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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此话一出,连呼吸都是痛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但我们总是可以做一些决定,哪怕,此路布满荆刺,充满泥沼。
“败下来!无双!你若认输倒下,我和你一起重建飞鹰堡!”澈水怒道,双扇如利剑挥去!
花无双挥剑而挡,对方却已是闪到身前,只见澈水一腿扫来,无双正要躲避,却没料到那只是虚招,只见对方弯身,左手一扇已从另一方向自己双腿挥来,只得往旁边一滚,翻身一跃,藉着力量高高而起。但澈水已经比他抢先一步,高高跃起,花无双抬头,却见雨水全都落在了脸上,澈水身影正烟雨之中,眯眼之际,他已旋转而下,银扇分别而出,连肩,胸,胃,肚,都遭了一击,顿时被摔了出去,倒在了石柱之上。
“……!”花无双咬着牙爬了起来,他嘴边有血迹流下,但仍然紧握手中的剑,摇晃地喃喃说道:“如果要作出这样的牺牲,来让飞鹰堡和剑柔山庄变成天下第一的话……我……我也是愿意的……”
“你!”澈水气结:“你有没有想过,你重振帮派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怒吼道,脑海中闪过的是白云和锦官的笑脸,那些人在重重楼陪伴他度过了最难熬的时光,然后又在这条通往死亡的道路上,百般小心,万般呵护地把他推向了重生的出口,自己留在了黄泉的悬崖上。
澈水心里酸的都痛起来了:“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会为了你和袭泉的愿望而丧命?!多少兄弟姐妹,多少仰慕你的弟子,你想过他们没有?!”他越说越怒,步步相逼,持着银扇的手用了更多的力量向花无双逼去,于是连在空气里形成的气流漩涡都带着割切的刀刃。
“他们是为了什么跟随你的,为了什么留在飞鹰堡里,你都有想过吗!?”在空中旋转然后落下,澈水一脚挥去,被花无双用手挡住,但重重楼楼主的身体忽然柔软如布的落下,双手向对方的腿部一挥,膝盖之处立即被割出了一道血痕。
“呜!”忍不住跌落在地,但花无双并不示弱,那是十年来除了玄生和双净之外,唯一闯完重重楼的人,只见他用手撑起,奋力一跃,澈水还没抬头,只感到身边的气流全都换了方向,然后,仿佛是从天而降的冰刃一样,有尖锐强烈的剑气,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澈水的双臂,肩膀,甚至背部都被划出了无数细小的血痕,他咬牙忍住,用双扇挡住胸前和头,趁一个空隙连退几步,往旁边的石柱跃去。
“你懂什么!”花无双怒道:“只不过是见过几次面而已,你凭什么来责备我?!”他在澈水身后紧紧跟上,剑如流星势如怒风,发丝如流泉一样被风吹的海藻般的散漫:“你真的以为我是为了我自己么?飞鹰堡若强大起来,剑柔山庄若有了天下第一帮派的帮助,利益的是整个天下!”
澈水收住脚步,猛然回头,银扇挑起了石柱上的碎片往花无双的方向撒去,愤怒中带着无奈:“就算如此……就算是为了天下,就算是为了江湖,我也不能让你得逞!伤害双净伤害玄生的事情,绝对不行!就算是死,我也会让他们从这里活着出去!”
“那你和他们同归于尽吧!”花无双怒吼道。
两人分别从对面的石柱上一点而向前冲去!
“喝啊啊啊啊!”
澈水的银扇如刺如刃!
无双的长剑似青龙在天!
猛然,澈水却偏了道路,侧身避开正面的攻击,未等无双反应过来,右手狠狠挥下,顿时撕拉一声,对方背上已有一道血痕,重重楼楼主并不心软,抓住他的肩膀往后一扯,左肘直击脸部,左手上的扇子也狠狠往花无双的胸膛上一拍,只听闷哼一声,对方顿时跌落在石柱上,撞得柱子连裂痕都出来了。
“我说过,倒下,在你再次醒来之后,我帮你重建飞鹰堡!”澈水用扇指着他,冷冷说道。
“不行!”花无双大吼一声,咬牙跃起,长剑以圈而攻,左右连刺,上下斜劈,招数狠毒大力,澈水不觉连连退后,身上的衣服受到刃气应声而裂,脸上也有几道血痕累累,花无双看准破绽,一步上前,长剑全力而出!
澈水皱眉,一手持剑挡下正面一击,锵地一声,不禁被逼退数步,只觉得右手麻酸,几乎无法握紧武器,可见对方是咬牙用尽全力攻击;花无双毫无留情之意,又是一剑破空而来,澈水冷哼一声,也是全力刺去,只听铮!地一声,两人的武器竟然在半空抵住!
刺针对着剑尖;一边是绛红桃花,一边是宝蓝湛剑。
忽然花无双闷哼一声,手上青剑骤然落地。
他本来就受到了澈水的一系列攻击,对方内力远在他之上,谅是他自视不凡,也没想到两人的差距会如此巨大,方才正面应击已用尽了他全部力量,但对方却以双倍的力量直直挡来,澈水的内力随着无双的手臂伸延,他忍不住捂住胸口,喷出一口鲜血。
澈水眼底狠决,不容对方反应,左手高高扬起,猛然向他的肩膀挥下!
此击一出,至少会废掉花无双的一只手臂。
“呜——!!”一声闷哼响起。
花无双睁大了眼睛,只觉得自己被不怎么有力但是温暖的双臂紧紧拥住。
眼前是荆扇半是面具半是肌肤的脸,从她口中喷出的血团犹如一朵深红玫瑰一样,绽放在这灰蒙蒙的烟雨之中。
“荆扇!”澈水也惊震在原地,自己在那一掌下用了七分之力,再加上是用银扇挥去的,不要说她了,恐怕就连花无双都未能接受得了,他急忙伸手及时抱住了那倒下的女子。
咔嚓——
只听轻微的声音响起,那张留在她脸上的面具落在了地上,应声破碎,裂成了一半。
雨下,只见她乌黑的长发蜿蜒披下,隐藏那刻着银红色的花纹面具下的脸庞,竟是绝世的容貌,比昔日澈水见到过的女子都要更美三分。
只见那女子,蛾眉颦笑更胜王嫱三分,冰清玉润实愧西子,容貌如香培玉琢,美态如凤翥龙翔,即使她闭着眼睛,也能见那肌肤如春梅绽雪,额眉如秋菊被霜,流泉长发,双颊如桃,只是,已是紧闭双眼,仿佛再也不会睁开似的。
花无双看着,不觉痴了。
还记得,昔日柳暝河桥,莺清台苑之处,他掀开竹帘走进了荆扇的书房时,只见仍然年少但已经倾城倾国的少女捧着一张精美无比的半面面具,毅然无比覆盖了那让人窒息的容貌,见他不解,便淡然潇洒的一笑,说:
—都说自古以来红颜祸水,若是这样的去蛊惑世人,我还做什么神偷,还如何助你把剑柔山庄撑成顶端之处的帮派?—
他记得当时的自己,是动心的。
这个女子为了和他并肩,决然的抛弃了所有女子都应自豪的美貌。
是她一心一意的让他决定为剑柔山庄劈开新的天地。
是她掌握打理好帮派的一切,让他没有顾虑的向自己的目标前进着。
因为是她,毫无怀疑的相信他,相信在他的率领下,剑柔山庄会迈向新的辉煌和顶峰。
是荆扇,不是飞鹰堡的任何一人。
但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离弃了她的信仰,辜负了她的忠心?
“……”荆扇微微睁开了眼睛,想要说什么,却连喘息都觉得万般痛苦,她不由自主地看向了花无双,只见那人满脸的惊愕,眼底之处一片荒芜,慢慢地,有了无比惊慌失措的表情。
好似那一年,她为病重的师父深入山崖采药去,却因为迷路而耽误了回程,众人都以为她回不来了,在回到山庄时,其他人都是惊喜和激动的,唯有他自己,看她平安无事但满身伤痕的归来,终于放下了担心的心情,却是别开眼,有着快要哭出来一样的委屈表情。
几日如年,睁眼却见,韶华都尽。
“……既是如此……我成全……你……”她艰难地说道。
此话如雷贯耳。
花无双震在原地,不能言语不能动弹,心中有什么声音,天崩地裂的响起。
他懂荆扇的意思。
—如果要作出这样的牺牲,来让飞鹰堡和剑柔山庄变成天下第一的话……我也是愿意的—
既然你愿意,那我便成全你。
从小到大,你有什么愿望,我是没有帮你实现的?
从小到大,你有什么命令,是我曾经违背过的?
但是……我只是不想看到这样的未来。
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你转身,然后我们所有的回忆和岁月,全都消失在你的身后。
“荆扇……”花无双一步向前,想要抓住她的手,但却在空中缩了回去。
他凭什么碰她?
不是说,只要让飞鹰堡胜过其他帮派成为第一的话,自己可以和澈水一样,付出同样的代价么?
那为什么,忽然心中颤的发痛,害怕和恐惧如惊涛巨浪一样的覆盖着自己。
“你……”
后悔了么?
荆扇想要问他,但就在呼吸的同时,有大量的血从嘴角边流溢出来。
澈水看的心惊胆战,用内力稳住她的心脉,却发现对方已是气息微弱,是她拼着命维持着最后的一口气。惊慌之际不知该如何是好,回头看向远方,根本就没有双净玄生或慕容瑾的身影,又惊又怒之际忽然想起了什么,猛然抬头:“附近有没有千侠楼其他习武治疗的地方?!”
“……什么?”花无双愣愣地看着脸色越来越苍白的荆扇,半晌才抬起头来,无神道:“什么?”
澈水巴不得一拳挥去:“我说,附近还有没有什么灵药之类的东西,不是说千侠楼他娘的四处都是密室么?就没有能救人的地方!?”
花无双默默地摇头,看着荆扇片刻,却又是点点头,欣然一笑:“其实,有啊……”
“什么?那你还不早说!”重重楼楼主猛然抬头:“快走啊!”
花无双又摇了摇头,伸手把荆扇抱了过来:“我来就好。”
“什么?”
“我说,我来就好。”花无双很坚决的点了点头:“荆扇她,和我走。你继续往上面走去吧。”
他指着身后的山路说道,语气忽然就淡然下来,和方才的怒焰火气有天壤之别:“上面一关,是半月城城主守着,至于比武的地方,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子,总之……”荆扇在他怀里微微动了一动,他便急忙住了口,顺手把自己的外衣解了下来,把她裹住。就连手上的武器都觉得碍手,竟把它丢在旁边,抱紧了荆扇,缓缓地站了起来。
澈水不觉茫然,忘了他们身在战场上,忍不住问道:“无双,你去哪里?”
眼前的男子停顿了脚步,他的背影被风吹的飞扬起来,微微抬头,让点点滴滴的雨全都落在了脸上,双颊上全是雨水,然而那眸子中,却是带着笑回头看了过来,清亮的目瞳如烟雨下的湖水那般清爽,松散舒缓,他咧嘴一笑:“回家。”
说完,抱着荆扇高高一跃,竟从那突出的山崖上的擂台,直直往万丈深渊坠去!
“无双——!”澈水大惊,本能伸手一掠,但只能握到一把雨水,他急忙向前冲去一看,但见下面烟雾如海,哪里还见两人的身影?
“无双——!”
峰岭上崇崒,烟雨下微冥。
那雨下着,下着,仿佛没有尽头一般。
重到此·落花时节又逢君 3
春深微雨夕,满叶珠蓑蓑。
当双净和玄生还有陇也赶到澈水大战花无双的地方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
一抹天蓝色的背影静静地站在一片飘渺淡然的烟雨之间,长发如泉,姿态如竹,清醒透明的风姿,好似随时都会随着在四处穿梭着的风飘到天边去一样。
“……澈……阿澈?”双净有点担心,不觉向前一步,低声叫道,就怕眼前的人其实是幻觉,一眨眼就不见了:“阿澈,你怎么了?”
“啊?”重重楼楼主这才回神过来,转过头看见他们便笑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