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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王妃-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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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前的一模一样。她心中大骇,转头看向了正朝她走来的安庆绪。
“哎呀云姑娘你这是怎么了?”安庆绪走到锦云对面,蹲下身看着痛苦不已的她,笑得格外开心:“哦对了,朕想起来了,云姑娘除了给朕送来了传位诏书和玉玺,还给朕准备了一颗足以致命的毒药,跟献给父皇的那颗一模一样。可是现在看起来吃了那颗毒药的人是云姑娘你啊,这可怎么办?”
锦云早想到毒药被自己误食了,可她想不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自己行事周密,绝不可能被人察觉。别说安庆绪远在长安,即使他近在咫尺,以他的心思也是不可能发现的。
“是啊,朕这么一个无勇无谋的蠢人怎么就发现了云姑娘你这么完美的计划了呢?”安庆绪很清楚锦云此时此刻心里的想法,更知道她没有力气开口,便是自问自答道:“李猪儿是父皇生前最信任最倚重的人,也早已是我的人了。你在洛阳皇宫所做的一切他一到长安就禀告朕了。
本来朕还感动着云姑娘是真心替朕着想,那个李猪儿却提醒朕要小心你。后来朕自己一琢磨,的确是有那么一点不安。朕是很想做皇帝,但从来没动过杀了父皇取而代之的念头。云姑娘敢想敢做,要是哪天你改变了主意想要帮李唐夺权,朕岂不是也会死在你手里?
朕故意说要为你设宴庆功,暗中派了好几个轻功了得的高手监视你呢。谁知道还真的被他们发觉了你在宴会的酒里面做了手脚,朕听到以后好伤心啊。云姑娘,朕是真心想设宴款待你,只不过这酒嘛,你就得自己喝下去了。”
“皇上智勇双全,是锦云小看了你。”毒素开始漫游全身直迫心脉,锦云说话的气息渐趋微弱。
安庆绪得意地笑道:“全赖云姑娘栽培。你帮了朕这么久,朕总得跟你学一两招吧。原先想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朕让禁卫军把外面都围了起来,危险时刻进来护驾,看来不用了。可惜你快死了,不然朕真的很想知道这毒药是什么,怎么炼制,毒性太厉害了。要是日后把它用来对付……”
安庆绪喋喋不休地炫耀着自己成功识破锦云的计谋,锦云却在这时突然越过案桌,将一把匕首抵在了他脖子上,说起话来中气十足,根本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皇上,你真的很想知道那毒药如何炼制么?”
情势转瞬之间扭转,安庆绪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不可能,我明明看到你喝下毒酒了。”
“皇上也会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当然会事先服下解药才敢赴宴,引你说那么多话正是在等毒素消解。”锦云扯动了一下嘴角,冷声说道:“这一招叫兵不厌诈,皇上,你可得好好记着。”
“外头全是朕的人,杀了朕你也跑不掉。”安庆绪的双腿已经开始不听使唤地哆嗦起来了,说出的话虽是威胁却丝毫没有气势,能镇住的怕是只有他自己了。
“古有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今天我锦云就押着你这个乱臣贼子保命。”说完,锦云便推着安庆绪朝龙池外走去。外头的确早有埋伏,看到安庆绪被锦云挟持在手,没有一个人敢轻举妄动。
“云姑娘云姑娘,朕……不不不,我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吧。我保证不伤你,让你安全离开长安。”安庆绪再没有先前那一丝一毫的得意,也顾不得尊严,连连向锦云请求到。
“少废话,叫他们备马!”锦云用刀在安庆绪的脖子左侧划出了一道口子。
“快快快……快备马,备马!”安庆绪吓得立即吩咐。
与禁卫军对峙着去到了城门口,锦云猛地一把推开安庆绪,飞身上马狂奔而去。安庆绪重获自由,因着腿软没站稳跌倒在了地上,众人赶忙来扶,场面顿时混乱不堪,甚是滑稽。
等到立定站好,稳下心神,锦云早已不知去向。安庆绪气急败坏地大骂道:“还不给朕追!要是让那个女人跑了,朕要把你们都处死!”之后更是连赶带踢地驱使着人去追杀锦云。
马儿似乎也感觉到后方情况凶险,载着锦云一路风驰电掣般地奔跑着。不知跑了有多久,马背上的锦云慢慢弯下了身子,伏在了马背上,鲜血染红了白衣,顺着马鞍沿路滴落而下——
毒药是为了致安禄山与安庆绪为死地而制,加之时间紧迫阳极根本没有机会配出解药。宴会之上,锦云的确是喝下了那些毒酒,为了逃出来她运气封住了心脉周边的几处穴道以暂时压制毒性继续发作。颠簸至此,锦云再没有气力支撑,被封住的穴道也逐渐自行解开,原本就强烈的毒性经过压抑蔓延得更为迅速汹涌。又不知道跑了多久,跑到了哪里,马儿忽然脚下一绊,向前跪倒,失去了意识的锦云被抛到了地面上。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六章

锦云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一间竹屋之内。意识逐渐清明,她认出这里正是当年与魏馥儿分别之地。她记得自己骑着马跑了很远,体内的毒突然发作……之后的事全没半点印象了。
想要起床一探究竟,却在转眼间看见了几步之外伏案而眠的李瑁。锦云一下子停住了所有的动作,心知自己是被他们带到了这里,自己的计划也不再是秘密。
熟睡中的李瑁满面倦容难掩,眉心紧蹙,在睡梦中仍放不下牵挂。锦云自问,有多久没能这么安静而专注地好好看看他了,有多久了呢?直到此刻她才不得不承认,所有的念念不忘从来不是因为恨,因为怨,有的只是一往情深。
这么多年,她对李瑁唯一的不可原谅就是他当初为了证实杨玉环的话,居然处心积虑让影茹来找她,更害得她此生再无为人母的希望。直到那日在渡口亲耳听到杨玉环的道歉她才知道,自己误会了他这么多年。可是,她要做的事太过凶险,生死难料,与他相认只会徒增困扰,只能再度悄然离去。
自己一时大意反遭安庆绪暗算,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就是无论如何也要撑下去见李瑁最后一面。阳极的医术了得,所制的毒药也不逊色,她那么努力强撑还是倒了下去。
如今,可算得平安归来?锦云无声地自嘲一笑——她现在这么虚弱,就像刚刚被废去了武功,连自欺欺人都无法做到。看来,体内的毒是解不了了。原以为会毒发而死曝尸荒野,没想到还能再见到李瑁。上苍待她总算不薄。
李瑁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忽然动了一下,锦云赶忙闭上了眼睛,装作从未醒来过。睁开眼看到床上的人依旧像是睡着了一样,只有尚算平稳的呼吸让他稍稍心安——她还在。
李瑁走到床边,为锦云掖了掖被角,目光再舍不得从她脸上移开。
“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是你。”李瑁满目温柔,笑对锦云:“虽然你不肯承认,但我非常确定。晴儿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的很想扯下你的面纱,那样你就再也否认不了了。但我没有那个资格。在你肯原谅我愿意与我相认之前,我没有资格去逼你做任何事。
可是,在得知你只身犯险的那一刻直至现在我都很后悔,后悔没有早点让你原谅我。如果我做到了,你就不必把所有的事都一个人担着,以致到了现在还昏迷不醒。是我负了你,要不是因为我,你这一生不会这么苦。晴儿,我知道自己不配为你的夫君,但你再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让我好好地补偿你,好不好?只要你可以好起来,我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李瑁声泪俱下,锦云心中恸然,她多想像从前一样,依偎进他怀中,却是不能够。如果注定一死,她宁愿撑着最后一口气远远走开。如此,才能给他希望,让他在寻找中平安度日。
站在门外的四人本想进去看看锦云,听到了李瑁的话便都不再做打扰,去到了屋外。时间所剩不多,诀别之际,该是留给他们夫妻二人独处。
“师兄,韦姐姐的毒真的没办法解吗?”魏馥儿双目含泪地问到。
阳极摇了摇头,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这毒虽然是我配的,但是当时想的是一击必中,加之时间匆忙,我不曾考虑过解药之事,更没有料到如今这种情形。能够暂时压制住毒性已经很勉强了。”
“就算师兄有时间继续研制解药,王妃娘娘也等不了那么久了。”张沂铸说出了另一个残忍的事实。
“王爷其实也知道,只是不愿相信罢了。”
魏衡风说的是李瑁,也是他自己。对韦瑶晴他有倾慕之心,对锦云他有敬佩之意,他从来不曾痴心妄想过什么,甚至比任何人都乐见她与李瑁夫妻团聚。因为他很清楚,在她心里的人从来就只有一个。
在长安远郊发现昏迷在路边的锦云,他以为她只是受了伤,以为治好她一切就都会结束,谁知会是生死之别。若是可以,魏衡风宁愿以命换命让锦云好起来。
所有人都感叹李瑁情深一片奈何终将阴阳相隔,连阳极都认可了那位寿王爷确是锦云可托终身之人,唯独没有人知晓魏衡风的这份心事。这一生,他只要能远远地看着那名女子幸福快乐便足矣,竟也不能如愿了。
阳极何尝能接受锦云即将死去的事实?他自责,如果不是自己做事不留退路,就不会是如今的结局。他不甘心,自己救了那么多人,到头来却救不了锦云。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放弃。只要云儿活着一天,一切都有转机。”说完,他继续去研制解毒之法。其他人也收起悲怆,帮着去打下手了。
晌午,魏馥儿去给李瑁送饭,见他伏在桌上睡着了,心想他是累着了,不知该不该叫醒他。转而望向对面,竟被眼前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床上空空如也,哪里还见得锦云踪影?
“王爷,你快醒醒,韦姐姐不见了,王爷……”任凭魏馥儿如何呼喊,李瑁一点反应也无。
“发生什么事了?”听到喊声,阳极他们跑了进来。
“韦姐姐不见了!”魏馥儿指着床榻急急说到。
众人都注意到了,瞬间变了脸色。阳极对着李瑁观望了一会,确定他没有受伤,只是被人点了昏睡穴,当即为他解开穴道。
李瑁睁开眼睛有一刻的恍惚,很快便清醒了过来,忧心如焚地说道:“晴儿被人掳走了。”
“怎么回事?”魏衡风问到。其他人也都焦急不已。
“我在跟晴儿说话,有人从背后点了我的穴道。昏迷前我隐约看到那人一身素白长衣,胡须过了脖子,只可惜他带着斗笠,我看不清他的长相。”
“难道是安庆绪的人?”魏衡风担心是追兵。
“不会,如果是安庆绪的人不会单独行动,更不可能只掳走晴儿而放过我们。”这样李瑁反而更加担心,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找人、救人根本无从下手。
相较之下,阳极、魏馥儿还有张沂铸倒是轻松了不少——这世上还有谁能够悄无声息地从他们几人身边把人掳走?一身白衣,胡须长过脖子,行事古怪,这几点线索足以让他们确定那人是谁了。
“王爷,哥哥,你们不用再担心了,韦姐姐有救了。”魏馥儿展露欢颜,劝慰到。
听到这话,李瑁与魏衡风面面相觑,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带走云儿的是师父。他老人家出手,必然是有了救人的法子,大家不用再愁眉苦脸了。”阳极进一步解释到。
听到阳极也这么说,李瑁与魏衡风终是可以略略心安了。但李瑁有一事不能理解,即是问道:“尊师为什么不直接救人而要把人掳走呢?”
阳极无奈地撇了撇嘴,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魏馥儿掩口而笑,张沂铸好不容易强忍住了笑意,为李瑁解开了疑惑:“师父是生师兄的气了。王妃娘娘最得师父看重,师兄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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