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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渐渐接近黎明,只是阴沉的天色依然没有任何好转。
听完叙述的卢修斯久久地没有言语,灰蓝色的眸子半掩在铂金色的睫毛下,脸色凝重却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沉默了许久,卢修斯灰蓝色的眼睛灼灼地凝视着栖川隐,“对你而言,这个世界算什么?就像你取的名字,‘Either’一样虚无的东西?”
栖川隐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说,“我从未这么想过。”
“那么,作为局外人的你知道黑魔王归来对巫师界的意义吗?”卢修斯问道。
栖川隐不知他要说什么,却还是如实地回答了,“即使没有那么感同身受,但是看了巫师界的历史,多半也知道。”
“死亡对你而言,是什么?”卢修斯目光更加深邃,带着几分咄咄逼人的冷嘲,“仅仅是下一世的开始?”
栖川隐无言以对,虽然想说“是”,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不仅仅是这样——死了就是死了,即使有下一世,有无数的轮回,依然无法改变这个事实。就好比自己明知道只要自己死了,魂魄一定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可是还要费尽心机寻找其他的方法。
忘记挂念的人,重新开始新的人生,即便再相逢都只是以陌生人的身份,彼此相忘。即使魂魄还是同一个,感情上死了就是死了,没有重来的可能。
栖川隐也已经知道了卢修斯真正想说的话。这场风暴,势必会牵连到许多人未来——究竟是一个人的无数世未来重要还是许多人的这辈子重要?
看着那双灰蓝色咄咄逼人的眼眸,栖川隐觉得这样的抉择比什么都艰难。
卢修斯看着栖川隐毫无血色的脸,那双黑羽般的眸子里压抑的沉重与痛苦令他不忍。
曾经想过很多次那个“艾泽”的身份,他的长相,他的特殊能力,可是当一切的真相都铺在眼前之后,他反而没了去关心这些的心情。其实内心里他根本就不希望黑魔王重新归来,马尔福家族的荣耀需要以跪拜和臣服来换取绝对是一种耻辱!
这种耻辱他承受过,因为黑魔王的力量,因为时事,因为无可奈何,可是他不希望德拉科也和自己一样需要卑微地跪在那个人脚下去忍受这些!
如同历代的马尔福一样,自己一直都是个自私的人,他人死活或许无所谓,但是为了自己唯一的儿子,他愿意去冒险,愿意去尝试。如果眼前这个人可以改变这些,那么……
栖川隐突然弯下腰紧紧捂住了嘴,卢修斯从刚开始的迷惑到看到那指缝里不断渗出的鲜血后的震惊,前后不过短短几秒的时间。
“隐!”
德拉科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住了,愣了几秒才跑过去扶住他。
就算是上一次知道栖川隐身体不好进医疗翼的时候德拉科也没看到过这种场面。即使从别人口中听到病情挺重,但自己看见他的时候也已经是经过一番治疗,除了脸色苍白些其余与健康人没多大差别的栖川隐。因此也从不觉得吐血是什么大事。
但是亲眼见到这种场面德拉科才知道听说与亲眼见到完全不是同一回事!
……
波比夫人听到急促的敲门声跑去开门的时候天还没有亮。
见到门外的三人时有些错愕。但是注意力立刻就转到了卢修斯抱来的病人身上。
在她看来,天大的事情都没有救治病人重要。
经过一番忙碌的检查与急救工作之后,下了一夜的雨也总算停了,晨光穿透云朵落下来,给人一种特别清新的宁静之感。
“波比夫人,小隐到底是怎么回事?”德拉科见波比夫人松了口气,开始擦拭额上的细汗后询问道。
其实卢修斯也很想知道到底为什么突然会吐血,虽然见到他一开始脸色就不好,简直毫无血色。但是他原本脸色就苍白,何况以他的能力应该不会被轻易伤到才是。
“应该是几天前的旧伤了,被削弱了的阿瓦达打中,虽然伤势处理过但也没好。夜里又淋了太久的雨,身体本就很虚弱,但是精神方面的压力才是诱发了病情的主要原因。目前情况已经稳定下来。”波比夫人叹了口气,又看向德拉科和卢修斯,说,“真是可怜的孩子……对了,你们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卢修斯在听了波比夫人的话后便陷入了沉思。即便他本来就有伤,但是精神方面的压力恐怕是自己残酷地逼迫他做抉择而致使的。卢修斯看多了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本性非常温柔,他知道怎么说才能使自己的话比较有力度,而自己恰恰企图利用这点作为筹码刺痛他。
卢修斯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回答波比夫人的话,问,“现在,可以进去看看他吗?”
波比夫人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而后点了点头,“可以,但是务必保持安静,不要吵醒病人。”
第 62 章
醒来的时候首先看到的是头顶的天花板。比平时睁眼时看到的要高出许多,栖川隐盯着陌生的天花板看了几秒才意识到自己不在斯莱特林的寝室。
脑子里回想起一些模糊的画面,大致的内容就是自己吐血倒下去的样子。
身体像是被绑了几十斤的石头,毫无力气。转头看向四周便发现这里还是霍格沃兹,像是睁开眼睛后突然回到原来世界的事情没有发生。
他撑起身体坐起来,看向窗外。被大雨洗礼过的天空蔚蓝而宁静,带着一种空旷的美感。不过随之想到的就是一些令人烦恼的事情,好比自己昏倒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忽而听到脚步声,他回过头时看到的是端着魔药走过来的波比夫人。
“哦,你醒了?”波比夫人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床边,“跟我预料的差不多,既然醒了就乖乖地把这瓶魔药喝下去吧。”
栖川隐看着那瓶颜色艳丽的魔药,思索着里面到底是什么材质。以他魔药课制作了那么多魔药的经验来看,一般这种东西的原材料都是令人看了就忍不住反胃的。他打开瓶子,一股有些刺鼻的甜腻的气味扑面而来,皱下眉头屏住呼吸,打算假装喝下然后偷偷转移掉它。
在波比夫人的注视下将瓶子凑近了嘴边,装作喝下去的样子往下倒,结果魔药恶心的气味顿时充斥了口腔。栖川隐先是一愣,然后脸色痛苦地咽了下去。此时才想起自己的灵力被封住了,不能使用任何的阴阳术,而用阴阳术偷偷转移掉魔药也变得不可能。
波比夫人接过了空瓶子,满意点了点头,说,“好好休息吧,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这样,但显然你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好好休息。”
说着便拉上了帘子转身走了出去。
栖川隐下了床走到窗边,看着窗外脑子里思考着现在的局面。想了半天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集中精神去想问题,他把这归功于嘴里残留的魔药味道实在太恶心的缘故。于是走到桌子边倒了杯水灌下,随后郁卒地发现这种味道的顽固性,又倒了杯水往下灌。
卢修斯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栖川隐站在桌子旁不断地灌水的场面。匆匆走过去拦下了他抓着杯子的手。看着一旁的大号玻璃瓶里几乎见底的水,有些无语地问,“你很口渴么?”
栖川隐侧过头去看了卢修斯两秒,似是没回过神来,然后摇了摇头。“完全不渴。”目光看向卢修斯抓着自己的手,将杯子推给他,问,“你要喝么?”
卢修斯看着玻璃瓶然后坚定地摇了摇头,“不要。”
于是栖川隐不再理他将瓶子里最后一点水倒了出来。
一旁的卢修斯迅速夺过了杯子,因为速度太快杯子里的水晃了出来泼到了地上。
“这水不能喝。”他将杯子放在远点的地方,解释道,“是用来养花的。”
“……”
“难道你不觉得水里有味道么?”卢修斯有些纳闷地说,“加了营养液的不可能没喝出来吧?”
“……”
栖川隐看着那个被他当做是水壶的玻璃花瓶,无语凝噎。隔了一会儿才看向一旁的卢修斯,说,“呐,你怎么会在这里?”
卢修斯将几枝向日葵放进花瓶里,说,“探望病人而已,况且我多少也有责任。”
栖川隐笑了笑,说,“难道你不觉得说‘全部都是我的错’之类的话更加有诚意么?”
卢修斯闻言抽了抽嘴角,“如果你是这么想的,那我说什么都无所谓吧?”
栖川隐注视着他,而后叹了口气,“原本我以为,你是希望他回来的。”
卢修斯自然知道栖川隐口中的那个“他”指的是谁,微微垂下头凝视着栖川隐那双令自己印象深刻的黑羽般的眼睛,深邃的色泽像是潭水一般令人看不清。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只是不希望德拉科也烙上食死徒的记号。”
“真是个幸福的孩子。”栖川隐喃喃道。转而看向卢修斯,“对了,可以让我看看你身上食死徒的记号么?”
苍白的手臂上露出一条缠绕着的黑色的蛇。栖川隐细细端详了一会儿,说,“其实作为纹身来看,设计得还挺漂亮的。”
卢修斯闻言不禁莞尔,“你不知道巫师界有多少人害怕这个黑魔标记。”
栖川隐点了点头,“你呢?”
“我……”卢修斯看着他逆光下依然苍白的脸,嘴角习惯性微微弯起着三分弧度,一匹黑色的长发贴着侧脸垂落下来,随着点头的姿势微微晃动,一时间有些出神,隔了两秒后才回答道,“也一样。”
“真是诚实。”
“那是因为也没有说谎的必要。”卢修斯说,“人都有恐惧的东西,这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
栖川隐看着卢修斯灰蓝色的眼睛,说,“……关于之前你问我的那个问题,我依然没有答案。”
卢修斯沉默了下来,没有说话。他原本以为自己是了解栖川隐这样性格的人的,此刻却感到十分无力。他以为像他这样本性温柔的人,在听到自己的那番问题后就会有所决定,当然这决定的内容也多半是自己希望的那样,可是现在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令他感到无比焦躁的是,他不是不知道用什么言语,而是明明有很多话,却如鲠在喉。看着栖川隐苍白的脸色,脑海里回忆起那些鲜血从指尖滴落的画面,就感到心情非常的烦躁。原本想说的话也变得说不出口。
“你,不说些什么吗?”
“事实上,”卢修斯深吸了口气,回视着他,唇边露出一丝苦笑,“之前已经被人警告过了——‘再逼他就杀掉你’这类的话。”
栖川隐愣了愣。
“是一个绿发绿眸的女子和一个银发金眸的男子。”
随着卢修斯的描述,栖川隐立刻就想起了自己的式神,毕竟这样的长相在人类中几乎是不会有雷同的。不过这样直白的威胁方式还真是他们的作风……栖川隐不免有些失笑。有时候却非常羡慕他们这样干脆利落的办事风格。
栖川隐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说的没有错,但是生命不是简单的加减法,不是用数字的大小就能够去衡量的东西……”
卢修斯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听了他这句话才了解到事情的本质,也终于明白了他无法抉择时的悲哀。并非因为不是属于自己的世界便无所谓这里的生命,而正是因为将生命看得过重,因此两端的天平都压得像石头一般,却始终没有一个结果。
……
“对了,”栖川隐看着卢修斯,说,“刚才就一直没有问,德拉科呢?”
“上课去了。”卢修斯答道。
“上课?”
“嗯,霍格沃兹已经正常上课了。邓布利多看来是想暂时隐瞒这件事。”顿了顿,又说,“而那一方面,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