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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都是他找她,这个老男人除了钱之外,身上没有她图谋的东西。
而且,今天她受到的羞辱够多了。
她看得出布清莱和顾昊的敌对关系,能利用她打击到顾昊,估计布清莱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
顾昊和苏迷凉进去拜见了云谷禅师。
顾昊当着苏迷凉的面问薄家和顾家结缘的吉凶。
苏迷凉失笑:“你郑重其事地过来,就是要问这件事?”
“嗯,这是爷爷交给我的政治任务。”
“那就请云谷禅师帮你解签好了。”苏迷凉没多说什么。
“这不是帮我问的,你不是知道么,还绷着脸干嘛?”顾昊赔笑,担心苏迷凉多想。
“我哪里绷脸了,这是严肃的地方,别乱笑。”苏迷凉正色道,她也很希望看看云谷禅师到底会如何看待这件事。
没想到云谷禅师摇摇头:“这个占卜不准的。”
顾昊闻言失笑:“什么结果都不重要,只是爷爷要一个心理安慰,咱们过下程序,让我回去也好复命。”
云谷禅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这五行八卦观音灵签只能推算出五行之内的普通人的命运,对于一些大善大恶的人来说,是推不出来的,因为他们超出了命数之理;
太多善事能够改变天定的命运,太多恶事也能够改变既定的命运。”
“老禅师这话的意思是薄家作恶太多,超出命理,无法推算么?”苏迷凉问道。
云谷禅师只是宣了一声佛号,看向顾昊道:“当年依据命数,施主的婚姻已经算定,想必这次见我一定无法释怀,毕竟你现在还是单身;
个中玄妙,老衲无法说清,不过看你和苏施主两情相悦,这缘分一定是因为那场突如其来的劫难才得以延后的;
既然顾施主说这是长辈的命令,那就请出一支签,我姑且帮你解惑,至于信不信灵不灵,除了天数,一切悉心经营都会有所改变的。”
顾昊有些不好意思,他今天来确实是存了质问这老和尚的心思,没成想一下就被看出来了,当即笑道:
“顾家代代供养寺庙僧侣,本出至诚,这样借着布施来求你泄露天机,本身就有不对的地方,事在人为,如果念佛烧香什么都能实现的话,这世上的人哪里会有那么多求而不得之事,多谢禅师体谅。”
云谷禅师颔首:“说得极好,其实佛教本身也是一门科学,偏偏世人看不到科学的地方,只信这抽签断吉凶的末道,老衲也只能迎合世人所好了。”
顾昊和苏迷凉听着云谷禅师把佛教称为科学,不由相视而笑,他们俩当然还没有这样的觉悟和感知。
于是焚香祷拜,顾昊抽了一支签,看那文字:“鲸鱼未变守江河,不可升腾更望高,异日峥嵘身变化、许君一跃跳龙门。”
念了两遍,若有所思地双手递与云谷禅师。
云谷禅师接了签文,凝眉片刻,抬手递给苏迷凉看:“不如,我们两个都写出解法?”
苏迷凉笑嘻嘻地说:“我的解法已经告诉过他了,信不信在他,客观来说,大家更信任你这样的得道高僧,不过,既然你有这样的雅兴,我就凑凑热闹,给您添点乐趣。”
于是小和尚放好纸笔,苏迷凉和云谷禅师开始写解签的文字。
云谷禅师解签:“抽此签者日后贵不可言,目前是防守退身之相,不可急于求成,切切谨记。”
苏迷凉写得更简单:“此时适宜韬光养晦,锋芒毕露将惹大祸,苏秦七年退守方出,所以,机会当在七年之后,一跃龙门!”
两个人写完后交换着看了,云谷禅师笑道:“苏施主这签解的还是一如当年清绝,丝毫不留余地,老衲惭愧。”
“老禅师说这样的话,真是折杀小女子了,多不过班门弄斧,博得一笑罢了。”
于是老和尚把两道签文都递给小和尚,叮嘱他一起抄到专门的符箓上,留下备份,整理好一份完整的签文和解释,交予顾昊带走。
顾昊看云谷禅师对苏迷凉的态度,觉得有些意外,想必他看出来这件事对顾家前途的极大影响,希望能尽力帮他们一把。
于是顾昊顺势向云谷求一个黄道吉日,云谷禅师看着认真地欣赏小和尚毛笔字的苏迷凉,眉头一皱,再仔细端详苏迷凉片刻,方对他笑道:
“当然是越快越好,这样有慧根的女子,娶回家等于把福气引进门了,迟则生变。”
顾昊听着迟则生变这样的话,觉得心里一阵刺痛。
忧虑地想会有什么变故呢?
想着顾老太爷之后将会举行的那番大动作,家族这么大的变故会不会影响到他们呢?
“迟则生变的变数存在何处?是我们这边的还是他们那边的?”顾昊问得很仔细,涉及到两个人情分的事情,他十分在意。
云谷禅师叹口气,顾昊及时地喊苏迷凉过来,让云谷禅师帮她看。
苏迷凉疑惑道:“怎么了?”
云谷禅师说得很清楚:“这劫难是在——苏施主身上,属于桃花劫,你们俩当年认识的机缘中存在魔障,有些事发生过,就必须承受果报,只是凡事小心,这两个月之内时时小心,不见不合适之人,希望能躲过此劫。”
苏迷凉傻眼,抬手指着顾昊问云谷:“你说我有桃花劫?我的桃花不是他么?难道还有?”
云谷禅师点头:“顾施主是你的归宿,桃花劫另有其人。”
顾昊警告地瞥了她一眼,含笑威胁道:“以后安分点,别招蜂引蝶的,引来桃花劫看我如何收拾你。”
苏迷凉大惊失色,她指着云谷禅师控诉:“好啊,你一定是嫉妒我的日子和美,看我不顺眼,引这个醋坛子刺激我,你死心好了,我这样大好的年华,怎么可能去出家!”
云谷禅师看着她那表情丰富的小脸,看出她玩笑之下的笑意,双手合十道:
“苏施主,玩笑归玩笑,我说的是大事,请你一定要谨慎对待,老衲还希望能尽快收到你们的喜帖,哪里会在你这样的兴头上去度你出家,这不是找骂,简直是找打了。”
这番话说得三人都对视而笑了。
那小和尚已经吹干了解签的纸张,用信封封了,恭敬地交给顾昊。
苏迷凉告别之前,对云谷禅师说:
“既然你送我一卦,我也送你一条建议,听童儿说你做这样的事情做得烦透了,世人只看佛法的浅薄之处,不修来世只求今生;
你对佛法的研究已经自成一派,何不闭关修行,理顺精要,成就一家之言;
开坛讲授的话,受众太少,效果未必有灌影碟的传播速度快;
我希望你能从佛教入门讲起,给凡夫俗子指引一条真实的修行之道;不然看着很多有权有势的人做出信佛的样子,其实是在玩弄佛法,我这心里看着实在难受。”
云谷禅师恭敬地念了声佛号,说他正有此意,可一直一退再退,至今一无所成。
“佛教最初是从印度传过来的,真想让佛教入世,走入中国人心中,我觉得这佛教需要和咱们祖宗留下的古典传统文化联系起来;
因为中国人很少信奉佛教,但是大部分读过书的人都信奉圣人经典;
我曾经的一位导师说过,全世界经典高端的精神都是相通的;
佛教博大精深,普世化人,和咱们的圣贤之说有很多相通之处,如果能让国人听了学到修身养性,积善修福的功效,自然功德无量。”
苏迷凉知道他七年后的成就,她不过在他的信仰和努力方向上,适当地推一把罢了。
果然,云谷禅师一脸受教之色:
“每次和苏施主交谈,老衲都会有极大收获和感悟,这个方向我确实想过,只是还没有踏实地研究落实,你这样一说,如同醍醐灌顶,让人豁然开朗。”
苏迷凉利用记忆的优势,帮云谷禅师点明他当年的巨大贡献,至少在时间上,有很明显的促进作用:
“呵呵,我读书不多,听有些人说《了凡四训》这本书在读书人心里比重不小,这是积善得果报的文人所写,很多人都好奇,把它和《曾国藩家书》相提并论;
因为是文言,解读难度有点大,如果能够顺着这本书来研读,把涉及到的佛法深入浅出地融合进去,那么,我想很多人都会听进去的;
第一次融合成功的话,后边你自然会有更多的灵感。”
云谷禅师再次致谢,出声留他们一起吃素斋,被苏迷凉婉言谢绝:“客房里的人远道而来,禅师还是了却自己的承诺为重,我们告辞了。”
“阿弥陀佛,闭关修行我会提到日程上尽快安排,有所获的话,等下次施主有缘而来,我们再进一步切磋。”
云谷禅师恭敬地送他们出了禅房。
顾昊带着苏迷凉从后山离开。
林间花香氤氲,树木葱茏,两人用各种法子比赛,显示着自己的技能,笑声一阵阵地传来。
远远地跟着他们俩的韩碧云瞧到苏迷凉那敏捷的身手,简直和见了鬼一样,她哪里还敢继续跟下去,当即就拐回去,也坐缆车下山了。
他们很快就到了当日亲热的溪水边,顾昊看着那块石头,怂恿苏迷凉陪自己再过去坐坐,苏迷凉忙不迭地摇头,生怕他再把自己给就地正法了。
顾昊失笑,抱着她一起凝视滔滔逝水,附耳道:
“凉凉,等我祭祖回去,妈妈说想要和你家人一起吃饭,然后把我们的婚事说定了,行不?真的好想天天和你一起吃饭,晚上能理直气壮地抱着你睡觉。”
苏迷凉抿唇:“急什么?你不会被云谷禅师那家伙吓到了吧?”
“因为太过在意,一点点的不顺都会让我寝食难安。”顾昊毫不掩饰自己的忧虑。
“很多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我们虽然认识的时间不短,可是相处的时间并不长,是不是再磨合一段时间再结婚?”苏迷凉有些犹豫,她在想着家人怎么可能答应大学没有毕业就把她嫁掉?
“你这小傻瓜,很多好姻缘都是被磨磨蹭蹭地搞断了缘分,把自己后半生的幸福和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捆绑在一起,这是需要缘分的,婚姻如果是爱情的坟墓,那么不结婚的话,是不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顾昊和她缠呀缠的。
“额——这事情好像还是让我妈妈做主好了,她答应把我嫁出去,我就没有意见。”
苏迷凉哪里可能抵抗得了顾昊对她卖萌,当即就投降了,把选择权丢给了老妈。
顾昊默然,这也算是答应了。
于是,两个人才得以继续玩乐悠哉。
在龙岩山玩了一天,晚上他们就在山腰的别墅那里住了,第二天顾昊回家祭祖,特地让李冉带着贝宝莉过来陪她。
贝宝莉哪里敢一个人跟着李冉去,于是五朵金花很快就一起到龙岩山顾家别墅里聚首了,莫千然这个厚脸皮的,知道梅雪舞在那里,也屁颠屁颠地跟了过去。
上午攀岩比赛、下午赛马、晚上烧烤,一天时间眨巴一下眼睛,竟然就过去了,顾昊担心苏迷凉寂寞,在晚上赶过来,看到他们那欢腾的篝火晚会,说不出的舒畅暖心。
于是又停了一日,大家才回到北川市。
接下来就是顾丽影约苏洛川和张菊一起吃饭,再次让麦文子保媒,说到结婚的事情。
可是好说歹说,张菊只答应让他们今年订婚、年底再结婚,于是就开始繁琐的订婚仪式。
顾昊这一脉果然在清明节之后,就被顾老太爷从族谱上驱出了,可是,分家产的时候,确实明显地偏着他们这一支的,而且还送了丰厚的礼物给他们订婚,说是补偿那天对苏迷凉的冷遇。
苏迷凉也被这样出人意料的结果弄迷糊了,最后她觉得显然顾老太爷是打算牺牲另一支的人脉,和薄家取得联姻,谋取巨大的政治利益,帮顾昊这一脉七年后的雄起做充分的铺垫,如此一看,虽然惨烈,但是绝对明智。
她虽然没有见过顾老太爷本人,却也知道当年他也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