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才不笨,笨的是芹泽……明明知道人鬼殊途的,还是这么任性呵。
井口投下的一抹油灯的橘色光亮落在芹泽脸上,映衬着男人肃穆凝重的表情,当日以为是玩笑便不曾放在心上的熟悉话语再一次清楚听到,但这一次,谁都不会以为这又是一个玩笑。
贞子缓缓抬起还空着的左手覆盖住芹泽的手,然后用温柔而坚决的力气拉开,抽回自己被他紧握的右手。
她退后一步,将自己完全隐匿于灯火照不到的阴暗角落。
“芹泽……”芹泽只模糊看到贞子的轮廓,一丝似有若无的叹息从黑暗中传来,紧接着少女清泠的嗓音诚恳万分地说道,“谢谢你,你是个好人,”她还特意强调补充一句,“真的”。
芹泽万万没想到,生平第一次主动的告白,就收到传说中的好人卡,一时僵住,过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我是说真的。”
“我也是说真的。”对方的声音听上去少了平日的玩笑,而是非常认真的语气,“芹泽,我经历了很多人、很多事……和你和时生在一起真的很开心,我把你们当做弟弟一般来看待。”
话音刚落,芹泽迅速地闭了闭眼仿佛要敛去某种悲伤失望的情绪似的。再睁开眼,又恢复了平日散漫不羁的模样,
他伸手把湿漉漉还在往下滴水的额发随意向后抹了一把,扯了扯嘴角,自嘲地笑道,“唉,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尽管他说的若无其事,然而终究压抑不住语气里透着的一丝涩然,“就算这样,你也没必要一声不吭的离开回到井里吧?即使不在身边,偶尔见一见也好。”
“对不起,”黑暗里伸出一只纤细苍白的手,轻轻摸了摸芹泽的头,少女的声音含着歉疚,“外面不过就那样,我厌倦了,是我自己想回到井里的。”
芹泽哑然失笑,他深深吐出一口气,忽然玩笑般地道,“喂,在我家白住了一年,是不是也该有点回报呢?”
“你想要什”
手臂被人拉住用力往怀中一带,未完的话语j□j燥温软的触感给堵回了嘴里,贞子错愕地睁大了眼睛,看到近在咫尺的芹泽黑色的眼睛深不见底、其中涌动着莫名的复杂情愫。
牢牢抓住她肩膀的大掌温度灼热,熨帖着冰冷的皮肤,能感觉到生气顺着两人接触的地方被吸收到自己身上。
贞子缓缓闭眼,心里一片寂静。
短暂而又漫长的一吻结束后,芹泽放开贞子,深深凝视着她,“把录相带还给我吧。”
“不”
芹泽笑着补充道,“放心,没事不会打扰你的。”
迎着对方隐含期待的眼神,贞子不忍说出拒绝的话,只得拿出了那盘录相带。芹泽接过放在自己口袋里,转身攀上湿滑的井壁。
贞子一直沉默地注视着芹泽的背影,直到他终于安然无恙地返回到井上面,才仰起头嘱咐交代,“记住啊,没事别打扰我睡觉。只能有大事才准叫我,比如你和时生要结婚之类的……”
闻言芹泽脚下一滑,差点又摔到井里。他双手支在井口边缘,探头望着下面井里的贞子,无奈地叹笑着摇头,“你啊。”
他投下的阴影堪堪将贞子笼罩在其中,贞子仰着头,他趴在上面,两人隔着一个井的距离,静静的凝望着彼此。
“……撒哟拉拉。”
“……嗯。”
不知道过了多久,灯油几乎都快烧干光明渐暗,贞子终于先开口道别。芹泽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开始挪动大石。堵塞井口的大石被芹泽一点点费力地挪回原位,最后的一线光明被黑暗重新吞噬。
“轰”
尘埃落定,井内恢复了一片漆黑死寂。
直到此时,贞子才收回几乎都要僵硬的仰望姿态,一袭白裙悄无声息地沉入冰冷的水底,唯余丝丝缕缕的黑发漂浮荡漾在水面。
一张清秀苍白的容颜在水里沉浮,那双墨黑的眼睛紧闭着,眼角处似有微小的气泡纷纷向上涌去。
50年后。
“……到了这个地步,手术也只是给患者增加痛苦。还是听从老人的意志吧,做自己想做的事,开开心心地。”医院的走廊上,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压低了声音,对一个少年说道。
少年年约十七八岁,还穿着高中的校服,长相俊秀斯文。闻言,少年脸上浮现悲伤的神情,喑哑着嗓子向医生道了谢,他颓然地靠在墙壁上,眉头紧紧蹙起。
过了好一会儿,他收敛起情绪换上一张笑脸,才推开vip病房的门走了进去,轻声道,“爷爷,我来看你了。”
躺在病床上的老人缓缓睁开眼,他已是白发苍苍的年纪,然而那双眼睛依旧沉静有神;虽然满脸皱纹,也能从五官的轮廓看出年轻时候一定俊秀帅气。
“有志,你来啦。咳咳。”
在少年的搀扶下,老人艰难地坐了起来,枯瘦如柴的手拍了拍少年的手背,笑着道,“今天没去补习?马上就要高考了。”
“爷爷住院了,我肯定要来照顾啊,”有志满不在乎,“高考算什么!对了,爷爷你今天看上去精神好了很多。”
“是吗,我也觉得,”老人笑眯了眼,语气中透着深意,“大概是到了最后的时候吧……”话没说完看到少年黯然下去的脸色,便岔开话题,“你啊,看上去一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模样,骨子里又散漫惯了,真不知道你是像我还是像你爸。”
有志细心地替老人拈了拈被角,顺着爷爷的话一副惋惜的口气道,“我倒是想像爷爷啊,听时生爷爷说,你年轻的时候还是不良军团的老大呢,多威风!”他望着老人眼神崇拜,又有点不解,“不过爷爷,你后来是怎么走上厨师的道路啊?还自己开了烤肉店,成了老板?
老人苍老的脸上浮起一个淡淡的微笑,眼神沉浸在回忆中,“是因为有人说看到了我的未来啊……对了。”
有志还来不及疑惑,老人忽然郑重道,“有志,帮我回去拿样东西来。”
一头雾水的有志按照爷爷的吩咐,去家里取回了爷爷锁在保险柜里的精致盒子。在病床前,爷爷用钥匙小心地打开盒子,在他惊讶的注目下从里面取出一盘老旧的录相带,并且示意他放入播放机中。
打开电视后,有志就被爷爷打发到门外去了。到底是少年人,怀着一颗好奇心,他忍不住探头从门上的玻璃望进去。
因为角度的关系,有志并不难看到电视机里播放的画面,等待片刻,没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出现,有志失望地打算离开,然而就在这时,眼前出现的一幕让他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悚
一双苍白而瘦峋的手从电视机里伸出来,五指张开撑到地上,紧接着一律黑发滑出,一个面容被头发遮挡住的白裙女人缓缓地从电视机里钻了出来。
有志震惊之下忘记了惊呼,他看着白裙女人身姿窈窕地走到病床前,似乎说了句什么,爷爷精神一震,凝视着她的目光专注温柔,原本苍老的容颜散发着奇异的光彩,容光焕发。
隔着一扇门,有志听不见里面在说什么。女人背对着他伫立在病床前,爷爷精神很好的样子,一直笑眯眯的。
有志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女人身上,对方一头乌黑长发柔顺地垂下及至腰际,一袭白裙裹着纤细的身材,因为背对着他看不到女人的模样,反而增添几分神秘。她似乎带着奇异的力量,让人移不开注视的目光。
女人和有志的爷爷两人交谈了很久,直到老人似乎累了,不知不觉疲倦地合上眼睛睡着了。女人伫立在原地站了很久,久到门外的有志站着都快僵硬了,对方才缓缓转身准备离开,忽然,仿佛察觉有人窥探,倏地抬眼望过来
有志仿佛发现不得了的秘密一般下意识地躲到墙后,心口怦怦直跳,脑子里还浮现着刚才惊鸿一瞥见到的女人模样
她轻抿着嘴唇,苍白秀气的脸上是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仿佛被水洗过一般澄澈清明,含着一丝深深的悲戚。
忽然间,有志好像明白了为什么爷爷会小心保存着能够召唤鬼魂的录像带了。
有着这样干净眼睛的家伙,就算是鬼也不足为惧吧。
等了一会儿,感觉女鬼已经走之后,有志小心地推门而入,电视画面呈现一片雪花。
“爷爷?”关掉电视,怀着复杂的心情走近病床前,有志轻声呼唤,然而老人仿佛熟睡一般没有回应。他心里一突,手指颤抖地伸到对方的鼻翼下
已经没有呼吸了。
有志怔住,悲痛的泪水汹涌而出瞬间模糊了视线,朦胧中他看到老人沉睡的面容上,表情平静安详,唇边含着一律满足释然的微笑。
大概因为爷爷走的并不痛苦,他很早前也有了心理准备。哭了一阵渐渐平复悲伤,有志开始收拾老人的遗物。打开老人视若珍宝的盒子,想把录像带放进去,但却意外地看到里面竟然还有一样东西。
是一张泛黄的旧照片,背景好像是在天台上,两个穿着黑色校服的少年青春朝气,满脸笑容望着镜头,他们的身后是一面被涂鸦的乱七八糟的墙壁。
照片中的这两人有志一点也不陌生,一人是时生爷爷,另外一人就是他的爷爷。不禁感慨,那个时候他们真的好年轻,笑的肆意敞快,无忧无虑的模样。
然而,这张照片看上去很诡异,两个少年中间明明空无一人,却像是有人立在那里似的,他们的手臂都搭在半空中,像是正亲昵地揽住某人的肩膀。
一时间,有志脑海里浮现出刚才见到的白裙身影。
根据两人抬手的跨度和手的姿势,可以判断出中间那不存在的某人肩膀很窄又纤细,应该是个女子无疑。
有志低头摩挲着这张泛黄的旧照片,它一定记载着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吧。
有志心中有些遗憾和好奇,他从来没有听爷爷或者时生爷爷提起过那个女鬼的事情。不知道当年他们三人之间,发生了什么样的故事?看他们开心的笑容,那一定是一段欢乐美好的时光吧?
把照片轻轻放回盒子里,再把录像带也放进去,手离开盒子的时候不经意地停顿片刻,有志忽然产生一丝犹豫和不舍。
如果他再一次地播放这盘录像带,那个白裙女鬼还会出现吗?
然而只是片刻的踌躇,他就坚定地合上了盖子锁好,把除他之外家人谁都不知道的爷爷的秘密,小心封存在里面。
同时封存住的,还有自己那蠢蠢欲动的心。
有志怅然地叹了口气,心里隐约明白,就算自己真的能召唤出女鬼又怎么样呢,也许,那又是一个如同现在这般无奈又悲凉的结局。
黎落艰难地从床上挣扎着爬起来的时候,真心觉得自己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可以不用睡觉了睡的太久,身体都僵硬了、脑袋昏昏沉沉的有木有?!
“我去上学啦~”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般上个学都很雀跃啊摔!
等到黎落走后,她的房间(一如既往)凭空出现几个熟悉的身影围坐在地上。
娜塔一手捧着自己的骨灰盒一手拿着扑克牌、阿蕾莎盯着手里的牌托腮凝思,以及……
面目模糊只有一双黑洞洞眼睛的小异庞大的身躯蹲坐在地上,巨大的类似人形的爪子别扭地握着几张牌,它歪着脑袋,瞅着自己手里的牌,眼神茫然。
于是最先发现房间里多了个东西的是趴在阿蕾莎肩膀观战的小蝠。它展开蝠翼滑翔到床底,随即吱吱地尖叫起来。
“怎么了?”阿蕾莎心不在焉地一挥手,黎落的小床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推抵到了墙上,露出床下一个黑漆漆的井口。看见这口突然出现的古井,阿蕾莎这才认真地打量了下,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