的力量,一个个矫健如希腊雕塑中的男神,但是他们围绕在唯一的细如柳梢的女人身边,猫着腰,手挽着手,像是非洲部落跳什么求偶的舞蹈,以女人为中心,组成了一朵十一瓣的花……
“滚!这时候还贴我那么近干什么?”首领,也就是唯一的女人,一把按在一个同伴的身上把他推了出去。
十一枚花瓣零散,瞬间他们进入了战斗状态,以周围的排椅和讲台作为掩蔽物,举起了微型冲锋枪。几乎就在同时,B组位于前后门的主力人马蜂拥而入,顶楼的栏杆缝隙中伸出了乌黑的枪管。
天罗地网。
双方上膛的声音整齐地像是训练过,只要扣动扳机就有子弹倾泻而出。但同时,凯撒和女人都举起了手,阻止了进一步的行动。
凯撒优雅地比了一个手势,示意女人可以打完电话。首领白了他一眼,一手拿着手机通话,一手梳理着自己漆黑的长马尾辫。
“绿森林?我们认识么?你从哪里得来的我的电话号码?”首领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电话打乱了她的突袭感觉很不满。
“哦……”首领似乎想起了什么,往凯撒这边看了一眼,“是,我通过Mint会所订过你们的服务,但是我预定服务的时候并没有要求电话回访。”
“什么?Nono?”首领皱眉,“No!你们没有一个听力好些的客服专员接电话么?你们以前没有来自亚洲的客户么?你们的拼写简直是……好了好了,我现在很烦,请不要浪费我和客户……啊不……和竞争对手相处的时间。告诉你们的市场部!他们需要一些懂中文的人了!否则就把你们公司名字中的‘International’字样拿掉!”
她狠狠地摁键切断通话,“我最恨做事不专业的人了!”
“潜入的时候没有关机是不是也算做事不专业?”凯撒站起身,摊了摊手。
“我只是事情比较多有时候容易忘记。”首领耸耸肩,“我真受不了这种所谓的财富会所,他们居然泄露了我的号码。”
“Mint会所么?我也是会员,可是我没有见过你。”凯撒居然摸出了钱包,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印有银色“Mint”字样的黑卡。
这是个著名的财富会所,服务于顶尖的高端人群,如路明非这类穷狗连名字都没有听说过,在戛纳、香港和上海设有分所。拥有它的会员身份可以满足人类能力所及之内的一切需求,举例说,你在纽约下午六点吃完了晚餐打了个饱嗝忽然想到要飞日本看今晚东京歌舞伎座剧场的表演,虽然按照道理说没有任何一班航班能把你按时送到,而且今晚东京歌舞伎座剧场的站票都卖光了,不过没事儿,打个电话给Mint。然后喝完咖啡出门上车,一架协和式客机会在机场等你,这东西耗油太大又有噪音,本来该退役了,又被从机库里拉了出来,因为只有这个超音速的玩意儿能按时把你送到东京,等你到达歌舞伎座剧场的时候你被从特殊通道引入,坐在你指定的位置上,节目恰恰好开始,而且节目结束的时候,演员还会致辞向你的光临表示谢意。
这个就是Mint了。
以加图索家族的财力,凯撒18岁就拿到了会所的董事资格,也很合乎凯撒的风格。
“没办法,事情虽然简单,可是老大要求的时间太短,不打电话给他们看来是搞不定了。”首领还是耸耸肩,“不用给我看你的卡,我不想和你在会所活动中喝一杯。鉴于会所的保密机制,也不要指望通过这个渠道找到我。”
“我只是好奇我们的对手到底是谁,龙族,会是一群通过Mint消费、脾气很不好的女人么?”凯撒淡淡地问。
“你的好奇心太盛了,这会惹人讨厌的,你早就发现我们了,怎么发现的?”
“这是个秘密,你很快就会知道了,”凯撒端详着首领的脸,“你看起来很面熟。”
“酒德亚纪的姐姐,酒德麻衣。”首领看了墙上的照片一眼,“你应该见过我妹妹。”
没有人会否认首领是个美人,而且是个万里挑一的美人,即便作为对手。超过1。75的身高可以去走T型台,穿上高跟鞋的话大概会压过凯撒;紧身作战服把全身的曲线精炼出来,如果她是素描课的模特,老师和学生都得在两只鼻孔里插上纸卷画画。和清丽的酒德亚纪比起来,姐姐的艳丽如画家笔下的一抹酡红。
凯撒沉默了片刻:“不是孪生姐妹吧?”
“是孪生,不是同卵双胞胎而已,否则她也不会是那么个丑小鸭,总是对自己没信心。”首领嘴里说着仿佛无关自己的话,声音却低沉下去,扭头看着窗外。
她有点不开心了,这让她的美丽显得多了几分真实。她抄着双手站在那里,完全没有进攻的意思,又是这副表情,搞得四周举枪的男生们都有点儿不好意思对她开枪。
“把脸遮起来也不愿意?坦然公布身份也没关系?看起来卡塞尔学院真被人看作可以经常来参观旅游的地方了。”凯撒说。
“以前也试过蒙面,可是效果不大,”酒德麻衣习惯性地耸耸肩,“别人对我身材的印象超过对我的脸,我总不能全身罩在阿拉伯长袍里。”
凯撒上下打量酒德麻衣的身材,微微点头,“是,尤其是男人,没法不印象深刻。”
对于酒德麻衣来说,太过完美的外貌才是她最大的缺陷,即使让在场全部女孩穿上白色宫廷舞纱裙并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