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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爱上男人可以从眼神看得出来真还是假,而我早在文贵妃的眼中看到了那一切,只是到如今,燕文寒秋对于她渐慢收回抑或就地冷却的感情变得如此不堪一看
这就是宠极一时的文贵妃,如果不是我坐在这里看人来人去,便不会有这种机会看到这种宠爱的背后是如何的一种内情,太冷,太寒,可这也竟是一种感情,从始至终发生着的感情……
后来的事情顺理成章,文贵妃的求援只不过是个开头,后来文靖远和文康的纠集起来的朝臣联名上奏的折子摆到燕文寒秋的面前,他看着白纸黑字不禁冷笑起来“文贵妃的苦情把戏不成,就来反逼我,这三十二人倒也都是愚忠,怕了文家就不怕我这个皇帝了……”
我瞥了一眼过去“我看挺好,省着你私下里调查的工夫了,这不都给你直接把人员名单列出来了嘛……”
燕文寒秋笑的冷冽“太傅的法子甚好,人才倒是选出不少,要怎么用可要好好思量思量了……”
我点点头,坐在他的对面,抬手端杯“放人好比下棋,自然是找到了漏洞就毫不犹豫的放下去,水混了也未必不是件好事,至少好摸鱼,就算不打算摸鱼,亦可以下网或者往里投石……”
燕文寒秋点了点头“我正是有此意,事已至此,程萧该派出去了,且看将来他们之间会如何斗了……”
我心如明镜,不禁扯了抹笑“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此法甚好,不过,没有坚实的基础,恐怕要难……”
燕文寒秋笑语“有你还有刘太傅在,我焉能输了这一场?”
我侧眼看他“你不会输给他们并非都是因为我们,而是你背后还藏了个人,而这个人,我也猜得出……”
燕文寒秋不禁笑起来“看来人太聪明了真是可恨又可爱啊,你若是个男儿,我也要用了你说过的那一句……”
“哪一句?”我好奇的问
“见好就收……”他脱口而出
这回换我笑起来“我若是男儿身,万万不会跑到这皇城里面来牵出瓜葛找不自在……终究我还是个散漫而无为的人,除非不得已,不然,指望我奋身登高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
“我一直好奇你的想法和见解到底是从何而来,缘何这般聪明,竟是世间也少有,难道之前在南梁也学习过很多治国之策?”燕文寒秋看着我的眼,透漏出些许疑问之情
我淡淡的收回眼,拨了拨水面的茶叶“并非是我聪明而是我站对了旁观者的位置,有时候当局者未必就清楚其中的因由结果,是因为他身在其中,再加上自己的主观情绪或者意愿在里面所以更难以用站在圈外的人眼光客观的看待圈里面的整体,这是我的优势所在……”
叹了一口气,我接着道“之前我看国策,你觉得我稀奇,后来我换看佛经,你亦是觉得少有,那时我就说过,其实治国和治家也并非完全迥异,道理是互通的,就连着佛经上的佛理也并非没有启发,就看你自己心里怎么把他们转化成自己需要的理论罢了,肯去思考肯参透,总会得到许多智慧,我可以,那么,谁都可以……”
“而在南梁,我的生活就是自己撰写的一本绝好的典籍,从中懂得的绝不比国策上得到的少……”
燕文寒秋伸手,修长的手指覆在我握住被子的手上面,温热,有力
我云淡风轻的朝他笑了笑“无妨,与我,那一切早已过了影响我情绪的时候了……”
他点点头,似笑非笑的看着我问“听说你那次为了和亲的事情还撞破了额头,挺了许久才好起来,之后就变了一个人似的,难不成是撞开窍了?让你前后判若两人……真是让我对你刮目相看……”
我不慌,慢语“对,的确是一撞重生……”
“好一个一撞重生,那么,依我来说 ,你嫁到北邑来就又是一次重生,这一生,必是无俦的尊荣,至高的地位,无人能及……”
我一笑回应,不承诺别人,也不需要别人承诺,让我用最合适和正确的心态看待这一切吧,未来的事毕竟只是一腔的美好愿望,没有实现的愿望仍旧是愿望,只有把实现了的愿望握在手里那才叫权……
就如此,燕文寒秋应了众议,到底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把程萧派了出去,文秀求救的风波暂时告一段落,最终落了个皆大欢喜,想去的人去了,想帮的人帮了,那个装着的人也装的够好,我看了也是只有摇头的份……
烨儿渐渐长大,出落得颇有些女孩子的味道,也难免,本来燕文寒秋就是种阴柔精致的美,比女人比女人还要美上许多 ,可如果这张脸缩小了几倍放在一个只有一岁半多的幼童身上总觉得是男女两相宜的面相,而我却觉得他看起来似乎更像个女孩子
闲来没事我就带他到院子里玩,看着李德胜和刘成在院子里耍得开心,烨儿的小脸上满是一脸的认真,站在门口处看的仔细极了
也许是我多心,或者是那张脸太过欺世骗人,我生怕孩子的性子半是胆小半是懦弱,偶尔让李德胜带着他玩骑马,他还不喜,说什么也不想玩
倒是花花绿绿的图册更吸引他一些,我无奈,只好给他讲画册上的故事
一遍一遍的讲,他听了一次又一次,竟也没有半点的不耐或者厌烦,直到我不知道的第几次重述的地方出了差错,他还能给我指出
我开始并没有在意,随便的应付过去了,准备翻页,谁知到他伸出小手按住画册,眉头蹙着,清清楚楚的告诉我“兔子姐姐,姐姐……”
我定睛一看,知道错在何处,赶紧改口“对,不是兔子婆婆,是兔子姐姐 ……”
烨儿喜欢看着我说话,哪怕是随便说什么,他也会聚精会神的看着我的表情,语气温和或者微厉,高兴或者疲倦他似乎都听得出来
然后他会眉头蹙着看我的眼睛,我也蹙了眉间凝望他,下意识伸手用手指去摊平那他眉头间的皱“年纪轻轻的,如何跟个大人似得,总是蹙眉?这可不好……”
意料之外,他也学着我伸手覆上我的眉头,貌似小心翼翼的按着我眉间“笑笑,笑笑……”
我瞬间被孩子最天真无邪的举动触及到内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温暖而酸涩,他懂吗?或许他懂得……
我们母子两个就彼此伸手扶上彼此的眉间,蹙眉,对视,然后解眉,淡淡的看着彼此微笑……
背后的悬秘
两个月的时间过的很快,眼看着树叶泛黄,秋高气爽。西乌那边传来捷报,客突的围守获得胜利,几乎是不攻自破。
三个月来,断了主营以及其他地方供应过来的粮草,客突这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难攻之地竟也不费吹灰之力就得了下来。
客突一破 ,守城的大将自知情势不妙,企图屠城毁物,想让文魏守株待兔的三十万大军落了空,但好在文魏之前得到了燕文寒秋的指令,提先一步制服了首领,全城的居民才免于一场浩劫。
为此收复客突之地的进程倒是意外的顺利,也许是得到了些许民心,或许是顺应了民意,总之之后种种并未有任何意外差池
而其余的二十万大军则是由另一位燕文寒秋钦点的副将军元继守住西乌的王额图泽所带的军队,本就是两兵相持谁也不肯轻易出兵,都等着时机的到来,可客突被破之后,显然额图泽的三十几万主力队伍的后援愿望彻底覆灭,剩下可选的路只有两条。
要么硬拼,鱼死网破;要么保全,亡国投降
燕文寒秋得到这些好消息的时候很是开心,连连称赞我当初的计策好,眼角嘴角都是灼灼刺目的流光溢彩,这个倾国倾城的男人原来也有这么蛊惑魅力的一面,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此法甚好,简直就是好极,丝毫不损我一兵一卒就可以擒获他们的客突,还逼得那个土皇上无路可走,真是大块我心啊。
现下乐扬一死,南梁国内讧必起,也刚好给了我们围攻西乌两营的时间,如今客突一破,额图泽的三十万大军也只不过是瓮中之鳖罢了,看他还能撑到何时……”燕文寒秋一身绛紫锦袍,白玉束冠,俊美的脸上都是神采
“皇上这一招也是高竿,那个元继是你的心腹之人吧……”我问
“何以见得?”
“派了文魏去围守客突,却让元继去围西乌的的主营,不用多说这里面的用意也看得出来,你放着文魏不用,这是显而易见的 ……”
燕文寒秋哈哈一笑“元继自然是我遣去的心腹,此去成大事,岂能只给文家留了机会……就是半点作乱的机会也不会给他留下,正好也锻炼一下元继,毕竟还是新将,经验方面着实需要得很……”
我点头“的确,不过,这一次当是好好的封赏文魏的时候了,至于那个元继,等等也无妨……”
燕文寒秋轻笑“知我者莫若你也……”
我心下一颤,面上却依旧撩水不惊波澜“高位的人绝大部分都是自持功高,你把他捧得越高,他就越容易忘乎所以,尤其武将,十个里九个半如此,所以才是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之于人,不过可千万别小瞧了文致远和文康,那可都是很会玩心眼的人精……”
燕文寒秋纳了神彩异然,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模棱两可的表情“文致远这个老狐狸才是人精中的人精,那个文康还嫩着呢,不过光一个文致远也足以够我们头疼的了……”
我思索了一会“好在他们在明我们在暗,何况上次联名上奏的折子也给我们指清楚了一点,那就是找到他们布局的空缺和漏洞所在,等待在下一个机会到来之前好好的准备一番吧……”
燕文寒秋眼色坚毅,嘴角边的笑容浅浅,透露着无限温柔之情的看着我“能等到你口中的我们这两个字实在是难得,不过在这茫茫人世间“我们”又是多么难得的一句陪伴啊……太难得……”
“一句我们并不算难得,真正难的是如何同舟共济熬得过人世沧桑,难的是同甘共苦如何撑得到故人依旧,难的是有福同享之后还会不会有祸同当,更难的是海誓山盟抵不抵得过喜新厌旧,抵不抵得过时间岁月?抵不抵得过那新人的回眸一笑?
这皆是悬秘,秘不可说,莫问,莫说啊……”
我忘乎所以的感慨起来,却觉得话音刚落我和燕文寒秋之间的气氛突然安静下来,我才发现自己说的太多太过,一时有些词穷,知道该怎么挽回才好。
我对上他的眼,瞬间里自觉尴尬的可以
道理?试问这个特殊的一个男人需要什么道理,试问这个世界里的道理又几时掌握在女子手里,而既然无意义,何苦说出来为难别人也为难自己呢?
燕文寒秋没有接话,伸手牵我来到窗前“你看……”
我莫名其妙的往窗外望去,院子里的树已经开始落叶,叶色泛黄,干枯而轻脆,满满的落了整个院子
“你说,是叶子陪伴了树,还是树陪伴了叶子?”燕文寒秋似有所想的喃喃的问我……
“无以为陪伴,叶子由树而生,然后树在适当的时候舍弃叶子而自保,这算什么陪伴?不过是两清而已”
我淡语,扭过头不愿继续说下去,调转话题“南梁那里还没有发丧吗?都这么久了,看来真是有事发生了 ……”
“据探子回报,这次的对手正是乐子纯的哥哥,就是南梁二公子乐子兴……”
燕文寒秋扭头看我,我在头脑中微微扫了扫,乐子兴这个人的记忆绝对是少到可怜,在南梁时也只有两次机会可以见到那些公子,一次是太后的寿宴,一次是北邑的使节的和亲宴,想来想去似乎在脑子中有了一个模糊到不能再模糊的影子
难道是他?就是那个只有一眼之缘,随和到不能再随和的乐子兴???
“想来你也很少见到他吧……”燕文寒秋问我
我点点头“的确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