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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乔的俏脸凑过来,在他的脸颊上轻啄了一下,“那再见。”
“再见。”
楚乔转身进屋了,徐长风的车子徐徐掉转了车头,向着楚宅外面驶去。
他边开着车子边拿出了手机来,想要给小北打个电话过去,心底有个疑惑让他去查,可是手机拿起来的一刻,却有电话打了进来,是公司的一位副总。
“徐总,法国代理那面要您马上过去一趟……”
“知道了。”徐长风合上手机。
与法方的合作是这一年以来最主要的项目,耗资十几亿。可是母亲贪污受贿的恶名连带影响的还有徐氏的信誉,法方提出了停止合作。本来是板上定钉的事,却突然间出了意外,徐氏的各项前期准备已经做足,损失不可限量。尤其是现在,徐家内忧外患的情况下,一点儿风吹草动都可能牵一发而动全身。
他想起了那日,宾馆里血腥的一幕,那天,他就是去和法方经理谈判的。
徐长风深敛了眉,车子向着法方代表所在的宾馆而去。
白惠回家以后,将小忘忘抱了起来,“小忘忘,以后我不能把你留在身边了,你暂时先去妈妈那里住一阵哦,等宝宝生下来,我再接你回来。”
白惠看见孕妇须知那书上说,孕妇最好远离小宠物。因为小猫小狗这类小东西身上有一种叫弓形虫的细菌,它容易通过孕妇感染胎儿,导致胎儿畸形。
一早,白惠就将小忘忘的小衣服们都收了起来,然后抱着它出门了。清新的空气伴着阵阵的花香扑入鼻端,这是一个十分晴朗的早晨。然而,她原本很好的心情被缓缓滑过来的红色跑车完全破坏掉了。
“拿着这张支票,有多远走多远,别再出现在我们面前!”楚乔的纤纤玉手从敞开的车窗里一扬,一张支票被丢了出来。
白惠定了定神看着眼前这个依然妆容精致的女人,一字一句坚定开口:“我想离开的时候,自己会走,我不想离开的时候,没有人可以让我走。”
“呵。”楚乔冷笑,“信不信我随时可以让人以故意伤人罪逮捕你!”
白惠敛眉,眸中涌现出怒火,“老天在上,人在做天在看。楚乔你自己故意掉下楼梯,却把刽子手的恶名推到我的身上,所以你自食恶果!”
白惠厌恶地别过头去,脚步继续向前。
楚乔咬唇,脸色瞬间变白,一股子恨意从胸口绵绵涌出,白惠,你等着。她的纤细的手指死死地捏住了方向盘。
白惠到了母亲那里的时候,白秋月正坐在沙发上不知想着什么,看到女儿,她益发憔悴的脸上微微露出一抹笑来,“惠来了。”
“妈。”白惠见到母亲的样子自是心疼的,她和徐长风离婚的事,早已像笑柄一样传遍了这边的大街小巷。就像她当年嫁给徐长风时有多么轰动,此刻便有多么难堪。她走进这处小区时,尚能感受到人们异样的眼光,更别提天天住在这里的母亲。
“惠怎么可以像妈妈这样命苦!”白秋月眉目之间布满忧愁。
白惠低声道:“妈,离婚了,我也就真正地解脱了,我觉得现在过得很快乐。”
白秋月叹气道:“妈满以为你会比妈妈幸福的,可是谁料到,你步了妈妈的后尘。”
“妈,我真的没什么,我还有宝宝,他们会陪着我。”白惠搂住母亲的肩膀,眼睛里面热热的,但她必须要快乐。为了母亲,为了孩子,更为了自己。
靳宅
林婉晴一身睡衣去了婴儿房,小开心醒得很早,坐在婴儿床上,和保姆玩小球。林婉晴的身影一出现在门口,小开心便张着小手叫:“妈妈。”
林婉晴将长发随意地用一个抓子抓在脑后,便走过来将儿子抱了起来,“嗯,开心,睡得好吗?”
“好。”小开心张着小嘴,啊啊了一句。
林婉晴开心地在儿子的白白胖胖的小脸上,吧的亲了一下。母子两人正亲呢着,隔壁的房间里传来靳齐严厉的喊声,“林婉晴!”
林婉晴心头倏然一跳,她皱皱眉,抱着儿子向着主卧室处走去。靳齐阴沉的眸光正睨过来,“我的领带呢!”
他的西装已经穿好,白色的衬衣处,空空的,就缺一条领带。
“都在那抽屉里。”林婉晴说。
“不对,那条蓝色条纹的呢?”靳齐阴着脸问。
“哪个?”林婉晴似乎一下子没想起来。
但是靳齐已经一把抓起了梳妆台上的花瓶砸了过来,“装什么糊涂!林婉晴,你要是不把那条领带给我找回来,你就立刻给我去死!”
林婉晴的大脑嗡的一下,几乎是有个雷在后脑处炸开。她的清秀的脸上,一片刷白。牙齿有些打颤。花瓶落地的砰然一声,还有靳齐那暴怒的样子,吓到了小开心,小开心哇的就哭了起来。
林婉晴身子发颤,“那条领带,开心拿出来玩弄脏了,我叫佣人洗了晾在外面了。”
“弄脏了?你成心是吧!”靳齐阴沉的面色只是在儿子大哭的那一刻,稍稍缓和了一些,待一听到妻子的答案,又是立时横眉怒目,“你知道那条领带是乔乔给我的,你成心是吧!你成心让开心拿着玩是吧!”
靳齐阴沉沉的怒吼,让林婉晴瞬间发呆。她的脸上一片青惨的白,全身都开始打颤,“靳齐,还有比你更不讲理的吗?”她咬了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如果不是怀里还抱着儿子,她此刻恐怕早就掉头就走了,她再也不要受这般的委屈。
小开心的哭声惊动了靳家的老太太。老太太慌慌忙忙地上了楼,“哎呀,这是怎么回事?一大清早吵吵什么?婉晴你又做什么了!”
瞧瞧,这个家里她的男人不待见她,连婆婆都会自动过滤掉儿子的不是,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她的身上。林婉晴伤心不已,抱着小开心扭头便出去了。
“喂喂,你把孩子放下,婉晴你上哪儿去……”身后传来靳老太太的喊声,林婉晴也不回头,抱着儿子便向外面蹬蹬跑去。
她抱着小开心跑出了靳家的院子。此处也是高档住宅区,出租车不好找,她抱着孩子一直走出去半里地,才碰到一辆出租车,抹着眼泪钻了进去。
“开心不哭啊,我们不要回那个家了,不哭了开心。”
小开心圆圆的小脸上全都是泪,看起来让人疼又让人怜,林婉晴将儿子搂在怀里,眼泪吧吧的掉。
她要去哪儿呢?她在这个城市无依无靠,最后她对司机说道:“XX小区”
那是白惠的那所宅子所在的地方。
白惠拎着一兜子的菜回来,她看到了门口处立着的母子。“婉晴?”白惠看到林婉晴眼圈红红的,有些吃惊。
林婉晴吸了吸鼻子,“嫂子,让我在你这里住一晚吧。我真的不想回去了。”
“那个男人,他……”林婉晴说不下去了,喉头哽得厉害。
“好了,我们进去吧。”
白惠搂了林婉晴的肩。林婉晴所受的一切,她都能懂。谁有她这个过来人更能够体会林婉晴的心情呢?
那晚,林婉晴真的没走,手机也关了机,就在白惠的客厅里,搂着儿子玩。
白惠下厨做了三菜一汤,又专门给小开心炖了肉沫蛋羹。还耐心地喂小开心吃饭,林婉晴看着白惠细心而温柔的样子,她想,为什么那个男人要那么狠心,这么好的妻子不要,偏要去娶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那一晚,可以想象靳家是如何地炸了锅的,媳妇可以不要,孙子总是自家骨血,靳老太太赶着儿子出去找媳妇儿子回来。
靳齐的神色有些沮丧,那个女人好像胆子越来越大了,一生气就连儿子都抱走了。
后半夜时,白惠的门铃疯狂地响了起来,外面响起靳齐暴躁的声音,“林婉晴你在不在里面,你给我出来!”
白惠被靳齐的拍门声和喊声吵醒,心跳一时间加了速,那种慌慌的感觉将她的心脏缠绕。林婉晴忙跳下了床,跑出去将门打开,“你别吵到嫂子!”
林婉晴的手臂一下子被靳齐攥住了,“马上跟我回家!”
白惠披了衣服从卧室里走了出来,靳齐看到她,神情有些讪讪的,“抱歉。”
他一咬牙又对着林婉晴道:“马上抱儿子跟我回家!”
他的发丝微乱,神色间有疲惫和焦灼,林婉晴咬了咬唇。她的本心是不想回去的,但她不想因此而打扰到白惠,她只得说:“你放手。”
靳齐放开了她的手,林婉晴便走回卧室,将熟睡中的儿子连着小毛毯一起抱了起来。
“等等!”白惠喊住了那将要出去的人,靳齐身形一顿,白惠道:“请你好好珍惜你的妻子。她为你孕育了骨肉,是你儿子的妈妈,请你好好珍惜她,不然就别带她回去!”
她的神情冷肃,无端地让人心底发颤,靳齐脸上黑了黑,却是什么也没说,拉了妻子的手便走了。
大半夜经过这么一折腾,白惠就睡不着了,睡意好像一瞬间就无踪了。她躺在床上,辗转着,却是心思纷乱,这个世界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女人?
早晨起来时,精神有点儿不好,研究生班的课,已经落下了十余节了,她要是再不去,恐怕连考试都通不过了。
她下了公交车,向着学校的方向走。她现在连工作都没有,只除了一所大房子,就剩下肚子里的孩子,她已经好久不敢打车了。虽是早晨,但街边上,却也有乞讨人的身影,她看着那个衣衫褴褛,头发蓬乱的老人,心生怜悯,不由走过去,打开手包,从里面拿了一张五元钱出来,“给。”
她把那钱递到了老人的手中,老人接过连声说谢谢。
白惠却看着那蹒跚走开的身影,不由有些难受。
不远处,一辆黑色奥迪车缓缓滑过,车上的男子,微拢了眉宇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她看起来是那么善良的一个女人,怎么会将姐姐推下楼去?
楚潇潇陷入了沉思,他想起了血流满地的姐姐,怎么会?他摇摇头,神色间有些迷茫。
嘀嘀的喇吧声催促着他快点离去,他便将车子提了速,从那所大学的附近驶了过去。
一个上午过去,白惠有些精神不济的感觉,怀孕的女人是绝不能跟一般人比的。她从学校里走出来,在大学附近的一家饺子馆找了个位置坐下,要了两种陷的饺子,慢慢地吃着。
门口处有人走进来,三个男子,青一色的松柏绿,当中就有,楚潇潇。
白惠是听见那爽朗清亮的声音时,抬头望过去的。
楚潇潇也看见了她,微怔,继而点了点头。和同伴在白惠不远处的位子上坐下。
白惠不知道,其实楚潇潇所在的部队就在这所大学的附近。有时候,他就会和同事一起出来吃饭。
她低头继续吃着饺子,但是胃里总是不好受,白惠很郁闷,很愁,这种呕吐的感觉要何时才能消退。
天不知何时就下起了雨,细细密密的。白惠想起了几年前那次,她新婚好像才不久,那段忧郁烦心的日子里,有一次,就是在这样的雨天,遇见了楚潇潇,她还坐了他的车子。
时间已经到了,她付了饭钱,拿着包向外走。雨势越来越密,雨点噼哩啪啦的打下来。她没带雨具,饭店门口也没有出租车停下来,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腹,伸手摸了摸。她穿着宽松的韩式长衫,身子又瘦,肚子的隆起几不可见。她伸手摸了摸,眼前的雨势让她有些犹豫。
“上我车吧。”耳旁有微沉,却并不冰寒的声音传来,楚潇潇一身松柏绿已经从身旁走了过去,大步迈入了雨中。
接着是那两个同来的男子。
白惠犹豫了一下,楚潇潇的黑色奥迪已经缓缓滑了过来,副驾驶的车门被他打开了。
白惠迟疑一刻,用包挡着头走了过去。
楚潇潇的神色间,没有了往日的温和清朗,但也并没有什么怒色。很平静。
下车的时候,白惠说了声谢谢,然后,又用包挡着头,向着教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