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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艘画舫的位置占尽地利,用来观赏龙舟再好不过,要是能在上面住上几晚,说不定真的可以钓清风明月了。”
苏青弦半是玩笑半是欣羡的把话说完,上天就像是听到他的心声一般,画舫上突然走下两名红衣女子,彬彬有礼的上前躬身拘礼。
“恕在下眼拙,姑娘是……?”苏青弦受宠若惊,却也困惑非常。
“两位是来自寒剑山庄的贵客,主人特地让我们前来相请一聚,不知公子可否赏光?”女子眉眼含笑,语音轻柔。
乍闻此言,苍迹没来由的在心底掠过一抹不好的预感,当下就寒了脸:“我们与贵主素不相识,无须多此一举。”
两名女子面面相觑,气氛一时尴尬。
苏青弦被苍迹拖着走了几步,不免有些莫名:“想来对方也是一番美意,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江湖险恶,尚不足人心叵测万分之一,你要吃过多少回苦头才能长记性?”
苍迹的语调平静无波,面色却甚为骇人,苏青弦只当他在怪罪自己以前给他惹了不少祸端,顿时气短:“你若嫌我麻烦,那分道而行便是。”
“你说什么?”苍迹很少会将情绪表现在面部上,此时大约是动了真怒,眉眼如罩寒霜。
“……没什么没什么。”苏青弦嘟囔了两句,心思一转扯开了话题,“那我们总要找个地方落脚吧?”
苍迹冷着脸不说话,苏青弦无奈,只好一家一家问过去,岂料大部分客舫都已座满,唯一有空位的一艘竟紧紧毗邻着方才那艘华丽的画舫。
“我们是来看热闹的,反正这里位置不差,你就别再计较了。”苏青弦不由分说地把话说在前头,见苍迹没有出言反对,知晓他是同意了,顿时喜得眉开眼笑,“喏,请苍大庄主上船吧!”
客舫不若红楼画舫那般热闹,但却别有一番幽静滋味。
苏青弦和苍迹寻了一处近栏的矮桌坐下,吩咐伙计上了几样酒菜。
案前佳肴醇香,天上人间月明,清风徐徐而来,此情此境美得叫人心醉。
苏青弦饶有兴致的四处张望,目光触及对面画舫大敞的雕窗,面色顿时一僵。
“怎么了?”
苍迹察觉到友人的异样,循着他的视线望去,不由呼吸一窒——竟然是他!
“咳,苍迹,此处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进舱吧!”
苏青弦急急忙忙的起身,苍迹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目光仍是望着对面的画舫。
与上回在武林大会上不同,身着华服的君临貌美更胜从前,只是此时他风姿万千的斜倚在一名男子怀里,从这个角度望去,仅仅能看清那名男子风神玉立的背影,到底还是身份莫辨。
啪——
掌中瓷杯尽碎,自苍迹口中冷冷的吐出了两个字:“……无耻。”
“你流血了!”苏青弦发出一声惊呼,旋即从袖间掏出干净的白帕,仔细的替他擦拭。
些微刺痛的感觉让苍迹回过神来,不解的望着苏青弦握在自己腕处的白皙手指:“你做什么?”
“包扎啊。”苏青弦理所当然的说着,抬眸冲他微微一笑。
“……你确定?”
束得过紧的帕巾恰好勒在细密的伤处,掌上登时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很痛吗?”苏青弦小心翼翼的皱着眉头,口气讪讪。
苍迹心里觉得好笑,却仍绷着脸反问:“你说呢?”
苏青弦窘红了一张小脸,月色灯影交辉下,可爱得让人想一口吞下。
第三章
是福不是祸,是祸终究还是躲不过,苍迹在心里默默的自语。
隔着雕花护栏,君临就站在那里,江风撩过他的发,拂得衣袂呼呼作响。
“相逢即是有缘,让在下为你们引荐一番吧。”君临的眉眼生得不知比常人标致多少,抿唇笑的时候分外动人,说话的声音亦是轻扬悦耳,使人如沐春风,“小王爷,这位是寒剑山庄的庄主苍迹,苍兄,这位是燕国府的大公子苏青澜。”
苍迹的目光掠过静立在君临身后的华服男子,不动声色将剑柄后揽,完美的把苏青弦护在身后,淡然开口:“久闻小王爷盛名,幸会。”
苏青澜微一颔首,算是回过礼数,倒是苏青弦低低的埋着头,似乎很怕对上他的视线。
“怎么,见到兄长,连打个招呼都不会吗?”
虽然两人是兄弟,可无论从外观还是从气势上来说,苏青弦都绝对不是眼前之人的对手,但既然被认出来了,也只好无奈的从苍迹背后探出脑袋:“……大哥,好巧。”
苏青澜不置可否,君临却恍然展露笑颜:“原来两位是兄弟,这倒是出乎在下的意料,敢问青弦公子,你也是来此看龙舟的么?”
“唔。”苏青弦呐呐的点头。
“相请不如偶遇,几位皆是远道而来,不妨让在下略尽地主之谊,在此设宴招待一番如何?”
也许是想到方才邀请被拒一事,君临问得格外有礼。
“这……”苏青弦转头去看苍迹,见友人面色如常,这才点了点头说,“那就叨扰了。”
说是设宴,其实就是酒水配夜宵。
令苍迹惊讶的是,桌上所有的菜肴竟都出自君临之手,单就菜色卖相而论,绝对是一等一的上品,只差验证口味如何了。
“让诸位久等了。”
君临自厨房端出最后一碟盘菜,在苏青澜身边的空位施施然就坐,那样清净出尘的气质叫人很难联想他在厨房炒菜时究竟是什么模样。
“君临,你真是偏心,为何我方才就没有这种口福?”苏青澜眯了眼,意味深长的斜睨着身边的人。
“小王爷吃惯了山珍海味,在下诚惶诚恐,自然不敢轻易献丑。”
“哦?那现在又是何意呢?”
“有客自远方来,理当竭诚以待,小王爷若不介意,就请一并赏光吧。”君临笑靥静美若春花秋月,饶是苍迹心存戒备,也不得不承认在这个人身上,确实有种令人难以抵挡的殊异魅力,无怪乎群雄甘心为其拜倒。
“那我就不客气了。”苏青弦举着挟菜,细细的浅尝半晌后由衷感怀,“味醇而不腻,闻香不留齿,君庄主好厉害的手艺!”
苍迹也尝了一口,却是沉默不言。
“苍兄,难道是菜不合胃口?”
君临望着苍迹眼眸含笑。
不等苍迹开口,苏青澜便转头看向君临:“怎么,不问问我的意见么?”
“那么请问小王爷有何高见?”君临从善如流,笑谈间已是四两拨千斤。
苏青澜只微微一笑,不予置评。
酒过三巡,桌上剩下残羹冷炙,君临命人将菜品撤走,只留了酒水。
席间苍迹甚为少言,见苏青弦有些不胜酒力了,便拦下他手里的杯盏:“够了,再喝就要醉了。”
“苍迹,你也喝啊。”
苏青弦执拗的要替他斟酒,不料动作过大,竟一头栽倒在苍迹怀里。
苍迹环手把人圈住,清冷的眼神掠过一抹宠溺之色:“说醉就醉,你也太快了吧。”
苏青弦不满的嘟囔:“我只是有点头昏……”
这时君临动手沏了茶,递给苍迹:“茶可解酒,让青弦公子服下吧。”
“嗯。”
苍迹伸手去接茶盏,不意指尖一凉,两人肌肤相触的地方似有火苗窜起——
砰然一声脆响,茶盏落地。
“啊,抱歉……”
君临似无所觉,正要再取茶盏,苍迹却猝然扶着苏青弦起身:“我先送他回去歇息。”
“舫上就有厢房,苍兄要往哪里去?”君临仍是淡淡含笑模样,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不必了,告辞。”
“……”
直至苍迹的身影消失,君临面上的笑容也渐渐敛去。
“人已经走了,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
苏青澜猛地把君临拉进自己怀里,手指捏住他线条完美的下颔,口吻明显带着酸意。
长长的睫扇覆下,绛唇微微弯起:“我现在满身酒味,很脏。”
“怎么会?你什么时候都是这么香……”苏青澜有些情动,温柔的细吻顺着他的脖颈一点一点往上,口中含糊道,“以后别用那种眼神看别的男人……我会嫉妒的……”
“嗯……”饱含压抑的一声嘤咛,轻得几乎叫人听不清。
“这么小声……是怕隔壁的客舫听见吗?嗯?”
君临抬手阻却他的胸膛,声音微喘:“……为何我从来不曾听你提起你的三弟?”
“怎么?你对他有兴趣?”苏青澜不悦的蹙眉。
“他很可爱……不是么?”君临若有所思。
“整天不学无术,只知道游手好闲,哪里可爱了?”
君临但笑不语,缓慢而有力的掰开苏青澜缠在腰间的手指。
“你这是做什么?”
眼睁睁的看着君临整装既毕,苏青澜明显欲求不满。
“房间已经备好,我让人带你过去休息。”
“你不和我一起?”
“小王爷忘记我这的规矩了么。”君临抿唇一笑,绝色几可倾人城,“美好的记忆拥有一次便足够,贪心可是会坏事的哦。”
“……连我都不可以例外?”
“是从来没有人例外。”
苏青澜眸色微黯,心有不甘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有必要做得这么绝么?”
“规矩便是规矩,栖凤山庄欢迎知情识趣的贵客,但如有必要,我不介意与天下人为敌。”
君临的口吻极淡,冰冷的眸光与方才判若两人。
就在这一瞬间,苏青澜猛然发现,原来自己从未了解过面前这个人——
“是我逾矩了,抱歉。”
思虑半晌,最后说出口的,唯有垂首一声歉然。
水雾弥漫的洗浴池内,黑衣侍者莫刀手捧新衣,安静的立在侧旁等候。
粉色的花瓣如缥缈浮萍,顺着流水粘上那人色若白玉的光洁肌肤,凭添一股绝丽魅惑。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见水中之人没有起身的意思,向来少言的莫刀神色忧然。
“主人,该休息了。”
“……再等等。”
君临专注的拂水清洗,因为搓揉过度,肌肤泛起了不正常的殷红。
莫刀心里明了主人的心结又开始发作了,当下迈步向前,俯身捏住他沾水的湿润手腕。
“……够了,已经很干净了。”
君临似乎有些茫然,语调带着淡淡的疑惑:“真的?”
“嗯。”莫刀不无心疼的颔首。
“不行……”君临像个孩子一样嘟囔着嘴,眼神明净,“好脏……还是好脏……莫刀,你来帮我。”
“主人……”
长长的一声轻叹,是无力为之分忧的清醒无奈,虽然早已习惯,但心中仍是微痛。
第四章
一声铿锵锣响,江面桂舟始泛,兰棹划水,人海瞬间欢腾。
拥挤的甲板上,苏青弦兴奋的扒着船栏,指着水中央的标物喊:“苍迹你看,是鸭子!好大一只鸭子!”
“只是仿制鸭子的造型,又不是真的。”苍迹毫不留情的泼他冷水。
“咦?是假的吗?”苏青弦的脸蛋瞬间挂上了大大的失望。
“不然呢。”苍迹语调冷然,“里面装着钱果和赏银,怎么可能是真的。”
“赏银?”苏青弦的眼眸一亮。
“你很缺钱吗?”苍迹表情抽搐。
“觉得好玩而已。”苏青弦转头继续盯着江面两眼放光。
就在毗邻的画舫上,君临和苏青澜亦站在船头,与别处的拥堵不同,这里显得有些过于清静,两人虽然离得很近,但视线的落脚点却截然不同,一个看着江上的龙舟面无表情,一个却是望着侧旁的客舫失神。
忽然喧闹声起,人群起了一阵骚动,君临定睛望去,这才发现原来是有人靠近标物了,而且不只一个人。
“像这样拼命争抢,很好玩吗。”君临眸中不期然掠过一抹困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