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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奶奶边说边笑了起来,但梦溪恍惚觉得她笑得特别无奈。
两个人牵着手进了门,转过一个巨大的金丝楠木雕花松竹翠柏屏凤,一起来到正堂大厅坐了,早有丫鬟上了茶,大奶奶说道:
“二奶奶来得不巧,今个儿大爷被大老爷叫去在外书房议事,没在园子里。”
大奶奶说完,又转头吩咐丫鬟:
“快去请几个姨娘过来,就说二奶奶过来了,让她们过来请安。”
不一会儿,萧青的两房小妾孙姨娘和赵姨娘在丫鬟的搀扶下,来到正堂大厅,分别给二奶奶见了礼,看着这两房小妾个个都是花容月貌,梦溪不仅暗叹古代的男人的无边艳福,就可以这么正大光明地把喜欢的美女收藏到身边,做为正妻连嫉妒之色都不敢有,身为现代人的她面对眼前如花似玉的两房小妾和大奶奶不经意留露出的那一丝哀怨,让她对男人三妻四妾的封建制度深恶痛绝,很想亲手砸烂。
两个姨娘在这说了会话,张氏便命她们回去了,姨娘们走后,梦溪才想起这次来的目的,于是命人将礼物呈给大奶奶:
“大哥、大嫂明日要走了,也不知大嫂平日里喜欢什么,我本想着给大嫂做身衣服,又怕嫂子瞧不上我的针线,于是命人直接抬了两匹云绵过来,大嫂自己看着做吧,我刚进门,也不懂这些个规矩,嫂子可别耻笑我。”说着,自己先笑了起来。
张氏仔细端祥着梦溪送过来的云绵和端砚,都是上好的货色,显然是花了一番心事的,比往些时候二爷院里送过来的东西好了不知多少倍,心道这一定是二奶奶的主意,又见她从一进门就嫂子长,嫂子短地叫着,全不是在老太君处那样称她大奶奶,想她是真心的想亲近自已的,心里也对二奶奶生出亲近之意,只见二奶奶边让人将那幅卷轴打开边比划着说:“嫂子快看,这幅画可是朝凤图,是前朝宰相张德重的真迹,二爷曾听大爷提过此画,很是思慕,这不,巴巴的让我给送过来了。”
张氏平日里和萧青一起出入官场,也是有些见识的,不只一次听大爷提过这百鸟朝凤图,早知这幅画的珍贵,今个儿见二奶奶送了过来,上前仔细地端详了一会,只是觉得好看,但底怎么个好法,她也说不出来,只看个热闹罢了,但想着大爷晚些时候见了此画,一定会手舞足蹈,高兴地笑了起来,拉着梦溪的手说:
“让二爷、二奶奶破费了,这怎么使得。”
“都自家兄弟,嫂子说这话就显得生分了。”梦溪笑着轻轻拍着张氏的手。
张氏见二奶奶笑颜如花,透着一脸亲近和善,全没往时平淡之色,想起上午宝珠来送东西,说起表姑娘的事情,觉得还是提点她一下有些防备也好,免得她什么也不知道,被欺负了去,于是故做不经意地说:
“再有二个多月便是老太君寿辰了,只是大爷外放做官,这次又告这么长时间的假,怕是到时候我们赶不回来给老太君祝寿了,还望妹妹多替嫂子在老太君面前进孝。”
“老太君寿辰?”
“妹妹刚进门可能不知,老太君的寿辰是八月初八,听大太太身边的宝珠说,表姑娘正张罗着这几天进府为老太君祝寿呢。”
“表姑娘是谁,上午我也听大姨娘王氏提到过,只是不知是谁家的姑娘?”
“妹妹刚进门怎么会知道这些,这表姑娘是大太太亲姐姐的女儿,名叫张秀,年芳十五,父亲是当朝御史张重,为人聪明伶俐,最得大太太欢心,大太太每年都要接表姑娘来府里住上些时日,表姑娘平日里和二爷的感情最是亲厚,前些日子二爷大婚,听说表姑娘也订了亲,被崔姨妈给接回府里待嫁。可是今个儿,又听大太太身边的宝珠说,不知为什么,表姑娘要死要活地不肯嫁,张御史没办法,只得退了彩礼,大太太听说了,心疼得了不得,这不,老太君寿辰快到了,张罗着接过来,一来散散心,二来给老太君祝寿。”说着,别有深意地看了二奶奶一眼。
梦溪一听这话,又见大奶奶的眼神,哪有不明白的?怪不得二爷如此讨厌她,大太太更是视她如眼中丁,原来有一位青梅竹马的秀姑娘,秀姑娘只说一声喜欢宫缎,他便倾囊而出巴巴地给送过去,她倒是那棒打鸳鸯之人了,想到这,不愿再谈这个话题,二爷喜欢谁,娶谁都与她无关,于是说:
“这两天,常见大爷和大老爷在外书房议事,是大爷任上的事?”
“不是,是二老爷的事,前个儿恍惚听大爷说,二老爷已明确保了当朝太子上官弘晖,二爷外放的机会就是太子使的劲,只是瞒着老太君和大老爷,眼见瞒不住了,前些日子才来信说开了此事,老太君差一点气病了,说是要不认这个二儿子呢?”
“二老爷受到太子青睐,这是好事啊,老太君为何如此?妹妹愚钝,还真想不通”
第五十二章 储位之争
老太君因为二老爷保了太子差一点气病了,甚至要不认这个二儿子,梦溪不解,问道:
“二老爷受到太子青睐,这是好事啊,老太君为何如此?妹妹愚钝,还真想不通。”
“想是妹妹常年待在闺中,当然不知这朝堂上的事,当今皇上共有四个皇子,长子上官弘晖是前皇后所生,谨帝登基那年立为太子,二皇子上官弘涛,封号晋王,三子上官弘月,封号安王,晋王和安王都有封地,远离平阳城,小皇子上官弘绵是现在新立的皇后所生,因为燕王年龄最小,去年才封的王,还没有得封地呢。燕王的母后是皇太后的亲侄女,这燕王最得皇太后宠爱,皇后和皇太后均有废太子保燕王之意,目前太子之位不稳。我们萧家,这么多年一直长盛不衰,是因为尊从祖训,不参与党争,不知二老爷发了什么疯,就这么保了太子,大老爷知道这事勃然大怒,因为这些,这次二爷病危又兼大婚,二老爷都不敢回来,推说脱不开身,说是遣了堂弟回来,又说路上阻了,现在也没到,想是堂弟也不敢面对大老爷和老太君的盛怒。但木已成舟,生气也没用,所以才和大爷紧着商量挽救之策,二爷病着,这事现在还瞒着二爷,嗨,朝堂上的事,瞬息万变,不是我们妇道人家该谈的事,妹妹只听着就是。”
梦溪听了,点点头。正说着,小丫鬟进来报,二爷打发人过来,说老太君今晚上安排了家宴,为大爷送行,让二奶奶早些回去,准备准备,梦溪听了,忙起身告退,大奶奶心知二爷不宠二奶奶,见二爷谴人过来叫便没有挽留,只说以后有机会和二爷出去巡视生意时,想着去她那住些日子,梦溪也忙应着,大奶奶牵着她的手,一直送到二门外,又吩咐丫鬟婆子仔细伺候二奶奶,直到二奶奶的轿子走远了,这才转身回府。
梦溪扶着知秋的手走进正堂大厅时,萧俊竟意外地没去书房,正冷着脸坐在那喝茶,梦溪上前轻轻一福:
“二爷安,大爷明天出门,婢妾刚刚将准备好的礼给大爷大奶奶送了过去,正巧大爷去了外书房,婢妾便和大奶奶聊了一会儿。”
“以后象这种小事,派个丫鬟去送就行,用不着亲自跑一趟,老太君为大爷送行准备了家宴,连姨娘都一起去,她们马上就过来了,你下去准备一下。”
二爷坐在那头也没抬冷冷地说,他是心知她的身子骨不好,这大毒日头的出去,伤身子,所以才这么说,他很恼她怎么就这么不听话?这么不安生?
但梦溪没这么想,刚刚听了大奶奶的话,她便已认定二爷和表姑娘是青梅竹马,心里念着表姑娘,所以怎么看她都不顺眼,总之,她做什么都有错,除非她下堂求去,所以现在她直接忽视了他的态度。
“二爷说得是,婢妾以后会多加注意的,婢妾这就去梳洗准备了。”梦溪淡定地说着,仿佛没看到萧俊的怒意。
见二爷没再说话,梦溪朝他福了福,扶着知秋的手走出门去,知冬已经告诉她,东西都搬到了东厢,梦溪便扶了知秋的手直接来到东厢房。
一进门,知秋看到屋里简洁的布置,心头不悦,张嘴对二奶奶说:
“二奶奶,这儿有些太寒酸了,奴婢这就去回了二爷,再添治些家具。”
知秋认为萧家有钱,怎么说也是当家主母,再不受宠,也不差这点银钱。怎么在这方面也刁难?她哪知这全是二奶奶的主意,二奶奶本性就喜这种简洁大方的布置,只以为奴才仗势欺人,故意刁难,二奶奶又不愿张嘴讨要,苦了自己。
“不用,这样就好,谢世,当谢于正盛之时,居身,宜居于独后之地。”
梦溪看了知秋一眼,说道。
知秋摇摇头,不懂!但见二奶奶主意已定,也没在勉强。
梦溪坐下后,见知春站在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很好奇,于是问道:
“知春,什么事?”
“二奶奶不知,奴婢今下午按二奶奶的吩咐去了账房,要支50两银子,可账房却说,二奶奶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出去玩一趟就要支50两,都够平常人家几年的用度了,府里这两天也吃紧,可巧大老爷因为生意上的事情,昨个儿才支了一大笔现银,现在府里库上已经没有现银了,因着奶奶是二爷的正妻,又刚进门,不好苛着了,才东挪西拼地凑了30两,如果是个姨娘过来,早直接打发了。”
知春委屈地描述着,把账房先生那尖酸的声音都学得维妙维俏,几个丫头顿时气的蹦了起来:
“二奶奶,不能就这么由着他们欺负,我们去回了老太君去,让老太君给我们作主,这多大的萧府,怎么差这几两银子,分明是刁难二奶奶”
知夏嚷道,知秋知冬也跟着说是,她们都还知道,这事不能求了二爷给作主。
梦溪听了这话,心道,一个账房哪有那个胆子为难主母,这分明有人指使,想是大太太发作她,看着四个丫鬟一脸的气愤,也很感激她们能这么一心一意地为她,转念一想,这可是萧府,这后院中处处都透着危机,水深着呢,怎容得她们如些简单的心机,也该敲打敲打她们了,于是咳漱了一声,冷冷地说道:
“都给我闭嘴,你们四个给我听好了,即使在这个园子里,有些事情你们做错了,我都不一定能护得了你们周全,别说出了这个院子了,以后行事都给我把尾巴夹起来,不该说的事都烂在肚子里,让人找了错处去,受了苦,撵了出去,别说到时候二奶奶我救不了你们,听到没有!”
梦溪说得倒是实情,大太太想找她的错,如果找不到的话,一定会从她身边的人下手。
四个丫鬟看二奶奶当真生气了,立刻安定了下来,知秋忙伺候二奶奶重新梳洗,准备去参加晚上的家宴。
……
第五十三章 出府
一辆豪华的马车缓缓地行驶在平阳城内繁华的商业区的街道上,前扑后拥地跟着十几个丫鬟、婆子和小厮,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主子出行,街道两侧的行人都驻足观看,自觉地分立两边给马车让路,纷纷地议论着:
“你瞧瞧这车,啧啧,要多豪华有多豪华,再看看后面跟着的丫鬟,一个个都象是从画里出来的,赛过天仙了,这位正主,还不知美成什么样呢?”
“看把你羡慕的,光这辆车,就顶上你家那三间破草房了,知道这是谁不?”
“我还真不知道,是谁?”
“看那车上那枚弯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