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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文寒秋的阴郁稍稍平和了些,略微点点头“给得太多就会让人欲填不满,狼子野心总会一发不可收拾……”
“居高位者哪有没有野心的,没野心的人又怎么可能会一步步走到高位上来?
君用臣以金银,臣侍君以才智,说白了就是君用金银换得天下安稳,君臣之间,有劳有赏,能者多劳,两相辉映,岂不是很好?
只是,这其中的学问和分寸就不是那么好拿捏的了
君容臣多一些,难免不会有肆宠而骄的弊端在,可若是要一碗水端平也不是好法子,终究是君臣有别
书上说君冠臣履,赏罚分明自然是有道理的,凡是用臣提拔皆要有度,限度的内的宠爱,决不姑息错误,让他们时刻清楚自己的位置和职责,以攻论赏,以失惩罚
如若是臣子没有一个很好的自我立身的态度,皇上责任自是不少,因为你没有让他们懂得君臣之间最界限分明的关系……
这和子不教父之过是一个理儿,您说是不是?”我侧眼看他,看他的神色似复杂到玩味,
冥冥中还有些无可奈何“这话,也只有你敢跟我这般说……”
我笑笑不语
“看来以后,无需请太傅老师去教烨儿了,就以母代师吧……”
“这样吧,既然刘太傅曾是皇上的老师,那等到烨儿读书识字后,就让他来教烨儿如何?”这刘太傅的才华最是吸引我的地方,我的儿子自然要用北邑最好的夫子来教……
“太傅老师的学识自然是不必多说,不过连我也极少得到太傅老师的赞誉,可偏偏上次听到他说起你,破天荒地说了不少美赞……”
我似不经意 “哦?那可真是难得,难得得到太傅老师的美赞,我荣幸至极……”
我端坐,放在他手心里的手温暖异常,我是体寒的人,手脚最容易发凉,喜欢习惯性的靠近发热体
“就不问太傅他说了你什么?”他瞥了瞥我“当真就不好奇?”
我点点头,偏头看他“好奇,不过,物极必反,旁人的美赞在现在看来是美赞,也许有一天或者就是一个转身的瞬间美赞也会变成是一种罪过,自古不都是后宫的女子不得干涉朝政的吗?
那么,这种美赞,我还是不要得好……
不过又说回来了,我虽是南梁嫁过来的公主,可泼出去的水就没有收回的必要了,与我,也更是清楚同进共退和安身立命的道理,只要我还有口气在,太傅老师担心的那等傻事,不是我会所为的……大可放心……”
燕文寒秋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我能出征之前这么交代自然有我的理由,下面的谁敢不服?现下不也证明了你做得不错嘛,也都心悦诚服了……”
我望了望窗外,一片白雪皑皑,阳光折射在雪上泛出明亮亮的光“你征战而出,把这么个任重道远的担子交付给我,我哪里敢疏忽大意?
还好没有人对此提出抗议,不然,我岂不是愧对你的托付?
不过,我也纳罕,你如何就敢把这个国家托付与我?就算你暗藏了不少玄机,可要是我真的动了手脚,怕也是麻烦的……”
我扬起一抹玩味的笑“难不成那玉玺是个假的?”
燕文寒秋像是听到了极其好笑的笑话一样,笑得花枝乱颤“怎么会,我教给你的东西,从人到物无一样是假,我是真真切切的把这个国家交付给你,因为除了你,我不能托付给任何人,我谁都不相信……”
我未动容半分,把脸转了过去,望向窗外,淡色道“你如何待我,我自然是如数甚至是加倍的返还,所以,你不亏的……”
他也顺着我的方向望了过去“果真不负我的期望,你的那个扬汤止沸还真是深得我心……
分封的制度所带来的一连串的麻烦早就凸现地很明显了,得了此法,让我省心不少阿……所以,把你单单看成一个女子似乎不够准确……”
他的手紧了紧“而你还真是聪明,太傅说出来了的话,还有他心里想说却没说的话都给你猜到了,真是难得你心思这么剔透……”
我这次没再接话,我又如何会想不到太傅的担忧在哪,物极必反啊,这个道理我明白他自然也明白.而前朝的纷乱太过深入人心,同是后位之上的我,不被堤防也难……
半晌,一道幽幽然而貌似沉寂了许久的声音在我耳边响了起来“这般的玲珑剔透,可否也懂得我心里那些长久以来都没有说出来的话呢?”
我一怔,无法回答燕文寒秋的问题,而是把身体缓缓的朝他靠了过去,檀香味熏熏然,我陷入一片宁静之中.
如果说子瑛已是我额头上的旧疤,那么严文寒秋就是我新发的辗转胃疼的毛病,留的疤可以不疼,却再也抹不掉,而胃疼得时久,我有条不紊的抵抗,也许,渐慢着就会学着习惯,总有一天我会学着习惯这一切,习惯了,就算疼,也不会再怕了……
孩子的状况一天强似一天,满月的时候,燕文寒秋想大办宴席庆贺,我婉言拒绝,不为着别的,这本是没有必要,我处事从来低调,能免则免……
随着时间的增长,我越是发现烨儿跟燕文寒秋的相貌惊人的相似,无论眉眼还是鼻子嘴巴,无一不是燕文寒秋的缩小版
我偶尔看着看着也会叹气,事实果然是跟着期待相悖而行的……
不过待养他倒是很容易,烨儿出乎意料的乖巧,吃完了奶就乖乖睡觉很少哭闹,一双小小桃花眼挑的极俏,尤其是抬眼看的时候,简直就和燕文寒秋的神态动作如出一辙
我坐在榻上逗弄他 ,他睁着一汪深水深水似得眼不住的盯着我看,小小手我成拳头放在嘴边□,非常可爱……
“公主你看,就是当初你没有好好的调养身体,现在我们的小皇子清瘦的很,人家小孩子还爱吃奶的时候哪个不是白白胖胖的……”菊姑道
“不过,这小皇子可真是像极了皇上,那四个皇子皇女竟也没有一个这么相像的,难怪皇上这么宠爱我们的小皇子,一见面就抱个没完的……”如意也跟着上前凑趣道……
我伸手摩挲孩子的小手“我倒希望他能像我多一些,可能是每个母亲都这般的期翼吧……”
“可是公主跟我们娘娘也不算很相像啊,相貌不像,性子更不像……”
如意一句话说完,当场都没了声音,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惊慌失措的跪了下来“公主别难过,如意不是有意的……”
我朝她摇了摇头“没事的……”菊姑却抹着眼泪径自转身出了房间……
“公主……”如意见菊姑难过,没了主意……
“看好小皇子……”说着我下了榻,慢慢跟着踱了出去
菊姑站在屋檐下,面对着雪白一片的院子暗自神伤。我轻轻把手伸了过去,搭在她的身上“菊姑我觉得母亲在天看着我如此生活应该会笑,你哭什么……”菊姑抹了抹泪点点头
“菊姑,并非我喜欢安慰自己,母亲的去世的确是种解脱,这种心思我懂得……”
我迈前一步同她并肩而立。菊姑似乎懂得我话里有话,开口道“皇上终究是待公主不薄,公主可以托付的,不必娘娘的苦命……”
我朝着没有目标的远方笑了笑“你又错了菊姑,当年盛宠之时的母亲大抵也是你这样的想法吧,觉得值得,可事与愿违为,总是往着期望的反方向奔跑着的
而我说的我懂得,也并非指我自己看自己,我说的是我看珍珠……
人贵在自知,母亲似乎懂得太晚了,而珍珠,看着这么多年,那么精明剔透的一个人却还是穿着新鞋走了老路……”
“珍珠大概只觉得我性子偏冷清,不争不夺安然处事,那是她对我的绝大部分了解,可我 ,并非就是这么一种人
蔓藤绕树的道理很多人都懂,而我恰好就是这么一种人,从前无关爱,我亦事事放空,而如今,孩子和圣恩我都要,这一步她猜错了……”
“公主……”
“菊姑,我们的时间不多了,现下是西乌围攻,对峙南梁也就再不久矣……”
菊姑一惊“难道,难道皇上也会如此对待公主?”
“你又如何知道不会?后宫里的女子失宠无非两个因由,一个是,青春不在,一个是族群失势,对于燕文寒秋最终的选择是什么我没有把握……”
“可我们有小皇子……”我打断菊姑剩余的话,侧眼看她“就是有了他我才怕……”
我无数次的回想起和妃的处境,我和她又有多大的不同?
终是和亲而来的公主,一个政治的牺牲品,一个无谓的傀儡,盛极由着身后的支持,衰败是因为身后的连累,又有多少永垂不朽的爱来让我们彼此跨越这些沟壑?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伏笔之道
孩子满三个月的时候宫里简单的举办了一次庆宴,我只让燕文寒秋只招了后宫嫔妃和皇亲国戚,我准备守丧三年,所以,从来都是一身素净的牙白缎衣,不过,外面罩了他送给我的那件深墨绿色的裘袄
席间大家笑语不断,纷纷跟我道喜祝贺,我抱着孩子上座。小家伙不哭不闹,睁着一双眼滴溜溜乱转,偶尔挥动挥动自己的小拳头,安分的很
“呦,你看着这粉嫩粉嫩的小婴儿可真可爱……”文贵妃妖娆着扭腰凑上前来逗弄孩子“卓儿,快看小弟弟像不像你和你父皇……”
三岁的燕文卓已经吐字很清楚了,眨了眨眼探过头来,两个小孩你瞪我我看你,半晌听到燕文卓皱着眉头嚷嚷“母妃,我不喜欢这个弟弟……”
他这一语惊得满座雅雀无声,文贵妃有些猝不及防,尴尬的瞪着燕文卓“你这孩子,真是不会说话……”
我无奈的笑笑“不碍事,童言无忌……”
“我就是不喜欢,不喜欢他……”燕文卓见自己的母亲因为别的小孩子而教训自己也很是不服气,嚷嚷声愈发大起来,颇有些耍赖的成分在……
“还不快闭嘴,不许那么说了……”
“我要说,就要说,我就是不喜欢他……”
文贵妃不好意思的把燕文卓扯了过去低声哄着他,半晌过去,送算是哄得他笑开颜才让下人带着他去一边玩……
燕文寒秋本有些微微蹙起的眉毛,终还是平复了下去,看得出来,他对文贵妃教养孩子的方式非常得不赞成,可孩子毕竟还小,说重了也没必要……
我本是没在意他,可转眼间瞟过烨儿的小脸时才发现他竟然也是蹙着眉头的,那模样还真是跟他爹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我觉得甚是好笑,一个一百多天的小孩子懂得什么叫恶语相向?还是也已经有了分辨好恶的直觉?
我伸手朝他的额头拂去“真希望你这里永远不要有褶皱,烨儿,你听得懂得母亲的话吗?”
烨儿一双眼直直看着我,最后竟然咯咯的笑起来……
宴席散了之后我带着孩子回到青园,因着不想让孩子错过所有成长里所经历的过程,我还特意准备了抓周
屋子里面没有别人都是自己人,在榻上摆了一圈的东西,让烨儿坐在中间
“看看我皇儿到底是个带兵打仗的将军还是个好风雅的王侯……”
燕文寒秋很是高兴,这一圈里的大部分东西他想了许久才准备出来的,最后竟把玉玺也给放了进去,我拦不住,只好由他去
其实小孩子抓周不过是为了讨个好彩头,一个寓意罢了,任谁也不会太过当真,可偏偏燕文寒秋就很是执拗的认真
烨儿只能勉强的坐在当中,还不时的前仰后合,摇了半天最终还是半趴在圈子里,对着自己周围的一圈东西东张西望
“烨儿快看看,你想抓哪个?快抓给父皇看……”燕文寒秋虽是逗弄这孩子我却觉得他貌似有些紧张,这让我感觉非常的好笑
“快抓啊……”
烨儿性子像我,是个温吞散漫的脾性,爬了半天也没有相中什么东西,也许是觉得太过没趣,就朝我伸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