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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黎想起她来的目的,终究都是要说。狠了狠心咬牙说:「那是宋谨的小儿子,我问过了,荣成三年仲秋生的。」
寒真脸色倏地白了,岳黎握住她的手,冰一样的冷。
岳黎忙扶她坐下。寒真几乎可以听见她牙齿撞击的声音,心脏几乎快跳出去了。每一下都跳在嗓子口,又重重地落回去。
寒真猛地站起来,又重新坐下,手一阵阵地抖。「我要去看看他。」随即想起一件更可怕的事情。「大哥,他知道了么?」
岳黎皱眉。「姐夫知道是宋谨的儿子,未必知道是哪个儿子。」
寒真尖叫,「他很快就会知道的,快让他走,快让他走。」
她掩面站起来,惊恐道:「他们……他们……」身子晃了一晃,绝望道:「真是我的报应。」
岳黎见她这个样子,也没有办法。好不容易看她冷静一些,劝慰她:「还是先去看看孩子。」
寒真点了点头,恨不得立刻插翅飞去,一路与岳黎施展轻功赶过去。就是她这一生最危险的对阵,也没有用过这么快的身法。
寒青和宋尘正趴在草地上斗蛐蛐,院门被猛地推开。两个人一起抬头,两张相像的面孔齐齐望着来人。
寒青笑,「姑姑。」跳起来扑到寒真的怀里。
宋尘也站起来,对寒真笑了笑。
寒真没有理会寒青,推开他径直走过去,轻抚宋尘的脸,颤声道:「好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宋尘有些奇怪,仍然礼貌回答:「我叫宋尘,字青山。」
寒真喃喃道:「青山,青山,真是个好名字。好男儿当如巍巍青山。」
寒青凑过去笑,「和我的名字很有缘分呢。」
寒真抬手重重给了他一个耳光。
寒青被打得呆了,愣在原地半天没有说话。他虽然没有母亲,姑姑、姨母对他一向胜似母亲,无论他犯了什么错,连说一句都不舍得,动手更是第一次,寒真猛地把宋尘抱在怀里,「好孩子,我好想你,我对不起你。」
宋尘听得胡涂,却能感受到面前人的真挚情意。他自幼在父母那里,也从未得到过这样如火的热情。
寒真颤抖地伸手去抚摸他的眉眼,宋尘想了一想,没有躲避。
寒青咬牙站了一会,见姑姑完全不理他,转身跑了。
寒真拉着宋尘坐下,痴痴地望着他。
岳黎心中酸楚,眼见日过中天,对寒真道:「先回去吧,一会为妳送饭的念儿就要过去了,小心大哥知道妳来过这里。」
寒真震了一震,勉强站起来道:「好孩子,姑姑明天再来看你。」
宋尘轻轻点头,站起来和她告辞。
寒真脚步沉重的离开,远远地出了院落,看见宋尘仍然站在门外,眼泪一行行地落下来,转眼就被山风吹散了。
岳黎看宋尘满脸疑惑,温柔道:「这是寒青的姑姑,听说青儿这么不懂事,虏了你来,心里觉得对你抱歉。」
宋尘恍然大悟,笑了笑,「姑姑真是好人,姨母也是好人。妳们待我这样好,只要我回了家,就不生寒青的气了。他领我出来玩其实我很开心。」
岳黎叹了口气,摸了摸宋尘的头发,爱怜地开口:「你真是个可怜的好孩子。」
宋尘想起来一件事。「姨母,我要出去一下。」
岳黎叮嘱他:「你要去哪里,万万不可到青儿原来的住所去。」
宋尘答应:「我明白,我不去,我要到山上的温泉那里去。」
岳黎点头,「快去快回,叫寒青一起回来吃饭。」
宋尘爬山可远比寒青难得多,即使这边是近路,他走了足有大半个时辰,才到那天和寒青沐浴的温泉。水边扔着寒青的衣服,却看不见寒青的人。
宋尘走近了几步,看见寒青沉在水底。
人在水中,如何能活?!宋尘心中发急,猛地跳了进去,闭着眼睛下去摸索。还没有摸到寒青,人已经被水呛倒,喉咙和嗓子全都说不出的疼。
他痛苦地挣扎,被一双温暖稳定的手拉出水面。寒青看他溺水,忙把他翻过去放在腿上,轻轻拍他的背,压迫他的肚子。
宋尘吐出几口水后,逐渐清醒了过来。看见寒青关切的面孔,一把抱住寒青,「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被淹死了。」
寒青不屑,「胡说什么,我在水里待半个时辰也不会有事情。淹死的人都是浮上来的。」
宋尘哪里懂这个,看他没事,一颗心立刻放下来,抱住寒青笑了笑。
寒青推开他,「别离我这么近,我不喜欢你了。」
第四章
宋尘看他眼睛红红,贴近他问:「你哭了?」
寒青发狠:「谁哭了,你才会哭!」
宋尘蹭过去坐在他腿上,抱住寒青的脖子。寒青犹豫了一下,没有推开他。
宋尘笑着望他,「你为什么跑去水里?嗯,是因为你怕别人看见你哭么?」
寒青在他手臂上用力捏了一下,宋尘吃痛,抱住寒青,在寒青的脖子上重重地咬了下去。两个人纠缠着在草地上打滚。
转了几个圈,寒青把宋尘压在身下,得意,「怎么样?我不用功夫都不知比你厉害多少倍。」
宋尘点头,「你厉害。」
他亲了亲寒青的唇,「你为什么跑了,因为你姑姑打你?」
寒青趴在他身上,脸上的神色全是委屈,虽然没有说话,这已经是承认了。
宋尘不解。「你父亲不是打你更厉害?」
寒青露出一个你这笨蛋不明白的眼神。「姑姑从来不打我,连说也没有说过一句。」
宋尘抱紧他翻了个身,把寒青压在下面道:「别难过了。」在寒青脸上的指印处亲了亲,安慰他:「姑姑很快就会不生你的气了。」
寒青哼了一声,「打也打了,还要怎么样。生气也和我没关系。」
宋尘看他的睫毛都湿了,快速地眨眼睛好让眼泪不流下来。知道他一定很爱这个姑姑,和寒青商量:「下次见到姑姑,我给你说情好不好?」
寒青倔强。「不好。」随即发脾气,「谁让你叫她姑姑?姑姑是我自己的!」
宋尘不介意。「好好好,我不叫她姑姑。」
寒青外刚内柔,很多时候他更像一只虚张声势的小豹子,对宋尘的恐吓十句里有九句半都不是真的,剩下那半句也要打个折扣。
宋尘却是外柔内刚,他与寒青相处得久了,渐渐熟悉了寒青,并不觉得害怕,甚至觉得在这里住比家中逍遥太多。他喜欢去亲近寒青,不愿意寒青生气伤心。
寒青这样气,宋尘还是第一次见,极有耐心地哄他。寒青耍赖了一会儿,躺在宋尘的腿上闭着眼睛休息,嘴还不肯甘心地噘着。
宋尘背靠着大树坐着,轻轻地抚摸寒青的头发、眉毛和眼睛。他心里对寒真的热情也很奇怪,仔细回想寒真和自己说的话,却又想不出有什么不对。心想她既然是寒青的姑姑,又对自己这样好,想必会放自己回去也不一定。
他想到这里,也不觉得如何高兴,离开这里,离开寒青,回到那个寂寞的家里去,自己真的想这样么?宋尘随手扯了根草,寒青在下面拉住草叶,不让他拿。
宋尘奇怪。「你又胡闹什么?」不是责备,只是问问。
寒青的声音温柔:「我想吹首曲子给你听。」
他把草叶放在唇边,音韵响起,果真十分动听。宋尘听惯了丝竹管弦,听寒青吹这山间的曲子,也津津有味。
寒青吹到曲终,站起来把宋尘抱在怀里,向温泉那边跑过去,「衣服湿漉漉的穿著多难受,不如洗洗晾干了再穿。」
到了温泉边上,宋尘看他脸上的捉弄表情,心知肚明他要干什么,安稳地合上眼睛,随即被一股力托着落入水中。
宋尘在入水时故意惊叫一声,满足寒青的孩子心。
寒青跳下来,把宋尘的衣服都给拽下去,深吸了一口气,吻住宋尘,压着宋尘一起沉到水里。
宋尘开始觉得害怕,慢慢发现气竭时寒青会渡一口气过来。两个人试了几次,在水里留的时间已经越来越长。
寒青自幼苦练内息,可在水下长留,他试着渡给宋尘,宋尘放心地和他一次次尝试。
等到宋尘可以停在水里两盏茶的时分,寒青摸索着分开他的双腿,用力地贯穿了他。宋尘的双腿微微颤抖,周身都是被寒青动作带引流动的水波。
寒青吻住他,腰身用力,与宋尘一次次地深深结合在一起。
温柔的吻与蛮横的占有,像是贪心的孩子宣告:我要!我要!我要!
宋尘抬腿盘在寒青的腰身上,放松身体,在温泉底的细沙上随着寒青的动作摆动,感受所有的酥麻与战栗。
在快感汹涌着集中时,宋尘开始感觉气闷。
他抱紧寒青的背,头脑一片空白的时候,身体得到了登上巅峰的快乐,大腿内侧都被强烈的快感牵连得不断痉挛,骤然收缩的花径让寒青得到一样的快感,在颤抖中释放了少年的欲望。
寒青带宋尘浮上水面,两个人都懒洋洋地趴在岸边。
寒青喘息了一会才问:「快不快乐?」
宋尘诚实地答:「快乐,快乐得要死。」他陶醉,「就像是什么也不知道了。」
寒青过一会儿爬过去,翻身躺在宋尘的肚子上,宋尘轻轻抚摸他的头发,寒青舒服地叹气。
他挨打本来不关宋尘的事情,一定说有关系,他才是始作俑者。然而宋尘根本不介意他耍赖发脾气,温柔耐心地安慰他。
寒青本来觉得十分委屈,慢慢也就把中午的事情忘记了。枕着宋尘哼一只曲子,下意识地玩宋尘的手指,把他的手和宋尘的贴在一起,又用力地握握。
宋尘回握了他一下,两个人十指交叉扣住彼此的手。
夏日的天气燥热,衣服很快就干了。两个人穿好衣服,跑到背光的山坡,找了一棵最大的树。
寒青抱着宋尘跃上去,得意炫耀:「这里是我亲手搭建的。」
宋尘踩在树屋的地板上,真心真意地赞扬:「巧妙。」
寒青和宋尘舒服地坐在树屋里。
宋尘望向外面,「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神情显得十分开心。风从身边吹过,人在高处,真是再惬意也没有了。
寒青握住他的手,「宋尘,留在这里陪着我好不好?」
宋尘回望他,「我说好不好有什么关系?」
寒青向来霸道,宋尘这句话的语气里大有责备、怪罪的意思。
寒青皱眉。「我刚才想过了,你若是不愿意留在这里,我就送你走,爹总不会真打死我。」
宋尘问他:「为什么你捉了我来,令尊要打你?你送我走,令尊也要打你?」
寒青叹了口气,「我们九霄派当年退出了中原的江湖,到这岛上来居住。祖师规定来此岛者,必须是我派子弟,若不入我九霄派,就永远也不能离开。」
宋尘听他说得慎重,疑问:「入了九霄派就能离开么?」
寒青道:「那也要掌门,就是我爹,有命令的时候才可以。」
他捏了捏宋尘的手臂,「你不可能入九霄一派的。你的根骨很好,可惜错过了练武的最好机会,就算现在有好师父教,也一辈子没有希望进窥一流武学殿堂。」
宋尘虽然羡慕寒青的本领,但为人知足,没有寒青那样遗憾。
宋尘问寒青:「你送我走,令尊会怎么样?」
寒青眨眼,「再打一顿而已,还能怎么样。爹打我,我可不怕。」
他其实害怕,他把宋尘抓来,惹得寒奇暴怒,至今都还记得当时的痛苦。
宋尘自然也记得寒青的惨状,和寒青商量:「长辈去说会不会好点?姑姑也有送我走的意思。」
寒青摇头。「这是祖师的规矩,谁也不能违背。别人去说也都好,姑姑去了就会糟糕了。」
宋尘奇道:「为什么?」
寒青问他:「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捉你回来?」
宋尘迟疑,「勒索……为什么?」
宋尘不熟悉寒青时还相信这个理由,现在说出来,也觉得不大可能。何况寒青特意问他,想来不会简单。
寒青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