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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叫静雨接,又不是叫你。”
“我稀罕咧!”靖阳轻哼,转身回去继续听她的音乐。
她才刚拿起电话喂了一声,另一边就传来无限可惜的感叹。“你出来得太早了啦,再回去继续大你的便没关系,我还想和靖阳多说两句话。”
大色狼!
“你才落赛咧!我是在洗脸!”
“喔,那我买一打洗面奶给你,洗到脱皮都没关系,拜托你下次晚点接。”
宁夏一把无名火往上冒。“那你现在是干么?要亏美眉不会打0204!”
“没没没!不要生气,你手好一点没有?今天要回去复诊。”
算他还有点良心。
“二十分钟后,在学校后门等我啦!”
说到她的手伤,这就不是她要怨叹了。都是那只猪头之王啦,骑车不专心,东瞄西瞄贪看裙子短到可以看见屁股的迷你裙辣妹,害坐在后座的她陪他一起犁田,摔得鼻青脸肿就算了,还扭伤了手。
不过,算他还有点天良未泯,懂得要赎罪,自己承诺要接送她看诊兼付挂号费,直到她复原为止。
看完诊,他说要请她吃饭,能省一餐饭钱,她当然乐得从命。
谁知道,他打从一坐下来,就开始靖阳长、靖阳短的,听得她快烦死了!
“靖阳不只人长得漂亮,声音也好好听,讲话好温柔哦!你呀,应该多向人家学学,不要粗里粗气的,一点女人味都没有。”
“妈的,谁像她那么做作!”
“什么做作,那叫气质!气──质!你懂不懂啊!”
“那是你没看到她的真面目啦!你要是看到她扯着嗓门和我叫骂的样子,你就不会这样说了。花、痴!就会嗲声嗲气地拐男人。”
“喂,靖阳和你有仇是不是?你干么老是诋毁人家?”
她火气也上来了,重重放下筷子。“对啦,我就是和她有仇,不爽你可以不要听。”
她火大地起身要走,他赶紧留住她,好声好气地道歉。“好啦、好啦,是我不会说话,你不要生气了。”
“哼!”她幸幸地坐回去,泄恨似的吃着牛肉面,不搭理他。
“那个……宁夏,你知不知道靖阳喜欢吃什么?”
她差点被入口的牛肉屑噎到,抬头死瞪着他。“你要干么?”
“那个……就是……”他抓抓头,难得出现了腼腆神情。“我想追她啦!”
“咳、咳咳!”这次噎得货真价实。“白痴啊!你知不知道她有多少男朋友?你还想去凑那一百零一个?”
“可是……我就是喜欢她啊!我相信,只要我诚意够,她会看得到的。”顿了顿。“你会帮我吧?”
那张写满期待的表情,让她拒绝的话怎么也吐不出口。
“我说咧!平时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怎么会这么好,突然说要请我吃饭,原来是别有所求!”她闷闷低哼,筷子戳着早就快熟烂的牛肉。
“别这样说嘛,我也是很有诚意要请你吃饭的啊!”他摆低了姿态,一再恳求。“我真的很希望能追到她,要是她真的可以当我的女朋友,唉唉唉!那真是此生无憾了。”
“……”她不吭声。
她不懂,他到底爱靖阳什么?漂亮的脸蛋?完美的身材?还是娇柔的女人味?
这些真有那么重要吗?
男人,全是一群以貌取人的肤浅动物!
“好不好?拜托拜托啦,我真的很喜欢她,长到这么大,第一次有心动的感
觉,只要看到她美丽的笑脸,就可以开心一整天……你是我的好朋友耶,你忍心看我因为得不到美女青睐,失意伤心吗?“
傻瓜、傻瓜、傻瓜!靖阳身边的追求者那么多,怎么挑都轮不到你,她根本──不可能会看上你的!
想归想,当着他的面就是说不出口,她快被他的死脑筋给气死了。
被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卢”了半小时,她没辙了。“你到底要怎样啦?!”
他愣了下,眼睛一亮。“你答应了?”
她不情愿地紧抿着嘴,不点头也不摇头。
但他已经很开心了,雀跃地开始计划追求攻势。“那以后啊,我会常常打电话给你,你就假装在忙,叫她帮你接。”
“……好啦!”
“还有、还有,她喜欢吃什么,你顺便告诉我,下次我去的时候再买过去。”
“……鸡排、巧克力、奶茶。”见色忘友的家伙!认识他三年,也没见他问她喜欢吃什么,要买来给她吃!
“哇,厉害!吃那么高热量的食物,身材还能维持得那么好……啊,差点忘了,我写情书向她表白你觉得怎样?你帮我看看怎么写比较好,回去的时候顺便帮我拿给她……”
“你烦不烦啊!”
回到寝室,已经快九点,没想到她居然还是最早回来的。
静雨八成和她家的推拿师你侬我侬去了,而靖阳……算了吧,她和哪个男人约会,从没人猜准过。
倒回床铺上,过没十分钟,不晓得和编号第几的“男性朋友”约会的靖阳也回来了,她急忙坐起身。“喂──”
“滚开!姓张的全是一群混帐!”
干么呀?姓张的惹到她了哦?
她被轰得莫名其妙。“你今天是被姓张的抛弃了吗?”
靖阳突然回头,瞪得她毛骨悚然。“张宁夏,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寝室的门被打开,静雨弯身脱掉她最爱的高跟鞋。“吵什么啊?还没出电梯就听到你们的声音了。”
她吐吐舌。“谁晓得这女人是不是大姨妈来,心情特别糟。”本来要再倒回枕头上,想到她还肩负一个痴情男的求爱大任,又心不甘情不愿地爬下床,从背包里拎出那封情书。
“喂,公共汽车──”
“我叫你走开,我不想跟姓张的讲话!”
“你以为我爱啊!”重重将信往桌上放。“拿去,王明勋要我给你的。”也不管靖阳什么反应,她转身捞起换洗衣物就要往浴室冲,和静雨抢优先洗澡权。
“姓张的果然都是一群白痴!”
身后传来的嘲弄声,让她忘记争浴室的伟大任务,关掉热水冲出来。“喂,你什么意思?”
靖阳随意瞄了两眼信上内容,又塞还给她。“拿去!以后少帮他做这种无聊的事情。”
眼看哥儿们真心惨遭践踏,她一肚子不爽。
“跩屁啊!那是他眼光差,换作是我还不屑你咧。”
“只怕我要是真的接受了,你会更生气。”懒懒地说完,拿起衣服经过正在向男友道晚安兼搞笑的静雨,不慌不忙地走进浴室。
“……”她呆了呆,好半晌才大叫:“浴室是我先抢到的!”
二
宁静的夏天 天空中繁星点点
心里头有些思念 思念着你的脸
我可以假装看不见 也可以偷偷的想念
直到让我摸到你那温暖的睑
床上漫画迭得比天还高,她完全没心思去翻动任何一本。
趴在床上,来来回回看着一封封被退回的情书,除了第一封,其它根本连拆都没拆。
看他热切的神情,许多话到了嘴边又吞回去。
她不忍心告诉他,那些信被弃如敝屣地对待。最后心疼不舍、一封封小心翼翼收藏起来的人,其实是她。
他今天,应该很开心吧?因为他终于如愿约到心中爱恋已久的女孩了。
他所不知道的是,那是她以帮靖阳写期中考的逻辑报告为代价,硬拗来的。
她涩涩地笑,哼着歌。
整个寝室静悄悄的,连静雨都陪她家李什么还是林什么的去参加同事聚餐,只剩下她。
八点的时候啃了几块吐司,然后就什么也不想做,懒懒地趴在床上。
猪头王,乐不思蜀吧?连通电话都不来一下,好歹让她知道军情如何吧?真是新人送进房,媒人丢过墙。
八点零三十分了,手机还是静悄悄。
九点整,她拿起手机,天真地以为使用前要摇一摇。
九点二十六分,她正忍不住掀开手机话盖,正要拨号,门锁转动的声音传来。
靖阳进门瞧了瞧。“静雨还没回来?真是不像话,见色忘友。”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老是在点名前一秒回来的人还敢讲。
“当然有。”靖阳举高手中的卤味。“下来吧!”
“算你有良心。”她慢吞吞地爬着阶梯下来。
靖阳拎起桌上的白吐司瞧了瞧,哼笑。“料准了你会食之无味。”
“谁食之无味?我是减肥。”
“是吗?”挑眉回眸。
她拨弄着挟进碗里的鸭血,犹豫了半天,才问:“你今天……和他出去还好吧?”
靖阳耸耸肩,对着镜子拿下银制耳环,倒了些许卸妆油在化妆棉上轻压眼部,卸她的紫色眼影。“还好啊,哪会有什么事?”
“那你觉得……他怎样?”
将化妆棉丢进垃圾桶,回过身盯视着她。“你是希望我说很好还是不好?”
她被问住了,答不上话来。
靖阳拿起洗面奶进浴室,没几秒又探出头来,对着犹在怔楞的她说道:“对了,那包卤味是你家猪头王买给你的。”
她急急忙忙侧过身,叫道:“何靖阳,我警告你,不要把以前那套玩玩的心态用在他身上,他对你是很认真的,你要是敢伤害他,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我都说成这样了……”她关上浴室的门,丢下一句:“白痴!”
“宁静的夏天 天空中繁星点点
心里头有些思念 思念着你的脸
我可以假装看不见 也可以偷偷的想念
直到让我摸到你那温暖的脸……“
轻轻地、轻轻地,以着几乎连她都听不清楚的音量,低低哼着。
“你在唉什么?”背后让人拍了一下,她回头瞪了一眼。
“猪头王,你不要乱拍我的背,会衰的。”
“就算不拍你的背,也没见你好运到哪里去。”他皮皮地回道。
“哼,会耍嘴皮子了嘛!美女约到了,心情很好啊!”她皮笑肉不笑。“连着两个礼拜没看到人,还讲那么好听,说要接送我去看诊,要真指望你,这只手早废了!”
“你不要这样讲嘛,我这不就来接你了吗?”
“哼!”完全不领情。“你最好给我说清楚,这两个礼拜龟缩到哪个老鼠洞去了?打你手机也不接,靖阳追到手了,我没利用价值了厚?你还真懂得什么叫过河拆桥!”
“我失恋了。”他冒出一句。
“咳!”她呛了下。“你说什么?”不是常约出去吗?他失哪一国的恋?
“靖阳拒绝我了,除了那唯一的一次,我们没再私底下见过面。”
她愣愣地,答不上话。
“你……很难过吗?”浑蛋何靖阳,居然没告诉他。
“那天晚上,她跟我聊了很多,我这两个礼拜,就是在沉淀心情,想她说的这些事。”原来,巧克力、奶茶,从来都不是靖阳爱吃的,而是她,这个看似大而化之,却又藏着细腻心思的矛盾女孩。
“你们聊什么?”
他突然轻快地转移话题。“我们来玩剪刀、石头、布,你输等一下就吃鸡排饭,我输就送你巧克力。”
他冷不防出拳,她直觉反应地出了石头。
他出剪刀,她赢了,但他却笑得神采奕奕。
“我输了,走!买巧克力去。”
她被他拉着走,后知后觉地想起──他在模糊焦点。
“喂,猪头王!”
他笑出声。“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老叫我猪头王了。”
“王、明、勋!你可以再更猪头一点!”她开始拗手指头,随时都准备开扁。
他笑着举起双手投降。“好好好,女王息怒,我招供就是了。”
“还不快说!”
“我只是在思考,有个女孩在我心中的定义,不知不觉中,她在我心中变得很重要、很重要,只是我一直都没发觉……”
她呼吸一窒