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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嫂当然不会记得全部,不过我对周易也略懂一二,所以虽然她转述得七零八落,我却能猜出那张铁口的原意。”
“哼,继续说。”
“坤卦可算是吉卦,《象》曰: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所谓君子有攸往,先迷后得主,利。西南得朋,東;北丧朋。安貞;吉。”
他虽是西域人,却对周易说得头头是道,颜夕与玫雪听得满头雾水,江枫倒是点头:“我虽然不大精通,可也略知一二,原话确是如此。”
“当然。”佐尔正色对颜夕道,“你看,江枫也知道,尤其是那一句‘君子有攸往,先迷后得主,利。西南得朋,東;北丧朋’夕,你仔细想想就明白了。”
颜夕怔怔地想了半天,果然,她也算‘先迷后得主’,而西南得朋?大约指得是佐尔。东北丧朋?难道是指小侯爷?自己越想越入港,不自禁地皱了眉头。
“算了,我简而言之吧,坤卦虽然万物资生,乃順;承天,但君子以厚德载物,而他看颜夕面相,倔强里埋了煞气,是个屡屡歧途的命,若要顺其道乎得主有终,须得人点化迷津才行。”
颜夕本来半信半疑,但见他说得有板有眼,既然江枫也说周易原话是这样,想必不会有假,倒犹豫起来,拉了佐尔衣袖问:“那怎么才叫点化迷津得主有终?”
“其实这并不难。”佐尔看了她,意味深长的说,“来,这事关乎天机,让我贴了耳朵告诉你。”
她果然依言过去。
只见佐尔嘴里念念有词地凑到她颊旁,猝不及防,在她面颊上猛亲一记。
“呀?你这是干什么?”
“笨!”佐尔立刻换了张脸,冷冷的,白她一眼,“难道你现在不是名花有主?今夜与良友促膝谈心,全都是靠我的英明睿智为你指点迷津,既然已经得主有朋,你还东问西问的干什么!”
“唉啊!”颜夕这才知道受骗,想不到他大段背书引用不过是在吊她上钩,如同方才她骗玫雪一样,自己通红双颊,咬牙切齿,眼看对面江枫玫雪已笑成一团。
“我的子王妃,还是乖乖的好好服侍我吧。”佐尔不等她光火,已伸手过来挽了她腰,拥在怀里调笑,“当然,你现在不过是得主,直到过些日子为我生下小王子,你才算是有终呢。”
当晚分手后,颜夕嗔怪佐尔:“你以为我是故意惹玫雪的吗?我是看苏仿佛有什么心事,故意在逗他开心呢。”
“我怎么会不知道你的心思。”佐尔向她眨眼,双眸也似两粒星子,“同时我也知道江枫在担心什么。”
“什么会?”颜夕笑,“佐尔你真是条古灵精怪的蛔虫王,怎么无论谁的心事都知道。”
“那是因为我去接他们时遇到了卓特布维纳族长,他告诉我的。”
“哦?”
“玫雪进了大漠后,身体一直很不好,饮食气候都不适应,这次怀孕更显出弱症,江枫怕……”
“他怕什么?”颜夕立刻警觉,“不许胡说。”
“夕,玫雪的年纪也不小了,体质又向来柔弱,你不会天真到以为她生产时会没有任何问题吧?”
他说得口气严重,颜夕不由沉默下来,一时柔肠百结,叹:“我希望自己能帮得上忙,只要能让苏心里好受点就可以。”
“帮什么忙?你总不见得帮他们生一个。”
“呸!”
话虽然这么说,第二天在吃午饭时佐尔仍认真向江枫道:“你知道吗,我们西域也有拜佛诵经的习惯。”
“哦?”
“在玉门关以西约八十多里处,有一座山壁陡峭的悬崖,悬崖旁建了一座古经寺,里面香火不断,供奉了当年玄奘法师西行求法时遗下的经文两部,每年善男信女络绎上山不断,据说只要能顺利攀上山顶悬崖旁的古寺,在经文前上三桩香,并在当天下山,必能心想事成。”
“那好,我即刻上山拜谒。”
“慢,山上一共供了两部经文,《金刚经》与《观世音经》,若是只想平安祈福,可以拜《金刚经》,但若是保佑女子生产的,只能进《观世音经》堂了。”
“我明白。”
“不,你不明白。”佐尔摇头,看着玫雪淡淡道:“《观世音》堂里只许女子进入,你一个男人只怕不被允许入内,本来拜佛祈愿靠的是心诚感天,不相关的人是无法为他人祈求的,所以我也不能派人代你们去。”
“这恐怕不行。”江枫皱眉,“玫雪的身体一向不好,只怕赶不了这么多山路。”
“我去吧。”颜夕马上笑,“我也是女人,身体又强健,一定能顺利进山为玫雪祈得母子平安香的。”
“行吗?”江枫有些心动,随即又摇头,“算了,你自己才病体刚痊愈,何必为了我们的事特地赶去,况且佐尔说,求佛靠得是心诚,这毕竟是我和玫雪的事,你……”
“我难道是与你们不相关的?”颜夕瞪他,“再说这不光是玫雪的事,我去那也是为自己祈子。”
“不错。”佐尔马上点头,“她嫁给我后连蛋也没生一个,的确应该去好好求求。”
“作死!”颜夕怒,佯装在他耳旁抽了一记,“早知道你这么喜欢生孩子,当初应该娶一只母猪。”
“咦,这点还我没有做到吗?”
言来言去又要针锋相对,江枫与玫雪拦也拦不住,唯有相视苦笑。
百忙中还是颜夕转头道:“你们不用担心,今天我就去准备一下,明天清早一定启程”。
她说到做到,果然把东西准备齐全,佐尔亲自挑选派出只精锐护卫队。
“没事的。”颜夕说,“赶这点路简直小菜一碟,以前我……。”
“我知道你以前神勇非常,经年在沙漠中原两地间穿梭横行,原来人称‘铁脚鬼面侠’的便是您老人家?”佐尔没好气,“可惜你现在嫁给了我,就算你以前是一双铁脚板,现在也得给我乖乖的装小脚。”
他又把丹珠叫到面前,仔细周详地叮嘱一番。
出发时天色仍未大亮,佐尔令人把马车布置得暖和妥贴,近座的一排柜子上布满小小抽屉,里面放了各种蜜饯糕饼食物。
“这一程也要走大半日,留着路上解闷罢。”他随口道。
颜夕突然冲过去捧了他脸亲一记。
“干什么?”
“佐尔,谢谢你,你是对我真好。”
“你才明白?”佐尔恨恨白她一眼,摸了摸自己面颊,又叹气,“总算还有一丁点良心,来,再亲一下。”
颜夕笑着推开他,向后面的江枫玫雪挥挥手,道:“等我的好消息吧。”
丹珠扶她上了马车,放下锦帘搁凳坐在赶车人身旁,车轮开始骨辘辘地转,混杂了人喝声、马蹄声、刀撞击靴子咣咣,护卫们纷纷在马上行礼,大队人马扬蹄而去。
一路上果然沉闷单调,车窗外黄沙遍地苍穹万里,她把丹珠叫进马车,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闲聊。行至中午时突然马车停下,掀开窗帘,护卫长叉手在窗外禀报:“王妃,前面岔路口有一队人马阻住去路。”
她探头出去,果然,面前大道从两道嶙峋戈壁间通过,此时正有一队骆驼先行,庞然昂首的骆驼双峰间绑了各式木箱包裹等重物,愈加走得缓慢悠闲,护卫长已着人上前商榷,无奈道路本窄,骆驼又众,纵然是对方肯让路,一时也挪不出地方。
正在皱眉观看,忽然眼前一亮,有女子骑了匹雪白玲珑的马儿小跑而过,她一身红衣艳丽,如黄沙蓝空下开了朵鲜红色曼陀罗花,光彩耀眼,原来是个美貌而矫健的女子,虽在赤日骄阳下,肌肤仍旧雪白如玉。
护卫长立刻策马上前说话,两人略谈了几句,他返回向颜夕报告:“王妃,那女人自称是骆驼队首领,已经派人努力疏通道路,只是还要费些时间,她请我向您转达歉意。”
“不要紧。”颜夕遥遥向她点头,想不到尘土飞扬的大漠古道里仍能见到这样的美人,想必是途经此地的商队,一时好奇心起,向护卫吩咐,“请她过来说话。”
离近时女子面目更显娟秀细致,身上也是中原的衣饰,最难得她有双真正的丹凤眼,古雅秀丽,仿佛是江南垂柳雕阁里才该有的人物。
“民女红茵参见子王妃。”她笑吟吟地过来行礼,虽然说得是西域话,明显露出中原口音。
“你是中原哪里人氏?怎么会在这里经过?”
“禀王妃,民女家住京城天子脚下,祖辈经商,这次来西域是为了替家里置办货物。”
“原来红姑娘是个孝女。”
“谢王妃夸奖。”她抬了头,更加明艳照人,不过二十岁不到的年纪,嫣然一笑皓齿若隐若现,护卫长突然低下头。他也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皮肤黝黑面目英伟,向来深受佐尔重识。
颜夕笑了,想来大漠路途太过乏味,若是有足够的时间,想必又能促成一段姻缘,可惜她急着赶路,哪有空管这种闲事,于是柔声向红茵道:“我时间很紧,让你手下的人动作快些吧。”
“是。”红茵清脆的应了,起身啜唇长啸,向自己人做了个手势。
他们终于把骆驼赶到路边,让出一条窄道让马车过去。
“谢谢你,红姑娘。”颜夕向她点头示意。
“民女万不担当。”她盈盈地道,策马到窗下陪马车一同经过。
颜夕很喜欢她的伶俐娇艳,忍不住笑:“不料在这里竟能遇到似你这样美丽动人的姑娘,又是这样聪明能干,我们也算是有一面之缘了,以后若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我。”
“谢王妃。”她笑得更欢,一双魅人的眼睛在颜夕身上瞟了又瞟。
“怎么了?”颜夕被她看得奇怪,才说她懂事聪颖,一转眼却又是寻常女孩子顽皮稚气表情。
“不敢,民女见王妃秀雅端庄,竟像是我们中原人呢。”
“大胆!”护卫长立刻喝。
红茵一怔,转头看他一眼,堂堂伟岸的男子突然脸上飞红。
“算了。”颜夕摆手,“红姑娘很会说话呢,我也觉得你可爱活泼得不似个中原人。”又问,“你今年多大了?有没有嫁人?”
“民女今年内十九岁,尚未婚配。”她毫不做作,大方地回答。
“哦。”颜夕又上下打量她一遍,突然竟生出些许奇怪的感觉,自己暗暗琢磨细想,倒也寻不出不妥的地方,一低头,看到她马鞍旁挂了柄长剑,怔一怔。
红茵立刻觉到,笑:“王妃不要见怪,我一个女孩子到西域奔走,身边自然要带些防身的兵器。”
“我明白。”颜夕点头,但那种狐疑感觉越来越强烈,想了半天还是没有头绪,眼看已过了岔道,便向红茵道:“红姑娘不要再陪我了,你自己的商队也很要紧。”
她令丹珠放了窗帘,锦缦坠落之际,窗外红茵的脸于狭小空间内分外明显,她鼻尖微微向上翘起,嘴唇红润如涂了层油彩,这一瞬间,她抬眼看向窗里,眼底竟有一丝诡谧的光。
六
古经寺是建在一座粼峋的岩石山崖上,人们从秃秃的石壁缝隙中探出条石径,勉强充作上山道路,一路上走势十分坎坷。
车马到了山脚之下再也无法前进,人们纷纷弃了坐骑,蜿蜒地攀上石径,石山并不很高,但灼灼烈日下没有任何遮阳的树冠,或饮水源头,每个人只能埋头踩着前人走过的足迹,有些地方甚至必须用四脚攀爬,在这种情况下,上山只能是一鼓作气地进行,连在山腰处歇一歇脚也是种奢望。
护卫长无奈请颜夕下车,把护膝护掌等用具放在她面前。
“不用了。”颜夕摇头,手遮凉棚向山顶凝视,虽然西域人普遍较中原人强壮,可面对这样一座古怪山峦,仍是焦头烂额。寺里的僧侣们将条条极粗的绳索从山顶垂下,待那些爬山者虚脱无力时,便将其缚在绳上放下山腰。
此时半山腰处便吊了三四个下坡的人,虽然有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