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罗佑宁的手伸出来,苗桐没有去握。这张脸她认得,就是在酒会上泼了白惜言一身红酒的人。
不过短短的几秒苗桐脑子里想了无数个可能性,都是地产业,他和白惜言自然是竞争关系,泼他酒是挑衅?现在约她到这里,百分之八十应该和白惜言有关。这让苗桐心浮气躁,连表面上的温和都装不出来了,因为这男人百分之百不怀好意。
苗桐冷淡地问:“罗总难道是因为差点毁了我们的酒会而特意请我吃饭赔罪?”
罗佑宁扬着眉毛,带着点戏谑:“呵,你果然有趣。”
虽然有趣,但只可远观。这个女人眼睛太透了,还带着点恩呢该欺骗人的天真。他见识过的女人太多了,各种各样的女人。看一个女人的心,要看她的眼睛。以他的阅人无数,第一眼就可以辨别这个女人能不能为他所用。
这个叫苗桐的女人,是有獠牙的。
苗桐看着他的眼,认真地眼,认真地说:“如果是因为白惜言就算了。”
罗佑宁把椅子给她拉开,轻笑道:“既然来了,就坐下来一起吃个饭。我对你没有任何的恶意,只想和你交个朋友。”
“听起来像高中篮球部的小男孩追团支部书记小女孩的戏码。”苗桐虽然这么说着,还是坐下了。既来之则安之。她不听他废话完,估计这位罗总也不会放她走的。
“如果苗总编愿意被我追的话,我倒是求之不得。”
“每句话的口气都带着轻浮,看来罗总已经很习惯这样跟女士打交道了。”
罗佑宁一愣,原来对方也很快地看穿了自己,开场的较量根本就是势均力敌。
苗桐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可苗桐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的朋友中有一个百花丛中过的谢翎,那可是个浪荡得不行的公子哥,嘴里跟抹了油似的,随时随地没节制没节操地放电发情,岂止是轻浮这么初级。
她本身又是个冷淡的性子,被谢翎浸淫得久了,什么调戏的话到了她这里全都百毒不侵。
苗桐把话题拉到正事说:“不要跟我兜圈子,罗总到底约我出来是想说什么?”
“如果我说是吃饭呢?”
漂亮的领班小姐开始传菜,两个人四菜一汤,食材虽是菜市场里买不到的,但是让苗桐对罗佑宁的印象稍微好了一些,起码面前的人并不是个没品位摆阔的暴发户。不知怎么的,苗桐被他说服了,开始老实地吃饭。
“跟你吃饭很舒服。”罗佑宁突然说。
“跟陌生人吃饭,我还是比较喜欢吃西餐。”
“我们现在又找到共同语言了。”罗佑宁搅动着调羹,厌恶地皱了皱眉,“女人身上的香水味和口红破坏一些食欲,她们筷子经过的地方都让人作呕。”
苗桐看了他一眼,真的不知道这到底是在进行着什么话题,更加扑所迷离。
一顿饭吃得挺沉默,服务员撤了菜上了甜点和红茶。湖面的风掠过脸颊,带着凉丝丝的清爽的泥土味。罗佑宁的眼睛一直放在摇碎了灯光的湖面上,好像在沉思什么。气氛和刚开始的剑拔弩张相比,更加奇怪了。苗桐不太喜欢现在的感觉,像是你情我愿愉快的聚会。这个男人真是危险透了,他很会操控人的情绪。
“其实你知道的吧,那天泼他酒,我是故意的,不过我并没有要再你们的酒会上惹事的意思。我只是那天看到他的脸,就很想那么做。这些年我一直想这么做,不过不是红酒,而是硫酸。”
苗桐的指甲一下子抠进手心里,可她仍镇定地听他往下说。
“那个人不过是心肝黑透了奸商、猪狗不如的畜生,装出慈善家的嘴脸简直可笑,虚伪得让人恶心。他逼得我老子被高利贷追杀,走投无路之下在一家人的晚餐里下了毒,我那天急着出门去和同学打球吃得少。。。。。。”罗佑宁平静地说,“等我醒了以后,一家人都没了,我父母和弟弟,都没了。只剩下我一个。”
她侧着头,好像听得很仔细,其实是在发呆。今晚千万不要下雨,因为她不想湿淋淋地回家。可湖面上已经挤满了细碎的雨丝,把水中的光打碎成一圈圈的金波。
“以前你是白惜言的恋人的时候,我查了你的事。你完全被他骗了,害得你家破人亡后施点小恩小惠,然后骗得你团团转。我想找你的时候,你已经知道了事实和他分手离开了这里。我能想象你有多恨他,因为我也一样。”罗佑宁的目光又毒又辣地火热地盯着她,喉咙里滚出尖刻的笑声,“从某种程度上说,虽然我们没有见过面,但是在灵魂上我们是最接近的。”
“我们合作吧。”罗佑宁说。
苗桐终于把头扭过来了,坦荡荡地直视他,没有回应,什么内容都没有:“合作什么?”
“在那个畜生死之前,让他尝尝被夺去一切的滋味。”
苗桐一下子站起来,身后的椅子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她低头居高临下地,用施舍的眼神看着他:“罗佑宁,当你扯下我的遮羞布的时候,你就该知道,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只会想把面前的混蛋撕碎,没有任何灵魂上的慰藉。也许我们都有恨没错,可我和你不一样,和任何人都不一样。所以不要再来找我,我不想一次又一次地被揭开伤疤了。”
罗佑宁一时间被她那疯狂滋长的气场给压制住了,一直到苗桐走出包厢,他才揉了揉额角回过神。可再抬起头,脸上分明是兴奋得更加暗黑的笑容。
“小姐,您没有带伞吗?”
渡口的服务商要拿客用的伞给她,苗桐摆了摆手,却发现整只手都在神经质地抖,她必须紧紧地双手相握才能平静一些。
回去的路上雨突然倾盆而至,“哗哗”的雨声是天地间唯一的声音,她站在地铁口和很多人一样,等这朵云快点哭完。
5
那天过去后,苗桐以为罗佑宁会打电话来纠缠,可是他没有。
她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去总社开会时,卓月盯着她的黑眼圈,只觉得心疼:“我把你弄到分社去,鞠躬尽瘁也就算了,可不是要你死而后已。这样吧,周末来我家吃饭,让你乔叔做点好吃的给你。”
“行啊,不知道是谁说自己要孤独终生的,现在整天把二十四孝好老公挂嘴边上是要妒忌死个人么。”苗桐瓮声瓮气的,揉揉颈椎,“我得回分社去了,晚上出片我要再看一遍打样。午饭让林乐陪你吃吧,反正他孝顺。”
苗桐笑着一躲,关门出去了。
如果可以的话,她很想忘记一些人和事,毕竟人活着就要寻找光源。可是面前的光越强烈,如影随形的影子便越黑暗。上帝让人背负着自己的影子,就是时刻在警醒着那些太过乐观的人,人生总有阴暗面。可也告诉脆弱的人,不要回头看,面前就是光。
都说神爱世人,可神就是这样的存在,给你指引,却从不伸手救赎。
不过无论多忙碌,苗桐总会抽出时间去看白惜言。他前两天出院了,宁愿来回跑也不愿意在那雪白雪白的病房里住下。从室内到半山腰打车来回需要两个小时,苗桐通常是待两个小时陪他说说话就离开。
她一进院子,就听见屋子里传来阵阵笑声,难得的热闹。
白敏领着个眼睛乌溜溜的小男孩走出门外,嘴里细声细气地哄着:“”姨姨带你去热热的水里洗手。抬头看到苗桐站在门口,脸色一下子冷下来却没开口赶人。
“二姐。。。。。。”
“我哪里有荣幸做你的二姐。”白敏说,然后拉着小男孩在温泉池里洗手不再理她。小男孩奶声奶气的,一直往苗桐身上瞄,看起来乖巧讨喜得很。
苗桐摸了摸鼻子,碰了好多灰,不愧是二姐。
走到屋里,白惜言穿着灰色的家居服,对面坐着刘锦之和谢翎。三个男人握着一手花牌,在斗地主。她只知道他们喜欢打麻将。白惜言的那副麻将是他一个搞艺术的朋友做来送给他的,用和田玉和象牙做的,非常的漂亮。白惜言那修长洁白的手指灵活地码牌,拿着色子揉来捻去,不知怎的,就让苗桐惊艳了很久。
谢翎一看到她,眼都直了,神情几乎能用“幽怨”二字来形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没告诉你?”
白惜言扬着下巴,立刻说:“我干吗要告诉他?”
谢翎咄咄逼人的,直接向苗桐兴师问罪:“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苗桐无语了:“我干吗要告诉你?”
“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第二顺位吧。”
“好吧,其实是我的手机丢了,然后没有了你的电话号码。”
谢翎高兴坏了,凑上来抱了她一下:“看到你没缺胳膊少腿,不用我去对你炸成番茄酱的遗体献上白玫瑰,我真的太高兴了。”
“你就想我一点好的吧。”苗桐笑着说。
对于以前的事情,他们都不提了,连谢翎都有这种心照不宣的意思,就像没发生一样。
“对了,你老婆还好吗?”
谢翎一愣,突然意识到自己是有老婆的,嗤笑了一下:“嗨,提她干吗?你就会煞风景。我们好不容易凑在一起,今宵有酒今朝醉。哎?锦之的儿子呢?小家伙可好玩儿了。”
刚才在门外碰到的小男孩是刘锦之的儿子刘念,今年已经两岁了,肉嘟嘟粉嫩嫩的宝贝团子,却整天皱着个眉头做出个严肃的样子,跟他老爸真是一个模子里刻的。
有孩子在,也怕白惜言再动气,白敏的母性泛滥根本没时间给苗桐摆脸色。其实她也不是真的恨苗桐,她也可怜她,可人总有远近亲疏,她只是想她可怜的弟弟能避免一些疼痛,哪怕是由她来做恶人。
不知道怎么的,谢翎就把话题扯到了罗氏地产。
“罗佑宁那只鸭子现在嚣张得很,也不知道他抱了尊多大的菩萨。就她现在那个新楼盘当时拆迁时都闹出人命了,这可是在B市,结果都给压了下来。最近又防滑出来要把小三角洲哪里建成什么本市的别墅区氧吧,后来又泼你红酒,不就是分明在跟源生堂而皇之叫板么?不过才上市两年,我就不信他有那么强悍的资金链。。。。。。”
以苗桐对白惜言的了解,他才不会将自己被泼酒的事情到处说,不过当时众目睽睽,哪有什么不透风的墙。
“为什么叫他鸭子?”
“他靠傍富婆起家的,不是鸭子是什么?”
苗桐一下子噎住了,喝了两口水来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她所有不自然的表情全被白惜言不动声色地拢到眼底,从她进门,他的眼光就像羽毛般不经意地落在她的身上。他病了,苗桐还愿意来看他,是他赚了。现在多看一眼就是多赚一眼,没有比这更能安慰他的事了。
“你怎么突然对他感兴趣?”
“哦,罗氏要在我们周刊投放新楼盘的广告,也就好奇而已。”
白惜言不信:“就这些?”
“还能有什么?”苗桐一派坦然和冷淡,“难道你想把他介绍个我看看合不合适?”
他从来都不知道苗桐已经伶牙俐齿到这个地步了。
幸好晚饭做好了,他们尽快结束了这个充满了火药味的话题。
回家的时候是作者谢翎的车,今天天晴得很好,即使橘红的路灯照着盘山公路,天边的星子还是若隐若现的,偶尔能看到点点绿色的萤火虫。
“以前小的时候山里多的是萤火虫,比这多好多倍,抓了以后放到蚊帐里,一晚上都一闪一闪的。”谢翎叹了口气,“可一晚上就死了,真是脆弱。”
“我现在不想聊关于死亡的话题。”
“小桐,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谢翎说,“你之所以愿意来看他,不就是知道他的身体已经。。。。。。”
苗桐打断他:“不是!我只是希望他尽快好起来!”
“然后呢?再谈你们那圣洁的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
“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
一句话,堵住了谢翎接下来的所有的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