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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光光-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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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克己邀请老爷过府用膳。”孔子昂见他没有续问,开口解释钱克己的来意。

“什么时候?”

“十五那晚。”

“我知道了。”他转身看向孔子昂,道:“替我传话给钱克己,我酉时会到,至于用膳就免了。”

孔子昂朝他点点头,又道:“探子回报,近来西门世家和钱家庄交恶,钱克己暗地放话要人教训西门世家少主西门耀。”

“喔?”苏君樵甚有兴致地挑高眉,“这事什么时候发生的?”

这倒奇了,以钱克己现在的窘况,他拉拢姻亲西门世家都来不及,为何还会同他们交恶?

“大约在半个月前,钱克己拜访过西门家后,回去便交代徒儿。”

苏君樵若有所思地抚着下颚,突然冷冷一笑,开口道:“子昂,找人去教训西门耀。”

孔子昂看向他,问道:“留下蛛丝马迹让西门世家寻到钱克己身上?”苏君樵赞许地拍拍他的肩头,“没错。”他果然没看错,这孩子的确是大将之才。

孔子昂点点头,准倩领命离去时,苏君樵突然出声叫住他,“子昂,这件事别让夫人知道。”

孔子昂看向他,虽有满腹疑问,但仍点头回道:“子昂知道。”

“记得别在夫人面前说溜嘴。”苏君樵又交代了一次。

不是他担心心子昂会说溜嘴,而是这事若不小心让妙儿知道,绝对不是找人教训西门耀一顿那么简单就可以了事。

其实说到底,他还真不懂西门耀到底哪里得罪她,从一年多前在妙首光光公开大会上见过一面后,她到现在提到西门耀都还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得踢他几脚。

孔子昂朝他保证地点点头,才转身离开。

苏君樵转身看向依旧张口结舌的总管,无奈地轻叹口气。“还有事吗?”

孔方平经他这么一问,终于回过神,“老爷……”

苏君樵暗叹一声,试着挤出一张冷漠的脸吓跑他,“若没事的话,你可以下去了。”

孔方平看了他一眼,忍不住摇头长吁短叹,“当然有事啊,老爷。”

苏君樵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若是为了方才的事,你可以省省了。”他到底倒了什么楣,什么人不好请,请个总管整天叨念不停。

“老爷,不是小的好管老爷和夫人的事。”孔方平夸张地摇头道:“老爷和夫人如此恩爱当然是件好事,只是大白天的,多少也得掩人耳目……”

苏君樵冷哼一声,“还有吗?”

孔方平听他这么一问,以为经过他这一年多来的潜移默化,老爷终于可以听进他的忠言规劝,连忙道:“这几个月来,庄外大家传得可难听了。”“传什么?”

“还不就是……”孔方平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头叹息道:“老爷你啊。现在街坊大伙全笑话老爷是个妻奴,不仅大白天窝在房里和妻子耳鬓厮磨,还放纵夫人庄里庄外四处乱闯。”

“那又如何?”苏君樵不在乎地耸肩道:“旁人爱怎么说是他们的事,与我何干?”

妙儿关不住,他也不想限制她。

“可是老爷……”不是他对夫人有任何微词,相反的,他很喜欢天真烂漫的夫人,只是近来京城里的风言风语传得……

“好了。”苏君樵不耐烦地朝他挥挥手,“这是我和妙儿的私事,外人要怎么想是他们的事,没什么好讨论的。”

孔方平张口欲言,但在接触到苏君樵警告的黑眸后只好摸摸鼻子,不再多说什么。

“老爷!”孔方平见他转身往亭里走,连忙开口道:“我还有事没说完。”

苏君樵停下脚步,轻叹口气,道:“还有什么事?”

“老爷,我找了京城最好的绣坊师傅来替您和夫人裁制衣服。”

苏君樵转身看向他,摇头笑道:“孔老,你还真是不死心啊。我说不用就是不用,我只穿妙儿缝制的衣服。”

语毕,他不等孔方平回过神,径自转身走回妙语亭中。


第八章

今晚的十五月圆夜正巧是京城一年一度最热闹的庙会。

从入夜开始,人群开始出现在街道上,白天在街头的小贩、四处表演的戏班子、卖膏药的杂耍,为了趁此机会好好大捞一笔,全都老早就在街道上占好了位置,等人群开始出现后,拉开嗓门大声吆喝。

刚换了东家的天下第一楼也不落人后,借着位居市街最好的位置,在新东家焦木君一声令下,趁着今晚热闹的盛会重新开张,用膳、住宿一律对折优待,打算再次打响天下第一楼的名号。

此时,天下第一楼的二楼厢房里,只听哀叹声不断传出,一声一声的哀怨声叹得送茶点进来的小二哥也为之心酸。

妙首光光只手托腮,又重又长地叹了口气,可怜兮兮地朝站在一旁的孔子昂哀求道:“子昂,你坐下来啦!”

孔子昂摇摇头,口气依旧冷淡,“谢谢夫人,子昂用站的就可以了。”

“不要啦!一块坐嘛!”她不满地嘟着嘴,作势要拉他,“你再不坐下来,我伸手拉你了。”

孔子昂俊脸一红,连忙挑了张离她最远的椅子坐下来。

“这样才象话嘛。”妙首光光开心地笑了,满意地道:“你这么大个儿的杵在那儿,不知情的人说不定会误以为你是根柱子呢。”

“夫人太夸张了。”孔子昂轻叹口气,对她的口无遮拦无可奈何,每次都被她整得啼笑皆非。

“会吗?”妙首光光不以为然地甩甩手。她一脸无聊地趴在桌上,皱眉道:“子昂,樵哥哥还要多久才来啊?”今天晚上的庙会她期待好久了,明明早就和樵哥哥说好,今天早上竟然告诉她,要她到客栈等他,他随后就到。

“老爷一会儿就到了。”

“你从刚才就这么讲。”她白了他一眼,拿起桌上的竹筷猛戳他的手,“他到底还要多久才来啊?子昂——”

“夫人。”孔子昂低头看着猛戳他的小手,叹息道:“这竹筷是拿来吃饭,不是拿来玩的。”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当然知道筷子是做什么用的。”妙首光光瞪了他一眼,报复地用竹筷使力往他手上戳下去。“谁教你那么不耐碰,我才随便碰你一下,你的脸马上红得像猴子屁股一样。”

“夫人。”孔子昂无奈地道:“大庭广众之下,你……”可不可以别那么口无遮拦?他小心翼翼地睨了她一眼,识相地没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我怎样?”

孔子昂连忙拉着椅子退了一大步,低头忏悔道:“子昂失言,请夫人见谅。”

妙首光光又恶劣地戳了他好几下,才悻悻然地放下竹筷,对自己欺负年纪轻的小弟弟丝毫不觉得愧疚。

才安静不到一会儿工夫,妙首光光忍不住又开口。

“子昂,樵哥哥怎么还没来?”

“老爷跟夫人约好了,不会爽约,应该就快到了。”

“喔。”她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下头。

过不了一会儿,她又憋不住地开口:“子昂,樵哥哥到底还要多久才来啊?”

孔子昂轻叹口气,缓缓地道:“老爷就快到了。”

“好吧!”她夸张地叹了口长气。

孔子昂松口气,才伸手倒杯茶,还没来得及喝,妙首光光又开口了。

“子昂,樵哥哥怎么还没来啊?我等了好久、好久了。”

孔子昂深吸口气,努力压下想朝她大吼的冲动,扯了扯嘴角,像吞了几斤粗石一样,粗声道:“老爷就快到了。”他们才刚坐下来不到一盏茶的工夫,什么时候“好久、好久”了?

“你别一直敷衍我!”妙首光光瞪向他,悻然道:“我们到好久了,樵哥哥为什么还不来?”“我们没有到很久。”他一直相信夫人有把圣人逼疯的本事,只是他到今天才体会到老爷平时生活在怎么样的水深火热中。

妙首光光哀戚地叹了口气,才要追问苏君樵的下落,突然瞥到孔子昂向来冷冽如冰的脸庞竟破天荒的出现一丝不自然的神色。

“子昂,你肚子不舒服,想上茅厕吗?”她拿起筷子戳戳他,热心地建议道:“想拉就快点去,别憋着,不然待会儿你一个忍不住可难看了,我可不想在这儿陪你丢人现眼。”

“我很好。”孔子昂拿起桌上的茶杯大口灌下,脸色无法控制地一下变黑,一下转白。他抬头瞥见妙首光光兴致勃勃地想说些什么,连忙又为自己倒杯茶灌了下去。

妙首光光奇怪地看着他的举动,忍不住咋舌道:“子昂,你那么口渴吗?”前后足足灌了五杯之多耶!

“还好。”他没看向她,又为自己倒了杯茶。

“还好?”妙首光光惊呼一声,不敢置信地又戳戳他。“不会吧?喝这么多茶还不算口渴?”

孔子昂连忙放下手中的茶杯,急道:“子昂没事,多谢夫人关心。”他怕夫人又做出什么事。

“我看我还是替你看看比较安心。”妙首光光拿起竹筷搭在他腕上,笑道:“以前听人以丝线把脉,现在就看夫人我改用竹筷把脉。”

孔子昂手腕一抖,不着痕迹地避开竹筷。“多谢夫人,子昂没事。”

“谁说的?你一口气灌了那么多茶怎么可能没事?”不理会他的抗议,妙首光光素手微微一转,竹筷又搭到孔子昂的左腕上。

孔子昂轻蹙眉头,手腕动了下,试着摆脱妙首光光的竹筷。

妙首光光轻笑一声,小手一转,又搭上他的左腕。“别躲了!你的功夫有一半是我教的,你以为你打得赢我这个师父?”孔子昂撇撇嘴,依旧试着躲开她手中如鬼魅般的“筷影”。

妙首光光像是玩上了瘾,挥舞着手中的竹筷不断朝他攻去。突然,她手中的一双竹筷分开,夹住孔子昂的左腕。

她夹高他的手,得意地笑弯了眼,“要不,咱们来打个赌。一盏茶的时间,输家必须回答赢家任何问题,只要赢家问得出,输家就得回答,你说怎么样?”

孔子昂手腕抖了下,随即挣开竹筷的钳制。“可以。”

向来不爱玩闹的他会答应这个赌约,无非是想引开她的注意力,让她的心思暂时移开苏君樵身上。其次也是因为他年纪尚轻,难以回绝她的挑衅。

“好,咱们开始了。”她朝他点了下头,下一刻手中的竹筷突然像是有生命般,以各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攻击孔子昂。

孔子昂虽遇明师指导,但毕竟习武时日尚短,面对打小就练武的妙首光光,刚开始还可以应付,可是没一会儿工夫,他开始手忙脚乱,渐渐抵抗不住妙首光光不绝的攻击。

妙首光光食指轻弹竹筷,“啪”的一声,竹筷拍中孔子昂腕上的穴道。

孔子昂只觉左腕一软,马上使不出力。还来不及有所反应,他的左腕再一次被妙首光光的竹筷夹住。

“哈!我赢了。”妙首光光开心地道。

孔子昂挣脱她的钳制,心里为她的机智赞叹不已。先前他只注意躲着,压根儿忘了夫人曾告戒他的话——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和人对阵时,只要能懂得善用任何唾手可得之物,即使是一草一花也能致命。

“夫人请问吧。”他揉了揉手腕,看向妙首光光道:“既然子昂赌输,夫人尽管问。”

妙首光光抿着红唇,只手托腮,偏头想着。先前只是随口说了个赌约,压根儿没有多想,现在突然要她开口问……

突然她灵机一动,想到要问什么了。“对了,你和你义父是怎么认识的?怎么会聚在一块?”这问题积在她心里头好久了,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问。

孔子昂替自己倒了杯茶,藉以掩饰眼中的落寞。“我是个孤儿。”

“然后呢?”这没解释他怎么和孔总管相遇。

“五岁那年,我误在几个较年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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