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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她正在隔离帐中喂一个得了流感和父母失散的十岁小女孩喝中医大夫临时配出来的伤寒药,却听得与她交好的李大婶进了帐,紧张兮兮的对她说:“诗诗姑娘,你有得罪什么人吗?”
“没有啊,李婶,怎么了?”
“听说苏州城外来了个小公子,拿着你的画像到处给人看,也不说话,怪吓人的。大伙知你心善,生怕是你得罪了什么人,所以没人和那小公子说起你的事。”
吴诗握着汤匙的手顿了顿,她看向李大婶,问道:“李婶,你可知那小公子的长相?”
“听人说,冷着张脸,对谁都一副仇深似海的模样,所以大伙都不敢和他搭话,也不敢告诉他你的事。”
吴诗猛地站起了身,将手中盛药的碗递到了李大婶手上:“李婶,麻烦你替我喂小颜喝药,我出去看看。”
“哎,诗诗姑娘,若是他敢对你不利,你就大叫,我们都会来帮你的。”
吴诗笑了笑,柔声道:“李婶,放心吧,若是他的话不会的。”
相逢姑苏
沿着流感隔离区向外走去,途中不断的有人和吴诗打着招呼,所以当她顺着大家指的方向赶去时,弘昱已经一点点的进入隔离区了。
若非那张万年如一的无表情娃娃脸,如今的弘昱怕是连满儿都认不出来了。一身早已看不出本来颜色的灰长衫,腰间别着那不离身的玉笛,满脸的疲惫却依旧冷漠如初,手中紧紧拿着一张画纸。就算看到吴诗后,也只是清冷的睇着她,不言不语,没有丝毫反应。
吴诗心里一紧,几步跑了过去,蓦地想起了弘昱的身份,又看了看周围人们好奇的目光,这才自他身边擦身而过,低声道:“四阿哥贵体,实在不该来此地,请随小女子来罢。”
弘昱既然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便慢条斯理的转过了身,慢吞吞的跟在吴诗身后。
吴诗见他这般悠哉,心焦的停下了脚步,自怀中取出一干净的口罩,递至他的面前:“四阿哥,戴起吧,这瘟疫侵体是会死人的,小女子担不起这责任。”
弘昱低头看着吴诗手中的干净口罩,许久才接了过去,学着吴诗那般遮了自己的口鼻。属于女子的淡雅体香扑鼻而来,心中的一根弦微微、微微动了动。
这时,有些灾民见到吴诗带着个衣着华丽的陌生小公子,纷纷围了上来:“吴姑娘,这位俊俏的小公子是你什么人呀?”甚至还有些孩子或是扑进吴诗怀里,或是躲在她身后,七嘴八舌的叫道:“诗诗姐姐,这个小哥哥好漂亮啊。”
吴诗见众人如此关心自己,便微微一笑,又摸了摸那些缠着她的孩子们的头,轻声道:“这是吴诗的表弟,听闻吴诗在姑苏,便一路风尘仆仆的寻来了。”
弘昱冷眼看着周围的人群,默不作声的往无人处走去。
大伙儿一听弘昱是吴诗的表弟,立刻便除了戒心。却见他是如此反应,不禁疑惑。
吴诗见状,立刻满怀歉意道:“表弟自幼口不能言,性子冷了些,大叔大婶们莫要见怪,吴诗先带他回教堂了,过会儿再来看你们。”
众人一听弘昱是个哑巴,纷纷投以同情的目光,散了去。
吴诗看了看对着隔离区沉思的弘昱,轻声唤道:“四阿哥,走罢。”说完,她便先行一步进了苏州城,而弘昱亦远远的跟在她身后,慢条斯理的走着。
回了教堂,吴诗将弘昱带回了自己的房间,这才摘了口罩,淡淡的说:“小女子为防灾民骚动,无奈与四阿哥姐弟相称,还望四阿哥莫要怪罪。只是,小女子不知,四阿哥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弘昱亦摘了口罩,见吴诗垂首与他说着话,恭敬而疏远,全无当初在香山时的模样。半天,他从怀里将那个不会点头的车载娃娃小心拿了出来,递至了吴诗面前。
吴诗惊讶的看了看弘昱,灵动的双眼里写满了不可思议:“四阿哥难道是独自一人从京城寻到江南来的?莫不是仅凭吴诗的画像,一个城一个城寻的?”
弘昱没有丝毫反应,只是固执的将那个不会点头的娃娃拿在手中。
吴诗叹了口气,接过了那个娃娃,看了半天,才淡然道:“不过半年,小女子那句相会无期便已违了。四阿哥是否经常将这娃娃放在书房?那接收太阳的接口被涂上了一层墨汁,所以才不会点头的。”说着,吴诗出门打了点水,用自己的袖子一点点的将墨汁擦了去。待擦完,她便将那重新点起头来的娃娃微笑着还给了弘昱。
弘昱慢吞吞的伸出了手,还未接过,便砰的一声栽倒在了地上。
吴诗一声轻呼,也顾不得什么了,连忙将弘昱扶了扶,有些焦急的唤着:“四阿哥,四阿哥!”
耳边传来弘昱均匀的鼻息声,下巴密密的青碴和疲累的脸色都在说明他这数日都没有好好休息。如今他总算是找到了吴诗,便是一桩心事了了去,睡意袭来,就这般倒在地上睡了过去。
吴诗好笑的摇了摇头,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弘昱自地上扶到了自己的床上,又为他盖了被。心想,果然还是个孩子,想到什么便做什么,任性胡来,若是京城那些皇族之人知道了他身处远在千里之外的姑苏城,定要闹翻天了。
看着那恬静的可爱娃娃脸,吴诗将手中的娃娃放在了可被阳光照射到的窗边,转身出了房门,片刻便端了盆温水回来。她从旅行包里拿出一条她也没舍得用的干净小毛巾,沾了水替睡梦中的弘昱擦了擦有些狼狈的脸。
见他连行李都没拿便这般寻来了,吴诗只得感叹了下这被伺候着长大的小祖宗毫无计划的外出行为,揣了些银两,到城里找了认识的裁缝铺老板买了件干净朴素的白色长衫。
回来时,弘昱还未醒来,吴诗便将衣服整齐的叠放在床头,拿了口罩又赶往城外照顾病人去了。
吴诗这一忙又是忙到了月亮升起,刚哄得一个哭闹着不肯喝药的孩子喝下中药后,李大婶便又急匆匆的赶来了:“诗诗姑娘,你不是说,把你那个表弟带去教堂了吗,怎么又来了,我看这小公子娇生惯养的,来这里怕是不妥吧。”
吴诗一听,立刻苦笑着看了看帐外的天色,对李大婶颔首道:“我表弟定是见我不在来找我的,他不能说话,所以独自一人会害怕。天色不早了,李婶,那我带他先回去了,明日再来。”
“哎,我们呀都感激你呢,这几日你就陪着你表弟吧,他一个人怪可怜的。”李大婶不明原因,以为这两姐弟感情很好,便着想的让吴诗休息个几日。
吴诗点了点头,出了帐。帐外,弘昱仍穿着来时那套衣服,清冷的漂亮眼眸出神的望着夜空中那一轮同样清冷的月亮,薄唇抿着。明明是十几岁的少年模样,却让吴诗觉得他带着几世的沧桑寂寞。
远处走来了几个灾民,正对着弘昱指指点点些什么。吴诗见状,立刻一步上前,伸手拉住了弘昱指尖冰凉的右手,又飞快的嗔了他一眼,转而淡淡的说:“小弟,我们回家吧。”说完,便当着大家的面将弘昱拉走了。
弘昱淡然的看着那紧握着自己右手的小手,带着丝丝暖意将他的冰凉一点点的去除。只是连他自己都搞不懂,融化的是手,还是心……
回到城内,吴诗见四周无人,便头也不回的低声说:“四阿哥既然醒了,便好好在房里呆着,何苦再来这全是病人的地方,你不要命我还要命,间接谋害皇子的罪名小女子担不起。”说着,她便放开了拉着弘昱的手。
只是,两人的手刚分开,吴诗的小手便又被一股大力反握住了。她惊讶的抬眸,如今是她被弘昱拉着了。
弘昱默默的拉着吴诗朝教堂方向走去,两人便这般慢条斯理的走在夜晚也是很热闹的姑苏城内。
才回到教堂,便见满脸喜色、人高马大的比利笑着迎了上来,也没有注意到弘昱的存在,一把抱住了吴诗,来了个西方式的打招呼方式,一边还用蹩脚的汉语兴高采烈的说着:“诗诗,好消息!”
原来这半年来,吴诗一直充当着比利的汉语老师,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比利很快便学会了大部分的日常对话,除了发音和正常的外国人一样带着好笑的语调外。
吴诗对比利的拥抱很是习以为常,却还是拒绝了他碰脸的招呼方式,心想毕竟是在清朝,这般做了,不惹非议才怪。而经过这半年的接触,她发现其实比利是个非常幽默的典型绅士,便也渐渐与他熟络起来。虽然比利仍时常抱怨说:“嘿,诗诗,女士要常笑,这样才迷人。”但在一旁微笑的吴诗却想,比起在他人面前,她已是热情很多了。
而弘昱不喜出门,更不会接触到洋人。所以,当比利刚刚将吴诗抱了个满怀,他便左手抓住比利的衣领,将比他还高的比利一把甩了出去,力气之大令人乍舌。
吴诗有些失色的挣脱了弘昱的手,将摔得呲牙咧嘴的比利从地上扶了起来,边问道:“比利,你没事吧。”
比利朝吴诗比了一个大拇指赞扬的手势,大笑道:“没事,我这还是第一次见识中国的功夫,果然名不虚传。”说着,他看向没有反应的弘昱,继续道,“嘿,小朋友,以后我用我们大英帝国的搏击术和你的中国功夫切磋切磋,你可要手下留情啊。”
弘昱面无表情的看着不远处那两人,孤傲的一转身,自顾自的朝教堂里走去。
“酷!”比利哈哈一笑,从地上爬了起来,又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转而向吴诗问道:“诗诗,这小朋友是谁?很酷很有趣!”
吴诗哭笑不得看着一脸兴奋的比利,不得已对比利也瞒起了弘昱的身份:“他是我的表弟,从京城大老远的跑来看我,这几天能不能再空个房间给他住,他过一阵子就回去了。”
“没问题!诗诗,对了,我还没将好消息告诉你呢!”
“呵呵,比利,我和表弟都还没吃饭呢,等晚些时候,你再来找我吧。”吴诗歉意的笑了笑,先比利一步追着弘昱朝教堂内跑去了。
两次争执
先拜托了在教堂里打杂的下人替她烧一桶洗澡水,又去厨房热了热烧饭师傅替她留着的饭菜。做完这一切,吴诗这才提着食盒回了自己房里,果然见弘昱站在窗前,凝视着那晚上不会点头的娃娃,看不出喜怒哀乐的娃娃脸,在漆黑的夜里也精致空灵得如同出尘的仙人一般。
吴诗轻轻燃起了蜡烛,照亮了小小的房间。她有些拘束的站于弘昱身后,轻声道:“比利是从西方来的传教士,互相拥抱不过是他们那里表示友好的一种方式,他一时改不过来,四阿哥别怪他。”吴诗不知道为什么她要对弘昱解释这些,明明还只是个孩子。为什么,她会对这个不会说话的皇家小孩毫无办法,即使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仍是忍不住不去理他。
弘昱像雕塑一样的站在窗边,仿佛没有听到吴诗的解释,只是静静的看着那个陪伴了他半年的小娃娃。
吴诗轻叹着把手中的食盒放在了桌上,端出几盘在这非常时期已是精致的家常小菜。她对着弘昱清冷的背影唤道:“四阿哥,一路而来,你定是没有好好吃好好睡,先来吃饭吧,若是小女子有什么做的不对,也请填饱了肚子再来指责我的不是吧。”说完,吴诗又端出了两碗白米饭,将筷子摆上,静静的坐在桌前,等着弘昱。
弘昱又是静站了片刻,这才慢吞吞的走至桌前,朝椅上一坐,又慢吞吞的拿起了筷子。却在看到桌上最最普通的菜色后微微顿了顿,继而慢吞吞的伸手夹起一筷子青菜放入嘴中。至始至终,他的动作都优雅无比,连吃饭都有着皇家才有的尊贵气质。
吴诗见他连这么粗鄙的菜肴都面不改色的吃着,便微微一笑,将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