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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将军,您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为什么营里的大伙提到这片竹牢时都欲言又止的?究竟游将军瞒了我什么?那个竹牢里关的又是谁呢?」强迫自己不去计较对方的嘲讽,季凯相信看不惯姓游这家伙的作风,正是体现出汪子林高洁的一个证据!
听到他的问题,这回,汪子林毫不迟疑地给予了答案:「哼!营里的那群胆小怕事的家伙当然不敢告诉你真相!余将军早就下令全营禁言了,而你又是游尚铭的人,谁不知道姓游的与余老将军是铁打的交情,告诉你就等于是公然向余将军的军令挑衅!」义愤填膺地握紧拳头,汪子林瞪了季凯一眼,冷冷地背过身去:「但是我不怕!别说是悄悄告诉你,就是让我在全营兵将面前大声说我也不怕!那个被关的人叫高垣,他之所以被关是因为余将军认为他疯了。而他究竟是不是疯了,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来。哼!相信你在镇上应该听说过宣敬营有士兵失踪的传言了吧?」
「那个传言是真的?」谨慎地反问道,季凯发现作风正派的汪子林似乎非常不满意余将军与游尚铭的某些做法,见机趁热打铁地引出对方的话来:「原来宣敬营里真的丢失了许多士兵啊!可是我听人说军营里出现几个逃兵也是常有的事啊,有必要闹得这么严重吗?」
「你懂什么!」大概是责怪季凯年轻不懂事,汪子林白了他一眼,缓缓解释:「若是战乱时期也就罢了。边关要塞在太平盛世里一月之间骤然丢失了六十多名官兵,就连朝廷派来的督军特使都不敢当成小事来对待!哼,也亏得余将军想得出来,为了逃避朝廷的追究,居然利用胡人私下犯边的小冲突,将牺牲的兵士们尸体一分为二,把一个人当成两个人埋,以为这样一来就可以填补失踪的人数,向朝廷交代了。谁知,却在督军特使的面前被这个高垣拆穿了阴谋!」
「什么——」险些惊呼出声,季凯虎目一凛,立刻咽下怒吼的冲动,不敢打断前者骇人听闻的叙述。原来如此,这大概就是曹太监在被杀前发现的秘密了。也就是说,很有可能,不、简直是可以肯定,曹太监绝对是被余将军派人灭的口!好一个胆大包天的余渡飞,居然连皇上都想骗!其实麾下有兵士无故失踪并不算什么大事,顶多被责令限期查明真相罢了。但余渡飞竟然为了粉饰太平而想出破坏兵士尸身这种缺德的招数来蒙蔽朝廷督军特使,这简直已经是欺瞒皇上的重罪了。然而……
「汪将军,这个叫高垣的大哥真是勇敢啊,他不怕被余将军报复吗?」看样子高垣也不过是个小兵罢了,若没有人在背后撑腰,他又怎敢违抗余将军,在督军特使曹公公面前指明真相呢?况且,如果他与余将军没有私仇的话,拆穿余渡飞对他又能有什么好处呢?
「哈哈~余将军哪里会想到,害他功亏一篑的居然是平时最畏首畏尾的这个小兵!」悲愤地冷笑了一下,汪子林接过季凯手中的食盒,怜悯地递到疯狂的高垣牢前。见对方没有要吃的意思,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眸中一片暗淡之色:「其实高垣从来就不是个有胆量的人,他本就没什么力气,到宣敬营里处处受人欺负就更不敢声张了。若非那群被分尸的兵士里恰巧有张铁牛的尸体的话,就算借他一个胆,他也不敢说出来!」
「张铁牛是谁?」季凯已经猜到这个就是高垣口中高叫的「张大哥」了,他好奇的是两人之间的关系。如果只是朋友的话,那么高垣疯得也太夸张了一点吧?瞧他那副样子,倒像是死了至亲挚爱—般痛不欲生。
「还能是什么关系?」古怪地望着季凯挑了挑眉,汪子林没好气的回答:「不就是你和姓游的那种关系了吗?哼!」
「……」他和游尚铭根本就没有关系好不好!
「也活该是余将军倒霉,这高垣与张铁牛早就如漆似胶的私混许久了,对方身上有几根毛估计都数得清楚,又怎么可能认不出张铁牛的下半身来?结果一下子就被高垣当众拆穿了把戏,闹得在督军特使面前下不了台。哼哼!」说到这里,汪子林遗憾地仰天长叹了—声:「只可惜,督军特使曹公公居然会在回程的路上被奸人杀害,没能有机会阻止余将军继续隐瞒兵士失踪的情况而不去调查的渎职行径!可恨啊,可叹……」
「汪将军,您说这些话不怕得罪余老将军吗?」眯起虎目,季凯怀疑汪子林若非人过正直,就是和余渡飞有私怨。否则,对方又何必向一个新兵全盘托出宣敬营里的天大丑闻呢?更何况,自己在对方心目中,不正是游尚铭这个助纣为虐的帮凶的跟班吗?!汪子林主动说出这么多秘密……是在期待什么?
「若说得罪,我早就被余将军恨入骨髓了。哼哼!」瞥了戒备的季凯一眼,汪子林豪情万千的扼腕道:「我早在你入伍之前就当着全营兵将的面质问过余将军,质问他为什么任由兵士接二连三的消失却不去调查!他怎能对这些跟随他出生入死的将士们如此漠然?他把这些兵士的性命太不当一回事了!他根本不配统帅这个宣敬营——」
「汪将军……」没想列表面古板的汪子林居然是个如此血气方刚的正人君子,季凯愕然了片刻,急忙想方设法地安抚起来,希望对方压低些声音,不要惊动了周围的耳目。若是汪子林所言句句属实的话,他和高垣可都是自己向皇上交差时的关键人证啊!如果汪子林表现得这么张扬,惹来了余渡飞杀人灭口就得不偿失了!
嘲弄地望着季凯谨小慎微的模样,汪子林咬紧牙关,置生死于度外的纵情笑了笑,背负双手,望向主营的目光里掺杂了一丝无能为力的忧郁:「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要和你这个伙夫新兵说这么多吧,小子?」不等季凯回答,汪子林自顾自地叹息道:「其实……这是我一厢情愿的奢望罢了。我总觉得多一个人知道,这个秘密就多一份真相大白的机会。余渡飞可以害死督军特使,可以灭我的口,但他灭不了全营将士们的口!你进了这宣敬营就等于进了鬼门关,说不定哪天失踪的就轮到你自己了。」顿了顿,满意地看到季凯变了脸色,汪子林丢下一句让人心潮起伏的怂恿:「小子,你是游尚铭的人,如果你要逃,那家伙应该不会为难你。若你心中还有—丝正义的话,离开这里之后,不要忘了营里的大伙,可能的话,请向传闻中的笑青天笑大人为失踪的弟兄们申冤吧!」
「既然如此,汪将军您为何不亲自去向笑青天大人阐明事实呢?」季凯终于想出自己一直觉得不妥的地方了:为什么汪子林如此不满余渡飞的所作所为,却又不及时向朝廷告发呢?
「呵呵~我又何尝不想呢?!」苦笑着摇了摇头,汪子林落寞的回头看了—眼还在发疯吼叫的高垣,转身面向来时灯火通明的营区:「可恨余渡飞早已防范于我,只是碍于全营将士不敢公然把我怎么样。偏偏这段时间胡人又屡次扰我边塞,前日得到消息,胡人屯兵于宣敬城外百里之处,不日便要犯境!」
「您是说……这里要打仗了?!」瞪大虎目,季凯回忆自己进镇时的那片安详景致,不敢置信地反问:「但是不是说……胡人惧怕当年玄敬将军的威名,已经十五年不敢出兵了吗?!」
「玄敬将军的威名?哈哈——」好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汪子林嗤之以鼻的冷笑了数声,却笑出了苦涩的意味,「玄敬将军的大名早就被他那个不争气的儿子败坏得差不多了。虎父犬子,胡人见我们朝中后继无人,自然不会再继续龟缩在塞外的贫瘠之地。这也就是我为什么不能离开宣敬营去京中密告的原因,交战随时可能开始,营中缺了一个新兵不会有什么不同,但是绝不能缺了一个领兵的参将!不论我个人多么看不上余将军,在他麾下出战迎敌时我也绝不会含糊!我们宣敬营把守着宣敬城这个边陲要地,就算流尽最后一滴血,也不能放胡人进关去践踏我们的百姓!」
「汪将军果然气度不凡,季凯佩服。」发自内心地抱拳一礼,季凯被对方的豪迈激起了满腔热血,有一瞬间,他恨不得告诉对方,自己就是朝廷派来惩治余渡飞的白虎令使!然而,在看到对方弯腰叹息着收起高垣碰都不肯碰一下的食盒时,他要说的话被汪子林的呢喃压了回去:「唉……利用混战让一个将士永远闭嘴实在是太容易了。只是不知我一去不复返之后,还能有谁来照顾这个说了实话却被当成疯子的可怜人……」
「对了,汪将军!」沉默了一会儿,季凯若有所思地上前接过食盒,一边随着汪子林走回大营里,一边问出刚刚险些忽略了的疑惑之处:「您刚才说到玄敬将军后继无人是怎么回事?玄敬将军的儿孙们都不善治兵吗?」
「难道你连这个都不清楚吗?!」出乎意料地白了季凯一眼,汪子林哑然了片刻,笑得有些不怀好意:「咳咳,游玄敬将军只留有一个后嗣,就是与你相好的那个游尚铭!所以……你说呢?」
「我明白了。」寒着脸抽搐了一下辱角,若季凯是胡人,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率兵打进来的。可叹一代名将之后,竟是那么个不学无术,仗势欺人,天天追在男人后面跑的败类!实在是……国之不幸啊!
第四章
汪子林的预料没有错,就在他与季凯长谈后的第三天,余渡飞向全营将士宣布了胡人屯兵欲犯的军情,并派遣汪子林担任前锋出城迎敌,而担任后援的游尚铭军则被告知可以推迟两天再去接应。纵使是不通兵法的季凯,也能看出余渡飞有意利用这次交战陷害汪子林这个心腹大患,然而就在他准备在送行之后跟进汪子林的前锋军里伺机保护人证之时,另一个悄悄消失在送行大军里的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石德,游将军人呢?」该死,这两天游尚铭忙于整编操练没来骚扰自己,害他反而忘记了余渡飞手下还有这个大帮凶的存在!
被季凯突如其来的喝问吓呆在当场,石德从来没想过看似稚气青涩的少年脸上能露出如此迫人的威严,准备好的答案立刻支吾了起来:「游、游将军他、他不舒服,听、所以先去休息—下……很快会回来的。」
「不舒服?那我去帐中探望他好了。」眯起虎目,季凯作势要走,石德见状连忙手忙脚乱的拉住他:「等等!游将军他不在帐中的,你——」惊觉自己说错了话,想要改口也来不及了,石德只得硬着头皮反问过来:「小凯,你怎么突然这么关心起游将军的事来了?!」平时不是唯恐离游尚铭不够远的吗?
「哼哼,游将军对我一片真情,我深受感动,决定以身相许,当然要关心一下他的健康了!这不正是他所期望的吗?」不冷不热的给了石德一句,季凯狠狠甩开他的手,顾不上掩饰傲人的轻功,急忙提气纵身,向着兵营角落附近的那片竹牢奔去——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赶走了汪子林这个麻烦,余将军还有一个需要立刻处理掉的活口!真是的,一心放在汪子林身上,他却忘了高垣也是非常重要的证人!只希望自己没有去得太迟,否则……
「可恶啊啊啊——」季凯还是慢了一步,等他冲到竹牢这边,关押在牢里的高垣早已不翼而飞了,只剩下溜出送行队伍的游尚铭还在高垣原先的竹牢外和一个陌生的黑衣男子激烈地打斗着。
「……这又是怎么回事?」茫然地望着眼前殊死搏斗的两方人马,季凯在担忧高垣的生死之余,不知身为白虎御史的自己是应该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