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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潇潇只微微眯了眼睛看着她,低垂的眉眼,细致而柔和。她白皙的手指灵活地转动,苹果皮薄薄的,转成了长长的条。“来。”她削下一块苹果块递向他。楚潇潇张嘴接过去,笑笑,“嗯,真是香。”他赞了一句。白惠便笑。
对于楚潇潇,她没有那种男人与女人之间的感觉,最初的时候,她曾以为他会是一个不怀好心的公子哥,但是接触得多了,她发现他很热情而且开朗、善良。她由最实的提防,到了后来的心无防备,再到后来,现在,就有一种把他当哥哥的感觉。虽然他是楚乔的弟弟,他有一个十恶不赦的姐姐,但是她好像就把他们两个人联系不到一块儿,在她的眼里,楚潇潇是干净的,是纯粹的,更是善良的。
她仍然慢慢地削着苹果,薄薄的苹果皮转了两个圈之后掉落了,她放进苹果袋里,继续认真的削着。
楚潇潇慢慢地品味着唇齿之间的甜香,苹果甘甜清润,嗓子里似乎是好受一些了,但让他益发幸福的是眼前的小女人。此生此世,他和她恐怕不会有在一起的可能,所以他会特别在意和她单独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也许将来,这些都会变成回忆。
病房的外面,隔着窗玻璃,徐长风的深眸向里面望过去。他清晰地看到,楚潇潇轻握着他妻子的手,又看到他妻子在床边坐下,拿了一个苹果来削。他想起了他和楚乔出事的那一次,他进了医院,而她就坐在床边,一语不发,默默地削着苹果,认真却是缓慢,细致却又是心事重重。
可是现在,她在给另一个男人削苹果,楚潇潇之于她,是当做了心爱的人吗?怒气在心底里滋长。
“小的时候,最羡慕军人了,有时候就想,呃,如果有个军人哥哥该多好!”白惠边是削着苹果皮边说。
楚潇潇眯起了眼睛,饶有兴味地看着她,“呵呵,为什么?”
“嗯……因为感觉很安全啊!”白惠抬起头,眼睛里不由就闪出了一种亮亮的流光来,“军人是正义、勇敢的化身啊!”
她小的时候,时常被袁华关在黑暗的储藏室里,恐惧、无助、使她特别的希望能够有个哥哥。哥哥可以在袁华将她塞进储藏室的时候,跟他说“不!”可以在母亲无助懦弱的眼神下,打开储藏室的门,将她放出来。
而这个哥哥最好还是个军人。
这是很多女孩儿都会有的一个梦吧!
白惠的眼神暗了暗。
楚潇潇凝眸看着她,她真的好单纯,单纯得像一张白纸,可是她好可爱。像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方圣土,那么洁净,那么纯白。
“哎哟。”刀子从苹果皮上溜下去,划过了白惠左手中指的指腹,血珠很快渗出来。
楚潇潇一下子就倾身过来了,“碰手了?”他的大手拿走了她手里的苹果和水果刀扔在了床头柜上,又捏着了她纤细的手指,他看到那殷红的血珠从她受伤的指腹上跌落。
他长眉不由一凛,“医生!”
他已然喊了出来。
白惠指尖锐痛让她连连抽气,但是楚潇潇因为这个而喊医生,让她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划破了而已,过几天就好的。”
她将受伤的手指从他的手心抽了出来,“你不要叫医生啊,会被人笑话的!”
楚潇潇却是不理她,而是伸手从床头的纸巾盒子里抽出了纸来,又轻捏了她的手指,将那洁净的纸巾轻按在她受伤的部位。
“瞧你,这么细的手指头,如果再用点力,还不断了!”楚潇潇满眼难掩的心疼,皱着眉说。
白惠被楚潇潇给予的浓浓怜爱温暖着,说实话,她真的很喜欢这种温暖,很干净,很纯粹。她不做他想,从来没想过别的。比如男女之间的。
楚潇潇用纸巾给白惠将手指包了起来,动作很轻,像呵护着自己的宝贝一般。而他自己,那输液针却因为刚才突然的动作而穿了。
白惠发现的时候,不由惊叫了一声,忙按了铃叫护士过来。
病房里那温馨又动人的一幕无疑是深深地刺激到了徐长风的眼球和心脏。他的脸上肌肉抽动得厉害。终于是一扭身大步离开了。
“潇潇哥。”病房的门再次被人推开了,一个穿着绿色军装的年轻女孩儿出现在眼前。
厉诺言一脸笑容在看到楚潇潇床前坐着的白惠时,僵在了脸上。她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白惠,心直口快地问道:“咦,你是谁呀?”
“我是潇潇的朋友。”白惠对她笑笑,然后伸手拾起了自己的手包,“潇潇,我先走了,你好好养病啊!”
“嗯,去吧。”楚潇潇的心里是不舍的,但还是用眸光送着她出了房门。
厉诺言一直看着白惠从病房里出去,才收回视线转身望向楚潇潇,“潇潇哥,她是不是就是白惠呀?”
……
白惠从医院出来,已是正午的时间了,她仰头看看阴沉沉的天,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出来,然而眸光一转之间,又是怔了一下。
她看到眼前那道黑色的身影,他正幽然转身,一双黑眸肃冷而耐人寻味地瞟向她。
“白惠,我的孩子真的死了吗?都死了吗?”
他的声音咄咄一下子划过了她的耳膜。
白惠的心弦突地一阵颤动。又是一阵紧缩。她的眸光里不由就沾染了一抹惊惧。
但很快又镇定下来。
“他们如果都活着,我怎么会这么痛苦!”
她避开他的眸光,轻轻地垂了头。
徐长风深黑的眼瞳又跟了过来,深深地凝视着她柔和却黯下去的侧颜,良久,伸出了手来,“今天是春节,别在这儿站着了。”
他刻制着心头的闷堵和恼火,大手伸过来,轻扣了她的手腕,“去找个地方吃饭吧!”
白惠紧紧抽着的心稍稍的平缓了一些,“长风,我今天要去林家的,林爸爸林妈妈和水晶姐在等我,我现在马上就去车站。”
她的话无疑是让他的双眉又凛了起来,扣着她的手腕的手指捏紧,“明天我送你过去,今天,和我在一起。”他不由分说地就执着她的手,大步地扯着她走向他的车子。
“喂!”白惠不由叫了一声。
但他不顾她的低叫,只是扯着她的手往前走。
迎面,有高挑的身影走过来,一身的黑色水貂大衣,长发披肩,神情冷傲而又漂亮无敌。
楚乔唇角轻勾,眼睛里已是带了轻嘲地看向眼前的一男一女,白惠明显地感觉到那只扣着自己手腕的大手又紧了紧,而她自己,竟是在见到楚乔轻勾起的唇角时,自动地不再挣扎,任由他扯着她走向他的车子。
他的大手由扣着她的手腕改为轻牵着她的手,两人就在楚乔不怀好意地注视下,走到了宾利旁。
看着那男人给那女人开了车门让女人钻进去,又绕到前面去开车子,看着那黑色的车子开走,楚乔轻勾着的唇角却是僵硬在了脸上,似乎是被这寒冷的天气冻僵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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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父子间的奇怪感觉
更新时间:201318 9:16:48 本章字数:3893
那一刻,她不知道为什么就那么做了,任着他牵着她的手从楚乔的面前走过。
白惠坐在徐长风的车子里,心思又开始浮浮沉沉,他为什么会问刚才的话,他疑心了吗?她想到此处,心头又是不由一紧。手机响起来,她忙拉开了手包的拉链,她知道电话一定是水晶打过来的,果真就是。
“水晶姐,我下午就过去,嗯,嗯。”
手机里面传来婴儿的啼哭声,白惠的声音一下子停住了,呼吸也是一紧。
“水晶姐,晨晨怎么了?”她终于没忍住问了出来滢。
林水晶道:“小晨晨有点儿发烧,爸爸说,他昨天晚上抱着他在门厅处看烟花,说不定被开门的冷风吹到了。”
白惠的心弦被紧紧地捏住了,小晨晨病了,那是她的孩子。
她的脸色立时就白了酐。
徐长风沉凛了眉,“那孩子怎么了?”
白惠的心头一突,“发烧了。”她咬了咬唇,又是说道:“我要马上去D城,你停车吧,徐长风。”
徐长风心头这个气呀,“我停车,你怎么去呀?再说,那孩子跟你什么关系呀,你急的什么?”
“我……”白惠一下子语噎了,在他的眼里,她和小晨晨自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最多,也就是养父母的养子。
她的眼睛里有灼热的液体流出来,她急忙拭掉了,“我就是担心嘛,那孩子和我一样,都是被人扔掉的。”
这句话果真就让她的男人的心头一颤,“我送你过去就可以,你自己怎么去?做长途车吗?”
他皱眉说了一句。车子却是在前面的路口处转弯了,二十分钟后,白惠已经在高速路上了。
徐长风这样不乏热枕的举动让她有些害怕,她很怕他知道小晨晨就是她和他的小豆豆会是什么样。
“小晨晨被林家这样的人家收养,视如亲生,已经很幸福了,你不要太难过。”林若谦边开着车子边说。
白惠咬了咬唇,嗯了一声。
车子在两个多小时之后到达了D城,白惠的心也揪得越发的紧了。快到林家的时候,林水晶打了电话过来,“我和爸爸带晨晨去儿童医院,妈妈在家等你。”
白惠想念惜然,但更惦念儿子的病,“我一会儿也过去。”
她急切地说了一句。
林水晶道:“你刚过来在家歇着吧,我和爸爸在就行了。”
林水晶说完就挂了电话了。
白惠捏着手机,苍白的脸上不知不觉地就爬满了泪。徐长风从后视镜里看见了她一张脸爬着泪的样子,不由吃惊。
“你不用这个样子吧,小孩子感冒发烧不是很正常吗?林家带孩子去医院了,你还不放心吗?”他说。
白惠当然知道,林家人将小豆豆视若亲生,可是那是她的亲生骨肉,她当然是心疼如绞。
“我想去医院看看。”她说。
“好吧。”他妥协。
D市的儿童医院在哪个地段,徐长风并不清楚,而白惠也不知道,他把手机打开,里面是有导航功能的,找到儿童医院的地方定了位,按着路线导航驶了过去。白惠临进医院的时候给林水晶打了电话,知道了他们的确切位置,便和徐长风一起匆匆地赶过去了。
林若谦的怀里抱着小晨晨,那样子分明是一个担心儿子病情的慈父,而并非是一代商业娇子。林水晶正拿着药单往售药处走。而小晨晨高烧,烧得蔫蔫的,在林若谦的怀里闭着眼睛。
白惠一看之下,便是心头猝然间一颤。那是她的孩子,她不由就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爸爸,晨晨怎么样啊?”
林若谦听到她的声音回过身来,俊朗的眉眼间也是一片焦灼神色。
“医生说先输液,这孩子的嗓子发炎了,烧到了三十九度八。”
白惠一听,那声三十九度八犹如当头一棒敲过来,她的心立时簌簌乱颤。
“爸爸,给我抱抱他。”
她说。
林若谦将小晨晨递了过来,“我正好去趟卫生间。”
白惠抱过儿子放在怀里,这小家伙六个多月了,长得胖呼呼的,可是此刻眼睛合着,脸色很黄。她将额头低下去,碰了碰小家伙的额,烫得厉害。
林若谦看了看徐长风并没说什么,而徐长风却自作主张地喊了声爸爸,如果喊的是妈妈,惜然会说,我不是你妈,别叫我。而林若谦不同,他是一个很理智的人,他淡淡地嗯了一声。
徐长风走到白惠的身旁,也伸大手过去摸了摸小人儿的额头,一摸之下,便是心颤了一下。
护士配好了药液,要给小家伙扎液了。
“请把它放下,按着手臂。”护士吩咐了一句。
白惠的双手发颤,将小晨晨放在了小床上,她边是试图按着小家伙的小手,边是看向护士手里拿着的输液针,心头颤得厉害。
她不知道小孩子输液是要扎脑袋的,眼见着护士手里的针扎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