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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溪扶着知秋来到东厢大厅,只见红珠正立在一边,身后站着两个30岁左右家仆,见二奶奶坐了,红珠忙上前轻轻一福说道:“二奶奶,这位是李全,这位是李贵,二爷临走前吩咐奴婢将他们引见给您,说是有事向您回禀。”
红珠介绍完,只见李全和李贵双双跪倒,给梦溪磕了个头说道
“奴才李全叩见二奶奶。”
“奴才李贵叩见二奶奶。”
“都起来吧。”
李贵和李全听了,又谢过二奶奶,这才起身,立在一边。梦溪见他们起身,开问道
“二爷让你们来,有什么事情?”
听了二奶奶的话,两人迟疑了一下,看了看屋里,没有说话,红珠见了,开说道
“二奶奶,奴婢还有些事情,先告退了。”
梦溪点头应了声,见红珠出去了,梦溪对两人说到
“说吧,什么事,这些都是我的贴身奴婢。”
只见李贵上前说道
“二奶奶,奴才和李全,原是萧府上的奴才,名叫萧贵萧全,前两天被二爷派到祥瑞玉店,打理生意,二爷昨晚连夜叫来奴才,把奴才两人全家的卖身契都过到了二奶奶名下,并给奴才和萧全改名李贵、李全,从此后,奴才二人只听二奶奶一人差遣,二奶奶有什么吩咐只管和奴才说,奴才一准给您办好。”
“祥瑞玉店?”
“回二奶奶,祥瑞玉店在净云寺附近,是前些日子二爷派奴才用二奶奶的名讳收的,二爷还要奴才转告您,这事儿老太君和大老爷都不知情,店和奴才与萧府一点瓜葛都没有,只属于二奶奶一个人的,二奶奶只管放心用奴才,不说奴才全家的卖身契都在您手里,昨天二爷还要奴才发了毒誓,只忠您一人…”
打发走了李贵和李全,梦溪还坐在那发愣,二爷安排的这一切,让她一时回不过味来,第一次有一种冲动,想抓过二爷问个明白,猛的站起身,才想起来,二爷已经离开了平阳。
轻轻地打开了盒子里的画轴,却是那幅仕女图,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吾妻梦溪”。她想,她真的明白了二爷当时的眼神,和为什么会毫不犹豫的写下这四个字,眼前闪过这些日子二爷眼里常常流露出的那一丝她看不懂的情绪,梦溪的身体电击般一颤,猛的收回手指,冲知秩说道
“把这些都封好了,收起来。”
“二奶奶,这幅画您最喜欢,又是二爷的手笔,就挂在屋里吧,奴婢觉得,二爷,二爷是个外冷心热的人,心里是有您的!”
知春听了二奶奶的吩咐,诺诺的说道,知秋竟也没反对,只在那看着二奶奶。
“收起了吧!”
“二奶奶,那玉佩!”
梦溪无力的挥挥手,背对着知秋知春,来到窗前,透过窗户,凝望着她和二爷曾经的新房,她不想让她们看到她脸上的苍白
二爷的情意,不是她一个庶女能接受的!除了冰封,她别无选择。
第一百六十九章 势成
最近一年来,要说大齐上下最让人津津乐道,街头巷尾最脍炙人口的话题是什么?那便是近两年横空出世的可以和四大世家抗衡的南方的富丽山铜矿和北方的颐春堂。
先说这颐春堂,两年前横空出世,仅两年的时间,颐春堂分店便像雨后春笋般地遍布了大齐,这颐春堂主人被世人称作药神,生意上走得完全是下层路线,两年来,只凭一个“信”字,一个物廉价美的美名,便征服了整个大齐子民。
颐春堂也出售一些珍贵稀少的奇药,针对这些,那真是宰你没商量,但那些达官贵人竟求之不得,每天拿着银子排队去买,这类药物仅在大齐的几个主要城市的分店才有,绝大部分分店卖的都是常用药,价格低廉,而且药效神奇。
颐春堂本着薄利多销,让利与民的方针来经营,她的这一举措,犹如春风化雨般滋润万民,使大齐的百姓都对颐春堂主人——药神,充满了崇拜和感激。
拿老百姓的话说,你可以不知当今圣上的名讳,但绝不能不知道药神的大名,换句话说,如果你站在街上大骂当今圣上是个无道昏君,只要你不是点背到恰巧有一对御林军经过,就不会有人理你,但你要是敢高喊药神是个欺世盗名之辈,大骂几句,你就瞧好吧,定会有人拿鸡蛋、石头砸你,准保砸得连亲爹亲妈都认不出来。
颐春堂最有名的有一文一武两个人,文有李度,此人很有经商天赋,是颐春堂头号大掌柜,掌管颐春堂总店,监管所有分店,这两年,手下更是培养了大批经商奇才,送往各地的分店,把个颐春堂经营的滴水不漏。
武有欧阳迪,据说此人一套三清剑法练得出神入化,少有对手,却心甘情愿地听药神差遣,做了颐春堂头号保镖。一年前,此人在晋阳城一百里外建了一个药园,取名百草园,自称百草园主人,种植各种草药,专供颐春堂使用,这也是颐春堂的药比别处便宜的主要原因。
当然也有不开眼找颐春堂麻烦的,但一来有太子撑腰,二来颐春堂近一年来陆续培养了大批训练有素的保镖,虽是正经的生意人,但势力俨然比过江湖大派了,又有欧阳迪坐阵,轻易哪还有人来捣乱。更何况,江湖上第一大帮青竹帮的帮主程熙祥,为感谢药神的救命之恩,发出青竹令,声称颐春堂是青竹帮的朋友,谁和颐春堂作对,就是与青竹帮过不去,有太子和青竹帮的支撑,颐春堂已俨然形成一股不可撼动之势。
再说这富丽山铜矿,一年半前,太子病危,谨帝刚有重新立储的苗头,燕王外联朝臣,内结太后,其不夺嫡位不罢手之势,让正值壮年的谨帝心惊胆颤,担心燕王闹出逼宫的惨剧,不但江山不稳,更使他身败名裂。
太子的病刚一好转,谨帝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罢黜了一部分官员,重新调整了朝局,更打破了大齐的盐,矿、运输、粮食等关系国计民生的行业有四大世家垄断的格局,将本应有欧阳世家掌管的新发现的富丽山铜矿采矿权直接交给了新扶置的上官俊。
一个月后,谨帝又将一直由萧家和司徒家垄断的粮食和丝绸行业的交易权批给了上官俊一部分。
这上官俊的背景也很神秘,人们都不知他的银子从哪里来,只知道他家财万贯,生意上出手又快又狠,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以超强的财力物力加上奇思巧计打压生意上的的对手,拿到粮食和丝绸的交易权,几个回合下来,硬是抢了萧家和司徒家在南方的大部分生意,并将富丽山铜矿开发起来,仅一年半的时间已成为除四大世家之外炙手可热的新贵。
以萧家的势力,竟然也败在上官俊手下,这更让人怀疑这富丽山铜矿主人上官俊的身份背景。
“上官”是国姓,于是有人盛传此人乃当今圣上的皇子,谨帝为了打压四大世家,有意为之,这让上官俊的身世更充满传奇色彩,市井间竟流传着几个不同的版本。
颐春堂主人和上官俊充满传奇的另一个原因是这两人的神秘,这颐春堂主人据说是一个如玉的少年,叫李梦淡,萍踪不定,颐春堂的一切事物均有大掌柜李度出面打理,两年来得见其真容的人用两只手就能数过来。
那上官俊更奇,据说是一位冷俊的少年,身手不凡。他的大部分生意有上官奎出面打理。偶尔出面,也是戴着一副冰冷的面具,竟没有人见过他的本来面目,这更让人对他的身份猜疑不定。
针对这两个新贵的崛起,人们惊叹之余不仅猜测,因为储位之争,当今圣上亲手打破了多年来四大家族垄断大齐经济的格局,又预示着什么?
萧俊坐在外府的书房里,案上堆满了的文书和账目,一年半的苦心经营,在萧家和静妃娘娘的暗中推动下,他开发了富丽山铜矿,并将萧家南方的生意大部分转到了上官俊的名下,为掩人耳目,顺便抢了司徒家南方的部分生意,迅速在南方站稳了脚,现在生意已经走上了正轨,不需他亲自坐阵了。
萧夏捧了一摞账本进来,冲二爷说道:
“二爷,这是应城和保康的分号送来的账目,请您过目。”
“放下吧。”
萧俊随口应着,他此时全没心思理会生意上的事情,正翻看着萧夏先前送来的家书,翻了几个来回,没找到他想要的,随手将书信扔了一地,坐在那呆呆的出神,来南方一年半了,溪儿竟没给他写过只言片语。
每次收到家书,他最渴望能收到她的信,哪怕一句话也好,难道她没发现他上次送回去的苏绣是他精心挑选的吗,比姨娘的好了不知多少倍?他花了这么多心事,只希望能看到她的只言片语,哪怕仅仅是感谢的话也好。
喜欢一个人会注意她,讨厌也一样,萧俊最初被市井间的谣言所蒙蔽,又先入为主地认为她不是完璧之身,对梦溪是厌恶至极,恨不能亲手毁灭了这个让他心动的美丽的小女人,可以挑她毛病的同时,也加倍地注意了她,不知不觉间便将她深深地刻在心里了。
记得这次临行前,惊闻她庶女的身份,更知他之前因误会而辜负了她,心痛之下不辞而别。
那一夜,他受了风寒,病了一路,在路上差一点死去,他只怕他死了,她的日子没法过,他活着,即使心痛也可以看着她,给她安排好一切。
是这样一个信念,支撑着他活了下来。
老太君听说他病在路上,不止一次派人要接他回平阳将养,可他想起平阳那个让他心碎的人,还是毅然地坚持着南下的路。
离开只是为了忘记,不想一年多时间和空间上的距离,没有让他忘记,却让这份情更加浓烈,让他发现他已不可救药,没有她,他会窒息而死。
立在一边的萧夏跟了二爷这么久,最清楚他的心事了,见他扔了信,忙上前一一拾起说道:
“二爷,萧芸来信说,二奶奶一切都好,每天除了给老太君请安外,只在屋里练字,看书,很少出屋,连姨娘们请安都免了,只三天打渔两天晒网似的应个景,偶尔出府去一品茶楼喝喝茶。”
“这一品茶楼的管事到底是什么人,二奶奶总去那?”
“这茶楼是个婆子开的,李全去打听过,婆子说她和二奶奶很谈的来。”
萧俊听了,皱皱眉,抬头说道:
“你准备一下,这几日就起程回平阳。”
“二爷,不是说还得两个多月吗,怎么现在就回,是不是有些仓促?”
“不等了,我们先回去,让萧奎在这打理就行。”
见二爷说的果断,萧夏忙应了声,转身走了出去。
萧夏出去了,二爷又打开了梦溪的画像,这是他在平阳时画的,一年多来,一直陪伴着他。是的,他等不及了,他不在介意她是否是完璧之身,今生只要她成为他真正的妻,要了她,也许会为她不是完璧之身有些遗憾,但没有她,他即使拥有天下又如何!
只要溪儿和他同心,萧家的祖训,他们总有办法来抗争。
二爷一年前流露出的那一丝情意,随着时间和空间的阻隔,早已如初春的冰雪般消融殆尽了吧。至少,她已不记得了。
给妻的礼物自然比妾的规格要高一些,梦溪根本就没有为二爷送来不一样的礼物而兴奋,只吩咐大姨娘写家书时代为道谢,便让知秋送到库房束之高阁了,此时梦溪正专心地练她的大字。
二爷上次走的急,梦溪竟没来得及要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